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战图-第4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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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建德原本是高士达的部将,四年前开始独立成军,在信都郡和河间郡一带发展,尤其在三年前加入渤海会后,得到了渤海会的大力支持,有充足的钱粮支持,使他的军队从数千人发展到了今天的十万人,在军队人数上他已经超过了高士达。
不过随着实力的壮大,窦建德开始对向他指手画脚的渤海会日益不满,他开始考虑如何摆脱渤海会的控制,但想摆脱渤海会的控制却并不容易,他的老妻和儿子都在渤海会手中为人质,渤海会非常谨慎,将他的妻儿藏得极为隐蔽,连普通的渤海会成员都不知道。
这次进攻齐郡并非窦建德的本意,而是渤海会的要求,渤海会察觉到高士达有攻打青州的企图,便命令窦建德必须抢在高士达之前占领青州。
对岸是济北郡,也是隋军的一个弱势之地,窦建德很清楚张铉的兵力,面对近二十万大军的两头威胁,张铉不可能再分兵到济北郡,便可以从济北郡渡黄河,先在济北郡扎下根基。
这时,一艘小船向黄河北岸驶来,船中是两名扮作渔夫的探子,他们上了岸,快步来到窦建德战马前跪地禀报,“启禀窦公,对岸只有三千多隋军,驻扎在卢县。”
‘三千多隋军?’
窦建德眉头一皱,怎么会有这么多军队?他又问道:“是张铉的军队吗?”
“回禀窦公,不是张铉的军队,而是济北郡前不久自己招募的郡兵,装备和训练都比较落后,张铉还没有来得及收编他们。”
窦建德这才稍稍放心,前不久很多郡都借口勤王纷纷招募军队,济北郡的郡兵也是其中之一,他知道这些所谓的郡兵其实就是‘三无军队’,无装备、无斗志、无训练,只是一些闲散浪子为了赚一份钱粮而从军,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窦建德看了看天色,随即令道:“今晚一更时分渡河!”
……
济北郡郡治正是黄河南岸的卢县,太守叫做宋文谦,原本是礼部侍郎,去年十月被朝廷派来取代原来张铉任命的太守,原来的太守叫孙简,原是临淄县县令,因守临淄县表现出色被张铉任命为济北郡太守,但朝廷却不承认张铉的任命,在宋文谦上任后便将孙简贬为济北县县令。
宋文谦人还不错,虽然是文弱书生,但出身贫寒,有一点真才实学,尽量轻徭薄赋,不扰民众,他对原太守孙简也并不苛刻,并不故意打压,尽量以礼相待,所以他出任太守才半年不到,便赢得了不错的名声。
夜幕降临,卢县城门关闭,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县城内迅速安静下来,在县城东城门附近有一座军营,里面驻扎着两千郡兵,另外还有一千人驻扎在济北县。
这是济北郡的几户豪门出钱出粮,要求宋文谦以官府勤王的名义招募,虽然名义上是郡兵,但实际上是几户豪门的私军,用来保护他们家人以及田庄的安全。
这三千军队由一名郎将统帅,此人叫做郑霖,卢县本地人,原本是一名隋军的鹰击郎将,第一次高句丽战役后被裁员回乡,现被宋文谦聘请为郡兵郎将,不过这两天郑霖却有点烦恼,他三天前接到张铉的军令,命令他率三千军队赶赴齐郡集训。
郑霖当然明白张铉是要收编自己的军队了,尽管他不想得罪张铉,也想率军队赶赴齐郡,但军队却不属于他,他的意见没有意义,在请示后,几家豪门一致反对军队被张铉收编,而且太守宋文谦也保持沉默,在张铉返回北海郡后,他还一次也没有去北海郡见过张铉。
所以郑霖心中十分为难,他知道张铉是先礼后兵,如果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张铉很快就会率大军杀到济北郡,不仅直接收编自己的军队,恐怕自己也会被踢出军营。
这让郑霖心事重重,既为济北郡的几大世家不识抬举而无奈,又为自己的前途命运担忧。
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过来,指着远处的黄河大喊道:“将军快看,烽燧举火了!”
卢县距离黄河约二十里,当年张须陀在黄河边上修建了数十座烽燧,从济北郡最西面范县一直延伸到历城县,卢县北面的黄河边就有一座烽燧。
郑霖也看见了烽燧,顿时大吃一惊,这是有贼军渡河了。
他转身便向城下奔去,带领十几名士兵一口气奔至郡衙后宅,砰砰敲打院门,“快开门!”
此时已快到两更时分,太守宋文谦已经入睡,片刻,门开了一条小缝,一名老家人不耐烦道:“老爷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快告诉宋太守,贼军渡黄河了!”
老家人也吓了一跳,连忙跑回禀报,不多时,太守宋文谦披了一件袍子出来,问道:“郑将军,什么事情?”
“使君,黄河边的烽燧点燃了!”
宋文谦还是能沉住气,他眉头一皱道:“会不会是从范县那边传来的警报?”
“不是!是我们这里的烽燧,西面没有点火,一定是从我们这里渡河了,使君赶快撤离!”
宋文谦半晌道:“让我丢下全县百姓自己逃生,恐怕我做不到!”
