盛宠之嫡女医妃-第10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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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慈爱地一笑,道:“语白,我听阿奕说过几天就是春猎,你和阿奕他们好好去玩玩,年轻人就应该肆意些,别学我这老头子成天窝在屋子里。”
官语白当然明白方老太爷的一片好意,含笑应了。
萧奕在一旁笑吟吟地说道:“外祖父,小白他已经答应了寒羽要带它出去狩猎,他可不敢食言!”
一句话逗得大家都大笑不已。
这时,丫鬟来禀说,晚膳已经摆好了。
于是萧奕便推着方老太爷的轮椅往堂屋去了,南宫玥和官语白也紧跟在后方。
方老太爷自己平日里吃得很清淡,但是知道萧奕好肉食,于是这一大桌晚膳就变成了肉的十几种做法,肉的种类也多种多样,从猪肉、鱼肉、鸡肉、鸭肉到虾肉蟹肉,一应俱全,南宫玥有些好笑,取笑地看了萧奕一眼。
萧奕不以为意,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他就是喜欢吃肉!
他不止自己吃,还招呼大伙儿吃,不知不觉,南宫玥和方老太爷就被他哄着多吃了半碗饭。
这一顿晚膳本来吃得宾主皆欢,却不想,膳后上热茶和瓜果的时候,听雨阁的小丫鬟突然来禀说,镇南王派人过来求见世子爷和世子妃。
很快,一个蓝衣丫鬟就被人领着朝堂屋的方向来了。
一旁的鹊儿眼帘微微一动,俯首在南宫玥耳边道:“世子妃,这是梅姨娘院子里的丫鬟。”
南宫玥眸光一闪,唇边划过一抹似笑非笑。
她轻啜一口杯中热茶,就见那蓝衣丫鬟提着裙裾走入堂屋中,先是给众人行礼,然后恭声道:“世子妃,梅姨娘落了水,身子不适,王爷命奴婢请世子妃过去给梅姨娘看看……”
她话音还未落下,就听一个懒洋洋的男音淡淡地说道:“来人,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区区一个人妾还敢让阿玥去替她瞧?真是好大的脸啊!
蓝衣丫鬟猛然抬起头来,委屈地嗫嚅道:“世子爷,奴婢只是传王……唔!”
她的话没机会说完,下一瞬,她的嘴就被两个婆子一把堵上了,饶是她再挣扎也说不出话,挣脱不开,眨眼间就被婆子们粗鲁地拖了下去。
南宫玥放下茶盅,脸上笑容不改。
镇南王虽宠妾众多,可为了最好面子,也不喜有人恃宠而娇。因而,南宫玥并不认为,他会让自己这个堂堂的世子妃、嫡长媳去为一个妾诊脉。
这是有人故意在阳奉阴违还是别的什么用意,就有些意思了。
南宫玥鹊儿微微颌首,示意她去请良医。
鹊儿立刻领会了意思,屈膝退下。
这个小小的插曲很快过去,没在众人心中留下一丝涟漪。
晚膳后,南宫玥和萧奕推着方老太爷绕着院子消食、赏月去了,而官语白对画室的那些画颇感兴趣,得了方老太爷的允许,留在画室赏画。
方家历史悠久,底蕴深厚,方老太爷收藏的画作自然也不简单,这画室中的数十幅字画幅幅都是精品,官语白在画室中走了一圈后,一一细赏了一番,又停在那幅柳久人的那幅《万马奔腾图》前,赏鉴了好一会儿后,正欲离开,他忽然注意到了什么,眸光一闪,步子又顿住了。
官语白抬手,修长的手指在画作的丝绸裱褙上摩挲了一下,若有所思。
一阵轮椅声伴随着挑帘声响起,萧奕推了方老太爷进来,方老太爷见官语白站在那幅《万马奔腾图》前似是凝视,便笑道:“语白,原来你这么喜欢柳久人?”
官语白直觉地想否决,就听方老太爷接着道:“难得语白你喜欢,若非这幅画是故人所赠,就算送于语白你又何妨?”
说着,方老太爷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幅画上,眼神中有几分怀念,几分惆怅,更有几分叹息与哀伤。
官语白和萧奕都隐隐感觉到这故人是“故人已去”的“故人”。
“方老太爷,敢问这幅画是何人所赠?”官语白状似无意地问道。
一句话却把方老太爷的目光又引向了萧奕,这屋子里的人都是聪明人,皆若有所思。
难道说是……
果然——
方老太爷有些怀念地说道:“这还是阿奕的祖父当年所赠。”
萧奕愣了一下,笑吟吟地摸着下巴道:“这倒是像祖父的眼光。”
老镇南王本是粗人一个,什么琴棋书画一窍不通,而刀马剑等等的,就无一不通。柳久人这幅《万马奔腾图》颇得战马精髓,所以才入了老镇南王的眼吧。
不过,祖父会以画赠友,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官语白眸光一闪,抱拳道:“方老太爷,不知道可否将这幅画借我带回去细赏一番?”
