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中兴-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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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这件事,也更加证明了朝廷对各地局势已经失去了控制,全国各行省的军队犹如无头苍蝇,各管其事,抱着刀枪混日子。
此时唐胜宗方才大感侥幸,幸亏没派我去怀阳,不然这麻烦大了,东线简直不设防啊。
李虎问:“胡海现在何处?”
图龙想了想,说:“万幸啊,我军骑兵部队越来越多,军马奇缺,所以他刚去了灵壁购买战马,并未去南方战区。来人,火速发一道命令,让胡海就地把买马事宜交给当地官员,他本人以最快速度赶去沐州,集结部队,先卡住淮安、楚州和泗州三地,堵住张士诚北上的路线。”
“是!”情报室的人挨了一顿训,这会儿一听有事干,来了精神,马上就派了一个身体倍棒的奔到了军营,带了两名骑兵便一刻不停地传命令去了灵壁。
“高邮和泰州就在我们的正东方,只有千里之远,如果张士诚要来打濠州,骑兵日行三百里,三日即可到达啊!形势对我们太不利了!情报工作一定要检讨!胜宗,你马上带一支精锐的骑兵部队一直向东,火速赶往扬州,这时只能祈求上苍保佑了,不要让姓张的村夫打下扬州来,这可是对我们极为重要的一道屏障!”
唐胜宗领了命令,简单吃了点午饭,便去了军营。傍晚时分,濠州城门口驴嘶马吼,一支三千人的轻骑兵像去抢钱一样冲了出来,个个挺着脖子,抽着马鞭,扬起一阵尘烟,沿着城东官道向东方直冲而去。
1348年,对于朱云天来说,注定是让他睡不好觉的一年。在张士诚攻下泰州并逼近扬州之际,陈友谅再度发动长江沿岸的进攻,亲自率了二十万军队到了怀阳,与汤和、廖永忠等人组织起来的十万军队对峙于池州,大战一触即发。
在陈友谅的战略意图中,如果要使朱云天乖乖就范,那么首先就要把他打痛,打伤,打服,打得一辈子不敢再对抗于汉军。只有到这种无路可走的地步,朱云天才会心甘情愿地把地盘让出来。
拿下怀阳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池州亦只是塞牙缝的一半根香肠。他的目标是至少打到桐州、定远附近,逼宫濠州。要完成这个计划,光有水军是不够的,跟共和军来一场陆上决战势不可免。
所以他要御驾亲征,这一举动自然让朱宁巧大为不安,因为她的目的并非是杀掉朱云天,而是出于她自身一种莫名的情愫,可以称为复仇,亦可以称为在他面前证明自己。
可是事态发展到现在,她已彻底成为了陈友谅手中备用的工具,完全失去了主动权。她被软禁在蕲水城临天殿的后宫之内,由上百名卫士守护,如果没有汉王特赐的腰牌,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如此,她跟外界便失去了联系。
陈友谅为了击痛朱云天,除了增强水军的实力外,还命令邹普胜抓紧扩充骑兵部队的战斗能力。因为他知道,共和军的真正厉害之处,是在于陆上的大兵团作战,一旦离开水面,深入内地,需要双方两军对垒,真刀真枪地拼一番时,汉军的把握就实在没有多少了。
共和军并非那些吃干饭的元军可比,这一点他比自己那帮狂妄的手下清楚多了。
陈友谅大兵压境,濠州东线的唇齿之地扬州又面临丢失的危险。正值四青宫的幕僚们开动脑筋寻思妙策之计,在大元朝的最西南之地,四川盆地的崇山峻岭之间,一股势不可挡的起义风暴也如狂风骤雨般席卷开来。这种全民造反的浪潮,在几个带头大哥的影响下,迅速向全国范围传播。
…………
池州城楼那灰黑色的共和军朱字大旗随风飘扬,在陈友谅的眼中,那面大旗就是朱云天那张贼头鼠目的脸,他很想一箭射去,把它射个粉碎。
他站在船首,问身后的张定边,“消息可靠吗,扬州被张士诚打下来了?扬州地内可有元军的火药库,如果失去了这座城池,那元军的那些铜炮和火统可就要无用武之力了,哈哈!”
(注:铜炮和火统为元未时元军的装备,元初就已有金汁火筒问世,主要发射燃烧的火药,攻城时焚烧城内民房,到元至顺年间的一三三二年,造出了可发射弹丸的铜炮;而火统则是类似于早期火枪的发射武器,威力并不大,但在近距离,可以把人射杀。管志和韩海来到元代后制造的火枪,便是以这种火统为基础制造的。目前朱云天的共和军有一支部队是全面配备火统的,仍处于试验阶段。而扬州城内有一座元军重要的硫磺药库。)
张定边笑着说:“目前还不确定,据探子说,有一支朱云天的骑兵部队像一群疯子似的正赶过去呢!反正扬州城头的朱字大旗已经没了,估计张士诚进城了。”
“真是天助我也!传令下去,兵马上岸以后,埋锅造饭,然后安营休息,今晚三更攻城。”陈友谅哈哈大笑。
张定边亦是得意洋洋地笑道:“是,汉王,如此打上半个月,非让汤和得上神经病不可!”
