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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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樱册封为后,上官安封了侯。他又是嫡长子,以后上官桀的家产总归是他的。如果上官桀坐上霍光的位置,那么上官氏便成为当朝第一世家;如果运气好,上官桀登基为帝,那么他将成为太子,等上官桀百年之后,他便是皇帝了。
其实莫先生献策时,只是要除掉霍光,再掌控昭帝。可上官安一想到昭帝在手,废立由他们父子说了算,便不镇定了。
当然得废啊,废了他,先让父亲坐上这个位子,背上弑君的罪名,过两年再让父亲把位子传给他。这样他就能洗白,又能君临天下了。
他算盘打得飞快,里面的弯弯绕门儿清,听刘旦这么说,打个哈哈,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牺牲一个女儿,以后供养她也就是了。”
上官樱只有十二岁,已入宫六年。
刘旦朝他竖起大拇指,道:“大郎真乃豪杰。”
连嫡女都说牺牲就牺牲,不服都不行啊。这下刘旦再无疑虑,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带兵杀进宫去?”
他为不引人注目,进京时只带了十多人,这些人身手是极好的,只是人数实在太少。真要动兵逼宫,还需借用上官氏的力量。按理说,上官桀既然给他写信,自然一切准备就绪了,何以不立即动手呢?他耗不起啊,要让朝廷发现他擅离封地,那就糟了。
上官安道:“王爷稍安勿躁,今儿霍大将军休沐,出城去了,我们奏明陛下,埋兵于他府外,待他回府时来个瓮中捉鳖。”
刘旦傻傻问:“那陛下呢?”
你们不是说要废掉昭帝,空出皇位让他坐么?
上官安看他急切的小眼神盯在自己脸上,先喝了面前的酒,再夹一筷子鸭脑吃了,慢条斯理道:“王爷远离京城,只怕不知,如今政事尽在霍大将军手上,要废陛下,须先控制霍大将军。”
这是第一步。这个好理解,刘旦一下子懂了。
两人边喝酒边展现未来,无比愉快的当口,程墨带人来了,在门口和鄂邑长公主的管家交涉。
鄂邑长公主也在府中,听说程墨奉口谕来找刘旦,便晓得事情不大妙。只是长公主府占地近百亩,程墨一个小小卫尉卫士,不可能进来搜查,倒也不用害怕。
管家和程墨打太极:“陛下还没亲政,哪里有什么口谕?五郎莫不是走错地方?”
也就是说程墨矫旨了。程墨一听他这么说,心里有数,道:“既然如此,程某就告辞了。”
这么容易打发?传闻中很难缠的程五郎也不过如此嘛。管家很意外,又很鄙视,皮笑肉不笑道:“不送。”
程墨呵呵笑道:“不敢不敢。”
嘴里说着不敢,转了身。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黑子上前一步,伸手按住了管家的右肩膀,管家只觉半边身子不是自己的了,吓得“哎,哎”地叫唤。
程墨依然呵呵笑着转回身,道:“哎呀,不要带管家回去。这人不老实,留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就地解决掉。”
管家以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羽林郎,亲自出来见程墨,完全看在“口谕”的份上,既是皇帝口谕,料来不过是问候一下鄂邑长公主,哪里料到程墨一言不合便动粗啊。
这时,几个门子懒洋洋在门口晒太阳说闲话,一听管家叫唤,都以为听错了,互相看了看,没人动弹。这里可是鄂邑长公主府,抚养皇帝长大的长公主啊,谁敢放肆?
黑子明白程墨话里的意思,钵大的拳头朝管家身上招呼,边打边道:“你还是别说了,省得我给你留一口气。”
什么叫省得我给你留一口气?管家立刻吓坏了,大声求饶:“别打别打,我招,我招还不行么?”
幸好刚才听到“燕王”两个字,他马上给一个门子使眼色,让那门子入内禀报长公主了。这会儿想必长公主已把人藏好啦。管家想到这一层,心安了不少。
“燕王是在府上,就在英华阁喝酒呢。”管家故意说得很大声。有本事,你进去找啊。
程墨朝旁边的瘦高侍卫示意,侍卫点了点头,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身边立刻少了一人。门子们都没回过神,哪里知道少了人?
程墨抬头望望天空,道:“哎,好大一块乌云,怕是要下雨呢。”
“是呢,这个时候,下雪还早。”黑子说着,也抬头看。可不是刚好有一块极大的乌云飘过来,遮住了太阳,天阴了。
有一个门子听两人聊天气,也跟着抬头看,突然脑袋上挨了一巴掌,不由奇道:“打我做什么?”
“看什么看,管家晕过去了,快抬进府。”另一个门子拉起他就跑,飞快把被黑子打晕在地的管家抬回去。
先前的门子走上台阶时还回头看了程墨一眼,奇道:“他们怎么不走?”还有,管家怎么好好儿的会晕?
