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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4章

庶子风流-第10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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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春秋在杨一清张开欲想继续说下去之前,便打断了,他显然不想继续给杨一清辩驳的机会了。

    对叶春秋来说,到了这场战斗胜负已分的时候,不管是否被人所理解,再跟一个曾经有谋反之心的人辩驳,显然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锦衣卫们再无疑虑,推搡着杨一清急急地走出了正殿。

    而余下来的人,则是战战兢兢的。

    他们又怎么不知道,这还远未结束?现在显然只是第一批人罢了,谁知道厂卫会不会好大喜功,这些人被严刑拷打之下,会不会又招出什么人来?

    这使他们猛地想到了洪武皇帝的时候,那个时候,真可谓是大开杀戒,一个谋反案,便是无数人头落地,那时候,哪里有什么士大夫?

    蒋冕竟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里不禁一松,可随即,却又担心起来。

    事情到了今日这个地步,令他心里不知是喜是悲,他的确是不认同杨一清的,认为杨一清勾结朱厚熜,已属于贼臣之列了,可是对叶春秋,对王华呢?

    王华的心里,怕也高兴不起来,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许多,却也知道走到了这一步,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当不少人被押走之后,大殿之中一片沉默,谷大用已收了名册,笑呵呵地对叶春秋拱手行了个礼,道:“殿下,该拿的都拿了。”

    “很好。”叶春秋点了一下头,道:“打击乱党的事,可就要拜托谷公公了,本王去见太后和太子殿下。”

    接着,他已迈步到了王华面前,朝王华作揖行了个礼:“泰山大人,请泰山大人带着百官,前往太和殿吧。”

    王华朝他点点头,他心里明白,那一场中止的廷议,还要继续下去。

    叶春秋说罢,便已按剑旋身,朝着寿宁宫的寝殿方向而去。

    在寿宁宫的主寝殿里,这孤儿寡母们,一直带着满腔的忧心等待着消息。

    任谁都明白,那朱厚熜夺门,一旦杀入了大内,对于张太后和太子朱载垚来说,不啻是灭顶之灾。

    张太后并不担心那朱厚熜敢对自己做什么,她终究是见过风浪的人,可她依旧担心了一夜,听到外间的喊杀声,提心吊胆得一宿不敢去睡。

    她担心的是自己的皇孙,一旦夺门,就已算是撕破了宗室之间那温情的面纱,朱厚熜敢这样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就意味着他绝不会放过太子了。

    只要朱厚熜在这场夺门中得逞,那便代表着太子必死。

    她死过丈夫,而今儿子也传来了噩耗,若是再没了这个疼惜如命的皇孙,那她活在这世上,便再没有了什么意义。

    等到喊杀声渐渐减弱,有人前来报喜,说是鲁王殿下已经带兵弹压了叛军,张太后一直拧着的心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等她回过神,才发现朱载垚已是趴在自己的膝下睡着了。

    太子虽是年幼,却也略懂人事,也为此忧心忡忡,可终究还是个大孩子啊,到了半夜,实在是熬不住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张太后用手摩挲着他的头,心里感慨万千,她终于打起了精神,抬眸看着下头的人,面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她尽力地使自己端庄一些,方才沉声道:“召鲁王入见。”

    外头的宦官一声唱喏,紧接着,一脸疲惫的叶春秋便踱步进来。

    紧张了一夜,叶春秋这时也是疲惫不堪,好在这时候,总算恢复了一些精神,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

    这声音终于惊醒了朱载垚,朱载垚便伸脖子起来,迷蒙地看了叶春秋一眼,才是想到了昨夜发生的事,顿时露出后怕的样子道:“亚父,你还好吧?贼人呢,他们在哪里?”

    叶春秋便道:“殿下,都已经歼灭干净了,兴王父子,会同其他作乱的叛贼,或杀或降,现在谷大用正在封锁京师,继续追缉乱党,太后和殿下都请放心。”

    呼……

    当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亲耳从叶春秋的口中听到这个,朱载垚先是一怔,显然对于只睡醒一觉,这逆贼已经被完全平叛掉,感到很是意外,却也很快地回神过来,脸上再也忍不住地露出了惊喜。

    朱载垚虽是年少,可也能从昨晚那些喊杀声中知道,这一场夺门有多凶险,而这更是真正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啊,可是现在,终于转危为安了,怎么不令人可喜可贺?