…………
第三卷 强汉 第六十六节 太平府的神秘来客(上)
1348年2月的某一天,天色已晚,蒙元帝国的心脏。寒气正浓,北风疾吹。时而卷起方圆几公里的风沙,夹杂着枯黄的叶子,断枝和呛人的烟火气味,遮天蔽日地刮过整个城区,把城楼上空的黄色旗帜吹荡得嘶嘶作响,随时都有碎裂的危险。
以往大都最繁华的安贞门钟鼓楼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到处笼罩着一片肃杀的气氛。钟鼓楼西的海子运河码头也是船只廖廖,河工和客商都非常稀少,想必都跑回家烤炉子去了。这时,大都城内声名显赫的太平府那扇古铜色大门缓缓地关闭了。管家指挥着仆人用一根粗重的柳木闩上了门,又将内侧的小门也紧紧闭合。这是太平府多年来的规矩,自从农民起义频起、天下形势大乱之后,朝堂之上出现了许多对汉人不利的进言,为了避嫌,贺惟一命令全府上下,每日太阳落山之后,便把府门紧闭,如无重要之事,绝不见客。
他生怕再让脱脱抓住把柄。上次因为黄河治理的问题,他跟脱脱起了巨大的纷争,脱脱力主治河,请求皇帝拨银派官,前往督办,而贺惟一力主暂且放任自流,由着河水泛滥成灾,等到来年春天,旱季来临,灾害自会清除。贺惟一的想法,对于百姓来讲虽然残忍,但对大元朝的长远利益,却是有益无害。因为贪官横行,已到了让人触目惊心的地步,若从国库拨出五百万两银子,怕是到达最底层的从事、里正最小级别的官员以及百万河工手中时,连三分之一也剩不下了。全在途中被各级官吏刮分殆尽。
国库一旦失去了这么一大笔银子,军队又要无饷,哪还有什么战斗力,怎能敌过南方那些起义的虎狼之师?贺惟一的出衷是在这里。但脱脱却以为他这是暗通汉民,欲要里应外合,捣垮蒙古人的统治,于是联合众贵族大臣参了他一本。如果不是脱母蓟国夫人的力保,贺惟一就要跟韩嘉纳去滁州作伴了。
在如何对待朱云天的问题上,两人也是争议颇多,针锋相对,在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两年以来,贺惟一从堂堂丞相,被降为参政,又慢慢提为御史大夫,最后又贬,再提,几经沉浮,他的心中已然如雪地中的死灰,对这大元朝再燃不起任何的希望。
想去宫中晋见皇帝,也是很难传话进去。几个喇嘛兴风作浪,会念几句上乘佛法便被封为宫中上师,自由行走,且把持宫门,不管谁想晋见顺帝,都得经由他们的传达。这其中,不送上贵重的金银珠宝,哪能轻松地在散朝后见到皇帝奏报国事?
贺惟一躺在温暖的软榻上,烤着火炉,手中拿了一本薄薄的古书,扫视几眼,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已到了知天命之年,参透了生死,虽不惧死神突如其来将他锁进地狱,却也害怕脱脱会派人潜入他府,拿了他的老命。
因此,一到晚上就锁了,便成了太平府的习惯了。
在他的对面,坐着另一个朝廷重要的汉臣,同为御史大夫的吕思诚,手中端了一杯茶,忧心忡忡地望着贺惟一脸上的表情。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似乎有什么难以解决的心事。
吕思诚虽为御史大夫,但他最拿手的还是丰富的经济知识,且管过钱币的制造流通,在金融界,可是一把好手。如果放到现代社会,估计会是人民银行的行长这种职务,相当牛逼,但在“重搜刮轻建设”的元朝,他并不能受到皇帝的重用。
“老爷,门外有人来访,非要见您!”门外,管家小心翼翼地禀报。
贺惟一皱眉道:“客人不懂规矩,难道你也不懂吗?夜已深,天气寒冷,便说我已睡下了。”
管家流汗道:“老奴说了,但客人似乎不以为然,还塞给了老奴一锭银子……他说他是从濠州来的,姓朱………”
“什么?”贺惟一猛地扔掉肩上的披衣,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望了吕思诚一眼,两个人同时双眼冒光,露出了惊诧的眼神。
贺惟一大声道:“快快有请!我在书房等候!”
管家愣了,老爷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听是从濠州来的,马上就要请进来,莫非这姓朱的客人是什么重要人物?他不便多问,急冲冲地穿过宽阔的院子,去了前门。
来人正是朱云天,他昨天刚到大都,便从茶楼的过路客商口中听到了陈友谅攻打怀阳的消息,而且,张士诚率军攻入江苏,打下高邮和泰州之事,他也一并听到。那客商还未说完,朱云天就已冲到他的面前,揪住他的衣领,急切地问:“这位哥们,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客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像是见惯了大场面,被人掐住了脖子,仍然镇定自若,道:“在下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五湖四海,这天下不管哪个旮旮角角发生了什么事,宫里的人也许还没来得及听说呢,但在我这时,就早已是生了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