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霸图-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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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沙沙的磨刀声,有人在家,章钺心中一喜,把马拴在了院门外的树上,推门进去,就见二弟章铖蹲在小院角落里,两只膀子来回蹭动。
“老爹呢?今天怎么没进城开市?”章钺开口就问。
“爹进城了啊……咦?你啥时候回来的?没出事?”章铖呼地站了起来,一脸的惊讶。
“昨天就随大军回来了,你希望我出事啊?”章钺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嘿嘿……还以为你被辽军抓走了呢!害的我和爹到处找人打听,乡亲们都说没见着你……”
“那是肯定没见着我了,因为他们没被辽军抓走啊!”
“啊?这啥意思呢?”
二弟不解地挠着后脑勺,章钺也懒得解释,进屋就找东西,反正就是衣物鞋袜捎了一包,提着就要出门。
“这才回来,你又要去哪呢?还带衣物,要出远门?”章铖疑惑不解。
“小子唉!想去东京当兵吗?”章钺出门把包裹往马鞍上一挂,扳着马鞍一跃上马,得意地大笑起来。
“想是想,可咱爹不会答应的!你几时投了军,连马都有了!”二弟章铖羡慕的要死,眼瞅着高头大马,喉结上下滚动。
“在家呆着,等爹回来了告诉他一声,就说我住在城外大营,没啥事也不用来找,我会去城西肉铺子。”章钺打马就走,回头见二弟还站在门口伸长脖子傻望着。
刚回营不久,老爹带着二弟找到了军营外,章钺这个名字在成德军中还是很响的,营门士兵立马跑腿找到了章钺,说明了情况。
章钺出营来见了老爹章永和,不得不解释了被辽军俘虏后的悲惨生活,并说了自己今后的打算。章永和并没几句好话,也不赞成章钺从军,但又不得不接受儿大不由爷的事实,眨巴眨巴眼,臭着脸叮嘱几句,就强拉硬拽着二弟回去了。
送走老爹刚回营,又来了一名小吏带着几名差役,让守营士兵进来找,说是冀州刺史张廷翰要见他,章钺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自己的大名何时传到了州刺史的耳里,料想没什么好事,便干脆的拒绝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章钺在难民营中鼓动如簧巧舌,终于把士兵招齐了,剩下的难民陆续被州衙派人来遣散回家。
士兵是够了,可合格的基层军官还大量的缺,章钺找了何继筠帮忙,亲自从成德军中,选拔出一百五十名作战有功的年轻老兵,登记造册,编丁入伍,总算是把架子搭了起来。
章钺是先上车后补票,自领指挥使,以宗景澄为副使,没办法,人家一直跟着连家都没回,忙前忙后的总得给点甜头。然后是亲兵队了,暂时以李德良为队正,张智兴为队副。李德良是药材商人,擅长与各色人物打交道,以后再另用。
麾下五个都,第一都正副都头分别是杨守真、何驹,后者不用说,能力还差得远,不过资质不错,算是一支潜力股。
第二都都头是薛文谦,副都头是新调来的老兵,名叫明金荣,长得身材高大,剽悍威猛,个头和宣崇文有得一拼,不但擅长骑射,一把朴刀也使得非常不错。
后面三个都,军官全部是成德军中调来的,没正式操练,章钺也没怎么上心,连名册都不怎么看,反正不是自己的人,中用不中用,需要点时间来考验。
时间已到九月底,东京朝中以中书舍人知制诰、翰林学士王溥为宣诏使,带了三十多人赶来冀州传旨。大意是:成德节帅何福进忠勇可嘉,加检校太尉,同平章事。尽快处理完善后事宜,入朝陛见。
另有旨意:龙捷军都使刘从诲,升调龙捷军左厢副都虞侯,领磁州刺史;成德衙内都校何继筠升调入朝,授殿前司内殿直都知,领濮州刺史。其余有功将士,可随军入朝,等待召见后再赏其功。
章钺就在其余有功将士之列,他一直呆在军营编练新兵,这些是何继筠转告他的。章钺很奇怪,他是此战首功者,下来的旨意,竟然没有授予官职,让他白身进京。
就算赏功,他也只是中低级军官,应该是枢密院叙功议定,但不知咋回事,竟未曾提及。章钺本就有投效禁军之意,现在何继筠授内殿直都知,章钺就开始抛媚眼,但何继筠竟视而不见,之前明明直言招揽,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却又不好多问。
九月二十八,这天一大早,冀州城外大军开拔后分作两队,成德军将领率兵一万回归镇州,章钺则率新募的一营士兵,随何福进、何继筠一起等南下东京。
一路上,刘从诲看自己的眼神很是不善,章钺就有点明白了,敢情这家伙已经记恨自己了,不过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不会投到他麾下,能奈我何。
