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第5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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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差役冲过去,不一会儿从人群中揪出几个男子,其中一个形容猥琐,想必是那无赖了,其余几个青衣小帽,却是官宦人家的仆役,这几人面如土色,他们只是好赌,可没起坏心,要是这样进了诏狱,得多冤?主人绝逼不会为了自己一个仆役,而得罪沈廷尉,这可怎么办?
差役们本来气势如虹,这么被打断,气势便有些弱了,刘泽趁机抢过去,拦在府前的台阶上,道:“沈定老匹夫,你要抄本王的府邸,先从本王尸体上踏过去。哼,你如此残害宗室,陛下不会放过你,宗正寺不会放过你,天下人也不会放过你。”
程墨神色微动,他从不敢小觑天下人,也不会轻视刘泽,可刘泽能抓住这么小的机会,抢先站在道德制高点,反应不可谓不快。他想起司隶校尉对刘泽的调查,这个人,在荆州素有贤名,时常搭棚施粥,又常在荆州街头走动,遇到贫困者,身边的随从会掏出铜板递过去,再三言明是荆州王送的。时间长了,当地只知荆州王,不知官府。
这人,想做皇帝久矣,要不然也不会想出这样一个收买人心的办法。
他的身后,还有一些手持水火棍,和侍卫对峙的差役,门前台阶上,也站很多侍卫,刘泽抢上去,等如自陷差役的包围圈。
沈定朗声道:“你以为本官不敢?你不把西门凉交出来,本官就踏着你的尸体过去又有何妨。”
刘泽气笑了,道:“北安王也在这里,难道你也要踏着他的尸体过去?”
程墨无故躺枪,摸了摸鼻子,道:“荆州王,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你先把自己的事解决了再关心别的吧。”
老想把他拖下水,怎么就不问沈定要诏书呢,没有搜查王府的诏书,凭什么包围搜查王府,和王府侍卫对峙?
程墨真不知道刘泽是气坏了没想到,还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一心想取而代之,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物事给忘了。
“西门凉在这里。”刚才断喝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梆梆声,一人柱着拐,从侍卫们身后走出来,正是西门凉。
他被侍卫抢回来,由从荆州带来的大夫包扎上药,眼见因为自己的缘故,王府被围,即将被抄,愧疚之极,忍不住现身,刚才一声断喝,两边的人倒是停下来了,可大夫随即跟过来,把他用力过猛,挣断出血的地方重新包扎好。
眼见刘泽和沈定重新杠上,沈定再次威胁刘泽交出他,士为知己者死,刘泽为他做到这个份上,他为刘泽死了,岂不死得其所?他一把推开为他包扎的大夫,把临时找来用以支撑身体的拐杖敲得梆梆响,虽身上无处不伤,却自成气势。
程墨不认识西门凉,一个小小的幕僚,也不放在心上,可见这人出场如此有气势,眼睛还是在他脸上停了一下。
“西门凉在这里,尽管来拿!”西门凉一声大吼,震天动地。他把侍卫们也震住了,一个个默默看他走出来,把刘泽保住他的命令都忘了。
吃瓜群众俱都一静。
一片寂静中,沈定冰冷的声音道:“拿下。”
差役们如狼似虎冲了上去,侍卫们有一瞬间的失措,不知该怎么办,可随即,刘泽一声长笑,道:“来,从本王身上踏过去。”
差役们冲到刘泽身前,停住了,沈定够胆从他身上踏过去,差役们哪敢?看刘泽大袖飘飘,双脚不丁不八地站着,气度雍荣,一个个都退缩了,有些人转身去看程墨。这位赫赫有名的北安王一向不喜欢凑热闹,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安的什么心?更有人觉得,他会站在沈定这一边,希望他能出面,把刘泽这只拦路虎拉开,好让他们拿下西门凉。
刘泽也意识到,现在局势微妙,貌似双方对峙,胜负在程墨一念之间。
程墨没动。
刘泽看出来,沈定是老狐狸,哪会看不出?他道:“王爷,陛下一向对您信任有加,您可别辜负陛下的一片心哪。
吃瓜群众同样把眼睛投在程墨身上,一时间,他万众瞩目。
程墨一指不远处的吃瓜群众,笑道:“本王跟他们一样,只是路过此地,顺便看看热闹而已。那个,靖海侯,你什么时候来的?”
