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醉-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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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过大哥,如果是雷寨主呢?”郑彪多少有些担忧的,原本在定*跟过来的兄弟,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他就担心这雷腾龙。
大梁山山匪虽说是一股人马。但其实也分为两股势力,第一股势力便是以牛皋的定*为班底的东梁山,第二股势力就是雷腾龙为首的西梁山。这雷腾龙。早在十几年前就在梁山上立旗号了,只是后来牛皋率人占据东梁山后。才甘居第二位。名义上,雷腾龙坐第二把交椅,但事实上对牛皋的命令也是阳奉阴违,让他听牛老大的命令,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见郑彪神色疑虑,牛皋嘴角一撇,冷笑道,“便是雷腾龙来了。也给我挡在外边!”
“是!”
对于牛皋和郑彪的谈话,赵有恭并不太关心,不管牛皋的决定是什么,至少他赵某人心中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大梁山位置太重要了,牛皋不归顺,那就只能剿灭,在这一方面,没有半点感情可言。至于雷腾龙的西梁山雷家寨,赵有恭是一定不会客气的,这雷腾龙流匪出身。心中根本没什么原则可言,这种人莫说他不会归顺朝廷,就算愿意归顺。赵有恭也不敢用他的。
打家劫舍,强抢民女,灭人全族,这雷腾龙做过的恶事太多了,这样的人就是死上一百次也不足惜。
房间里,飘荡着一股浓浓的香味,有肉香还有酒香,桌上酒菜丰富,却只摆着两张椅子。
牛皋关上房门。随着赵有恭来到桌旁,矗立良久。一直沉默不语的牛皋突然单腿着地,撑着地面。痛声道,“小人牛皋,拜见小主人!”
语声落下,牛皋已是双目通红,见他如此,赵有恭微微点头,颇为欣慰的笑道,“牛伯远,本王真怕你不认我啊!”
“小人不敢,老主人与小人恩同再造,小人便是死,也不敢忘老主人恩德的,更遑论不认小主人?只是。。。只是当时那高昌克实在欺人太甚,我。。。”
牛皋的话,再次印证了赵有恭的猜想,看来牛皋和高宠真有点势同水火啊,偏偏这二人都是那种倔性子,想要调和这二人,当真是有些难哪。伸手拍了拍牛皋的肩头,赵有恭沉声道,“起来吧,你既然还认本王,那就不要做哪些小儿女姿态了。”
牛皋拱手起身,站于旁边满上了两杯酒,“小主人,之前牛某多有得罪,在此先干为敬!”
一杯两杯三杯。。。。牛皋喝的很快,直到第七杯的时候赵有恭才筛住他的手腕,翘嘴冷笑道,“牛伯远,你够了没有?”
“小主人。。。我。。。。我恨哪,当初要是我能赶往京城,也许老主人就不会去了!”
牛皋语出颤抖,赵有恭心中自然明白,牛伯远哪是在喝酒赔罪,他这是在借酒浇愁啊。此时赵有恭多少有些明白牛皋了,这个牛皋,多年来,心中一直装着一个疙瘩,直到现在还未解开。
“不要说了,过去的事情再说也是无用,就算你到了京城又有何用?我那爹爹之所以不离京,那也是为了保住本王啊!”
牛皋坐在椅子里,桌上满是佳肴,却是一口未动,他张着嘴,不断叙述着。犹记得当初刚参军的时候,那时他只有一把子力气,借着上山打猎学得的本事混到了一个队头,在一个大雪降临的日子,老殿下遇见了他。从此,老殿下将他调到了身边亲卫营,教他认字,教他习兵法,从那时起,他才明白什么是忠孝仁义,什么是统兵大将。终于两年后,找了个机会,老殿下将他调离亲卫营,当上了定*都指挥使,同年,老殿下还为他说了一房媳妇。
在牛皋心中,老殿下更像是自己的父亲,如果不是他悉心教导,关心照料,也许他牛伯远还是一个只知弯弓搭箭的莽夫呢。
“小主人,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只要你一句话,牛某人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只是重归定*,此事休要再提!”
赵有恭长长地呼了口气,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感受着心中的火热,摇头苦笑道,“既你心中认我,那今日本王就叫你一声兄长。还请兄长告诉我实话,不肯归定*,可是因为高昌克?”
牛皋轻轻点了点头,神色落寞的低声道,“是的,那高昌克出身尊贵,性格傲慢,与牛某人脾气八字不合。若牛某回到定*,早晚还是要起冲突,与其到时让小主人为难,倒不如不惹这个麻烦!”