兵力少而且没什么辎重拖累,行军速度还算快,六天后的下午,终于到达东京北郊十里。得了中书相公们的敕命,鸿胪寺卿带了典客署的官员们在此迎候。
一众官员见面,又是一番寒暄,休息了小半个时辰,刘从诲先率麾下四个指挥绕道向东南,前去禁军侍卫司大营。何福进则招呼章钺,让亲兵带士兵们先安置在城外。章钺会意,只带了宗景澄、李德良等一队亲兵跟随何福进父子,由鸿胪寺官员引路入城。
青灰色的城墙高高耸立在原野上,巍峨壮观,一眼看不到头。城墙脚下是宽约数丈的护城河,一直顺着城墙延伸向远方。
东京!我来了!章钺仰头眺望富丽堂皇的城楼,心中狂喊。
“第一次来东京吧?”何继筠笑着问。
“是啊!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指点指点如何?”章钺笑了起来。
“好玩的地方嘛!还真不少……反正不是河北那等荒僻之地可比得上的。”
“河北原本是富饶之地好不好……”
几人一路闲谈着过瓮城,进了城门,迎面就是一阵吵杂的的声音传来,城内的热闹与城外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感觉一墙之隔,简直是两个世界。
第0023章 入朝陛见
进了封丘门,沿着马行街一路向南,到了横穿城中心中轴线的梁门大街,顺梁门大街转道向西,可直到内城宣德门前。进了宣德门,正中就是崇元殿,两侧有高墙分隔,西面开有月华门,东边开日华门,两门之外,则为各大中枢机构。
马行街与梁门大街交叉口内侧的坊区叫景明坊,何家在东京有府宅,便在景明坊内,所以不用鸿胪寺安排住外藩馆驿。方镇节帅入朝,是有潜规则的,不能第一时间回家,必须先递贴求见。
何福进先派亲兵回家通报一声,直接带何继筠、章钺进宣德门,前往日华门东面的枢密院备案,然后交上陛见贴由枢密院上报,坐等皇帝召见。
得胜还朝的藩帅武将递贴,枢密院的官员当然不敢怠慢了,立即就将贴子呈递到了皇帝郭威的案头。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从窗外照进暖阁的金漆镶边御案上,反射出点点金光。凑折还有一大堆没有批阅完毕,御案后的紫袍老者一脸倦色,揉了揉太阳穴又放下笔,拿起旁边几本凑章,打开细看一会儿又放下。
“官家!何大帅已等候多时了,老奴该如何回话?”一名年老的宦官躬身上前请示。中唐时,内廷宦官就称皇帝为“大家”,到如今,又改称“官家”。
“宣!刘从诲来了吗?恰好赶着明日崇元殿大朝,可一并赐宴!”御案后,郭威面无表情,淡淡地说了一句,心里却对这些官僚的作为很是恼火。
一个乡下屠子,却不知何等人,何福进报了斩将夺旗的首功,他是此战的主帅,这在情理之中。而刘从诲却未在报功表章上副署,自行上报却语焉不详。还有冀州刺史张廷翰,也为此人请功,为冀州乡兵请功!
这个张廷翰未出战,功在何处?此人乾佑年间为冀州牢城指挥使,杀刺史何行通自领州事,这个旧帐还没算,又迫不急待地跳出来抢功了,真是岂有此理。
看来,中书舍人、翰林学士王溥所上有关“甲料”的凑章必须颁发了。
强干弱枝,整顿吏治,势在必行!
自五月讨平慕容彦超,幸曲阜,谒孔庙后,郭威心中的理想治国方略,便已定下了基调。这样一来,又让他想到枢密使王峻,此人恐怕会成为极大的阻力。
枢密院的权力很大,不但参与军国机要,协助皇帝掌管禁军后勤及调动布防,还负责地方节帅的升迁调动。因为皇帝郭威就曾为后汉枢密使兼邺都留守,身兼朝官与方镇,让枢密使的权力达到巅锋。
现任的枢密使是王峻,也是“乾佑之乱”的受害者之一,皇帝郭威的从龙功臣,为人骄横,性情急燥,且有大权独揽之势,皇帝郭威也只能捏着鼻子忍着,还经常以兄、以字相称,表示敬重。
尽管如此,王峻还是十分不满,因为原为内客省使、恩州团练使的郑仁诲,在今年三月间被提拔为枢密副使;四月又被提拔为右卫大将军,依充前职;五月讨慕容彦超得胜还朝后,又被大量赏赐,让王峻感觉到了危机,再三上表请求解去辞去枢密使之职,这当然是以退为进了。
如此要求,郭威当然不允,王峻恼怒之下,干脆躲回家不再理事,于是,郑仁诲就成了枢密院的临时话事人,何福进入朝陛见,郑仁诲便亲自接待。当然,章钺可没这个待遇,只能在外干等着。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一名宦官前来传话,何福进父子二人从里面出来,叫上章钺一起前往金祥殿,因为皇帝在那里召见。
金祥殿是内殿,需过宣佑门入禁中,好在前面有宦官带路,否由绕来绕去头都转晕了。何福进父子在前面也不说话,跟着宦官一路低头疾走。
章钺一路走来东张西望,那高高的台基上,雕栏玉砌环绕,气势恢弘的宫殿群巍峨壮丽,令人目不暇接,更有成排的禁军士兵,甲光闪闪,戒备森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