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1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断绝合作,而且还要吃官司的,这么多举人和生员的集合体,跟他们打官司,神仙都救不了自己。
更何况,往后太白集每月一刊,老老实实能挣来的钱,何必要铤而走险。
他已到了杭州,杭州这儿的反响极好,这儿毕竟是读书人云集之地,书铺也是最多,足足三十多家,他一家家的走访,很惊喜的发现这儿都自觉的挂上了太白集的招牌,什么太白诗社大作、解元公诗词、张举人八股之类的词儿,至于其他的书籍,暂时无人问津。
有时他去茶馆,总能看到一些争执的面红耳赤的读书人,王方从来未有过这样的满足感。到了傍晚的时候,他便叫人送了名帖,分别给了太白诗社的一些核心人物,邀请他们次日来吃个便饭,算是正式结交一下。
…………
到了次日傍晚时分,窗外下着靡靡细雨,杭州城像是洗涤一番,此时华灯初照,这座古城,在这细雨和万家灯火之中,却仿佛焕然一新。
王方很期待见一见那位解元公的样子,只是他靠在楼上靠窗雅座,欣赏着街景的时候,不免心里有个疑惑,为什么那位陈举人非要把吃饭的地点选在聚宝楼呢,聚宝楼不算什么很高档的地方,至少以王方的见解,既是初次见面,自己又是做东请客,理应在城东贵人聚集的莳花馆才对,至不济,也可去西子湖里登上画舫,一边享受丝竹之乐,一边任这画舫在湖中游走,欣赏那湖光山色才好。
不能理解啊。
最后他想通了,好人哪,这些举人老爷们想必是担心自己囊中羞涩,想替自己省钱来着。
厚道!
心里不禁翘起大拇指。
正在这时,有几个撑着油伞的人进楼,似乎还在私语什么,偶尔带着笑声,他们到了檐下,便收了油伞,故意抖一抖油伞,似乎想甩干油伞的水,不愿打湿了里头的桌椅。
这样的人,店伙不必看他们的装束就晓得,十有**都是知书达理的读书人,只有明白事理的人才愿意如此为他人着想,接着几人上了楼,王方很快便被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吸引住。
嗯,个头已是不低了,大抵有成人的模样,穿着一件很干净却并不华丽的儒衫,头上的纶巾有一点打湿的痕迹,便耸拉下来,放在别人头上,必定给人一种滑稽感,可是在这种颇带稳重又面目清秀的脸上,却并不唐突,他似乎一直都保持着某种并不浮夸的笑容,那眼眸很吸引人,瞳孔幽邃,可是烛光下,黑白分明的眼里又有很温和的感觉。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王方冒出了这个念头。
一个猥亵大叔样子的人便道:“哈哈,敢问可是王员外,来迟了,见笑。噢,我是张举人,他是陈蓉,这个是春秋,这是春秋他爹,叶世叔,姓叶名景,字子义。”
张晋的心机很深的,一番介绍,便令他原形毕露,介绍自己的时候,自称是举人,陈蓉嘛,反正随便踩,直接称呼姓名;说到叶春秋,叶春秋是正主,是叶解元,没法儿,即便是明珠蒙尘风头也盖不住他,所以亲昵的叫春秋,意思就是我和他很熟,而介绍到叶景,就不敢造次了,乖乖叫世叔,而后再小心翼翼的介绍全名字号。
王方忙是站起,一一作揖,众人回礼,各自落座。
既是第一次接触,都不免谨慎一些,都想从一些闲言碎语里来试探对方。
王方是生意人,只几句闲聊,便摸清了路数,陈蓉是社长,而且热心于社里的事,人还算稳健,谈吐得宜。叶父是个拘谨的人,不过颇有气度;至于叶春秋,一直抿着嘴没有说什么话,却似乎在观察自己,小解元有些看不透;至于张晋……咦,他明明可以做我兄长了,至少年过四旬了吧,何以自称自己二十,还喊叶景作世叔,奇哉怪也。
王方笑了笑,终于还是切入正题,看向叶春秋:“而今是万众期待,春秋,你要做好准备才好,我今儿就在此交个底,说一句心里话,而今虽然是广而告之,人所共知。可是更多人看的是热闹,不过是因为春秋的这个解元名头罢了,更多人是想看春秋的笑话,不过在下却很是希望能出一首震惊四座,虽艳却又不俗的诗词来,好将那些嬉笑的声音压下,如若不然,只怕会对春秋的举业有所影响,一步不慎,惹来一个坏名声。”
他这一句也算是诚恳了,本来他做生意,有钱赚就好,可是当面说这些,也是为叶春秋担忧。
叶春秋却是笑道:“外间的传闻,我也听说过一些,大家的心理,无非是猎奇而已,春秋既然答应供稿,至于诗词好坏,又或者是不是会惹来非议,春秋也有心理准备,倒是有劳费心。”
王方点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叶春秋哪里来的自信心。
这一步是险棋,走得好了,自然是一炮而红,叶解元声名更大,太白诗社也发扬光大。可是一旦走得不好,就是满盘皆输,叶春秋和诗社都成为笑柄,而他这个买卖,想必也只能是一锤子了。
等到店伙上了菜来,张晋不禁道:“春秋,你最爱的红烧鲈鱼,呀,我的炖鸡还没上吗?”