方老太爷见他喜欢,自然是爽快地应下了。
官语白亲自将画卷取下,又仔细地卷了起来,放入长长的画匣子中,那慎重细致的动作看得萧奕眉尾一挑,不知道为何,萧奕感觉有些不对劲,却是不动声色。
几人在画室中又待了片刻后,方老太爷献宝似的带着他们一一看了他收藏的珍品,官语白这才告辞。
看天色不早,萧奕和南宫玥也跟着离开。
三人出了听雨阁后,没等官语白开口,南宫玥就体贴地说道:“阿奕,我先回去了。”
迎上南宫玥了然的眼眸,萧奕就明白她也发现了官语白的异状。
三人在院子口分成两路,南宫玥回了自己的院子,而萧奕和官语白则去了萧奕的书房。
“砰。”
书房门关上后,萧奕就迫不及待地问:“小白,你发现了什么?”
官语白取出画匣子中的那幅画,再次摸上了画作上方的丝绸裱褙,肯定地说道:“阿奕,我刚才偶然发现这裱褙中应该另有夹层。”凡裱褙必两层,常被用来藏物。
刚才,官语白就是在赏画时注意到画作上方的裱褙似乎比下方的厚了些许,这才发现这幅画另有玄机。
当得知这幅画是来自老镇南王时,官语白贸然提出借画一赏。
萧奕的手指也抚上了那丝绸裱褙,指尖微微一颤,果决地说道:“打开看看。”
官语白点了点头,忙碌了起来。
他们当然可以简单粗暴地撕开裱褙,可是谁也不想这么做,官语白小心地取下了上方的画轴,又用笔尖蘸水,润湿裱褙的边缘,然后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撕开……丝毫没有伤害到这幅画。
果然,撕开了裱褙的边缘后,中间就是中空,一张信纸,或者说,一张写满了字的绢布从两层裱褙间露出一角。
官语白和萧奕下意识地互看了一眼,然后由官语白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张薄如蝉翼的绢布,平展在书案上。
萧奕只看了绢布一眼,就肯定地说道:“是祖父的字迹!”
这是老镇南王留下的信,无论是否指名留给萧奕,萧奕作为长孙都有权优先处置,官语白体贴地避到了一边。
萧奕缓缓地读着那封信,用食指沿着那一行行文字一字字地往下默读,昳丽的脸庞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的笑意。
即便是没有看到信的内容,只是看萧奕的表情,官语白也能猜到这封信的内容必然是事关重大,关系到王府,不,或者说是整个南疆。
不知不觉中,官语白的心中也浮现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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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挑拨(一更)
萧奕凝视着那封信,指尖不自觉得用力,微微颤抖。
根据信中所述,早在十几年前,老镇南王发现了方家有人与百越暗中有所勾结,百越更是得了方家在西格莱山的一座盐矿。
老镇南王本想借着那盐矿挖出隐藏在方家的毒瘤,却不想反而调查出一个更大的秘密,原来过世的儿媳大方氏的舅家安家的背后竟然是由百越人在扶持的,甚至百越人借着安家渗透到南疆的各个角落。
而最重要的是,孙儿萧奕的身上也流着安家的血脉,萧奕是未来的镇南王,身上绝不能留有如此为人诟病的污点。
老镇南王从西格莱山回来后,想了又想,决定此事还是不能光明正大地办,必须暗中查证然后暗中解决。
因此事牵扯甚广,老镇南王也担心万一有什么不测,真相会永远隐藏于阴暗之中,于是就特意在这幅画中留下了这封信,并把画赠于方老太爷;另一方面,他担忧丧母的萧奕将来没有依靠,便把萧奕托付给了忠心耿耿的赵大管事,并亲自为他择了几个托孤之人……
萧奕的食指停在了信最后的落款上,浑身僵直。
祖父素来不喜文墨,也从来没有以字画赠过人。他恐怕是觉得若是真有万一,外祖父会因此生疑而好生检查这画,只是,他也许万万没有想到,外祖父会在他去世后不久“卒中”,这幅画也因此尘封了十几年……
若非小白注意到,恐怕这封信将会永远封存于此。
萧奕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只觉得心湖中一阵波涛汹涌,就像是暴风雨夜的海面,一**的怒浪嘶吼着,咆哮着,他又恨又怒又感动……
眼眶中涌起一阵酸涩的感觉,萧奕闭了闭眼。
原来祖父的死果然如他所料是有隐情的。
原来祖父对自己如此看重,甚至是为了自己才会害了他老人家……
“阿奕……”
萧奕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不对劲,官语白忍不住出声道。
好一会儿,萧奕抬眼道:“小白,我没事。”
他平日里总是笑吟吟的桃花眼,幽暗一片,如同那墨色的夜空中星辰黯淡,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萧奕示意官语白过来,然后把那绢布递给了他。
官语白快速地将信看完,眼中微微叹息。
老镇南王雄才伟略,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是一旦涉及家事、涉及亲人,难免行事有所顾忌,才给了小人可趁之机!
然而,类似的顾忌他同样也有,就如同上次他阻止萧奕堂而皇之的用勾结百越的罪名处置安家一样。
说到底,也是因为他们的实力还不足以傲视万物。
不过……
“阿奕,我们会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