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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鼎宋-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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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泽愣住。王冲又道:“按判其实比小子更清楚,京东是何局面,江南是何局面。”

    宗泽当然清楚,他在登州任通判时。只敢抓着宗室作章,让当地老百姓喘口气。可真正压着老百姓的。是大钱、是盐法、是免役钱,是新党,严格说是自章敦之后,蔡京为首的小人党手中所cāo弄的新法。而既是小人掌朝,不管新法还是旧法,都成了聚敛之法。

    京东还是轻的,应奉局借花石纲等名目在东南吸血,京城又开建万岁山,一旦搜刮过甚,那就是油锅鼎沸之时,形势不堪设想。

    不必王冲作耸人听闻之语,宗泽早有所预料,关键还不在地方形势如何。当年仁宗朝时,不也是吏治崩坏,民心不安?可那时的天下,士林自重,君臣相敬,权、财、言,都散于朝野,不管是皇帝还是大臣,都不可能一意孤行,独导大政。

    可现在是什么情形?王安石变法,新旧党争,变着争着,权、财、言一步步集到了皇帝身上。独相出来了,阉宦出来了,什么妖魔鬼怪,什么光怪陆离,全都出来了。像王黼这样的宠臣,竟能让皇帝和朝廷容许边事司这种怪胎的存在,坏掉过往边事集朝堂的旧制,容他宗泽和王冲两个微末之臣把持国器,一念定边事,就是绝好的证明。

    “最糟的不是满目坏事,而是不管朝廷要作什么,朝野已无掣肘之力,遏制不了祸害,就如马坠深涧,骑手不可能提着缰绳把自己拉上去。”

    这是王冲的原话,宗泽深有同感。

    不过宗泽虽有天下大坏的预感,却只是朦胧之觉,不像王冲,直接断言,三五年内,江南要出大事,京东要出大事,一环断,环环崩裂。

    宗泽原还不相信时间会这么快,王冲却道:“始皇驾崩,越年便有大泽之乱,两年便亡天下。女直人崛起,两年即占黄龙府,辽国还能有几年国祚?按判觉得三五年太急,小子却以为,三五年太缓……”

    宗泽悚然,这是内外相煎之势啊。

    收回心神,宗泽对唐恪道:“西南事怎会乱国?真要乱国,也是东南,也是北方!”

    唐恪一巴掌拍在腿上:“宗汝霖,还以为你漠然不知,原来你也知道天下危矣!?”

    在这一点上,看来两人是有共识的,只是难以分辨,到底是清醒之论,还是所谓的君子党,为强调在朝小人一党弄权之害的渲染。

    宗泽竭力争取着一线机会,希望说服唐恪:“既然天下将有大事,就该未雨绸缪,作些什么。以西南事分国家之力,同时聚起人财,这就是我与王冲要作的。”

    唐恪脸颊抽搐,愤怒地道:“这是什么话!?既将有事,就该息事!就如走水,一处烟尘未起,怎能自己在它处点火?”

    一旁唐效咳嗽了一声,唐恪话出口也知不对,宗泽却不留情地道:“边使说得对,火势将大时,不正该在下风处点火,先烧出一片驻足之地?”

    唐恪怒哼拂袖,宗泽反省自己又犯了直言刺人的老毛病,缓了语气反问:“那依边使之见,何以救天下?”

    唐恪昂首道:“息兵,宁事,修政,谏君近君子。远小人,君臣正,朝堂正,天下自正。”

    宗泽气得呵呵发笑:“边使的意思是,只我等是小人,朝堂诸公尽皆君子?”

    照唐恪这话,该弹劾的就不是宗泽王冲,而是蔡京、王黼之流,甚至该直接骂皇帝。可他却没这么作。只逮着做事的宗泽和王冲,这般厚脸皮的话也能说得义正词严,揣着弥合之心而来的宗泽,也忍不住出言反讽。

    唐恪一点也不为宗泽的嘲讽所动:“君子之力有大小,有远近。大者正天下,小者正己身。远者清jiān邪,近者阻祸患,唐某只能作力所能及之事。”

    若是王冲在这,定要回一句:“总之你只是骂人和坏事,救不救天下,与你无关是吧?”

    宗泽脾xìng虽烈。涵养却比王冲好,还不至于把话说到这个地步。

    到此宗泽也看清了唐恪的面目,就是典型的旧党,以君子自许。认为天下事以作人为,作事为末。但凡卖力作事的,都是小人,有作就有错嘛。他可不管宗泽和王冲作事是为什么。在他心中,祸患都是多事弄出来的。只要息事,风浪就会自平。

    “宗泽也希望息事便天下平,可惜,独坐家中,也有飓风摧梁,宗泽绝不愿袖手坐待,告辞!”

    宗泽绝了念想,拱手而别。

    唐恪目送他出门,神sè变幻不定,许久之后,低声哼道:“大梁倾垮时,也是尔等先死……”

    滋州承流县外军营里,王冲对在兴寨打理生意,被他急急招来的邓衍道:“让五哥你作的清点有眉目了吗?”

