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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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正坐在靠右的位置,这一次殿试,他信心十足,如果说会试考的是八股,他且还需要和人公平竞争,可是策论,显然是焦黄中的拿手好戏。
想想看,你若只有一个寻常的爹,在家中所谈及的不过是家里长短,想要做策论,谈何容易。
而焦黄中出生的,却是内阁学士的家庭,在家中听得最多的就是各种治国之道,优势明显。
也正因为如此,焦黄中对这一科的殿试志在必得。
试卷已经散发下来,在朱厚照的注视之下,所有人开始研墨作卷。
朱厚照在一次爆发之后,却整个人颓废地坐在龙椅上,浑身像是抽空了一样,心里只是禁不住叹息
这世上似是永远没有让自己如愿的事又是一声叹息。
仁寿宫里。
建昌伯张延龄早早的便入了宫,今儿是教匪与朝廷交易的日子,他心急如焚,宫中得到的消息总是最快的,因而来宫中等消息最好。
张太后也显得格外的紧张,不安地坐在榻上,只一心等着结果。
“那些教匪会守信吗?”
张太后突然一问,可是张延龄却是不敢回答,他哪里知道教匪守不守信,一旦他们远走高飞,天知道肯不肯格外开恩,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当他们寄来断指的时候,太后和自己就没有选择了,只能将老哥的性命寄托在那虚无缥缈的教匪信守承诺上。
“但愿如此吧”
张太后不禁怒了:“什么叫做但愿,哎早知就不该将内阁迫得太紧,以至这些教匪蹬鼻子上脸,内阁对他们予取予求,现在反而要将鹤龄的性命放在那些教匪的信用上,这些人狡诈无比,个个凶残,哀家本不该信他们的,哎呀不该信啊。”
张太后此时又不禁后悔起来,只是她知道后悔已经迟了,现在她唯有默默的祝祷,愿这个与自己骨血相连的兄弟能够平安回来。
这时,她不由又想到了那根触目惊心的断指,不禁眼眶湿润,哽咽道:“他从来没吃过什么苦,这一次就算平安回来,也不知遭了多少的罪,何况哀家看那些教匪狡诈凶残,一旦出了海,怎么肯放人?到时候若是死了,多半也是葬身鱼腹,连尸骨都寻不到,就只留下一截断指,父亲临死之前便托付哀家照料你们兄弟俩个,将来哀家到了地下,又有什么面目去见父亲,哎我们张家做了什么孽,竟要遭这样的惩罚”
张延龄也是听得伤感不已,本想说娘娘节哀,兄长一定不会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可是听张太后这样一说,那些恶匪如此凶残,都已经远走高飞,怎么可能还放过兄长呢,这句话便堵在喉里不敢说出来,只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这时有宦官来禀:“禀娘娘,陛下在太和殿发怒了,非要殿试时出策论题如何尽剿教匪不可内阁的几位阁老无可奈何。”
张太后听了,心情烦躁地道:“这些教匪,本都是杀千刀的,统统都该死,这题出得好,好极了。”
午门。
此时在这宽阔的广场上,却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在等候着。
叶景被人送到了京师,他一直都在等待,虽然送他来的人说自己的儿子暂时还安然无恙,可叶景怎么安心得了?本是想回通州去的,想着无论怎样也要和自己的儿子一起,可是随即他就止住了这个想法,自己去了又能做什么呢?他不知道叶春秋的死活,只知道自己不能再拖累着叶春秋。
于是他到了京师,浑浑噩噩地寻了一个客栈住下,只是心急地等着消息,一天两天三天他已不知自己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一丁点消息都没有,半分都没有,他浑浑噩噩得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过觉,什么时候吃过饭,只是焦灼地等着。
今日是殿试,他早早就来了,还存着最后一分的期望,期望这个时候,儿子会突然出现在眼前,可是许多同年纷纷鱼贯入宫,他却始终没有踏出那一步,以至于宫门的侍卫觉得奇怪,可见他纶巾儒衫,只以为他是送考的人,便也没有过问,等到外头送考的人纷纷散去,只留下了叶景孤零零的。
待听到宫中传来钟鼓的声音,看着百玉般的玉栏边护城河河水湍急流过,可是叶春秋没来,依然没来。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重考(第五更)
距离两父子分别,足足过去二十天,可是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
即便是死了或许也寻不到他的尸骨了吧。
想到这里,叶景潸然泪下,仿佛人生最后的期望,此刻也已经失去,他看着湍急的河水,牙关咯咯颤抖,只恨不得这时一跃而下,索性顺着这水流离开世间,只有如此,才能不知道痛,忘却一切。
原以为自己和儿子受了命运的垂青,原以为父子二人受了妻子绣娘的保佑,所以一路走来有惊无险,可是万万想不到,本以为拨云见日的这一天,得来的却是当头一棒。
这时,突然一个人影朝着这边快速奔来。
叶景没有理会,只是浑浑噩噩地看着湍急的河水,心里只想着要翻下去。
人影越来越近,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叶景只当是巡守的亲军,正当他要翻身下河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住了他的肩,他忍不住烦躁地喝道:“休要理我”
“爹”
叶景愕然,连忙回头,却见叶春秋一身的血污,气喘吁吁地朝自己笑:“殿试开始了吗?爹为何不进去?呀爹为何哭了?”
