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第7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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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了一堆首饰,众人这时才发现,这位平日就讲究穿戴的局长夫人,今天居然什么首饰都没戴。
“这些,都是我爷们这几年给我置的,我都拿出来当了它,凑点钱,给各位爷们当使费。不求各位卖命,只求各位跟东洋人坚持到底,别让人看了咱的笑话。我知道,东洋人也在忙活,往各位大把家里送钱,送东西。比有钱,我们这小门小户,比不过人家大扶桑帝国。论势力,人家一手指头捏死我们,可是我们不想当孬种。豁出破头撞金钟,我这个妇道,不怕他们!各位,这事办了办不了,赏个话!”
王德发的脸涨的通红,“局长夫人,您这叫嘛话?何着我们怕东洋鬼子是么?笑话!一帮还没三块豆腐高的玩意,算老几?我姓王的把话撂这,要是从我的码头上运走一船东洋军需,我就不是喝海河水长大的娃娃!”
“没错。您把钱收起来,咱漕帮的弟兄,捧自己门里的老大,还拿钱?祖师爷那交代不下去,不就是折腾东洋鬼子么?这事交我们了。”
津门的粪头高二能把扇子一摇“侯爷,你这不对啊,说了半天,怎么不提我呢?合着我们粪小没能耐是么?这回给您看把哏的,打从明天开始,东洋人的租界,没人给他运大粪,见天弄几十辆粪车放他租界外头,保证是上风头,我恶心不死他才怪的。”
侯兴朝高二能一拱手“那就有劳各位弟兄了。不但是这个,挂肉门帘(在门口挂死尸),刷大门(用大粪刷门),有什么招用什么招,把东洋人折腾的越乱越好。让他知道知道,锅是铁打的!”
“侯二爷,您就瞧好吧!”
送走众人,侯兴拉着媳妇的手,埋怨道:“你这怎么回来了?我让你回娘家,就是不想牵连你,你回来干嘛?这是我给我大哥帮忙,你别掺和。”
女人微笑着用手指一戳他的脑门“倒霉德行!让你多念点书,你就不听。这不是你们哥两的私交,这叫爱国行为,是公事懂么?孩子放他姥爷家了,我也就放心了。打嫁给你,就感觉你整天庸庸碌碌,越活越回去,直到今天,才觉得你像个爷们。这是咱中国人的地方,凭嘛咱怕东洋人?得东洋人怕咱才对。我这回就得看看,我爷们是怎么把东洋鬼子,折腾的胡说八道的。就是不知道,赵冠帅那,能不能知道你做这些事。”
“知道不知道都没关系。”侯兴长叹一口气“只求问心无愧,不求名标青史,我这辈子有这么个大哥,有你这么好媳妇,值了!我津门保安警查队上千人马,还真就不信了,东洋鬼子在中国地面上,还能横行霸道!”
第647章 灿烂烟花
孟思远代表山东总商会发表宣言,山东商会,无条件支持青岛战事,势与扶桑周旋到底。同时宣布,山东省内,杜绝扶桑的日用百货,轻工业品销售,同时加入总商会的商人,不得将粮食、猪鬃、药品等军需品,销售给扶桑人。号召山东商人打响经济战斗,抵制扶桑的财团、银行、货栈。
与商人的抗争相比,其他行业的反应,就更为直接,也更为野蛮。比如漕帮的几路龙头,同时给自己的弟子门人发出命令,不但漕帮子弟不许给扶桑人运输军需。其他人给扶桑人运军需的,有船凿船,有车烧车。
即使眼下有扶桑大兵保护,无法动手,将来总有算帐的时候。再者说,谁都有亲属家眷,扶桑人又不能保你家人平安,赵冠帅是我们漕帮门槛里的人,跟漕帮作对,那就要掂量一下自己全家性命与洋钱谁重。
龙口本来就不是正式港口,货物吞吐能力有限,扶桑战前,寄希望于就食山东。可是由于山东奉行坚壁清野战术,以大移民的手段,制造了广泛的无人区、少人区。百姓找不到,夫子就凑不出,更为重要的是,凑不出足够的牲畜驮运辎重。
胶轮大车,驮马、牛、骡子等运输工具不足,严重制约扶桑军队的运力。赵冠侯治鲁期间注重修路,道路宽大结实,原本是运输物资的先天优势。可是现在的情况是这些路虽然好,没有载具,也发挥不了作用。
占领区内,固然有着较为发达的铁路,可是在扶桑军队到来之前,山东已经将所有机车转运至赵冠侯控制区域,又破坏了沿途的水槽。扶桑军队费尽全力,也只找到两列报废的火车,修补之后勉强使用,在水槽修复之前,路上加水也大成问题,运力根本达不到要求。
陆路大受影响,水路也没好到哪去。海军的运输首先是不大可靠的,对于海军而言,歼灭山东之敌固然重要,歼灭陆军马鹿的诱惑更大。陆军自己,也不敢把性命交在第一大敌手里。
原本寄希望于征调山东民船,可是赵冠侯漕帮礼字辈大龙头的身份起了作用,漕帮控制的水运已经全部中断。陆军虽然找到些许船只,可是远远满足不了前线的需要。
