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极权皇后-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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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岐手里一空,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宋楚兮已经跳下床,跑到了妆台前面,从一堆的抽屉匣子里面翻翻找找。
端木岐心下狐疑,就起身跟了过去,站在她身后,“你在找什么?”
宋楚兮也不答他,连着把几个匣子里的首饰全都倒出来,然后才从里面翻出一个不大的乌木盒子。
打开了,里面安静的卧着一块有她掌心大小的盘龙玉佩。
那块玉的玉色属于上乘,雕工上是做的罕见的镂空处理,多余的地方全部剔除,只以暖玉留了一条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龙形图案,而这玉饰最独到的地方,却是那条龙的身上,从尾部以上一直贯穿到躯干,龙身之内有一条天蓝色线牵引,映着不怎么明朗的灯光,那玉佩上的龙纹就好像是有了筋骨一般,会让人恍惚觉得,下一刻,也许它便会腾空而起,真的变成有血有肉的活物。
宋楚兮将那玉佩取出。
端木岐长身而立站在她面前,她便干脆蹲下去,将那玉饰系在他腰间。
那玉佩下面用的是低调内敛的深紫色丝线打成穗子,倒是极衬他今天穿的这一身衣裳的颜色。
宋楚兮找了玉石工匠替她雕玉的事,端木岐是知道的,不过他却没想到东西是要做给他的,因为这个丫头的习性刁钻,他再清楚不过,这样笼络人的手段,他一直以为她不会用的。
夜里的光线有些暗,宋楚兮将那玉佩系好很是费了些工夫。
端木岐一直站在没动,只是眉目含笑,垂眸看着她蹲在脚边折腾时候那种半忙碌的神情。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不管她做什么,但就目前为止,他对她而言,就只是个最合适的伙伴盟友,甚至是避风港。
也许她的心里是真的会挂怀他的前程安危,但那也只是因为——
只有他一切安好,她才能前程无忧。
明明是谁对谁都不见几分真心,可这个丫头她就是有这种本事,让他在明知道一切都只是做戏的情况下还是不厌其烦的陪着她一起折腾。
她实在是太聪明,将一切的尺度和界限都拿捏的刚刚好,让他明知道她对他也有索求和利用的前提下都不会觉得恼怒和厌烦。
其实他知道,方才在床上的时候,如果他强取,她也不会拒绝,毕竟——
一直以来,她都是那么聪明又冷静的一个女孩子。
她的思维清晰,头脑灵活,她时时处处都能准确的分析把握自己的处境,然后权衡利弊,不遗余力的做出对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现在,她所有的依凭和指靠都换做了筹码压在他的身上,而哪怕是只就着眼下大郓城里的风声和他们两家的局面——
他们之间,好像也唯有假戏真做这一条路可以走。
并且他靠近她的时候,她并没有明显的反抗举动,那就说明,在她的心里,其实也是默许了这样的局面和彼此之间这样的关系继续发展下去。
所以,今天只要是他想,一切就都可以是顺理成章和水到渠成的。
可偏偏——
最后的那一刻,他却突然就不想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那千钧一发的关头,突然就很不愿意去将就。
端木岐忍不住的胡思乱想,这一刻突然便有几分心烦意乱了起来,待到宋楚兮终于给他将玉佩戴好了站起来,他方才重新又挂上笑容,揶揄道:“拿着我的东西再反过头来给我送人情,合着你这是吃定了我?就真当我是这样好打发的?”
她用来雕玉的玉,请雕刻师傅用的银子,都是从他那里来了,更有甚至,就连这玉佩上用的穗子也是出自舜瑜之手——
从头到尾,她所出的唯一的一点力气,大概就是将这准备好的玉佩从那盒子里取出来,然后亲手帮他系上的。
宋楚兮也不为他的奚落而脸红,反而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一挑眉道:“人不都说是借花献佛吗?佛祖都不计较,你又小气个什么劲儿?”
这小丫头的嘴巴厉害,就是讲歪理也是别具一格的。
端木岐笑笑,明知道她在等,却就故意的不肯松口说喜欢。
宋楚兮对付他更有绝招,干脆就不等他松口了,直接霸道至极的封了他的口,“就算不喜欢你也不能说出来。你都没说要送我新年礼物,我却是惦记着你的,我可不是没良心的。”
“这话说的,倒是好像我不想领我自己的人情都不行?”端木岐失笑,看着时候是真的不早了,就不再继续又和她拌嘴,再一低头,却见她是赤脚跑过来的,就又干脆将她打横一抱,又将她送回了床上。
宋楚兮的卧房里,地面上都是铺了一层厚的羊皮垫子,但是南国的冬天,寒意往往都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她赤脚站的久了,难保就不会着凉。
端木岐将她放回床上,又顺手捡起落在地上的大氅,从头到脚将她包裹严实了,“别折腾了,行程我定在下月初四了,时间上的确是很赶,万一遇到雪天就麻烦了。需要带进京的东西,我会让人护送着,这几天就先走,但是腊月初四的行期也是真的不能再往后拖了,知道吗?”