叶景感觉如遭雷击,看着完好无损的叶春秋,嗯浑身上下有一股血腥气,不过
叶春秋却没工夫听他感怀万千了,时候不早了,便忙是拉住叶景道:“快,快,时间来不及了。”
宫门处,这突如其来的异状让守卫们打起了精神:“是什么人”
叶春秋忙是拿出自己的学籍:“我是叶春秋,这是我爹叶景,我们是今科会试容请准我们进去殿试。”
守卫们面面相觑,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啊。
对方是进士,却是来迟了,按理来说,是不该放行的,只不过毕竟是两个进士公,却也无法直接赶人,其中一个道:“我去禀告。”
保和殿里。
第六注香已经燃尽,宦官小心翼翼地换上了一支香,这是第七支,殿试已经进入了尾声。
所有的考生此时依然还在挥毫泼墨,如何铲除白莲教匪这确实是一个让人猝不及防的问题。
因为平时的策论,大抵都在教化、治河、赈灾、流民这一块,极少牵涉到这种专门针对于某个特定事件的问题,因而有人开始搔头,有些拿捏不住。
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为难,但是焦阁老的儿子焦黄中就很有把握,白莲教前些日子闹得很大,许多人对此所知不多,毕竟朝廷捂了消息,知道的,大抵就是一群乱贼在北通州作乱,朝廷已经进剿,不日就要斩杀殆尽了。可因为事儿太大,焦芳跟自己的这个儿子提过许多次,这白莲教,他也大抵知道一些,更何况策论是他的长项,如何下笔,他是耳熟能详,因而听了题之后,他心里便有了腹稿,而后挥毫泼墨,显得自信满满。
这一次实在是好运气,竟是出了偏题,而这偏题,对于焦黄中有极大的优势。
至于天子
焦黄中心里想着,万万料不到,小小一群教匪,只因劫了寿宁侯,就使天子如此震怒,嗯天子方才好似还提到了叶春秋叶春秋是南榜的会元,他是略知一二的,想不到这个人竟如此蒙天子垂青,想到这里,黄淮中心里不禁涌上了一股嫉妒,自己才是天之骄子,自己的爹更是位极人臣,天子竟不知自己,却对一个南榜的进士如此看重,呵
他的题答得很惬意,只六注香,便已洋洋洒洒下了三千言,最后,大致就该结尾了,所以他很有闲情雅致,偷偷地抬眼看了天子一眼,天子很年轻,才十五六岁光景,不过脸色显得格外的阴沉,他这还是在为了教匪的事着急吗?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几个考官一眼,这些人大多欠身而坐,默默在等待。嗯,自己的爹没有瞧到这儿来,想必也是为了避嫌,至于其他几位阁老似乎也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焦黄中抿抿嘴,摇摇头,却在这时,一个宦官急匆匆地进来,纳头便拜:“陛下陛下”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太和殿里的沉寂。
刘健暴怒,殿试的时候,竟有人如此不知礼数,真是胆大妄为,可还未开口,那宦官便继续道:“陛下午门之外,有考生叶景、叶春秋二人请求入宫参与殿试”
一下子,保和殿又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
叶春秋和叶景来了!
居然是这个时候来,这场考试可是已经进入了尾声了啊。
刘健满是诧异。
而谢迁顿时露出了喜色,来了那个小子,真是混账啊,这个时候才来。
至于李东阳和焦芳二人,神色倒还算淡定,尤其是焦芳,他原本有些忌惮叶春秋的,毕竟这叶春秋是南榜的会元,据说是才高八斗,谁能保证他不能在殿试一鸣惊人呢?
可是现在,呵呵这考都要考完了,再来有什么用?这一次焦黄中是志在必得,稳赢了的。
“啪!”朱厚照却是狂喜,又是猛地拍案而起。
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所有人。
刘健忙是咳嗽,忍不住道:“陛下,请注意君仪。”
朱厚照却是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整个人向前倾斜,早已什么都顾不得了,想要张口,竟发现嘴巴张着,却是激动得说不出话。
叶春秋没死,居然没死。
噢这个家伙,一惊一乍的,朕恨不得直接剁了他喂狗啊。
好吧不管怎么说
终于,他张口道:“来人,来人,请进来,请进来,现在开始,重考,重考来人”
重考,所有人面面相觑。
陛下你是逗我们吗?
我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