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啸大汉-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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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放也得以提前一年多实现自己的诺言。而现在,他要找刘骜还第一个人情。
当初救昭君,刘骜可是张放的同谋,虽然这个表弟当时没说什么,但刘骜早已心照不宣。等他一上位,诸事底定,立即手诏一份放出令。而籍册上放出宫女的第一位,就是——王嫱。
看到这个名字,张放悬了半年的心终于落定,抬头拱手,正要向刘骜表示谢意,却见刘骜一脸神秘笑意,抬起手,啪啪击掌数声。
张放一脸莫名之际,耳听一阵环佩之声由远及近,一个娉娉婷婷的高挑人影出现于殿门,盈盈下拜:“宫人王嫱,拜见陛下、富平侯。”
第二百五十四章 【真容唯君可睹】
昭君!
换在任何一个地方见到昭君,张放只会欣喜,但在此处相见,张放只觉浑身炸毛——万一刘骜动了心……
刘骜似笑非笑看了张放一眼,颔首道:“宫人王嫱,入见。”
在吕齐的引领下,王嫱趋步而入。但见她身着纯白深衣,交领及宽达四尺的水云袖、裙袂下摆的纹边,是黑红相间的雷纹滚边。深衣裹躯,尽显妖娆,裙袂曳地,别具雍容,盈盈趋行,步步生莲。尽管始终垂首,却令刘骜欲窥真容之心更炽。
张放的目光几乎没朝昭君看几眼,大半都落在刘骜身上。他知道,刘骜招来昭君,主要是好奇心使然,并没有其它意思,但是——必须要说但是,就怕好奇心害死猫,呃,害死人呐!
“陛下!陛下!”
“嗯?张卿何事?”有吕齐在场,刘骜的称呼就比较规范化了。
张放却没回答,只扫了吕齐一眼,刘骜明白过来,挥手令吕齐退下。
张放这才站起来,踱到昭君身旁,与她并立,向刘骜揖礼道:“臣谢陛下隆恩,赐予宫人。”
王嫱头垂得更低了,从侧面只能看到她的耳垂发红。
刘骜哈哈大笑:“少子不必多心,我只是想见识一下,是什么样的宫人,能令少子如此着紧。”
张放一脸惊讶:“臣岂敢多心?只是按捺不住对陛下的谢意。臣拜谢陛下。”
刘骜指着张放直摇头,眼皮一撩,对王嫱道:“趁着富平侯还没把你领走——且抬起头来。”
王嫱心思灵慧,早已从这君臣二人的对话里,猜出身边的富平侯在担心什么,嘴角微翘,慢慢抬起头来。
刘骜的目光也随着昭君抬头的动作越来越亮,等王嫱完全露出真容时,刘骜倒吸一口气,眼睛瞪得溜圆。好一会,目光移到张放脸上,轻吁一口气,失笑摇头:“少子啊少子,你这品味还真是……哈,也不错!”
如前一样,张放的目光一直盯在刘骜脸上,内心很矛盾——要不要催眠一把?催眠吧,怕引起刘骜反弹;不催眠吧,万一刘骜对美色的抵抗力低于自己估计……犹豫之下,看到刘骜神情果然异样。
张放暗暗咬牙,不成,必须行动——就在这关键当口,身边之人吐气如兰:“王嫱拜见富平侯,一别经年,此时再见,当真好生欢喜。”
张放目光不由得朝身边人看去,他与王嫱有过两次接触,对她的性格还是略有了解的。这段话应当在出宫后再说才对,在这宣室殿,当着天子的面就说出来,似乎急了些吧……
当张放目光触及昭君面容时,不由得微张嘴巴——面前居然是一张涂着厚厚脂粉的脸,整张脸如同一张白板,偏偏嘴唇涂得鲜艳如血,看得人心头发毛……整一个日本的艺妓模样。
张放的愕然只在一瞬间,很快反应过来,心头一热——昭君这是坚信他的承诺啊!
张放猜得没错,王嫱接旨面君,在不明上意的情况下,很自然会想到那方面。如果早在半年前,她或许会盛妆面君,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但自从那个人出现,并向她郑重许下承诺,她就要尽一切努力,将自己完完整整保留着,等待他的再次出现。
尽管化了“毁容妆”,但临来之前,王嫱还是很忐忑的。万一天子命令她洗去铅华,万一新帝偏偏喜欢这种调调,岂不是弄巧成拙?直到在宣室殿门外,见到那个人也在,她一颗终于才安定……不,又砰砰跳起来。
刘骜意兴阑珊,虽然仍好奇那厚厚的脂粉下真容如何,但他不会下令让王嫱洗去浓妆,因为他的兴致已经没了,而且这个宫人已经敲定是少子的人,招上来看一眼倒无妨,但强令洗去铅华就有些过了。
刘骜唤来吕齐,让他带王嫱回暴室,明日到掖庭消籍出宫。
在王嫱谢恩而退的瞬息,张放用只有她一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明日宫外,我会接你。”
王嫱娇躯微颤,一声不吭退出殿外。
这时刘骜才以半开玩笑口吻道:“少子,这算不算还了你一桩人情?”
张放郑重揖礼:“算!”
