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嫡女医妃-第10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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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阿昕他们才出发六日,南疆路途遥远,只希望小五能平安撑过这段时日……
在皇帝的殷殷期盼中,距离王都数百里外的官道上,南宫昕一行车队数十人正浩浩荡荡地奔驰着。
傅大夫人此行是为了去南疆为傅云鹤提亲的,自然是慎重地备好了提亲用的聘礼,足足十辆青篷马车鱼贯地跟在一辆黑漆平顶马车后。马车前后,除了随行的一众傅府护卫,就是策马奔驰在旁的南宫昕和傅云雁。
傅云雁穿了一身靛蓝色的男装,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束成高高的马尾,策马奔腾时,乌发在风中甩动着,看来比她身旁一派温文儒雅的南宫昕还要英气勃发。
坐在黑漆平顶马车里的傅大夫人不知道第几次地挑开窗帘,蹙眉看着傅云雁,心里不知道是该愁,还是庆幸:六娘都出嫁为人妇了,却还是跟以前这般肆意妄为,这也亏得亲家和阿昕的性子好……不过,六娘可以这样任性,也就代表她确实是嫁对了人。
想着,傅大夫人的嘴角微勾,现在只要六娘能早日怀上一个孩子,也就圆满了。
“阿——嚏!”
傅云雁忽然打了个喷嚏,南宫昕立刻紧张地加快马速与她并行,道:“六娘,你可是着凉了?”
傅云雁不以为意地揉了揉鼻子道:“我没事,也不知道什么人在叨念我……难道是阿玥?!”说着,她乌黑的眸子闪闪发亮,“阿玥要是看到我们去了骆越城,肯定很欢喜的!”
虽然傅云雁说自己没事,但是南宫昕还是有些担忧,他抬眼朝前方看去,指着数百丈外的一片山谷,道:“六娘,我记得穿过前面这片峡谷再走几里路,就是礼景城了吧?不如去那里的驿站休息一晚,明早再赶路吧。;”
傅云雁含笑地瞥了南宫昕一眼,心里甜滋滋的。她放缓马速,来到傅大夫人的马车旁与她说了。
这都在马车里颠簸了六天了,虽然不是日夜赶路,但傅大夫人早就是浑身酸痛,一听傅云雁这么一提,就忙不迭地应了。
踏踏踏……
凌乱的马蹄声混杂着阵阵车轱辘声一路继续往前,不一会儿就到了山谷前。那山谷两边是几座连绵的山脉,山上光秃秃的,不止是没一棵树,连杂草也没长几根,一眼看去都是灰蒙蒙的山石,死气沉沉。
在南宫昕的一声令下,车队放缓了车速,沿着只够两辆马车并行的羊肠小道前行。
马蹄声在山谷中回荡不绝,显得更为响亮清脆了……
山谷不长,约莫也就是三五百丈远,很快,他们就看到出口出现在前方。
傅大夫人的贴身丫鬟挑帘朝外头看了一眼,对着掩不住疲倦的主子道:“夫人,快出山谷了,待会……”
她话音未落,“咯嗒”一声,马车骤然间停了下来,马车里傅大夫人因为猝不及防,身子往前踉跄了一下,丫鬟眼明手快地扶住了主子,质问车夫道:“毛大仁,怎么回事?”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丫鬟觉得不太对劲,再次挑帘,却是俏脸一白,只见前方山谷的出口,一群骑着高头大马、满脸黑肉的匪徒拦住他们的去路,看他们一个个都是一手牵马绳,一手拿着大刀,显然都是来者不善。
果然,下一瞬,就见为首的一个虬髯胡策马上前一步,大声吆喝道:“此……”
他才说了一个字,就被一个清脆的女音接口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说着,傅云雁已经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转头对南宫昕道:“阿昕,我每次看戏,都觉得这几句有趣极了,早就想试一试了。”
傅云雁从腰间抽出了她的长鞭,长长的鞭尾骤然往地上一甩,“啪”的一声,锐气四射。
南宫昕亦是面色一凝,扬声道:“大家都小心,保护好母亲!”
后方的众护卫应和了一声,朝最前面的黑漆平顶马车靠拢。
见傅云雁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那虬髯胡的面色难看极了,嘴里露出不屑的冷笑:“你们以为你们逃得了吗?”
话语间,车队的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这狭窄的山谷中,马蹄声仿佛是在耳边回荡。
后方的一个护卫紧张地大叫起来:“姑爷,后面又来了近一百名匪徒。”
这前后的匪徒加起来至少有一百五十名,而车队里的护卫统共也才三十余人,谁优谁劣,一目了然。
闻言,虬髯胡得意地笑了,举起手中的钢刀,高呼道:“给老子把他们都给灭了,不许留一个活口!这里的金银财宝就都是我们的了!”
“是,老大!”
前后的匪徒齐声应道,响声如雷,看来杀气腾腾。
就在这时,傅云雁又往地上连甩了两鞭,下一瞬,几道破空声响起,“嗖嗖嗖……”数十道羽箭从山谷两边的山上疾射而来,一下子射中好几匹高头大马,马儿发出洪亮而痛苦的嘶鸣声,然后或轰然倒地,或失控癫狂……
那虬髯胡傻眼了,抬眼望去,只见两边光秃秃的山上不知何时多了近百名弓箭手,手中寒光闪闪的箭头都已经对准了他们。
糟糕!他们中埋伏了!