第一千八百三十二章:反思

    对张太后和朱载垚来说,这种感觉,说是劫后余生也不为过了。

    此时,张太后禁不住地道:“真是列祖列宗保佑啊,春秋,这一次辛苦你了,否则……哀家和太子,只怕是要做那朱厚熜的阶下囚了,这兴王父子,当初低眉顺眼的,哪里想到他们这父子二人,竟会包藏如此祸心,真真令人意想不到。”

    叹了口气,她才是话锋一转,道:“平叛的将士们,都是劳苦功高,尤其是你,哀家真不知如何谢才好,哀家……终究是无用之身,一个妇道人家,遇到这样的变故,太子的年纪又轻,眼下,哪里靠得上他呢,你是他的亚父,是陛下的兄弟,虽非骨肉同胞,却也比亲兄弟还亲了,而今咱们这孤儿寡母的身家性命可都托付在你的身上了。”

    她的这番话,倒不是虚伪。

    如今到了这个境地,说这话倒是挺实在的。

    叶春秋想了想,却是道:“娘娘,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儿臣已令百官聚于太和殿,太子殿下,该去见百官了。”

    张太后一听,顿时就明白了什么。

    廷议还要继续……

    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最重要的还是要稳住人心,可想要安稳人心,如今最需要的是赶紧让太子殿下去安抚百官,在安抚的同时,确定好克继大统的时间,才是最实际的。

    国不可一日无君,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叶春秋想的确实极为周到,现在什么事都可以挪到往后再说,而这确定君位,却是天大的事。

    张太后便笑道:“好,来人,去张罗去吧,给太子殿下沐浴更衣。哀家就不必去了,哀家的懿旨,也早已预备好了,春秋,到时,你带着去。”

    接着,朱载垚便被人牵着前去沐浴更衣,准备换上朝服。

    这殿里便更清冷了一些,而今这里再没有闲杂人等了,张太后便很直白地问道:“春秋,等到太子登基之后,该怎么办?”

    她现在完全是六神无主了,上一次的廷议,那杨一清虽然是胆大妄为,可是拿出来的实力却是实打实的,那么多的大臣,竟都毫不犹豫地站在这些‘乱党’的身后,这么多读书人的陈情,这是什么?

    这是离心离德啊。

    眼下朱厚熜的叛乱虽然平定了下去,可是张太后依然没有底气,所以此时,她忍不住询问叶春秋。

    叶春秋道:“娘娘,何以关外实施的也是更为激进的新政,稳如磐石,可是关内却因为新政的缘故,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呢?”

    这一句话,的确很值得反思。

    还不等张太后细想,叶春秋便继续道:“这是因为在关外,早已形成一群尝到了新政好处的人,这些人,因为新政才飞黄腾达,所以对于他们来说,维护关外的新政,牵涉到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任何可能动摇新政根基,或者是动摇统治的人,自然而然成了他们不共戴天的仇敌,他们与从前的镇国府,和现在的小内阁是同仇敌忾的,而恰恰,这些人和士大夫们一样,通过了报纸,也掌握了清议舆论,士绅们掌握了土地,他们却掌握了工坊,士绅们以佃农为根基,他们以匠人为根基,他们和儿臣一样,都是关外的主人。”

    “眼下关内士绅们,已经对朝廷没有太大益处了,而今,反而成为了新政的障碍,这世上,从没有两全的事,关内的新政引发了这么大的反弹,并不在于新政如何不堪,而在于,现在关内,新的得利者还未形成,旧的得利者,却依旧还占据了两京十三省最重要的资源,可是不能迅速击破和瓦解这些人,新的得利者,又如何会滋长呢?”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娘娘想要共存,他们却不肯共存;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势必想宽宏大量,可是他们不会宽宏大量;儿臣以为,太子殿下,既然无法得到士绅的支持,那么这天下,就未必需要,皇帝与士大夫共治了,这世上,也未必就非他们不可。”

    “他们既然成了绊脚石,那就一脚将他们踢开吧。”

    说了这么多,最厉害的,自然是最后这一句了。

    他们挡路了,所以他们可以滚了。

    这番话透着一股冷酷无情。

    张太后深吸一口气,才微微皱眉道:“哀家只恐社稷不安。”

    叶春秋沉着地道:“大厦倾倒的时候,瓦砾扑簌而下,固然不安,可是要建新的大厦,若不拆除这危房,难道太子非要被他们弄得一起粉身碎骨吗。”

    张太后踟蹰了片刻,便道:“一切都听你的安排吧,太子还小,你来监国,哀家就放心了。”

    显然,张太后现在是把一切都压在了叶春秋这块主心骨上了。

    叶春秋却是摇了摇头,道:“儿臣在关内待不了多久,几个月之内,势必要出关。太子殿下年纪其实并不小,也颇有主见,只要任命一些信得过的人,区区一群秀才,给他们三年、十年、三十年,也是造反不成的。”

    “春秋要出关?”张太后显得很诧异。

    叶春秋倒是打定了这个主意。

    留在京师,没有多少意义,自己是鲁王,有自己的封地,自己的家国,关外更需要自己。

    关内的事,留着自己在,固然会更好,可是天子毕竟是现在的太子,他不愿留在这里指手画脚;与其如此,不如让王华重新组阁,将这朝廷大换血之后,让他们辅佐着太子治理这个国家。

    叶春秋笑了笑,道:“是啊,等彻底解决掉了这些乱党,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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