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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五月人杰-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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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堆儿打着油伞,冒雨走了。这天晚上,趁天黑人静,胡堆儿叫来他的伙伴,赶来一挂马车,转眼间连人带物拉到胡家祠堂。

胡氏在正定府内是大户,胡家祠堂宏大气魄。正门前是八级汉白玉石阶,大门两厢蹲两尊朝天吼。大门正上方是一方匾额,匾上隽刻四个鎏金大字:“流芳百世”。推开两扇大门,向里正走八丈便是一座尖脊斗拱正堂。供桌按辈分排列已逝的先辈牌位。正中便是胡家的始祖。正堂两厢是东西厢房,东房是看护祠堂人员居住,西房是储存房和拜祭先人的临时议事房。东房和西房间数相对,全是十间。

吕班主一家搬到胡氏祠堂东厢房,占三间。天阴下雨不能出演,但日常费用却省许多。吕方又连服三剂汤药,身体已复原。吕班主不敢懈怠,每天带领家人照常四更起床练功,安排一天的排练日程。吕班主每天看天象,数星座,巴不得快晴天。天还阴,小雨还是淅沥沥地下,令他心焦如焚。

吕方病好后,除了练功,就和胡堆儿在一起聊天。二人在一起谈笑风声,就像经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在一起谈天说地,聊见闻,比武术,说心里话。如同是一对亲兄弟。二人长得高矮胖瘦,相差不多,连长相都差不多。

这一天,二人正聊得兴起,胡堆儿说:“咱俩还不如拜把子呢!”

吕方说:“拜就拜吧!”

“咱们先报个生辰八字吧!”

吕方说:“吕某生于光绪三十二年,就是丙午年,五月初一辰时。”

胡堆儿说:“胡某生于光绪三十年,就是甲辰年,五月初一未时。”

吕方说:“那你是我大哥!”

胡堆儿说:“你是我老弟!巧,巧了,咱哥俩都是五月初一生!”

二人跪在地上,插了香烛,歃血盟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生,但愿同死”。

二人高兴得拉着手进了里屋,一齐跪在吕班主和娘面前,说:“拜见父母大人!”

吕班主老两口一惊,问:“怎么回事?”

吕方便把二人结拜之事说了一遍。吕班主说:“好,既然你二人喜结金兰之好,我和你娘心里高兴,为祝贺你二人金兰之谊,今日中午我要设家宴以示祝贺!”

胡堆儿说:“爹、娘,不用你们破费,今天中午由我设宴,咱们一家吃个团圆饭,喝个团圆酒!”

胡堆儿给朋友打招呼,不到中午,大饭庄就派人送来了“八碟八碗”酒席盒子。吕家班平时不许饮酒,今天班主特别开了禁令。胡堆儿和吕方都不胜酒力,喝了几杯就倒在炕上睡觉去了。只有吕班主喝到適可而止。吕班主从心眼里喜欢胡堆儿,所以练功练武就不再避讳了。

吕方和胡堆儿正在练武功,吕方说:“大哥,你想不想学八卦掌?

“就怕咱爹不教。”

吕方说:“我去磨磨咱爹,他一定会教咱哥俩!”

“那可太好了!”

吕方跑到吕班主面前说:“爹呀,我整天踢腿躬身,也该教给我实招了。爹呀,趁咱们不能外出之时,你就教我兄弟俩八卦掌吧!”

吕班主说:“让爹教八卦掌?”

“你教我吕家独传‘拆骨拳’。你再教我们八卦掌不是更好吗?”

吕班主说:“学八卦掌皮毛容易,要学精、气、神,难!”

“只要爹教我们套路,拆解招法,能达到什么水平,那就是我们自己的造化了。”

吕班主想了想说:“既然你哥俩有决心,我就有心教,好,从明早起你们就跟我学!”

胡堆儿早就瞄上吕班主的八卦掌了。胡堆儿懂得一些八卦掌的套路,但八卦掌的精、气、神却摸不着头脑。八卦掌要求腿、眼、身、法、步始终要融为一体。套路旨在表现,精华却在丹田,练好八卦掌,要练好掌、肘、腕的功能。此掌行动干练,发功迅猛。特别是脚、膝、肘、掌处处发功,出其不意,攻击对方。一拳一掌,都能使对方内伤。所以,吕班主在教授之前,强调八卦掌的攻击能力,习练者时刻讲究武德,练成正果,不可轻易出手伤人。这样,吕方和胡堆儿每天四更起身学习八卦掌套路。吕班主开始给二人讲拆解动作,讲内功运用,最后讲拳掌实战应用。一晃半月已过,天气突变,寒风吹遍,眼看冬天就要来到。吕班主再也呆不住了,决定离开正定府。

胡堆儿伤心地哭了,一夜没合眼。早晨爬起身来,跪在吕班主面前说:“我没爹少娘,请干爹让我入这个家门吧!我虽不会杂技,但我可帮家、理家,权当一个帮手。”

吕班主说:“我四海为家,成年走南闯北,漂无定所,你能适应吗?”

胡堆儿说:“什么样的苦、多么大的难,我都能吃,我都能咽!请干爹收下我吧!”

吕班主摇摇头说:“孩子,你那里知道,干这行,不但吃苦受罪受累,还要遭人家的白眼,遭打受骂,只能忍气吞声。你受得了吗?你如进了这个家,你不是枉受一生吗?孩子,你还是一张白纸,谁知将来画出什么图来?你前途不可限量啊!你入了这个家,不是把你给耽误了吗?”

