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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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又说:“姑姑,来道观这些日子,读了这些经书,我更加想通了一个道理。人真应该活得洒脱一些。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勉强得了的,男女感情更是如此。你以为你这么做,能让任叔叔离开夏鱼儿,其实呢?这是没用的。等误会解除,他们会走得更近。”
李凤白哭了:“任凭风答应过我的,等找到月盅,他就会带着我离开。”
小青冷静地说:“任叔叔不是个食言的人,如果你非要等着他,他可以把你带在身边,但是他心里已经没有你了。姑姑,你说,你这样死赖在他身边,有什么意思?”
李凤白哭得更凶了,似乎一下子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小青意味深长地说:“人这一辈子活在世上,最重要的就是找准自己的位置,否则会永远痛苦。”说完,就走进了道观,只留下李凤白一个人在哭泣。李凤白越哭越凶,干脆蹲到了地下,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她突然不哭了,站了起来,擦干眼泪走了出去。
入夜了,任凭风正在屋里看书,突然听到房门外有悉悉索索的响声。他警觉地跳起身,拉灭了灯,闪到门后,然后猛地拉开房门。一个人啊呀一声跌进门里。任凭风仔细一看原来是李凤白,他重新拉亮了灯。李凤白看着他,不好意思地绞着双手。
任凭风说道:“站着干吗?你坐啊!”
李凤白坐了下了,犹豫了一下说:“凭风,我是来向你认错的。那次,我不该去和夏鱼儿说那些话,我是一时气昏了头……”
还没说完,任凭风就摆摆手:“算了,说出去的话,要收也收不回来了。幸好夏鱼儿是个有头脑的女人,她就是知道了我们找日月盅的事,也不会出去瞎说的。”
李凤白有些难过:“唉……我真是太糊涂了。”
这时任凭风却笑了:“你李凤白能认错,也就很不容易了。要说这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那天跑到三春茶楼去找你,要不是你机灵,找个借口躲出去,我俩真要在那里吵起来,非说漏了嘴不可!后来想想,你那天还真是够聪明的。”
李凤白听他这么说也笑了。
任凭风又说:“好了,说点正事,我越想越觉得常野是个关键。找到了他,有些事情可能就会弄清楚。凤白,你在镇上帮我留心一个人。”
李凤白问:“谁?”
任凭风答道:“何家墨。记得你和我提起过,有一次,你发现何家墨和北帮的杨八爷,在南昌一起走进一栋房子。我怀疑他们有勾结,要不,北帮也不敢在这景德镇,如此胡作非为。可是,平日里何家墨总是装出一副对北帮很有看法,毫不相干的样子。还有,他为什么要那么起劲地动员薄家重造青花日月盅?溥仪身边那个姓秦的,来景德镇会不会是来找何家墨?”李凤白认真地听着,微微地点点头。她觉得自己忽然轻松了很多,也许只有真正放下自己心中的包袱才会感到如此轻松吧。
十三
薄家客厅里,夏鱼儿正和江伯在说着什么事。突然三毛突然闯进来,哭喊道:“太太,薄少爷被人抓走了!”夏鱼儿和江伯大惊:“怎么回事?兰儿,她……”夏鱼儿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连串的意外已经把这个家搞得支离破碎,夏鱼儿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三毛也十分着急,哭着说:“是我没看好少爷!”这时突然闯进一个下人,急急忙忙地对夏鱼儿说:“太太,有人看见北帮的人扛着一个麻袋进了北帮会馆!”
夏鱼儿一听,稍微冷静下来,立刻对江伯说:“江伯,你陪我到商会去一次。我要找何会长,请他去北帮会馆,帮我把兰儿要回来。”
江伯点点头:“好,我们这就走。”
来到商会会馆,夏鱼儿把事情简单地对何家墨说了一下,听完何家墨拍案而起,一副生气的样子说:“杨八爷太猖狂了!请薄太太放宽心,我这就去找他们要人!”
夏鱼儿担忧地说:“何会长,你也小心一点,我看北帮的人发疯了,什么都干得出来!”
何家墨显得很生气:“谅他们还不敢把我怎么样!”转身出了客厅。夏鱼儿、江伯、全福也跟着走了出去。
到了北帮会馆,两个北帮的手下拦住何家墨等人。
何家墨说道:“我是何家墨,代表景德镇商会,要见你们杨八爷!”
一个把门的说:“何会长,已有人通报去了,请你稍候!”这时,水根走出来,傲慢地说:“何会长,请回吧,杨八爷没时间见你!”
何家墨大声说:“为什么?我有急事要见!你们抓了薄少爷,必须立即放人!”
水根说道:“何会长,说话要有证据,凭什么说我们抓了薄少爷?”
夏鱼儿忙挺身而出:“我是兰儿的母亲,有事你们找我来呀!为什么要抓我儿子?”
水根故意装腔作势:“哦呦,原来是薄太太啊,失敬失敬!不过,薄太太,我们抓薄少爷干什么?恐怕你是搞错了!”
