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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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娴哪梦业惫桓龈窀窳耍烤土歉鲥y都敢和我没大没小。论辈分,我是他的姑姑,他却敢跟我放肆,这不就是欺负我不是个觉鲁而是觉鲁禅么?”
金国规制,宗室与人私生的子女,如果不被承认,就不归入内务府的册籍,也不能姓觉鲁,别起一姓,叫做觉鲁禅。金十便是这么个私生之女,也就不能和正经在册的宗室论辈分。
她一边说一边急,不由又哭了出来。两人初见面时,金十一副京里旗人大爷的模样,仿佛什么事都不曾放在心里,这时这一哭,反倒是真的多了几分女儿家惹人怜爱的温柔之态。
“我那个爹,乃是户部的司官,因为报销军饷时拿了别人好处,被都老爷拿住了把柄,不但要追比赔偿,还要下监论罪。他便慌了手脚,四处托人去想办法,结果就是那时候……求到了阿玛府上。”
十格格的生母出自江南望族,尽得江南水乡女子灵秀之气,知书达理,落落大方。却是第一次入府,就被庆王看中,两人一个是一心救夫,一个却是有意纳美,最终在庆王回护下,那位堂官的案子不了了之,而他的夫人,认了庆王做干爹。名义上两人父女相称,多有往来,实际上怎么回事,大家谁心里都清楚。
因那位堂官姓陈,而另有一位姓朱的大员,则认了庆王的福晋为义母,时人有促狭者拟了首诗来讽刺这一家的关系:居然旗汉一家人,干儿干女色色新。也当朱陈通嫁娶,本身云贵是乡亲。莺声呖呖呼爹日,豚子依依恋母辰。一种风情谁识得,劝君何必问前因。一堂二代做乾爷,喜气重重出一家,照例定应呼格格,请安应不唤爸爸。岐王宅里开新样,江令归来有旧衙,儿自弄璋翁弄瓦,寄生草对寄生花。
第95章 与尔同销万古愁
十格格就是那位陈大人的妻子所出,不为庆王福晋所承认,也就入不了宗人府,不算真正的格格。起名时没资格参考庆王家谱,胡乱起了个名字叫毓卿。
倒是庆王对她极为宠爱,自小父女两个就投缘,许是出于补偿心理,吃喝用度上比起真格格还要好,更由得她在京里任意游荡。其生母管束不了,名义上的父亲更懒得过问,也就养成她一个天地不怕的混不论性子,四九城里惹是生非的惯家。京里晓得她身份的,叫她一声十格格,不知道的,也叫她一声十爷,或者冲着那亨斯美,称呼她一声金大亨。但是私下里,就没什么好话可听。
论辈分,她该是和濮儁的老子,端王平辈分的人,只是她娘既然认了庆王为父,她也就凭空被算矮了一辈,濮儁与她只叫姐姐不叫姑姑。他对于十格格倒是不坏,一直追着这个姐姐玩,也不肯小看她。为了拿她开心的事,还和京师的宗室觉鲁打过几次架。
但是他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年纪稍长一些,知道男女之事,就死活要娶十格格为妻。这事固然是十格格不答应,端王府那边也不会点头,他便闹起来不成话,让十格格不胜其烦。前者到津门,也是躲这个魔星,没想到今天在车站,又闹了这么一回。濮儁是个浑人,说话没轻没重,就连那伤感情的话也说了出来。
十格格哽咽着说道:“若我是王府正牌格格,他敢这么说话,我早到宗人府告他一状,与他理论了。可现在,却只能受着,这个京师里,大家都拿我当个野种看,谁又肯拿我当个格格。赵冠侯,你现在是不是也瞧不起我,嫌弃我是个野种?”
赵冠侯见十格格哭的花容失色,泣不成声,一口气横在胸里,竟是把脸憋的通红。也顾不了许多,伸出手,为她轻轻拍打着后背,又柔声道:“你想哭,就只管哭出来,有我在这里,什么都好。其实你这遭遇,又有什么让人看不起的?好歹庆王千岁还肯认你,也拿你当个格格看待。这就不错了。上一辈的事,是非曲直,且不去论它,只说庆王对你,那是没话说的。就是那些宗人府有名字的亲格格,我看反倒要羡慕你。你可以四处去,她们就不行了,一言一行,都有宗人府管着。至于一些混帐东西说些混帐话,都知道是混帐话了,你又理他们做什么,不是自寻烦恼?谁敢在你面前说这个,就挨个揍过去,打到他们不敢说为止。”
他扶起十格格,双手抓着对方肩头,眼睛紧盯着十格格红肿的双眼。
“格格你我初见时,还是在元丰当。那时,我可不知道你是女流,而是把你当做了战国四公子一般的豪杰看待,在我看来,你是个顶天立地的人物字号,就算是女儿神,也是巾帼英雄,不让须眉。别人怎么看你,是他们的事,在我而言,却永远忘不了,你当日于我的好处。再说我跟你比,身份差距悬殊,只不过派封电报,你就肯亲自来接,就冲这个,我就要帮你到底。那个什么贝勒也好,或是其他什么人也好,再敢跟你犯浑,我替你杀了他们,又能如何!”
