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6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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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坊要修建,所以已有了先建起了砖窑和水泥作坊,一切的原料,都可从山海关那儿运输而来,砖窑已经冒起了浓烟,显然已经开始烧制。
大量刚来到这地方的人,只能暂居帐篷里,一个个匠人们新奇地看着这荒芜的新世界,不得不说,眼前的场景和他们当初所以为的,有着很大的落差,眼下这里能吃的,也只有干粮,住的,不过是棚子,平时在镇国府他们养尊处优,而今,却要应对这天寒地冻的天气,衣衫褴褛。
可是来都来了,幸好绝大多数人是苦过来的,谁都熬过穷日子,倒也不至于娇贵。
留下来的理由也很简单,至少他们的薪俸更高,至少这里的每一天,都在朝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农民和匠人之间的区别很大。
至少孙琦就是这样认为的,孙琦这个大掌柜,早就提前赶到这里了,自己外甥的事,他能不上心吗?
招商局的事,已上了轨道,所以这一次,孙琦亲自跑来了青龙县,事无巨细,都要过问。
而这里的一切都令孙琦感到很欣慰,若是指挥着一群农民进行开发,少不得会有诸多的瓶颈,可是这些匠人却是截然不同,这里的匠人,大多识字,所以指挥起来也轻松一些。
更重要的是,匠人的工作,本就是依靠团结协作而完成,他们具有一定的组织能动性,眼下是从无到有,要负责挖井,要负责先搭建起重要的设施,要安顿抵达的人马,还要防止这里有什么宵小之辈作乱,还有粮食的分发,每一件事都急不来。
有了人,一切都好办了,何况这里的人还都有钱,那么衣食住行的事,倒是暂时不必孙琦去操心,因为随之而来地商贾,如苍蝇一般,早就瞄准了镇国府的匠人和学徒们手里的银子。
几乎在京师里主要的商行里有的东西,这里应有尽有,许多货郎和商人就在外头,自己画地,上头搭一个帐篷,帐篷前便摆上各种的货物,从棉衣到笔墨纸砚,还有热腾腾的蒸饼、汤面,耍把戏的,雇车出行的,便是一些女眷的胭脂水粉,连瓜果,都有人自山海关运了来,当然,这里的价格往往贵一些。
不只如此,蹴鞠也有,一些随着父兄来的半大小子们,买了蹴鞠,直接寻了野外的草地,便是嗷嗷叫着闹腾。
各种车辆都在外围,有人索性用载货的大车将这里围了一个类似于城墙的障碍,夜里在四处点上火把和篝火,就可在帐中睡了。
这里的口音可谓天南地北,却极少发生偷窃之类的事,倒不是这儿的人都是良人,实在是绝大多数人,都有稳固的薪金,不屑如此罢了。
何况,大家都是以各家作坊的形式定居,造军械的匠人和学徒将自己的帐子凑一起;造水晶的和泥瓦匠也大抵相同。
这里经过了半月的磨合,早已自发地形成了数十个团体,各自互不侵犯,井水不犯河水。
镇国新军则是驻扎在外围,每日依旧如在京师那般发着号令操练,偶尔枪炮声大作,一开始大家觉得新奇,后来也就习惯了。
砖窑里,一车车的砖出窑,而今这东西真正是紧缺到了极点,混同着水泥,便开始搭建各处作坊,生活上的设施,反而暂时只能搁置一边了,大家只能先将就着。
听说叶春秋在半途遇刺,王守仁和孙琦诸人都不免紧张,连忙派了人在数里外迎到了叶春秋的车驾,这才松了口气。
众人迎了叶春秋到这小小的城塞之中,叶春秋下了马车,看了这满是疮痍的地方,倒没有露出嫌弃之色。
出了关,能有这么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已是很难得了。
众人纷纷来见了礼,叶春秋则是先吩咐身边的唐伯虎道:“那两个刺客,你去审一审。”
“我?”唐伯虎愣了一下,倒是怎么也没想到叶春秋会给他这么一个任务。
怎么就是我了呢?我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哪!
唐伯虎很想让叶春秋另请高明,可转念一想,这不正是代表着叶春秋对他的信任吗?
唐伯虎便对着叶春秋点了头,与几个镇国新军生员,押着那已半死的刺客,寻了个地方审讯去了。
叶春秋则是直接步入了这里的衙署,青龙县衙的招牌已经撤了,而今这里已换上了镇国府的金漆招牌,也不知这是谁的主意,叶春秋觉得,在这地方,其他地方都是破败不堪,唯有这个招牌,总算是给了青龙一个新气象,崭新无比,沾着一点喜气。
里头显然已经过简单的修葺,正堂改为了一个小厅,厅里布置了几个沙发。
叶春秋在厅中的沙发上坐下,众人也是随之而坐。
王守仁阴沉地脸色,先道:“春秋,到底是谁要刺杀你?”