靖海侯罗安家离荆州王府不远,也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没想到程墨眼尖,一眼看到他,还叫了出来。
罗安心里暗骂,好好儿的,你叫我做什么?可他还得陪着笑脸,上前几步,朝程墨拱了拱手,道:“见过北安王。”
没办法哪,当初儿子得罪人家,这一茬,人家还记着呢。
程墨招手道:“过来啊,我们俩站一块儿。”
真当看戏听曲了!刘泽脸色不好看,道:“五郎,只要你帮我度过今日之难,我欠你一个人情。”
他意有所指,程墨哪听不出来,撇了撇嘴,道:“世叔,西门凉是沈廷尉的亲戚,人家亲戚之间争执,你还是别掺和了。”
什么叫亲戚之间争执?西门凉和陈氏哪里是什么亲戚哟。刘泽苦笑。
沈定意味深长看了程墨一眼,直至此时才放心,这位北安王在帮他。他大声道:“不错,西门凉是拙荆的表兄,却设计逼得拙荆自杀,本官断断容他不得。”
“什么,陈夫人自杀?”西门凉直到此时,才知沈定为何怒气冲冲带人包围荆州王府,只为拿他。
第855章 道德制高点
你把人家老婆逼得自杀,人家打上门找你算帐,不为过吧?吃瓜群众对沈定深表同情的同时,对西门凉极其鄙视,连带刘泽都被吐口水了,这么一个玩艺儿你招揽为幕僚,为了护他,和沈定对峙,。。
刘泽像吃了黄莲似的,满嘴苦味。西门凉只说搭上陈氏,可没说逼得人家自杀。他要知道西门凉干这种缺德事,早就把他丢出去了,还会为了这么一个缺德带冒烟的货摆这么大阵仗?亏他以为沈定另有目的,找借口抄他的祖宅。
这座府邸不仅仅是他在京城的落脚点,还是祖上没有就藩前的居所,代表着祖上的荣光,哪能这样被人抄了?
他昂然挺直的腰佝偻了,一时下不来台,不由自主望向拢着双手,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程墨,貌似只有他宽厚,没有像别人一样鄙视他,有吐他口水的冲动呀。
程墨淡定得很,要不是早知道这件事,何必提出“亲戚”两字?他显然有意为之。
“五郎,我们同为王,不能见死不救呀。”刘泽走下台阶,来到程墨身边,低声陪笑道。
有事求人,总得许以好处,好处半分没有,动不动就拖人下水,拿大帽子扣人头上,让人当杨白劳,当人是傻瓜,种种行径,着实让程墨反感。他道:“世叔,你是宗室,理该向陛下陈情。”
我知道你进不了未央宫,见不到皇帝,失了最大的庇护,要不然也不会被沈定包围府邸而无计可施,所以我才拿皇帝当挡箭牌。程墨此招,不可谓不毒。
刘泽哪敢说皇帝不宣自己觐见?哪怕人尽皆知,他也不能说,太丢人了。
“陛下日理万机,这么一件小事,怎好让陛下操心?五郎,今日援手之德,我没齿难忘。”
程墨鄙视,你除了开空头支票,还会点别的吗?
“世叔啊,这事,还真得陛下才行。”程墨压低声音,瞟了沈定一眼,道:“只有陛下才能治他。”
道出隐情后,沈定完胜,道德制高点有了,同情有了,哪怕以前凶名在外,能止儿啼,这会儿收获几乎所有人的同情。试想,只要是个男人,老婆被人逼得自杀,能不怒发冲冠吗?沈廷尉这次,在在占理呀,这只是一个被逼到绝路的男人而已,跟凶狠半点不沾边。
“拿下!”
沈定枯瘦的手指一指,几个差役冲上去,侍卫们自动让开,西门凉被枷了起来。
“王爷,我连累你了。”西门凉长叹,他不恨自己为人所骗,想来那个该杀的乞儿只是为了骗碗浊酒喝,只恨自己一腔热血,反而害得主子颜面扫地,差点万劫不复。
到此地步,哪怕刘泽万分不甘,想保住西门凉,也硬气不起来了。没看到吃瓜群众那鄙视的目光吗?人家沈定算是正当防卫。他再次对程墨道:“还请五郎在沈廷尉面前美言几句。”
刚才双方剑拔弩张,这会儿软话他说不出口。
程墨道:“没问题。”在刘泽眼巴巴的注视下,道:“沈廷尉,西门凉是荆州王的幕僚,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荆州王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就别再牵连了。”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沈定本来怒气冲冲,为的就是拿下西门凉,并没说要抄荆州王府。是刘泽做贼心虚,以为沈定查到他谋反,借口拿西门凉,其实为了抄他谋反的证据,偏偏他带到京城的东西,有很多见不得光。
听程墨这么说,他大为感动。可不要小瞧这一句话,程墨此时的身份,任何一句话,都有让人生让人死的力量。沈定再凶狠,谁都不放在眼里,却不能不掂量掂量程墨的话。
其实这只是他的想法,程墨清楚得很,沈定只忠于刘询,除了刘询,任何人的话他都不会听。他是刘询的鹰犬,刘询指哪,他咬哪,如此而已。所以,程墨求不求情,关系不大。
沈定没有温度的眼眸望了过来,定定看了程墨一眼,手一挥,走了。差役们如潮水般,跟在他身后,片刻间退得干干净净。
吃瓜群众没想到这样结束,一个个兴犹未尽。
靖海侯干笑道:“王爷,我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程墨点头,他如蒙大赦,跑得飞快,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凑热闹了,像这种抄家灭族的热闹,更加不能凑。
侍卫们绷紧的肩膀垮了下来,没想到竟真的只为拿西门凉。
幕僚们五味杂陈,这几天,西门凉一直神神秘秘,一副要立大功的样子,不停求见刘泽,别的幕僚好奇,他生怕别人抢了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