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枭秦佐-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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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就快走。”小宝点头道。
“那我连夜走。”老七看一眼车外昏暗的路灯光。
“尽快和我联系,这边有什么动静我好通知你。”
“那我走了。”老七冲小宝点点头,开门下了车。小宝把车窗摇下来,看着老七渐渐走远的孤单的背影。
缉毒大队询问室里,乔娜等人仍在审问钱峰。他已没有了在早的硬实劲儿,但心理上并不慌乱。他偶尔扫一眼桌子上那几十小包毒品。
“接着说。”大李道。
“……他叫贺明,外号老七,这些货是他给我的。”钱峰的话说得很慢,吐字也很清楚。
“这些货大概有五十克,你给自己量量刑吧。”乔娜道。钱峰又看一眼那堆小纸包,道:干这行的,早晚有这一天。”
“现在就看你的态度了,配合的……”大李的话被钱峰打断了:你们用不着给我讲这些道理,我是当过老师的人,不比你们糊涂。我知道毒品的后果,也矛盾过,可我有债务,我必须还。就这种事来钱快,我当时别无选择。说实话,我后悔过,但不是今天。”钱峰说完这番话,第一次仔细看了看乔娜,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警察里也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你现在不后悔吗?”大李问。
“现在这些都无所谓了。其实你们根本就不懂所谓罪犯的心理,中国好像也没有一本能让人服气的犯罪心理学。所以,咱们之间根本无法沟通,电视上的那些有关犯人的采访报道什么的,多数是胡说八道,演给卖菜那一类人看得。别浪费时间了,我知道的都说了,我手上就一个老七,再没别人了。”钱峰把戴着铐子的双手向前摊了摊。
“你老实点儿,注意你的态度,这是什么地方?”李真喊了一嗓子。钱峰淡漠地看一眼李真,自嘲地笑笑道:我现在如果被吓得尿一裤子,你们说有用吗?我知道我的事儿,就算死不了,也很难熬出去了。像我这样的人现在会怎么想?你们恐怕永远想不到了。还想听句实话吗?我在外边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在脑子里模拟被抓,被杀和被关押的情形……”钱峰把头扭到一边儿,看样子,不想再说什么了。
老七拎着一个黑白相间图案的旅行包慢慢朝火车站的进口走去。他忽然看见两名警察从候车厅的门里出来。他心虚的止了步,然后转身朝停车场走去。
他在停车场转了一圈,有十几辆出租车在等客。他钻进一辆车里。司机问:去哪儿?”他道:沙坪。”司机打着了火问:沙坪?小一百公里呢。”
“钱咬手是不是?走不走?”老七作疲惫状揉揉太阳穴。司机打量了他一下:走……这么远干吗不坐火车?便宜多了。”
“唉——着急。我妈去世了。”老七摇着头,连连叹气。其实老七的父母几年前都去世了。
“我明白了。”司机把烟头吐到车窗外面,挂上档就开走了。老七看着火车站的灯光渐渐远去,在心里嘟哝了一声:傻B。
乔娜带着人赶到老七家的时候,已经半夜三点多了。她们进门的时候,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根本没锁。这是位于三层的一户两居室普通住宅,屋里没什么像样的家具,脏乱程度也没啥可说得。华北等人一通翻腾,自然是一无所获。大家的目光最后聚在了乔娜脸上。
“李真,明天一上班到管区派出所把贺明的资料调出来。”乔娜看着屋里乱糟糟的物品道。
几人下了楼往停着的警车走去。钱峰戴着铐子在一辆车里往外看,目光中明显流露出早知如此的神情。
十几名警员随在乔娜和大李身后涌进了离市局不远的一家饭馆里,一个小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迎上来:呦,乔大队,李大队,这么晚了,又有任务了吧?吃点什么?”