第一百八十六章:互不相让(第三更)
叶春秋很不好意思地拿起筷子,对王方道:“王员外,学生饿了,先吃饭要紧。”
接着王方哭笑不得,他终于明白为何会让自己来聚宝楼了,那一向拘谨的叶春秋,分明就是个吃货啊。
他哪里知道,叶春秋每日练剑行书,体力消耗极大,胃口也是不小,别看体型匀称,却能一顿吃上五大碗。
众人吃过了酒席,便又叫人上茶,王方便笑道:“现在春秋是万众期待,连我也等着春秋的诗词出来,哎,等得心焦,却不知春秋心里有成稿了没有?”
叶春秋摇头道:“暂时还没有,需好好思虑一两天。”
王方晓得这种事急不得的,便只是哂然一笑,便没有做声。
众人吃得差不多了,便各自散去。
临行的时候,王方心里已经大致了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这些人之中,陈蓉虽是社长,热心于诗社的事务,不过略显稚嫩;叶景年纪最大,却过于拘谨,是守成之人,唯独这个叶春秋虽然只是只言片语,吝啬言辞,却总有一些不同,到底哪里不同呢,他一直难以寻到契合的词来形容。
………………
黄信这几日都在南京都察院,御史们都是顺风耳,杭州的得来的消息是一件又一件,起初是一门二举人,此事其实大家不太放在心上,到了南京这个层次,而且对于出身请贵的御史们来说,举人一丁点都不算什么,不过儿子是解元,父亲名列第三的却不曾听说过。
可是等到那男女之爱的消息不胫而走,都察院却是炸开了锅。
这……有这样的话,刚中解元就敢出这样的风头,还男女之爱,同为浙江巡按御史的邓健就很恼火,上一次去宁波有一次很不愉快的经历,等他回到南京,仔细一琢磨,我去,怎么看,自己堂堂御史清流,居然被一个孩子耍了。
心里有不忿,却是无可奈何,只好假装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可是偶尔想起,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感。
尤其是都察院诸公们论起他上次巡按宁波诸府交口称赞,说他初临鄞县便查处了不法的主簿,为民伸张;这邓健心里怪怪的,说不上好坏。
好吧,这一次他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他最见不得有读书人这样的,所以在都察院坐堂的时候,便开始发表高论,这叶春秋要完啊,他要是敢乱发什么诗词,我邓健非要弹劾他不可,他不是官,可终究是一省解元,若是坏了心术,其罪不小。
都察院的御史们爱凑热闹,也是七嘴八舌,连案牍上的事都懒得理了,各有高论。
黄信听了邓健的议论很反感,自从叶春秋中了解元,黄信可是屡次三番在都察院里嚷嚷,这位春秋是自己同乡,而且还是近邻,两家是世交。现在你邓健吃饱了撑着,拆我的台吗?
黄信少不得要反驳他,邓健性子刚烈,你不反对他还好,一反对便恼了,每日到了院里当值,甫一坐下便开始阴阳怪气,这样的人也可以中举吗?吓,笑话啊。
又或者说,他难道要学唐伯虎吗?
唐伯虎是南直隶人,当初中的是南直隶的解元,当时也是才名冠绝江南,后来却因为风头太大,竟是牵涉到了科举弊案,于是朝廷下旨,不准他继续再考,而今依然还是白身。
用唐伯虎比叶春秋,这就等于是指着和尚骂秃驴,都察院里的诸公本来都各有看法,本来还讨论的很热烈,可是黄信发表了激烈的议论,反而就不好争论了,只是心里赞同或者反对。
足足等了好几日,也不见那什么太白集开售,这一日邓健和黄信恰好一起坐堂,他们都属于浙江巡道,邓健一到自己的案牍,便见清早书吏给自己奉的茶似乎有挪动过的痕迹,他目光立即深沉起来,用后世的话来说,这是有刁民想害朕的节奏啊。
他轻轻地揭开茶盖,茶盖上似乎茶沫浓了一些,心里说,莫不是有人吐了吐沫吧。心里想着,目光便很深沉的朝隔桌的黄信看去,只见黄信正在另一边的案头上,用镇纸压着纸,提笔在写什么,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
邓健恼了,窸窣一口,便呸的一声吐了口痰去。
这口水正好的就落在了黄信的官靴上,黄信抬眸,惊诧地道:“邓御史为何辱我?”
平时都叫贤兄的,后来关系不好了,直接叫他官名。
邓健便怒气冲冲豁然而起,握着拳道:“就是辱你,被褥之人自有可恨之处。”
黄信也不是省油的灯,事实上,御史大多都是较为年轻的官员充任,都是青年俊杰,眼高于顶,黄信便怒气冲冲地提笔,直接朝邓建掷去。
这笔恰好落在邓健的身上,墨汁沾的他衣襟都黑了,邓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