“使君,让民众也一起逃命,现在还有一点时间,我率军去迎战,阻拦贼军登陆。”
宋文谦想想也只能这样,“好吧!通知民众立刻撤离县城。”
第497章 窦军南下
卢县虽然是郡治,但因为它紧靠黄河,所以人口并不多,县城人口只有六七万,济北郡真正的人口大县却是靠近齐郡的济北县和长青县,这两个县的人口就超过了二十万。
尽管已是两更时分,但卢县县城内却乱成一团,到处哭爹叫娘,鸡飞狗跳,县城的四座城门皆已大开,但逃命人群主要集中在城南和城东两座城门前,这里挤满了数万名要出城逃命的民众,大多数民众只带着最值钱的一点家当和粮食,背着父母,抱着孩子向城外逃命。
十几辆装满物资的马车将城门堵死,使出城人流异常缓慢,叫骂声、怒吼声此起彼伏,数十名士兵上前拉着牲畜缰绳拼命向城外走去,城洞内一点点疏通,大约折腾了半个时辰,十几辆马车才终于出了城,人流顿时如潮水般向城外奔去。
郑霖率领两千士兵一路奔跑到二十里外的黄河岸边,此时,黄河岸边已经聚集了数千贼军,由于窦建德只征集到百艘小船,一次只能运两千士兵过黄河,至少需要一天一夜才能将两万军全部运送过河。
这时,在外围巡哨的探子已经发现了赶来阻击的郡兵,他们立刻吹响了鹿角号,‘呜——呜’低沉的号角声在旷野里回荡。
窦建德也已过河,他厉声喝令道:“结阵,准备迎战!”
先期过河的四千士兵迅速集结,在黄河岸边排列军阵,四千杆长矛刷地指向半空,俨如一片矛林。
两千郡兵匍匐在一里外的一座高地上,胆战心惊地望着黄河岸边的贼军队伍,由于郡兵武器杂乱,有长矛,有横刀,有弓弩,郑霖便将他们编成了弓弩军、长矛军和刀盾军。
但这些郡兵来源都是各县游手好闲的无赖泼皮,训练出勤偷奸耍滑,喝酒吃肉个个争先,让他们在普通民众面前耀武扬威可以,但让他们上阵打仗,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不是胆小如鼠,也是惜命如金,怎么可能为一点钱粮就丢掉自己的小命。
就在郑霖刚刚转头的功夫,数十名长矛兵拖着长矛撒腿便逃,紧接着刀盾兵也有一片士兵逃跑了,急得郑霖大喊:“回来!给我回来!”
这时,远处几名贼兵斥候发现了这个情形,立刻奔去向窦建德禀报,“窦公,敌军有士兵逃亡了!”
窦建德呵呵大笑,战刀一挥喝令道:“第一营突击!”
顿时喊杀声如雷,一支千人士兵奔涌而出,向高地杀去,离高地不到两百步,剩下的一千余名郡兵吓得纷纷起身奔逃,郑霖见士兵们畏贼如虎,不由长叹一声,调转马头向东奔去。
……
从卢县点燃的烽火一站接一站向齐郡方向传去,从第一座烽燧点燃开始,短短半个时辰后,齐郡祝阿县的烽火便也点燃了。
由于贼军将大举南攻,张铉的兵力也不仅仅局限于北海郡,齐郡也成了防御重点,张铉已将齐郡和北海郡招募的郡兵收编,使他的兵力达到三万八千人,其中骑兵四千人,水军五千人,战船数百艘,他完全控制住了北海郡的黄河水面。
张铉便在北海郡的黄河南岸部署了五千士兵,其余近三万大军则屯兵齐郡,张铉本人目前就在驻阿县,这里是齐郡防御的要害之地,无论是刘霸道、张金称、王世充还是窦建德的军队南下,首先都要经过祝阿县。
张铉率领两万大军驻扎在这里,城头上,张铉凝视着数里外的烽燧,浓烟夹杂着火焰在黑夜中熊熊燃烧。
李靖也走到城墙边,注视远处的烽燧,“大帅,这是济北郡传来的警报。”
“我知道!”
张铉异常冷静,“窦建德在济北郡渡黄河了。”
张铉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把自己优势忘记了。”
李靖沉吟一下道:“将军不应该独自面对二十万大军的威胁,应该寻求援助。”
张铉摇了摇头,“我不相信郭绚的军力。”
“但将军应该尝试,只要他出兵贼军后背,我们的压力就会大大减轻,甚至还能渡河北上。”
这时,旁边房玄龄也走上前道:“李参军说得有道理,使君应该试一试。”
张铉叹了口气,“我就怕窦建德和高士达大举南下,就是为了引出郭绚,渤海会在背后策划啊!”
半晌,房玄龄低声说,“这其实不就是使君期待的吗?”
张铉霍地回头盯住了房玄龄,房玄龄毫不畏惧地注视着他,“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
张铉良久没有说话,他慢慢回头,依旧凝视着远处的烽火,瞳孔却慢慢变成一线,“请卢参军来见我!”他终于对亲兵冷冷令道。
……
黄河北岸一处十分隐蔽水荡内停泊着数百艘小船,这是高士达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