他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十格格身边,原本也不至于少了帮闲,逢迎她说好话的,也自不少。可是金十本身,也是极聪明的人物。这些人说的话,她只一看,就知道是言不由衷,无非是贪图着她的钱财权势,她也只贪图着身边有人陪她玩,并不点破罢了。
赵冠侯这番话说的却是发自内心,丝毫没有做伪,绝对没有任何轻视她的意思。于眼下这个时代而言,私生女本就是个很尴尬的身份,更加上是以父女名分上生出来的私生女,就更难看一些。即便是百姓人家,知道这事,也要说一句不要脸,天皇贵胄之家,这等事就更是丑闻。
从小到大,白眼她也受了无数,即使庆王家的那些贝勒格格,这干名义上的兄弟姐妹,她也是没什么好脸色看的。濮儁算是一个少有能和她平辈论交的贝勒,结果今天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也让她寒了心。
她自不知道,赵冠侯来自后世,思想远比这个时代的人开放的多,对于这种身份根本就无所谓。她只觉得心头一阵温暖,真是遇到了知己,竟是一头埋到赵冠侯胸前,再次嚎啕起来。
赵冠侯对于这种表现,也在预料之中,以手拍打着她的后背“哭吧,哭吧,有什么委屈都哭出来。哭完了,人就好过了。其实我想,儁贝勒也是有口无心,他说这话,自己都没过脑子,却不是有意骂你。但是话已出口,想收亦难。你也就被太往心里去,只当是遇到个浑人,说了几句浑话,不值当的生气。”
“我知道他是随口一说……就因为这我才难过。”十格格哭的去更厉害了一些,两条胳膊抱住了赵冠侯的后背,头紧紧的埋到他的怀里。
“他平日里与我很好,我还当他是好人……最多是有点浑,有点不知天高地厚。那什么福晋的话,就是小孩子的言语,没人认真。可是他……他一个孩子,也把我看成了不要脸的女人。这种话,必是大人教的,可见,端王背后,也没说过我和我额娘的好话。”
“一群庸人!这帮人只有背后说人是非的本事,真若是办事,我看一无所成。庆王千岁在总办各国事务衙门,还能为朝廷办洋务,他们除了会说些便宜话,又能做什么?好好哭一场,再不舒服,我们就再去找那位儁贝勒打一架,总之,只要把这口气顺了就是。”
十格格在赵冠侯怀里足哭了半个小时,才渐渐收了哭声,但还是抽搐个不停。马车这时已经停了,那驭手是个极乖觉的听差,虽然见主子和男人这样搂抱不妥,但也绝不敢多说半个字。
下了马,不知躲到哪里去,将车留给了自己的主人及赵冠侯。哭了这么久,心里的委屈,多少减弱了一些,十格格抬起头来“你这次来,不是替袁慰亭走门子的么?结果却打了儁贝勒,又是杀马又是砸车,你们两边可是死过节。他老子现在管着武胜新队,现在怕是满大街撒下人去找你了,你这差使可怎么办?”
“凉拌吧。”赵冠侯说了句俏皮话逗了一下十格格“袁大人是我上司,你是我的朋友,他那的事是公事,你这边是私事。两下遇到冲突,我自然是舍上司而顾朋友,顾私交顾不上公事。袁大人的事,随他去吧,大不了革了我的差使不当了,接着回小鞋坊当我的寨主。”
他虽然说的洒脱,但十格格是官宦子弟,自然知道差使办砸,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再说现在武胜新队乃至街面上负责巡逻的堆兵,怕是都在找赵冠侯,他能否出的了京师都在两论。
而自己固然是因为接他的车,才与儁贝勒口角,可是没有这事,这场架也无非是个早晚的时间问题。说到底,总是自己牵连了他,害他坏了差事,心里就有几分歉疚。再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既不求自己办事,也不向自己开口借盘缠路费,天大的事自己一肩扛起来的样子,心里一处柔软所在就被莫名的一触。
“你的差事,我想办法保了。但是现在,还是先保住你自己要紧,儁贝勒不敢把我怎么样,可是敢对你下死手的。总是要先到他不敢去的地方,才能先保住安全。另外,今天的事很谢谢你,那车砸的,解气!”
她恨恨的说了一句,想到那辆全新的十三太保被自己砸的粉碎的样子,心里就格外的舒坦。赵冠侯一笑“多谢十格格了,京师那么大,他儁贝勒总不是千手千眼,我想藏他逮不着。真逮着了,也无非就是他说的,哪见着哪算。”
他一撩长衣,露出腰里的两支左轮枪,十格格摇摇头“不必如此,跟我走,咱们到这个地方,就算是他有多少兵,也不敢来捉!”
两人下了马车,赵冠侯这才发现,二人现在所在的地方,乃是一处林荫道,而在道路两旁,尽是崭新的洋房,建筑风格全是西洋风范,与自己这些日子常见的雕梁画栋或是低矮平房完全不同。路上行人,也多是戴礼帽穿西装、燕尾服的泰西男子,以及穿着洋装的洋女人,若不是间或有中国听差、随从、翻译同行,直让人以为到了异邦。
“这里是东交民巷,乃是万国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