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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毒枭秦佐-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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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大概有五吨货,都是质地很好的薄帆布袋包装。袋子上打着英文品名——丰年虫卵。这是一种很昂贵的水产饲料,多是用于饲喂成熟期前的虾、蟹类。每吨在12—15万人民币之间。这种饲料也多是由美、日、俄三国生产的居多且质量最好。
这时,马仔们已卸下了约一吨货,堆在四号库的一个角落里。刘丹从身上拿出一把大号折叠刀朝堆着货的角落走去。她用刀割开一袋,从帆布袋里的厚塑料袋里撒出来黄褐色颗粒状的丰年虫卵。刘丹用刀继续将口子割大,然后伸进手去从袋子的深层掏出一只装物的塑料袋。打开后,片状的彩色摇头丸豁然入目。刘丹拿出一片用舌头舔舔,然后放回袋中。她扭头冲身边的一名兄弟道:每包里有四袋货,取出来后另装袋。天亮前一定把活干完。”她又从兜里掏出约一万元现金递给那名兄弟:给弟兄们分了。”
“谢谢丹姐。”拿着钱的兄弟冲刘丹点点头,然后冲众马仔喊:抓点紧干活。”
刘丹安排完工作后,便和小宝回到了卧室。小宝的情绪仍很低落,他独自喝了几杯酒便又睡了。刘丹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便也不去扰他。独自看了会儿电视,也睡了。
婉云回到卧室后却久久不能入睡,她起来喝了两杯红酒,仍是毫无睡意。她扭头去看窗台下的一盆很大的盆景,铁树。这盆盆景婉云很喜欢,但伺弄得不怎么好,有几株叶子黄的挺厉害。那条大王蛇就喜欢卷曲在这个花盆里,且卷曲的形状每次又不甚相同,倒像是盆景的一部分了。
婉云把目光收回来,继续想着心事儿。她虽然与刘丹的感情很好,大部分时候她对刘丹可谓是言听计从,也自认与刘丹在能力上差得很多。可她更知道秦佐的手段和凶残,尽管她知道秦佐从少年时便经受了太多的苦难,才变成了如今这种性情,但不管有多少道理和原因,可一旦到了杀人如点菜的程度总是令人感到可怕。同时,婉云亦清楚,这伙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确实已无法再回头,因为国家不会再给他们重新生活的机会。那么就只能这样下去,可为了在这种状态下生存,不凶残又怎么可能?!
尽管婉云知道这一切都已不可能再挽回,但仍是在许多时候憧憬着那些实际上已不可能出现的情形。换言之,谁不想过几天踏实平静的生活呢?能远离追捕和死亡的生活毕竟令人渴望,尽管那种生活可能会枯燥和乏味,但在提心吊胆的犯罪生涯的间隙中,如能体味一段平和的生活方式仍然是最好的选择。婉云虽然亦是属于烈性子的女人,但她对以上所述仍是深信不疑。
既然婉云没有为自己设定将来的打算和能力,那么她便注定了是一个没有生活目的和将来的人,并且是这一类可悲人物中的一个女人,这就尤其可悲。因为作为女人,她就会同其他多数女人一样渴望着自己能有哪怕只是一席,感情的营地,至于周围有没有篝火和鲜花草坪等一揽子问题,都是可以不去考虑的。但却由衷的希望能有一个爱着自己的男人。即使这段恋情很短暂,甚至很突兀都没关系。然而,在婉云身上却从未发生过这类事情,哪怕是借着雷电的轰鸣能让天和地产生瞬间的亲昵也罢。但就是这冥冥中的一线奢望,也成了可望而不可及。只留下了一片连接着一片的空白与不毛之地,而荒芜则变得触手可及。
婉云同时亦是个内向的女人,尽管她在危险加身时能快速做出反应,并以常人所远远不及的手段表现出罕有的残忍。但在相对泰然的日常生活中却又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她即不能像李欣那样,只要心里装满了一个人,便能心平气和的去面对其他的一切,甚至死亡在她眼里也不过就是个沾了血的标点符号。她也不能像刘丹那样敢爱敢恨更敢大睁着眼睛去杀人。这些她既然都做不到,那么,她就只能把自己湮没在表面的平和与内里的波折中。但她的心,却一刻都未停止过骚动,而这骚动中又包含了世上所有生物皆需的一切内容。
婉云身边的马仔中并不乏有着标志容貌和体魄健美的小伙子。但不知为什么婉云却对他们毫无兴趣。有人亦曾对婉云表示过好感,但都被她用目光淡淡地推了开去。时间长了,便有人在背后议论婉云在性方面是否冷血?但对一个在此方面绝口不言的女人,谁又能猜得透呢?所以,久而久之,在这个圈子里便无人再对她产生过此意。而婉云也就这么一直冷了下去。在早,如果婉云一个人在水边漫步,那么就会有人为她编织出一些理由。而到了后来,即使亲眼看见婉云跳进水里,也没人会再感到诧异,因为都知道婉云的水性棒极了。
而婉云自己心里是有数的,她明白自己本身也是名罪犯,那么如果站在这个角度去度量身边的男人便无疑缺乏了自知。但婉云还有她独到的,更是细腻的一面,这就是,她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也知道自己随时都会面临着什么,她是怕!那是深埋于她心中的一种无与伦比的深黑的恐惧。她怕自己爱上的人,亦或是爱上自己的人,一旦到了镣铐锁身的那天,她无法去想像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这是她宁可马上死掉亦不愿去面对的。

第四十七章
嬉皮笑脸的人生与木讷的人生并无本质上的划分。世界上,流氓也无非只分出了两大类,农村的和城市的。那么,游戏人生就是几乎每个人的本能的具体体现。在当今世界上的每个角落里都挤满了全天候营业的鸡鸭的今天,如果为了解决单纯的性欲已然成了最简单的事情。然而,婉云又恰恰不是这种人,这就为她可悲的人生又添加进了雪上加霜的惨淡之色。谁说罪犯中没有具有高尚情操之人?而罪与非罪又永远是一个在概念上的天秤,其中做手脚者又大有人在。更况且,每个罪犯的形成,与每件案件的产生,都无疑是犯罪的土壤和特定的条件。此,亦是任何人都不能以一言而蔽之的!深渊,这就是任何事物在其具体形成前的一种必然亦是因早期规则被破坏后的因果关系。所以,如果在茶余饭后,边剔着牙边泛泛的去谈论犯罪的人,必定是闲人和庸人。因为犯罪首先是被包括在伦理和哲学中的一个沉重的,并呈链条式的范围。遗憾的是,在这个世界上,竟少有人有资格去谴责犯罪,因为,大家在道德法庭上几乎皆是罪人!