这时,别外两个门子也回过神,乱了起来:“有人闹事,快禀报大管家。”
晕倒的这位倒霉蛋是二管家,府里还有一位位高权重的大管家,等闲人等难以见到。
这时,英华阁也乱了,上官安惊叫:“王爷!”
第170章 端架子
感谢北冰洋之北、金鱼金鱼晶晶鱼打赏。
上官安活了近三十年,6第一次瞧见如此诡异之事。前一息还和他对坐谈笑喝酒的刘旦,突然被人老鹰抓小鸡般提了起来。那人如一道轻烟,提了刘旦,穿过窗户,消失在廊下。
这人是精怪么?可是他只来得及唤了刘旦一声,眼前便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屋里侍候的婢女也惊呆了,然后高音:“啊――”
廊下侍候的侍卫听到声音冲进来,有人扶住上官安,而刘旦的侍卫四下找了一圈,奇道:“侯爷,我家王爷呢?”
难道去如厕了?可是他们一直在门口候着,没见有人出去啊。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不见?
上官安惊吓过度,两腿抖个不停,哪里说得出话?
府门外,程墨和黑子聊没两句,瘦高侍卫从天而降,把刘旦往地上一掷,双手朝程墨抱了抱拳,退到他身后。
程墨淡淡道:“走吧。”
刘旦吓晕了。突然腾云驾雾,除了晕,还有什么办法?
黑子像拎破麻袋一样拎了他,一群人簇拥程墨而去。
几子门子忙着抬管家入内,忙着去禀报大管家,并没有人注意到刚刚有一个身着锦衣之人被人横放在马鞍上。这些事说起来很长,其实还不到一息,府门外已恢复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昭帝看着面前酒色过度的兄长,脸色晦涩难明。
不奉诏擅自进京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何况之前刘旦干了那么多事。回想往事,昭帝又气又恨,看看眼前晕迷不醒的刘旦,他又有种“你终于落在我手里”的快意。
良久,他才道:“弄醒他。”
程墨上前掐了他的人中,他还不醒,再掐,依然不醒,便道:“拿冷水来。”
一盆冷水淋下去,加上刚才狠狠掐了两下人中,刘旦总算动了一下。他身上湿沐沐的,大概觉得冷,呻/吟一声,睁开眼,茫然看着面前的程墨,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程墨退开。
昭帝看他没有焦距的眼睛茫然而空洞,心里更气,喝道:“地上是谁?”
刘旦不知昭帝在问自己,更没认出昭帝。毕竟兄弟俩好多年不见了,昭帝登基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现在已长成一个少年,外貌变化太大。
然后,他心里的火便腾腾往上冒,怒道:“你是谁?敢这么对本王说话?”
程墨看他狼狈万分躺在地上,偏还要做出威严气概,笑了,道:“见了当今皇帝还不参见,该当何罪?”
虽是质问的话,语气却带了些戏谑。这样的人若能造反成功,天下谁都可以造反了。
刘旦心里一凛,脑子登时清醒了,一骨碌爬起来,看着昭帝道:“陛下?”
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是当今皇帝,他的幼弟?他看了看四周,惊道:“这是哪里?”
周围的景色好熟悉,似曾见过。
昭帝哼了一声,对程墨道:“卿问问他,何故擅自进京。”
眼前这人还是亲王身份,不好羞辱。程墨笑眯眯道:“王爷可有听到陛下的话?你已在宣室殿,刘卫尉和沈廷尉都在,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刘淘甫在,宫中必定戒备森严,要想逼宫,那是办不到了。沈定在,各种严刑逼供的手法数不胜数,不招是不成的。
刘旦人在藩地,心系皇位,京中有他的耳目,这些大臣什么品性,自然清楚得很。听程墨这么说,心胆俱寒,可他久居上位,看程墨一身羽林郎服饰,哪里怕他?瞪了程墨一眼,道:“老子若得登上大宝,第一个收拾你。”看你还能嚣张不。
有这一句足够了,贴身保护昭帝的刘淘甫躬身道:“陛下,反贼已招,请陛下准臣捉拿反贼。”
昭帝刚要应允,程墨道:“且慢。此人远离京城,何故突然发难?京中定然有他的同谋。”
好好儿的,刘旦吃饱了撑的,晃悠到京城玩儿吗?他能在这时候来,一定有原因。
刘淘甫赞赏地瞥了程墨一眼,这小子见识不错。他对昭帝道:“请陛下把燕王交给臣,由臣好生问询一番。”
沈定是审讯能手,但他是霍光的人,信不过。昭帝道:“好,卿尽管放开手脚审问就是,如果京中有谋逆同党,一定不容放过。”
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但凡沾上,绝没有幸理。
刘淘甫应了,让程墨:“押他到偏殿。”
程墨依然笑眯眯的,上前扶刘旦,道:“王爷这边请。”
刘旦要拍开他的手,只觉他手上劲力大得寻常,不仅没能拍开,反而虎口被钳住。这个少年,小小年纪,难道身有武艺?
其实羽林卫中哪个不会几招?只是练的,大都是阵上的功夫,会武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