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第8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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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医生都被集中到指挥部,随时做转移准备,受伤者得不到治疗,躺在地上,发出绝望的哀号。这种哀号声,让守卫兵心惊肉跳,总觉得不是个好势头。
伤员绝望的惨叫,让士兵听了异常烦躁,一些士兵趁着长官不在,蹲在地上点燃了香烟。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次战役的胜负问题。
一名士兵忽然骂了两声邪门,又问身边的人道:“你听一听,我们的脚下,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身边的袍泽开始还想要笑他,但是很快,也发觉情况不对。脚下的大地,确实在微微颤抖,如同一个病人在打摆子,鲁军大概又开炮了吧?这帮疯子,在混战的时候也要开炮?
有人在心里诅咒着鲁军不得好死,更多的人,则握紧了步枪。他们大多数时候不发给武器,只有总动员时,才会接触军械。自身战术当然谈不到,但是在这种时候,手里握着枪,就总能多一份安慰,仿佛有枪在手里,自己就真的可以保护自己。
一个瞎了一只眼,不能承担战斗任务才被分配到辎重营的扶桑老兵,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兵痞样子,就连军官也很难约束他,也看不到他怕什么。按他的说法,自己的眼睛都已经报答皇恩了,自己还有什么可怕。
可是,随着声音渐渐加大,这名老兵的面色变的铁青。猛的趴在地上,仔细倾听了一阵,猛地跳起来,一巴掌打向了自己长官的脸。
“你这头笨猪。你还在犹豫什么,让所有人准备战斗,我说的是所有人!包括伤员在内,不想死的就都起来拿枪,骑兵!这是战马的声音!”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阿尔比昂骏马雄健的身姿,以及骑士胸甲的闪光,已经出现在士兵的视线里。老兵绝望的举起步枪,开始向四下喊着“大家不要慌,瞄准射击!我在关外,与哥萨克交过手,骑兵并不可怕!”
可是,一群没有经历过像样战争的武装苦力,在没有防御工事掩护的前提下,直接面对高头骏马,以及雪亮的马刀,根本没办法像训练一样冷静开火。事实上,他们也没怎么受过射击训练。
能够坚持在阵地上,保持基本队型,足以证明这些士兵的优秀。可是,这种优秀在此时,却起不到太大作用。大多数的人射击动作已经变形,急于发射枪弹,却因为手脚的颤抖,让装弹变的更慢,至于准头和射程,就已经没人顾的上考虑。扣下扳机的原因,并非确保可以杀敌,而是靠着射击制造出的硝烟与枪声,鼓舞自己的士气,给自己壮胆。仿佛只要枪响着,敌人就不会过来,即使过来,自己也看不到。
混乱的枪声,声势同样惊人,前排的骑兵已经有人坠马,也有一些战马中弹,发出绝望的哀号,于奔跑中猛的跌倒。马背上的骑士,被摔出很远,在地面上砸起尘土。
未中弹的骑兵,连忙伏下身子,躲避着对面飞来的弹雨。共合首位女骑将孙美瑶愤怒地挺直了胸膛,挥舞马鞭,抽打着身旁的士兵,怒斥道:“怕个球!那是子弹,不是大粪!大家把腰杆挺直了,别给山东人丢脸!”
紧随在她身后的孙飞豹则大喊道:“大家不要怕,那只是枪弹而已!骑兵,进攻!”
随着双方距离的缩短,骑兵的马枪也开始发出怒吼。比起步兵的盲目射击,这些骑兵的射击精度要远远胜出。平日刻苦的训练,海量的弹药消耗以及汗水,换来的,就是战场上实打实的成绩。即使在高速机动中开火,却依旧可以保持较高的命中率,扶桑士兵在轰鸣的枪声中,纷纷倒地。
独眼老兵已经取代了基层军官的位置,叫骂着,连踢带打,督促这些软脚虾排成阵型,举起刺刀,准备搏命。由于没有任何障碍,骑兵可以肆无忌惮的冲过来,士兵也必须以血肉之躯,迎接枪弹的洗礼。所能依靠的,只有一个个并不怎么牢靠的刺刀阵。
骑兵并没有盲目的冲向刺刀,而是举起枪,朝着方阵射击。骑手们娴熟的控制着坐骑,人马一体,在刺刀的外缘划过。这种高速机动,证明骑手的骑术,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更证明指挥官对这支部队的指挥,如臂使指。
“刺刀阵!在扬基,我们见过的多了。弟兄们,给他们点厉害尝尝,看看他们的阵还怎么摆!”