婉云的房间位于刘丹等人的后一排房舍,亦是离山脚最近的,平时没事儿时,她总喜欢一个人在山谷里转悠,或登上山顶眺望近处的草地水面和远处绿色盈然的庄稼。再往远就是常被淡淡的雾气笼罩着的城市。从这里看到的海已然很模糊,它们和天连成了一体。但婉云知道那里的一片蓝中有海的内容。若在阴天,这里则望不到海。
婉云很喜欢读书,尤其喜欢西方文学中的现代诗,她经常为那些有时似夜幕下涓涓流淌如溪水般清澈的文字,和时尔像山洪般奔泻激亢,高歌而去的章节而感动地流出泪来。但当她从这些峻峭的峰顶跌落到乱石嶙峋的现实中时,又总能感觉到那种冰凉彻骨的悲哀。一名隐匿在法律的字里行间,只能昼伏夜出的罪犯,无疑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艰难与心酸。而表面的一丝饰颜又多是给人看得。
婉云的外表似给人一种淡淡的冷,然而在这表层的冷调中却饱含着赤灼的一腔情怀。她从书中体味到了大量生命中的热能与力量,进而更理会了大自然赋予人类的美绝非只是身体固有的粗浅轮廓,而是隐匿于身体中的那些美伦美奂的激情和能够时尔迸发出奇异火花的彩色欲念。而只有人类这一特殊的生物,方能将那些层次分明的激情惟妙惟肖的演绎成有着大舞台般的光环和无穷尽的情感于一体的功能。当激荡的情欲像冰和雪那样有机的融合为一体时,整个世界都将在那一刻里为了赞美而爆发出雪崩般的震颤。
而能够得到和感受到这种情感的人则永远寥若晨星。然而,婉云确实那么渴望着这一刻的降临。可是她没有,而只能似只有在太阳隐没后才会发出光亮的寒月那样,永远带着一副不属于自己的虚假面具。而月蚀的难堪更加剧了这一悲哀的实质。
正因为婉云有着这样一种对美的相对完整的执著,那么属于她自己的现实就显得更加狰狞和黑暗。她是戴过械具并做过囚车的人,她对那种被囚禁的生活有着自身的判断和独到的怆然。然而,总是无奈走在她的前面,并一直遮挡着她的视线。
如果说这个小天地里还能有一个人比较了解婉云的话,那么就是刘丹了,可刘丹也无法解决另一个女人这方面的困难。上次去香港,刘丹是想让婉云放松一下疲惫的身心,并专门为她找了体貌俱佳的外国男妓。虽然婉云和那个小伙子开了房,但买单时,刘丹知道婉云什么都没干。当她问婉云时,婉云则只是回答了她一声低如夜蝉的轻叹。对此,刘丹也确实不懂了。而婉云未做得原因当然只有她自己清楚。婉云想要的固然是男人的身体,但她更想得到灵魂与肉体相融而产生的欢愉。尤其是她一想到这个商品男人不知与多少个老中青的女人都来过这一套的时候,便再无了一丝兴趣。而女人的敏感又往往并不在于男人身体的明暗。婉云手淫的习惯是在服刑期间养成的,由于被常年关押。不少女人都因耐不住寂寞和枯燥而走进了同性恋的快餐小店。这种行为在监狱里早已不再是什么新鲜事儿,连狱方都懒得去管。但婉云并未成为快餐店中的一员。她仍是苦思冥想着将来能遇到一位真正喜欢的男人,并与其能不厌其烦的做着蝶翼乾坤,蜂逐蜜饯般的叠恋。但从夜静的监舍里发出的那种只有在女人身上才会听到的娇喘声时,婉云还是受到了强烈的诱惑。于是,她的手便在悸动中慢慢伸向了身体的下面……初次的探索并未给她带来多少快感,但毕竟让她释放出了少许因性压抑带来得纠缠。
今天,婉云又感到了那种熟悉的燥热和内在呼唤的晕眩……事毕,她已是汗水淋漓,娇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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