刘骜哈哈摆手:“这等小事怎能算?少子也太小觑我的气量了吧?”
张放从容道:“那便请陛下还一个真正人情。”
刘骜一下来了兴致:“哦,是什么?”
“请陛下暂缓驱逐石显、牢梁。”
刘骜一怔,微皱眉道:“连你也这么说。”
张放微笑道:“让臣猜猜,是不是大司马、阳平侯也这么说?”
刘骜点点头,目光直视张放:“少子说说理由……唔,我记得你跟石显还是有过节的。”
张放坦然道:“是有过节,但私怨不可坏公义。眼下先帝大行之期未过,若急于处置先帝宠臣,难免落下口实,有损陛下慈孝之名。故处置二臣,宜缓不宜急。”
刘骜一脸惊异看着这个比他还小几岁的表弟,啧啧道:“若不是我知少子近段时日并未到大司马与阳平侯府上做客,差点以为这段话是他们告诉你的……少子有如此见识,看来我得在朝堂上给你放个合适的位置了。”
张放长揖一礼:“臣下尚年少,不敢居显位……”他前半句还谦虚,后半句就露尾巴了,“陛下若实在看不过去,不妨加点食邑呗。”
刘骜指着张放,捧腹不已。
张放前脚离开,许皇后紧接着到来。见刘骜笑着喘气,一问之下,也呡嘴而笑:“这个少子,当面要赏的话也敢说……不过我听阿翁说,当日之事,少子可是有功的。”
刘骜自然知道“当日之事”是什么,点头道:“论当日之功,驸马都尉为首,少子为次,大司马、阳平侯及杜钦皆有功。待大局稳定后,我定当一一封赏。不过少子能有这番见解,倒是令人刮目啊。”
许皇后道:“如此说来,富平侯也赞成驱逐石、牢二宦?”
“是……”
正说着,一个小宦奉食而入。
许皇后嫣然道:“这是膳房那边出的新品,请陛下品尝。”
刘骜哦了一声,饶有兴致道:“皇后有心了,我定要尝尝……”
第二百五十五章 【交 易】
“他真这么说?”
“是,是小的亲耳所闻。”
“混蛋!张放,你屡次三番坏我之事。如今更是蛊惑天子,落井下石……真当我石显可欺么!”
中书署里,石显脸色铁青,大发雷霆。牢梁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在二人面前,瑟缩着一个年轻的小宦,看那模样,可不正是之前为天子进膳食的那小宦?
石显掌控内宫十余载,耳目遍布诸宫,尽管刘骜上位后更换了一批有司职的内宦,但大多数低级小宦没动。而这些人,多半是石显的棋子。方才这小宦进献膳食时,正好听到许皇后末尾那句话“富平侯也赞成驱逐石、牢二宦”,于是赶紧来告密,这才引发石显雷霆之怒。
正所谓断章取义害死人,尽管张放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但前缀却是暂缓,而这些话小宦却是没听到。
眼下石显最忌讳的是什么?就是朝臣上书弹劾。他当年整死、整垮那么多朝中重臣,甚至还有宗亲,可谓仇家遍朝堂。元帝在时,他地位稳若泰山,而如今大厦已倾,新帝的信任就成了他的救命稻草。所以他最怕的就是重量级朝臣弹劾,以及某些宠臣在天子面前吹风。
从当初怒闯石府打脸,到暗召陈汤入宫,暴打诸葛丰,暗算山阳王, 再到今日在天子面前进谗言……这富平侯,已经是第三次找他石某人的麻烦了。在石显眼里,现在这个少年列侯已不是与他的继子一样的纨绔,而是实实在在与他同级别的政治对手。对于政治对手,石显从来打击不遗余力。只可惜现在不是元帝时期,他一手遮天,为所欲为的时代已一去不复返。
新帝态度冷淡,削减中书署批奏责权,朝中隐有针对之意……这本已令石显、牢梁着急上火,满嘴长燎泡了。如今这富平侯更是背地里下刀子,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政治斗争,只能通过政治手段解决,至少石、牢二人眼下还没想过要坏规矩。
“看来得出宫找阳平侯谈谈了。”牢梁望向石显。
石显阴沉点头。
……
下朝之后,王凤一路施礼,与朝臣相谢,然后在一队贲士的护卫下,登上轩车,离开未央宫。
如今的王凤虽然还是卫尉,却已非昔日可比,堪称炙手可热。按例,天子元舅将做为第一外戚,出任大司马车骑将军。上一任大司马车骑将军许嘉已提出辞呈,但王凤上表固辞,而天子也没批准许嘉的辞呈。只是所有朝臣都能看出来,这只是一种常例挽留姿态,王凤继任是迟早的事。眼下的阳平侯府,已是长安城最热闹的府邸,没有之一。
轩车刚出阙门不远,便听道左有人恭声道:“家主人请阳平侯一叙。”
自王凤显贵后,门庭若市,难得其门而入,这种道旁求见便多起来,几乎每天都有那么几起,仆从们都应对熟练了。一般情况下,都不用惊动王凤,自有仆从上前摸底,然后回禀,见与不见,全在王凤。
少倾,车外响起贴身执事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