虬髯胡好像被当头倒了一桶凉水似的,心凉无比。他身后的一个跟班急忙问道:“老大,是不是撤……”
虬髯胡咬了咬牙,朗声道:“小的们,给老子拿下那个公子哥和马车里的人,看他们还敢不敢动手!”
竟然还想以母亲和阿昕为人质?!傅云雁整张脸瞬间冷了下来,两指成环放到口中,发出一阵清脆的口哨声。
下一瞬,车队里再次有了异动,一个个全副武装的精兵从后面的十辆马车里跳下来,训练有素地把整个车队包围起来,每个都是威猛精干,如同一把把出鞘的宝剑,与傅府的护卫气质迥然不同,这些精兵都是咏阳大长公主麾下亲兵……
这一干精兵一出手,便是雷厉风行地朝这帮匪徒蜂拥过去,那帮匪徒看着对方杀气凛然的样子,心里发虚,但是在那个虬髯胡老大的号召下,还是一个个高喊着,义无反顾地朝南宫昕一行人冲了过去,挥刀直下。
“咣!铛!锵!”
刀与刀激烈地碰撞在一起,不时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火花四溅,与各种喊杀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
两方人马缠斗在一起,这些精兵果然不愧为咏阳麾下精英,一个个都是身经百战,有以一敌五之能,与山谷上潜伏的弓箭手相互配合,那些意图往山谷外逃逸的匪徒被一支支利箭直穿胸口……
不一会儿,那一百多名的匪徒有大半都成了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的尸体,只剩下三四十人还在负隅顽抗。
傅云雁一甩长鞭,鞭子就如灵巧的蛇一般缠上一个大汉的腰际,她用力一拉,那人就被她从马上扯了下来,惨叫着摔到了地上。
他的马匹受到惊吓,发出激烈的嘶鸣声,两只前蹄高抬,失控地将主人踩在了马蹄之下。
在一片势如破竹的攻势中,剩余匪徒再无还手之力,最后,共计一百四十余人身亡,只留下十五条活口被那队精兵日夜兼程地押回了王都。
三日后,一个身穿戎装、留着短须的中年人在公主府的正厅中见到了咏阳。
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禀明后,然后双手将一柄长刀呈上,恭敬地说道:“殿下,这是末将等在那些‘匪徒’身上找到的武器。”
一个青衣丫鬟赶忙把那柄长刀交到咏阳的手中,咏阳面容严肃地将那刀柄转了一圈,目光定在刀柄上一个圆形刻记上,中间是一个“礼”字。
中年人在下方恭声道:“殿下,这应该是礼景卫的印记。”
根据大裕编制,五千六百人为卫,卫所最高为正三品的指挥使,其次是从三品的指挥同知,这礼景卫都出动了一百五十多人,若说其指挥使和指挥同知一点不知情,谁信呢?!
咏阳面寒如霜,起身道:“来人,我要进宫。”
一炷香后,一辆朱轮车自公主府驶出往皇宫而去。
一个消息也随之传遍了整个朝野——
咏阳大长公主府去南疆提亲的车队遭到了伏击!
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咏阳在御书房中与皇帝密谈了许久,紧接着,就是一道圣旨,命京卫指挥使郑远率一千护军营去礼景卫所传旨,将包括卫指挥使、卫同知在内的一干人等全数押解至王都。
而从御书房走出来的咏阳,则默默地抬眼望向皇城的西南角,那是原来的二皇子,如今的顺郡王韩凌观的府邸。
自从那日,那个与文毓容貌相似的死士取代了真正的文毓以后,他同样的以文毓的身份继续与顺郡王往来。
不过,“文毓”在顺郡王系的地位显然不高,透回来的消息大多没有什么价值,直到几日前,顺郡王向“文毓”打听傅府将去南疆为鹤哥儿提亲一事,并问明了此行的详细路线。
当即,咏阳就猜到顺郡王这是打算要偷袭。
顺郡王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若是这出偷袭成功,不但可以让小五从此失了南宫家的助力,还能阻止林老神医来王都给小五看病。
于是咏阳将计就计……
只可惜,这次的伏击,顺郡王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不过,顺郡王怕是付出了不少代价才得了礼景卫指挥使的效忠,武将可不似文臣那般容易说动,更何况是有兵权在手的武将,礼景卫一失,怕是足以斩掉韩凌观的一条臂膀!
想着,咏阳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这就当作他胆敢以文毓来利用自己的一点点利息吧!
哎!皇帝的几个皇子,也就小五能担得起大事,若是这江山落到其他几人的手里,她真不敢想象,会弄成什么样子。
咏阳长长地叹了口气,她活到这把年纪,经历过最低谷、也经历过最风光的时刻,照道理说,该什么都看透了。可是此刻,她却不得不为大裕的未来感到担忧……
正如咏阳所料的,此刻的顺郡王韩凌观确实已经乱了方寸,烦躁地在书房里来回走动。
尽管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