孙飞豹吆喝声中,骑兵借着奔跑,向步兵开枪射击。扶桑步兵大部分没来得及装子弹,没办法还击,只能被动挨打。少数装了弹药的士兵,也被骑兵的高速运动搞的眼花缭乱,无法瞄准。
就在这种高速机动之中,骑兵射出子弹,随即挂上马枪,自腰间取下手留弹,朝着方阵里投掷过去。白烟升起,扶桑陆军惊慌的大叫起来,紧接着,炸飞的弹片就在方阵里肆意舞动。
由于彼此距离太近,手留弹造成的杀伤,竟堪与炮兵相比。方阵出现了一个个缺口,军官已经失了方寸,绝望的下达着命令,士兵的恐惧情绪压过了发财的玉望,有人已经扔下步枪,跪地投降。还有人则大叫着,向两旁的森林跑去。
随着一阵悠扬的号声吹响,骑兵以锥形阵,自一个个缺口楔入,铁骑挥舞军刀,砍杀着惊慌失措的步兵。铁蹄踏破了军阵,战旗被军刀无情斩断。这些特种兵本就不具备步兵的素质,此时在巨大的心理压力面前,再也维持不住队型。
逃跑与投降,从个人行为,变成了集体行为,只有少数扶桑籍士兵进行着徒劳的抵抗。独眼老兵,绝望的挥舞着军旗,希望可以打翻几个骑兵。一骑枣红马自远方奔来,马上骑手特殊的军服,一眼就能认出是个女人。独眼老兵高举着战旗,向这个女军官迎上去。他已经有了战死的觉悟,只想临死前,能杀一个军官,给自己垫背。
战旗直刺,训练过无数次的刺突,在这名老兵手里使出来,格外有力。战马发出一声长嘶,人与马相撞一处。预想中,战旗刺入马身的冲击感并没有传来,老兵只看到一只巨大的马蹄,在自己眼前迅速放大,随即……就陷入永远的黑暗之中。
第671章 追亡
跟随骑兵旅行动的,还有山东的飞骑炮队。由于两军形成肉搏混战,炮兵很难发挥作用。邹华干脆命令挽马拉着大炮,跟随骑兵行动,直接把炮架在了扶桑军身后,朝着后方射击。
在击溃了殿后部队之后,鲁军的铁蹄可以肆意践踏扶桑军后阵,无人能制。最先遭殃的,就是临时战地医院。
伤兵们举起枪,试图组织抵抗。但是两排榴霰弹炸过来,让这零星的抵抗被迅速瓦解。孙飞豹在扬基打了几年仗,很受扬基影响,不太支持这种杀俘行为。在旁建议道:“姐,这都是伤号,不大好吧?大帅知道了,是要怪罪的……”
“小豹子,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你姐夫怪罪怕啥?咱是一家人,他还敢枪毙你是咋?放心,有姐给你撑腰,啥都不用怕。就说我下的令,看他能把我怎么着。”有了儿子的孙美瑶,可是不怕赵冠侯发脾气,不管惹什么祸,只要把小家伙抱出来,保管赵冠侯什么火都没了。
孙桂良加上孙家几百条人命,让孙美瑶对扶桑军人恨之入骨。不管是伤兵,还是俘虏,在她眼里,都是注定要杀之而后快的强敌大仇。事实上,有着类似仇恨情绪的并非她一人,整个骑兵旅,大多把扶桑军人视为死敌。只是碍于军令,他们不敢放肆,现在有了长官出来下达命令,最后的束缚也就不存在。
“很荣幸与诸军并肩作战。”扶桑伤兵中军阶最高的军官,大喊一声,召集了几十名能动的伤兵,绝望的迎向铁骑。这也是伤兵营最后的武力抵抗。
几名受伤的军乐手,在被砍杀之前,坚定的吹响军号,完成人生里最后的演奏。但是大多数伤兵,只能发出绝望的叫声或是求饶声。
烟火伴随着惨叫声,马踩、刀砍、火烧,这些骑兵用一切想的出的办法,对伤兵进行单方面虐杀。后世扶桑军事爱好者研究此段战史时坚持认为,之所以扶桑山东战争过程中,扶桑方面的伤亡远超过山东,并不在于山东的战略以及山东的护理制度。而在于山东方面,无耻的袭击伤兵医院,导致大批伤兵失去痊愈后重新返回战场的机会,并据此撰写长篇论文,抨击鲁军的丑恶行径。
可是,就目前而言,孙美瑶和她的骑兵旅,却是处于无可匹敌的位置。前线本就处于不利态势的扶桑,如果抽调部队赶回后方支援,整个战线都可能崩溃。再者,骑兵的高机动性,决定想要抓住骑兵予以歼灭的战术很难成功。
这支铁骑如同发疯的野牛,把整个扶桑营地搅的天翻地覆。爆炸与火焰,在营地里蔓延开来,鲁军的炮兵适时加入,用炮火覆盖所有敢于向骑兵射击的区域。临时被动员起来的警卫部队,人数和质量上,都不能与骑兵相比。非但没能遏制骑兵的攻势,反倒是连自己都被铁骑碾过,消失于乱军之中。当鲁军这支嫡系正式登场,战场的天平,终于彻底倾斜。
扶桑军队的传令兵及通讯兵,随时可能遭到猎杀,前线与后方的联络基本中断。随着营地的沦陷,伤员得不到安置,弹药也无从补充,甚至连神尾的指挥部,都存在被骑兵一举端掉的可能。
崩溃,无可避免的发生了。以人数论,扶桑军队仍保留了较大规模的兵力,纯粹从数字上看,似乎还可以与鲁军分个高下。但是身在战场中的人,却清楚的知道,扶桑军队已经一败涂地,没有任何翻盘希望。
战旗落入敌手,士兵开始掉转方向奔跑,由于指挥不灵,连殿后部队的安排都没能传递下去。只有一些部队靠着觉悟,高喊着“鲁军且试我军之胆魄!诸君,我们九段坂见!”主动迎向鲁军的突击部队,在被大军吞没之前,他们顽强抵抗,战斗到最后一刻。
可是更多的部队,却因为失去指挥而变的混乱,所有的勇气,早已经在饥饿与绝望中消耗殆尽。当溃散发生后,他们也就毫无压力的扔下武器,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