王守仁平日虽是主要负责操练镇国新军,但是他也是一个很机智的人,听到叶春秋遇袭,便想到这背后绝不是这么简单。
就怕那些人往后会打上这青龙的主意,这里的安危就是一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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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要钱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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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这个朵颜卫都指挥使花当,真是一丁点都不谦虚啊,本来朝廷还是要点脸的,不好说什么,以为你花当会懂事,晓得怎么处理,谁料到你玩出这么一套来。
虽然自此之后,花当依旧按时入京朝贡,可往自己的老丈人巴图蒙克那儿跑的次数也是不少。
这就是个蛇鼠两端的家伙,相当于是大明和鞑靼两大帝国伺候着他,一边和老丈人商量着得一些肥沃的草场放牧,另一边却又和大明进行互市。
想到这个花当有着这么复杂的背景,叶春秋便不由在想,现在这个家伙跑来他这里来做什么?难道就只是对他表示一下关心之意?
虽然从此之后,这朵颜卫算是镇远国的近邻了,可是如此的勤快,实在让叶春秋不得不怀疑这个花当的居心了。
心头虽是一肚子的疑问,但叶春秋没有太多迟疑,便对唐伯虎笑道:“请他们来吧,待会儿唐先生也在此旁听。”
唐伯虎点点头,便匆匆而去。
过不多时,唐伯虎便带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进来。
山海关总兵陈述,生得倒是挺拔高大,眉目间透着几分英伟,虽是作为高级的武官,比一个都指挥使却要上得了台面一些,不过另一边的那个身材矮小,甚至鼻头有些塌陷的花当,却属于羁縻指挥所。
所谓羁縻,本就是带着笼络的意思,相当于是云南的羁縻州土司一样,这种指挥使各自统领自己的部族,朝廷对他们的控制力并不强,因而在身份上,花当比陈述反而高一些。
叶春秋见了他们,便起身作揖。
总兵官陈述连忙道:“听闻公爷遇刺,下官心急如焚,便连夜赶来,虽是得知公爷已逢凶化吉,可是心里却还是免不了有一些担心,而今亲眼见到公爷无恙,总算是放心了,下官陈述,有礼了。”
花当也表现得很客气,道:“想不到在这里,竟还有这样的凶徒,我已在朵颜、泰宁诸卫吩咐下去,命他们四处打探,一定要查出凶徒。”
叶春秋道:“二位都太客气了,来,先请坐。”
一旁的青霞在叶春秋的示意下给二人上了茶水,便安静地站到一旁。
叶春秋坐下后,便继续道:“其实不过是区区几个蟊贼罢了,没什么妨碍的,倒是令花当指挥使和陈总兵官如此费心,叶某人心里很过意不去。”
陈述便笑道:“哪里费心,今日也算是好巧不巧,这关宁一带,朝廷的三支定海神针,朵颜部、镇国府、山海关而今都在此聚首,不正是一桩好事吗?这几年啊,那瓦剌虽没有打山海关一带的主意,可是那巴图蒙克,在大漠已一统诸部,我看哪,往后大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叶春秋也跟着笑了起来,陈述此话说的很有道理,方圆千里之内,拱卫京师的就这三支力量,今儿这二人来拜访,也算是把人给聚齐了。
边笑,叶春秋则边是很用心地去观察那花当的神色,在陈述说起巴图蒙克汗的时候,花当的面色依旧很平静,似乎不为所动。
叶春秋便道:“正是,那巴图蒙克野心勃勃,迟早要南侵,我等要有所准备才好。”
陈述便道:“公爷所言甚是。”
自始至终,花当都没有发言,陈述似乎看出了叶春秋的心思,便朝花当笑道:“朵颜卫历来是我大明藩屏,劳苦功高,一旦那巴图蒙克来,下官倒是不担心,有朵颜卫协助,必使那巴图蒙克铩羽而归。”
叶春秋不禁为这陈述的察言观色而佩服,这家伙显然也是想试探一下花当的态度,毕竟花当这孙子两头吃好处,实在不太靠谱,陈述作为山海关总兵官,守卫关宁一线是他的职责,朵颜卫的态度,也是和他息息相关的。
陈述故意如此说,分明是想趁机摸一摸花当的底细。
花当则是一点尴尬的意思也没有,反而大笑道:“巴图蒙克不过是疥癣之患,朵颜部倒是并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却是内患,镇国公和陈总兵有所不知,这几年,大漠里连年天灾,去岁过冬的时候,雪灾便来了,朵颜部折损牛羊十万,冻死冻伤亦有万人,而今朵颜三部没米下锅,一个个饿得前胸贴了后背,实是惨不忍睹,那巴图蒙克汗听闻此事之后,念在朵颜卫与他同胞份上,倒也送了些牛羊来接济,自然,我本是不肯接受的,朵颜部与鞑靼部势同水火,怎么可以接受他们的财物呢?可是又怜悯族人困苦,这才只好接受了。前几日,我已上奏朝廷,奏请朝廷接济一些钱粮,好使朵颜部能够度过难关,等到朵颜部解决了内患,能够吃饱喝足,区区巴图蒙克,还有那鞑靼数十万铁骑,朵颜部也不会放在眼里。”
卧槽,你家伙……
在叶春秋的印象中,这蒙古的汉子大致是一些豪爽之辈,是不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