宋楚兮会坚持要要等着参加腊月初二的祭典,绝对不会是只为了去露脸磕个头的。
她一定是在那天打算了什么。
端木岐略一思忖,就又补充了一句道:“那天如果你需要人手——”
“暂时不用!”宋楚兮想也不想的直接就拒绝了。
端木岐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她便就有些神秘的笑了,“宋家的事,你要插手的太明显了,总归是不太好的。”
“宋楚宁死了,你这可是捅了马蜂窝了,你确定没问题?”端木岐道,言辞语气之间也没多少认真。
宋楚兮于是就耸耸肩,“那有什么办法,则马蜂窝又不是我主动去捅的,而是他们逼着我去捅的。”
宋楚宁这一死,家里那老夫人就不说了,这两天宋亚儒就已经分别写信去了京城和军中,很快宋亚青父子就会相继知道了。
这件事的后效——
势必是要将那对父子彻底激怒,然后不遗余力的再对她下杀手的。
宋亚青的话,宋楚兮倒是不怎么看在眼里,现在反而是那个掌管私兵,镇守在边关的大哥宋承泽让人觉得头疼。
端木岐见她的神色片刻就又变化了几回,就知道她心里又在打歪主意,于是也就懒得再跟她斗心眼了,只有给她裹了裹领口道:“赶紧睡吧。”
他起身,却顺手扯了堆在旁边的一床被子,夹在腋下往外走,然后从妆台前面过的时候又顺手捞了几根发簪。
宋楚兮把自己紧紧的裹在那件大氅里面,狐疑的看着他,却见端木岐走到那窗户前面,直接将那棉被撑开了往窗口的漏洞上一糊,然后以掌中内力作辅,从四角各以一根发簪固定。
冬天里的用的被子,本来就把棉花絮的厚实,这样一来,倒是再强的风也吹不透了。
亏他想得出来。
宋楚兮看在眼里,就忍不住的裹着身上大氅傻笑。
端木岐堵了那窗口的漏洞之后,回头见她正裹着大氅在床上笑的身上打颤,眉毛一挑,就又再次笑道:“真的确定不需要我留下来帮你捂被窝么?”
他这话,宋楚兮肯定是不会接茬的,就用那大氅将自己更加牢靠的裹起来。
端木岐站在外屋那里又盯着她看了两眼,然后就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房门重新合上,宋楚兮就翻了个身,滚到大床的里侧睡了。
次日一早起床,舜瑜两个看到那窗户上面挂着的棉被,俱都神色微妙,不过两人都还是谨守本分,半句也不提昨夜的事情,待到伺候宋楚兮用了早膳,把她送去前院的灵堂上招待客人,就赶紧的找了工匠来修补。
这边舜瑛推着宋楚兮的轮椅才进了前院,就刚好遇到钱妈妈神色焦灼的从大门口跑过来找二夫人说话。
她原是想要单独拉了二夫人去禀报些什么的,宋楚兮却示意舜瑛把自己推过去,微笑道:“钱妈妈跑的这么急,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钱妈妈的面色一僵。
按理说人家主仆说悄悄话,宋楚兮但凡是有点眼色都该主动避开的,可是她非但比避,反而还主动凑上来了。
二夫人皱眉,回头对上她笑意从容的一双眸子,迟疑了一下,就对钱妈妈道:“兮儿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是!夫人!”钱妈妈垂眸应了,但却还是心有余悸一般,还拿眼角的余光去偷偷瞄了眼宋楚兮,然后才道:“今儿个高家去那边的宋家提亲了。”
二夫人一愣,一时间明显是没反应过来。
然后钱妈妈就又继续道:“说是族长夫人的娘家嫂子昨儿个就亲自登门去和高氏夫人提了,说是——说是——”高元升那伤处毕竟是太不雅了,她有些避讳宋楚兮这个未嫁的姑娘,故而又迟疑了一下,才小声道:“高公子伤在那处,后半辈子注定要成废人了,高夫人的意思是让那边宋家退了瑶小姐前面定下来的婚事,将她娶回去照料那高公子。”
高元升废了,宋瑶嫁给她,那就相当于是要守活寡,更何况那高元升本身就是个纨绔。
“叔父怎么能答应?”二夫人显然也是确信宋立夫妻不能将女儿往火坑里推。
钱妈妈刚想要再说什么,这边却听宋楚兮漫不经心道:“高元升被阉的又不是舌头,他但凡是醒了,自然会将事情的经过对家里一五一十的交代,他是听了宋瑶的撺掇才起的色心,现在毁了一辈子,婶娘觉得高家会轻饶了高氏和宋瑶?”
如果是别的事,高氏和娘家的关系好,宋立又是宋氏的族长,高家肯定不能糟蹋了宋瑶,拉着宋瑶去给高元升垫背。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
高元升的后半辈子间接的就是毁在宋瑶手里的,那高家的人,还会管她是不是自己的外甥女儿?
舜瑛是到了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事发之后宋楚兮就断言,后面高氏一定会后悔保住了高元升的命。
果然,她救回了高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