“天都快亮了,随便吃点儿算了,吃面吧,面快。”乔娜道,在一张桌前坐下来。
“乔队,光吃面,一个菜都不要?”岳婷挨着乔娜坐下,歪头问。
“这么晚了,别给人家找麻烦了,人家也得休息呀。”乔娜道。
“乔大队,不麻烦,我们这儿现在改成通宵营业了,什么菜都现成,一拨拉就好。”
“乔队,人家说不麻烦。”岳婷高兴地说。众警员的目光也都陆续落在乔娜脸上。尤其是华北和李真,目光相当执著。乔娜被大伙看得不好意思了,她冲大李道:大李,你决定吧。”大李朝大家看看,道:这些天大家确实很辛苦。这样吧,每桌四个菜,除了菜以外,男同志每人一瓶啤酒。至于我个人嘛,两瓶也行吧。”
“上梁不正。”乔娜朝邻桌的大李笑笑道。
“李队,我也要喝一瓶。哎,老板,我要一个熘肥肠,多放点大蒜啊。”岳婷喊。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点菜。
“要不都要熘肥肠算了,统一一下口味,团队精神嘛。再说也好做。”这话是华北说得。遭致一片反对声。李真率先发起攻击道:一个熘肥肠是换不来真正的爱情的,要真有那份儿心,就多做出一点牺牲来。”
“干吗?”华北答应着起哄。
“把自己先好好洗洗,干脆再做一次全身按摩,然后,炸成肉段,让岳婷在缅怀的情绪中,分阶段性的把你吃掉。”李真说完开心死了。众警员也起着哄笑。华北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儿反击,竟也随着大家哈哈笑起来。
“我才不要吃他呢。”岳婷冲李真喊。李真则用手指着华北对岳婷喊:别瞪我,他在那儿,华北肉段。”
乔娜叹了口气,活动着酸胀的颈椎。
老七是在沙坪换乘的火车。他在硬席车厢里买了啤酒和杂志,一边看一边喝。期间有几次乘警经过,例行公务的扫视着昏昏欲睡的乘客,有一名神色稍显慌乱的年轻人被乘警带走了。老七在肚子里嘟哝一声傻B,又看起杂志来。他对面的胖男人呼噜打得十分有功底,并不时将身体朝旁边的一个女人靠过去,三番五次后,女人烦了,便站起来,胖男人一头直朝过道里倒下去。周围有未睡着的人都开心地笑起来。那个女人也笑了,露出一排不算太黄的牙齿。胖男人坐在过道的地上迷迷糊糊地左右看着。老七也笑了,这是他在这几个小时里第一次笑。
第二天上午,乔娜和华北到看守所提审钱峰。可是钱峰仍是那几句话,不知道老七在哪里。提审进行了近两个小时,毫无收获。
老七在上午十点在东桥站下了车。他拎着那只不甚重的旅行包随着乘客走出站口。一出站他就看见发子和肥牛在不远处朝他挥手。完全是一副正规的接站派头。这两个小伙子都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发子瘦一点,肥牛自然要肥一些,否则就与其绰号不符了。三个人走到了一起,捶捶打打很亲热的样子。随后便往出租车点走去了。
这是一片面积很大的渔场,至少有五百多亩的水面,周围空地也很大。一眼望去,绿水烟笼,树木环绕,挺有几分看头。七八栋房舍错落有致,依山傍水座落在山脚下。其中较远的几栋房舍很高,显然是库房。这是秦佐租得一块地方,名义上是经营渔业,其实根本不指望它,就是个幌子。秦佐把这里作为一个基地,有时候过来休息,或策划一些事情。这个渔场雇佣了二十余名工人,多是当地的农民。
此时秦佐穿着一身休闲装在水边垂钓。水面上有条小船,那是工人在往水里撒鱼食。到了季节时,秦佐的手下马仔也会领着工人张网捕鱼,然后运进城里去斤斤计较的卖给一些贩子,大面上弄得跟真事儿一样。
“大哥,鱼咬钩了。”刘丹在秦佐身边说。秦佐似未听见,仍盯着水面思索着什么。戴着墨镜的李欣在不远处往水面上抛掷石子,石子落处,浪花飞溅。几只水鸟在离水面很近的空中盘旋,时尔俯冲下去捕鱼。小宝在秦佐旁边蹲着抽烟,看着鱼线在水上移动。太阳已经偏西。
“你说得这个贺老七肯定去了东桥?”秦佐把杆递给刘丹。
“他是这么说得。”小宝回答。
“你跟钱峰接触过吗?”
“没有。”
“……这个钱峰能扛几天呢?”秦佐起身往一边踱去,小宝亦起身跟上去。
“大哥,你觉得不踏实?”小宝问。秦佐不语,仍往前走着。
“那我就干脆走一趟。”小宝把烟头掷入水里。
“你觉得这个时候他还能跟你联系吗?”秦佐问。
“应该能。他也想知道这边的情况。”
“……除你以外,他跟咱们的其他人还有关系吗?”
“没有。”
“……那你去吧。不给你带人了。怎么走?”
“开车吧,方便点,时间也能保证。”小宝回答。
“准备一下走吧。路上小心。钱从李欣那拿。”秦佐说完便又回到刚才垂钓的地方。他从刘丹手里接过杆,撤出钩来,上面已是空空如也。
小宝和李欣坐进那辆黑色越野车。刘丹朝小宝打了个手势。车启动,转向,驶去。刘丹目送着越野车渐渐远去。然后转过身来,秦佐正在往鱼钩上放饵。
“大哥,别钓了,鱼好像都认识你。”刘丹幽幽地说。秦佐笑笑,把钩朝水面上甩去。太阳开始往山后坠落,染红了好大一片天体。远处传来铁牛粗哑的喊声:吃饭了——
发子和肥牛在请老七吃饭。旁边陪着两名一看就是鸡的女孩。
“七哥,到了这儿你就放开了折腾吧,一切包在兄弟身上,黑白两道,明趟竖走,随你。”发子的小脸喝得彤红,耳朵上夹着的烟卷几次要掉下来,却又没事了。
“你就这么说吧,马路上没人咱怕谁?马路上有人谁怕咱?”肥牛边说边笑插进来一句。挨着老七坐得女孩嚷嚷开了:都是老掉牙的话,能不能说点新鲜的?没意思。老是公安局长是你大爷,刑警队长是你表弟那一套,烦不烦啊?”
“小骚货,别当着七哥的面揭短,给点面子,明天我请你吃,一碗拉面。”肥牛冲女孩挤挤眼睛,但因眼睛太小,没啥效果。
“我才不信呢,没一句实话你。第一次见你就说你是孤儿,我那么同情你,连钱都没要。以后才知道,你爸和你妈身体真壮,还能活五十年。”小骚货对揭短儿相当有瘾。说完笑得差点儿岔了气儿。肥牛不敢说啥了,闷头喝了口酒。
从监筒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少顷,脚步声在号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