登陆之初,为了振奋士气,同时也是为了散布恐惧,摧毁山东方面的抵抗意志,神尾并没有约束纪律,反倒是有意识的放纵部下行恶。如今,到了品尝苦果之时。
大部分居民不可能从胶东迁移到胶西,只能躲到深山密林里,扶桑的搜索队仔细的寻找,陆续找到了一些居民,还有一些是受不了清苦,放心不下土地,主动回来。
扶桑军队以刺刀皮鞭威胁,对中国百姓实施圈禁,近而推行军管制度。所有的物资都要充公,按配给制发放,所有人都要被军队征发,承担后勤任务。可是百姓的青壮年极为有限,有力气跑的动的,都想尽办法去了胶西。留下的,多是老弱病残。
壮劳力不足,各项征发就很难推动,就连码头上的苦力,都凑不出人手。虽然扶桑商人已经前往邻省雇佣劳力,但是远水近渴,眼下,就只能用尊贵的皇国陆军,临时担任搬运工的职位。
天皇的武士被迫脱下军装,与普通的中国人一起,从事着单调而又沉重的工作。监工的鞭子只保进度,不问国籍。即使是同胞,也没有人情可讲。不久之后,这些来自扶桑本土的陆军,就学会了第一句山东本土方言“乃乃个熊……”
悬挂着扶桑旗帜的运输船,在海上往来穿梭,将来自广岛的军需,源源不断的送到龙口。苦力工人的不足,制约着港口的吞吐量,加上其本身的承载量有限,随着船越来越多,简易码头几乎陷入瘫痪状态。一部分船只因为无法卸货,只能长期滞留。
相对而言,烟台其实更适合物资运输。可是阿尔比昂正府已经抢先一步,派了一支陆军过去,把烟台控制在自己手里。瓜分山东,阿尔比昂不会落后于扶桑人,眼下的扶桑,还不准备和阿尔比昂翻脸。
更重要的是,扶桑正府再次拒绝了阿尔比昂派兵请求,两下的关系颇为微妙。这个时候,如果为了港口的事,和阿尔比昂发生冲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又能保证?
随同军舰而来的,还有大批扶桑商人。其中包括了银行家以及扶桑各财团派来的先遣人员,准备接收普鲁士在山东的遗产。龙口县城里,扶桑的银行已经挂牌营业,并且作为指定的货币兑换处。
被圈禁的居民,得到扶桑军方严令,必须在指定日期内,将积蓄的金银制品,交到扶桑银行,兑换扶桑军票。超过期限,将按照资助普军论处,最高可判死刑。同时,由于鲁军与扶桑军为交战状态,鲁票被宣布为非法货币,也必须兑换成扶桑军票。
可是与预想中不同,银行里冷冷清清,兑换的人根本没几个,大多数柜台前空无一人,银行的业绩惨不忍睹。经营农产品为主的洋行,生意同样冷淡。受命于军方,承担调达军粮任务的老板,已经忍不住对着前来传达运粮命令的军官大叫起来。
“军粮?怎么可能有军粮!你们这些白痴,只顾着杀人,找女人,搞的支那人大量逃亡。少数逃不动的,也把我们当成敌人看待。必须有一个小队士兵保护,我的人才能下乡。可是下乡之后,还是征集不到粮食。他们是天生的隐蔽专家,把粮食藏的无比隐蔽,根本找不到。我从开始营业到现在,业绩是零!一粒粮食也没能买到,这全拜你们这些白痴之前的行为所赐!现在找我要粮食,我的答案只有两个字:没有!想要粮食,就到码头去,把我们自己的大米,运到前线去。”
码头上,堆积如山的物资中,大部分是铁路建材,甚至还有散装的机车。按照海军的逻辑,既然需要火车那我们就把火车给你。至于粮食……马鹿难道连就地调达都不会了?这到底是职业兵,还是童子军?
陆军并不缺乏勇敢的将兵,但精通仓储管理的人才却严重不足。货物随意乱堆,加上空间不足,码放的异常混乱。步枪、手枪与大炮的弹药堆积在一起,不远处则是成桶的黑火药。任意一箱,都是前线需要的军需品,但是想找到某一种特定的物资,却格外困难。
搬运工人看着这些物资,目光里满是敌意,监工则依靠呼啸的皮鞭加快进度。海面上,被滞留于此,不能返航的船员大声的抱怨叫骂,夜色降临,风中传来女人的呜咽。那是圈禁中的中国妇女,她们的命运比男人还要悲惨,连身体都被定为军用品,每天要承受若干扶桑军人的侵犯。其中一部分姿色略差,年龄偏大者,被发给码头上的监工享用。
船上的水手,没有资格享受女人,只能听着风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自己解决。一名水手无聊的抽着烟,听着风中的声音,幻想着女人白生生的身体。忽然,风中传来了另一种声音。
波浪翻滚,船只开始轻轻摇荡,跑惯了海的人,对这声音并不陌生……蒸汽船。
这是新鲜玩意,吃煤吐烟,比他们所乘的风帆船运力强的多。但是代价昂贵,加上容易出故障,大家还是更信任帆船。他朝其他几名水手说道:“我们快有新朋友了,蒸汽船。这下有个大家伙,要陪我们做伴。军部的老爷真以为派那些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