江伯气得上前论理:“你们抓了人,还说风凉话!我家少爷是不是在你们这儿,我们进去一看就知道。”
他说着就要冲进门去。一个把门的拔出刀拦住,水根走了过来,对着何家墨说:“何会长,我劝你把这几个人请回家去吧,不然,八爷要是生起气来,以私闯会馆的名义,把你们都抓起来,那就大家都闹得不愉快了!”
何家墨看了他一眼,立刻明白了,说道:“好,好!算你们厉害!薄太太,我们走,回去再说。”
回到家中,夏鱼儿来到剑兰的房间,她坐在床边,摸着被褥,眼里含着泪。她想任凭风是靠不住的,有事情还是找何家墨好,明天我再去找找家墨让他把兰儿给要回来。
任凭风背着背囊,在山中穿行,寻找常野的踪迹,只见他肩上站着一只大信鸽,走到一片树林里。他正要坐下休息,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忙伸头探望。日本人宫本带着川岛,骑马从山道转来,直奔景德镇去了。任凭风沉思着:宫本怎么从南昌来了?看方向是往景德镇去,景德镇连续出事,看来一场恶斗在所难免。我必须请几位朋友来了!任凭风摸了摸身上,有些失望。忽然想起什么,从内衣撕下一小块布片,咬破指头,又捡来一根松针,沾着血在小布片上写下一些字,从衣服上抽出一根线,把小布片缠到信鸽腿上。他站起身走出树林,来到河边,举手把信鸽放飞了。
经过一天的找寻,任凭风终于找到了常野住的哪个山洞。他举着火把在山洞里照着,里面留下了常野住过的痕迹。从这堆熄灭的火来看,常野离开这里也就一两天,可能他去景德镇了,想到这里任凭风赶忙往山下走去,临走又回头望了望这个山洞,仿佛要把它刻在脑子里。
回到客栈,任凭风迎头碰见正要离开的江伯,江伯看见任凭风,一阵激动,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跪在任凭风的面前:“任大侠,求求你救救少爷吧!”任凭风也很惊讶,扶起江伯忙问:“剑兰怎么了?”江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把情况都告诉了任凭风,任凭风说道:“江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会处理的!”江伯十分信任地看了看任凭风,走了出去。
深夜时分,任凭风偷偷穿过庭院,一直来到夏鱼儿房门外,房里还亮着灯。这时他身后那个紧盯着他的身影,也跟了过来,躲在墙脚,蹲下身子,原来是常野。
夏鱼儿斜靠在床头,沉思着什么,满脸忧愁。她突然听到有人在轻轻敲她的窗户问道:“谁?外面是谁?”
门外任凭风答道:“是我,我是任凭风。”
夏鱼儿有些生气,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任凭风回答:“我知道你不让我进这薄家大院,实在没办法,我只好不经你同意,自己闯进来了。请你开门让我进去,我们谈一谈,好吗?”
夏鱼儿坚定地说:“我不会开门的,你到景德镇来,不就是为了找到那只月盅吗?我在给你的纸条上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东西,你走吧!”在旁偷听他们谈话的常野一惊,他的神情更专注了。
任凭风说道:“我们先不谈这个,我今天一回景德镇,就听说你兰儿的事了,我是为这来的。”
夏鱼儿犹豫了,她走到门边,但想了想,还是没开门:“我说过了,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我已经睡下了,请任先生离开这儿吧。”
任凭风看夏鱼儿不肯开门,只好无奈地说:“好吧,你不肯开门,我只好走。我现在就去唐英庙前等你,我想,你也不愿剑兰落在北帮的手里受苦。”任凭风转身走了。常野慢慢站起身,悄悄跟着任凭风走了出去。
来到唐英庙,任凭风坐在唐英庙前的石阶上,可是等了一会儿夏鱼儿一直不来,他开始不耐烦了,从石阶上站起,不安地走来走去。终于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那头过来,夏鱼儿披着件斗篷,独自一人朝庙前走来。任凭风欣喜地迎上前去:“谢谢你,肯来见我。”夏鱼儿看着他不说话。
任凭风又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庙里相遇,第二次在这庙里互诉衷情吗?”
夏鱼儿一本正经地说:“任先生,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和你叙旧,我是为了孩子。”
任凭风又说:“我知道,但请你给我几分钟,听我把话说完。我确是负命而来,你们祖先造的那个青花日盅现在在我这儿,我当初来景德镇,目的是要找到青花月盅,或重新制作一个月盅,李凤白和你说的是真话。”
夏鱼儿问道:“现在知道要说出真话了,当初呢?当初为什么不把你的真正目的讲出来?”
任凭风说:“说实话,第一次在这唐英庙遇到你,我就想把这一切告诉你,因为我已感觉到你是个有智慧,有头脑的女人,我多么希望你能帮我完成我的任务,但是我没有说出实话,一是因为我答应过朋友,保守这个秘密,不让别人知道,我不能不守诺言;第二,要完成我朋友的这个遗愿,是有风险的,我不愿把你拉进这危险的漩涡中。”
夏鱼儿生气地说:“后来,我们之间越来越接近了,你甚至说你爱我,是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