    此时的邓衍再不是三年前那个只有点小聪明的农夫邓五,一身员外打扮,脸上满是富贵气度。可与王世义不同,他虽也被王彦中收为徒弟,这两年却因生意太忙,几乎没什么时间聆听教诲,市侩之气越来越重。与王冲相处,不再像以前那般亲近自然,而是多了对主家的恭谨,渐渐以管家自居。

    掌着海棠渡、兴寨若干产业,尤其是兴、兴蔺两家商行,也难怪他会有这样的角色转变。邓衍也乐于接受这样的转变,权责越来越重,就要讲名分。不像王世义,更多是在作客卿之事,责任轻,地位自然会超然。他虽没什么大学问,也知取舍。

    在这两年多里,邓衍勉强学通了术算,能应付住生意往来。钻营笼络之能虽远不如王伦,却也算是合格的生意人,同时他的执行力还算不错,靠这两点,也能照管住王冲这摊产业。

    “二郎既吩咐了,自要用心。”

    邓衍躬身答道,罗蚕娘近前上茶,他双手接过,躬身道谢,目光直视茶碗,绝不在少女身上停一眼。他找王相公家的管事专门学过与主家相处的规矩,与女眷相处的忌讳可是重中之重。

    王冲也感觉出了邓衍的变化,不过他也乐见其成,没有说些就如家里一般随便的客套话。若是邓衍依旧如以前那般随便,他还会渐渐把邓衍放到自己的核心体系之外。不是说一脚踹开,而是就当作亲友相待,却不是忠诚于他个人,能放心交托产业的管家。现在邓衍自己愿意转职,这也是好事。

    “海棠渡那里,六月时又增租了一座客栈,两座库房,清溪驿也再租了一块地建别院。八月时地租六百五十二贯另八百三十。”

    “净纸行八月粗利五百一十三贯另九十,胡金说,若是兴寨的竹纸再产得多,到年底时,即便售货不变,粗利也能再涨百分之二。”

    “十利七月亏空五十贯,黄牙婆黄婆婆都说,盗印市钞越来越多,还是绝了市钞的好。”

    “我走得急,水火行和炎风堂的账报只收到七月的,照账报算,七月该得的份利是三百三十八贯……”

    王冲要邓衍清点所有家业近况,现在已是十月末,原要到年末才报。在华阳老家那边,他为救父亲只留下了六七顷地以及净纸行、十利两桩产业。在他得官以及入边事司后,林继盛又联合各家大户,陆续送回了作酒jīng生意的水火行份子,以及作风油jīng等医药生意的炎风堂份子。

    地租加上产业,在华阳老家,他年入大约能有一万五千贯。不过这只算收入,还没算支出。

    邓衍接着就报到支出项,“十里渡书院。秋时有十六名学生考入府学,十名学生到兴寨,入学六十人,先生增两位,修缮、洒扫、先生束脩、学生食宿衣书补贴等一应开支增到每月四百七十贯。照二郎吩咐,都由地租支付。”

    “藏书楼还在建子楼,七月提出三千贯,估计此时将用尽,我走时已叮嘱帐房预留三千贯。”

    “舅老爷的印书坊刚建。份子两千贯和印书钱一千六百贯已转入……”

    养书院,建藏书楼,开印书坊,花销也大,全年算下来。华阳产业也就盈亏平衡而已。

    邓衍报数时也一脸淡然,到说到兴寨的账目时,脸颊才渐渐泛起红晕。靠山吃山,王冲产业的大头还在兴寨。

    “八顷田,今年得田租三百石麦,二百石稻……”

    王家在兴寨有近十顷田,其中八顷已有佃户耕种。但开荒不久,收成不多。与佃户五五分之后,再扣除给佃户的耕牛、耕具、粮种补贴,就剩这么多。再过几年。田熟之后,这个数字应该能翻一番。这点粮食不值多少钱,却是硬通货。

    “两顷果园,十五种果子。共产十万斤,由兴果行收购。得钱三千四百四十二贯另七十。”

    相比之下,果园的收入就丰厚得多,这也是王冲假公济私,将附近一带有经验的果农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由这些人照料自己和兴寨上层所有的果园。当然,给他们的报酬也很丰厚。不仅有自己的果园,还有粮田。

    “兴寨地租,十月得二百二十六贯……”

    王冲在兴寨“城区”所占地盘比华阳还大,足有十来顷,现在已扩建小半,多租给商铺、酒楼、驿站,得钱看似很少,日后却会越来越多。

    “兴果行,现在已是冬日,没多少果罐能作了,估计全年份子钱会得六千到八千贯。”

    靠着原料地,水果罐头生意也越作越大,不过王冲在其中只占三成份子,其他都是窦罗枝等僰人上层分享。

    “兴商行,上半年结算总利六万九千二百五十贯,下半年估计有多无少,照份子算年得一万五千到一万八千贯。”

    邓衍说到这就压低了嗓音,这才是大头。由兴寨拉起的川黔商道已渐渐成型,而出口多由兴商行控制。来自黔地、广南、大理乃至自杞的特产由兴寨北上,向西输入成都,向东直入荆湖江淮,香料、药材、金银、象牙、玉石,无所不包,而从蜀地来的丝绸等物品则输入黔地。

    庞大流水下,兴商行的利润自非小数,王冲只占两成份子,也高居所有产业收入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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