赵有恭脸色有点阴沉,轻轻闭上眼睛,突然睁眼,起身道,“兄长,你该知道的,如果你不入定*,我无法用你的。”
“我。。。。”
牛皋无言以对,他心中很清楚,一个无法融入进定*之人,小主人如何敢用,又怎么去用?(未完待续)
正文 第207章 收服大梁山
“兄长,你心中的委屈,本王都懂。可有时候人不能光想着自己,如果都如你这般,我那爹爹的仇谁来报?面对辽人的铁蹄,谁又来守卫我大宋花花江山?这酒就喝到这里吧,兄长也好好想想,明天,你若依旧不愿回定*,那就领着人去往他处,只要还留在大梁山,本王就不会留手。”
说完这些,赵有恭转身迈步离开了房间,唯有牛皋呆呆的看着桌上的酒菜。仅仅一刻钟的接触,牛皋就发现小主人和老主人性格差别竟然如此大,老主人性格醇厚,小主人杀伐决断,性格刚毅,而且小主人说的没错,为了大业,谁挡在大梁山,他就得灭谁。
平常的一个夜晚,却显得异常漫长,牛皋没有睡,而是呆呆的坐在椅子里。不知何时,郑彪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大哥,还在为殿下的事情发愁?”
“彪子,你说为兄该怎么做?跟着小主人走,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还要受那高昌克的窝囊气,而且,如今山上的弟兄也早非原来军中的弟兄了,领着他们一起归入定*,他们心中又是如何想的?可要是不跟着小主人,也是无情,此时小主人正需要人帮扶。。。。”
听着牛皋的话,郑彪也是紧皱眉头,对大哥来说,此事当真难以选择。每一种选择,都要放弃一部分东西。埋头思索着,手上不断拨着灯芯。
“大哥,其实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多费心神呢?这世上两全其美的事情太少了,而且,有些话,小弟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牛皋抬头看了一眼。颇有些不耐的说道,“有话就说!”
“雷腾龙此人恶事做得太多了,就算大哥不离他而去。他日也定然死于别人之手。此外,当年大哥与老殿下形同父子。那与小殿下也是兄弟关系,这份情谊,与雷腾龙相比,大哥应该分得清楚的。如今殿下要打通大梁山,雷腾龙定然不会相让,此种情况下,殿下不杀他,他就要杀殿下!”
郑彪慢慢说着。牛皋的神色也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此时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小主人会冷脸离去了。他牛伯远既与殿下情如兄弟,为何还要犹豫呢?
“彪子,雷家寨那边有什么反应么?”
“刚到戌时的时候,雷腾龙曾让翟波当来询问过,小弟随便找了两句话就敷衍了过去,至于后边,就再没什么动静了!”
“嗯,派人盯好雷家寨,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总之在大梁山上,谁也不能动殿下!”
“大哥放心,小弟早已安排好了。若是雷腾龙敢乱来,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郑彪脸上透着丝狠色,他从来不会考虑太多东西,只要大哥要保护的,他就会誓死保护,大哥要杀的,他就是豁出性命也要去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郑彪将高宠等人放了出来。离开石屋后,高宠看了看天边的朝霞。红日初升。又是新的一天,昨夜一晚。他回忆起了许多事情,当平静下来,细细回想一下,才发现自己身上带着那么多臭毛病。做为开平王高怀德的后人,他满心自豪,这本来是值得骄傲的,可偏偏也成了他最大的毛病。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犯了以家世论人的毛病,以前从未仔细想过,总觉得以前牛皋说的都是气话,如今才明白,不是牛皋在说气话,而是他高宠不愿意承认自身的错误。
人,这一辈子不怕犯错,怕的就是不愿意承认错误。而偏偏,因为脸面、家世、利益,许多人都选择了掩盖错误,而高宠也是如此。
在山寨小路上慢慢走着,郑彪快走走在前头,当走上一个高坡,高宠却停了下来,“郑彪,牛伯远呢?”
“咦?倒是奇了,你不问殿下,怎么反倒问起牛大哥来了?”
“哼,牛伯远虽然性格冲了些,但也是条难得的好汉,他还做不出对殿下不利的事情!”
郑彪颇为好奇的看着高宠,真没想到,关了一晚上,会有如此效果。如果以前高宠也能说话如此平和,牛大哥也不会领兵来到大梁山了。
正气厅里,牛皋单腿放在牛皮椅上,手中还摆弄着一把匕首。韩世忠等人被带到了厅中,牛皋头也未转,正要挖苦两句,未想到高宠已经抢先两步走上前来,这次高宠没有张嘴开骂,而是凝眉拱手,无比真诚的和声道,“牛伯远,以前的事,却是高某对不起你。”
高宠语出诚恳,此时他的脸上没有了半点傲慢,相反聚起了几分愧疚。牛皋手握匕首,只是那小臂却轻轻颤抖了下,心中绝不似脸上这般平静,他很清楚,高宠能说出这一番话来,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呵呵,高宠居然认错了。
“高昌克,你此话可是诚心诚意?”
“牛伯远,高某人的性格,你当清楚,若非真心,高某也不会开口。”
牛皋眯着眼,静静注视着高宠,厅中有些静,静的出奇,韩世忠双目凝视,深怕牛皋又要暴起发难。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只见牛皋突然起身,手上的匕首往座椅上一插,便快步来到了台下,他伸出一只右手,含笑看着高宠。高宠微微一笑,右掌抬起,两个人的手就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高昌克,牛某真没想到你也能有如此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