吕班主不应,胡堆儿不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哭成个泪人。吕方在一旁一直用手指自己的鼻子,胡堆儿想了半天,忽然想起来指鼻子的意思,说:“我和兄弟歃血盟誓过,不能同生,但愿同死,永不离分。那今天干爹不收我,不是故意让我们分开吗?”

吕方在一边敲边鼓说:“爹呀,咱又不是怕吃穷咱,多一个人不就多一双筷子吗?人家愿意嘛!”

吕茗娘在一旁看了很久,心里难受,说:“孩子鼻子一把泪一把,不就是跟咱们吗,谁让你当人家干爹又当师傅哩?现在拍拍屁股就想走人?把这个儿抛啦?”

胡堆儿一听,哭得更伤情了,他说:“爹呀,娘啊,还有大姐,小弟呀,我十岁没了爹,十一岁没了娘,我多想有个家、有爹有娘管着我呀?如今我和吕方弟八拜为交,我哥俩亲如兄弟,永不分离。今天我就求爹开口,收留俺这个没爹少娘的孤儿。俺不求享福,就爱受罪。俺不会杂技,俺可以看家,照顾爹娘二老,孝敬二老还不行吗?”说完又哭了。

吕班主早就动了恻隐之心,如今看胡堆儿哭得凄惨,哭得伤悲,叹了口气说:“爹不是不想收留你,怕只怕你在这里受罪!起来吧,爹收你就是了。从今儿咱们就是一家人!”

胡堆儿趴在地上给爹娘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帮着装车。几个朋友听说他要跟吕家班走,个个哭天抹泪。

胡堆儿说:“我去几个月,还会回来,咱们哥几个又会见面。别哭了,都喜性点,别叫俺爹俺娘说咱婆婆妈妈的,那多没面子!”

说完,就轰这几个人快走。胡堆儿轰完这几个人,又来另几个人。听说胡堆儿跟吕家班走,都赶来送行。有人给他送来御寒衣服、送来点心,还有几家送来大洋。送吃食,他全收下;送来的大洋,他原封退回。

这些来人都感叹地说:“大家都盼你早回来!”

几个日本浪人在正定府挨了打,第二天又派人化装去正定府侦查。因为他们已将拍摄藏獒的照片冲洗后连夜派人坐火车去奉天。同时打电报报告山本大佐。山本得知消息,非常高兴。自去年夏天没有得到那只藏獒,万分遗憾。他马上派人追到关里。现在终于探到藏獒的踪迹。马上发加急电报,要他们死死盯住吕家班的行踪。令武田从奉天赶到石门。一切等武田到达后再作处置。

武田第三天便来到石门。他命令手下一律不许留仁丹胡、不许穿日本个性服装、不许在外说日本话。他令手下一律穿中国长衫、土布夹袄、扎羊肚手巾。抽烟一律抽中国人的烟袋锅、火镰打火。这样一化妆,个个成为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他们三三两两进入正定府,到处打探吕家班消息。有人说去河间府了,也有人说去顺城府了。总之,没有打听到准确消息。武田想,此时已下了两天蒙蒙细雨,正定府不会不下雨。一下雨,吕家班便不能撂场子。武田断定,吕家班没有走出正定城。武田带人去正定城打探。这一天,武田正在逛开元寺弥古塔,迎面走来两个小伙子。

一个问:“喂,这几天咋没见咱‘胡地方’呀?”

另一个说:“嘿,我说,你还不知道吧?咱那胡大哥又拜了师傅,学八卦掌哩!”

武田听说便回过头插话:“喂,二位老兄,你说的‘胡地方’是不是叫胡堆儿?”那两人看看武田也不答话,走了!

原来,武田虽一身当地农民打扮,但他说话却不是正定府口音。那两人是胡堆儿的朋友,不愿同外人说朋友之事,所以不回答武田的问话。武田游完开元寺弥古塔,便顺南大街走,他漫无目的的走着,想着。他没见过正定府有这么多寺、塔和古迹。他边看边感慨,日本国土也有寺塔,但都没有一座寺塔能和正定府寺塔相媲美。中国土地太大了,中国土地太美了。真应该把家搬到这里来住。他正胡思乱想,却听见人们赞叹声。循声来到胡氏祠堂。这座祠堂门口进出很多人。

有的说:“这吕家功夫果然名不虚传……”

“还有那条大黑狗,真是条神狗,谁见过?我的娘啊,这狗还和猴子演‘过刀山’呐……”

常言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吕家班不在外面撂场子,也要在住地练功。自然招来百姓驻足观看。武田猜测吕家班没出正定府,而且就住在这胡氏祠堂!现在得到证实。马上返身回到西关大车店,让在大车店的手下人日夜跟踪吕家班。严密监视胡氏祠堂。

这一天清早,吕家班离开正定府,过了京汉路,没走几十里就进入灵寿县。武田带手下随后也赶到了灵寿。

吕家班在灵寿大街撂场子,武田派手下挤在人群里看演出。吕家班离开灵寿往西而行。武田分两拨人马前劫后赶。武田这次奉山本之令而来,首先要平安、无误地把藏獒弄到手。其次是不惜一切代价杀死吕家。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杀戮地要选在山沟或河沟边。要尽量避开中国人的耳目。在奉天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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