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河战事-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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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被迫撤离故土的。如今东北,三千里江山,山河破碎,三千万父老任人宰割,惨遭铁蹄践踏……赤峰城,又何尝不是东北三省的缩影……
张少帅又沉痛地说:“日人狼子野心,进攻的脚步不会停止……鬼子要抗击,但四十一军也不能拼光了,千万不能为南京背黑锅,你必须活着回来;你做得对,就应该学学赤色分子的打法。只要给鬼子最大的有效地杀伤,就是最高明的打法。”
孙军长放下电话,大声问勤务兵:“贾从良哪去了?”查凤亭副军长和韩处长连忙放下手中地活,出来提醒他。查副军长说道:“军长,他毕竟是南京派来的,不可这样,打狗还看主人呢!”
不一会儿,贾从良一溜小跑得进来了。他一看韩处长和查副军长等都在,欲言又止,不安地看着孙军长。孙军长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南京政府不派援军,汤二虎的军队连鬼子面都不敢见,东北军第十旅不是驻南岭吗?第三十一旅不是驻建平吗?都不出来牵制日军。此时的赤峰城危如累卵,如再有一军出兵鬼子侧后,大可缓解鬼子进攻我们的力量……”
赤峰城这种现状,不用孙军长说,他贾从良心里也明镜似的。只是他来这要达到的目的不同,他的努力就是躲开日军把这只部队撤出去。相反,日军的压力越大,对他开展工作越有好处。
贾从良嗫嚅着说道:“你们南哈拉道口不是还有两个营正在牵制日军吗……”所有人都是一惊,对四十一军的努力他可真是做到家了,连那有两个营他都惦记着。
大敌当前,国破城摧,贾从良这个行径,太让人不齿。孙军长越发来气,骂道:“你贾从良不是一手牵着财神爷,一手握着尚方宝剑吗?不去监视三十一旅他们那些龟孙子,监视起老子来却不遗余力……谁让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也是万不得已,只好借你一样东西一用?”
贾从良一听,以为要借他项上人头,吓得瘫了。有气无力地说:“孙军长,你我无冤无仇,干嘛非要我命呀?”
孙军长一听他理解错了,就苦笑着说道:“不是借你项上人头,我老孙虽然狠,可也没狠到那种程度。我是要借你五十万大洋用一下。”
贾从良听了如释重负,却是一百个不愿意。孙军长一看他的表情,便半是调侃半是提醒地说道:“贾老弟,我的上校,现在鬼子兵临城下,城破之时,你手拿银元吃不能吃,嚼不能嚼,还有什么用?不如现在借给我的了。”
贾从良是猎狗裹进牛群里,有劲使不上,不得不顺水推舟了。他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到下边部队走走。
他们刚走,从冈冈木大队打过来一炮,炮弹呼啸着擦荣发绸缎庄的房屋而过,落在南面大顺皮毛行的院里炸响。震得房屋四壁摇晃,远远地看到那里尘土飞扬。大伙都听着攻守双方密集的枪声,再加上炮弹的震响,都不无忧虑的看看天空。
孙军长却不为所动,他摸着腰间的武装带,挺直那痩肖的腰板说道:“他娘的,打不到老子身上,老子就不倒……”他说着话,往外一看,从司令部门前过去的几个新提拔的长官,都是头缠白纱布,或者手臂用绷带挎着。他知道,他们都是刚从医院捡轻伤挑出来的。他虽然不觉苦笑爬上了脸,依然被那几个行色匆匆的人感动不已。一直看着那硝烟熏染的背影,消失在枪声里。那都是自己的好弟兄,坚毅的步伐,在自己的眼前挥之不去。
如今,战火萧萧,人生疲困,鬼子的枪声愈来愈紧,他便有感而发道:“老子在阴森的墓道里,对着那些闪闪发光的宝器,都没动容,能被你一颗炮弹吓住,能怕你们这些小个鬼……我四十一军就是四万豆腐渣,也把你们这些鬼子的肚皮撑破……”
坐镇通辽的冈村宁次司令官,被茂木催要炮弹的电话烦得不得了,便问他道:“茂木将军,73联队和冈冈木大队不是还有炮弹吗,今天如果出动飞机正好,因为你的飞行队三架飞机都在,何不前去……”
茂木也是苦恼得很,回答道:“司令官,我的报告中写过,我们不是不敢炸,第一,只要动用大炮和飞机,赤峰城定会通通地一片瓦砾,这样终会失民心。第二,我们与卢老板有约地有,还是尽量不炸坏他的房子,因赤峰城北半部,通通地都是他的房产。另外,据说赤峰城里的地下一座辽墓的有,如果得罪了卢老板,找到那座辽墓就会大大地费劲了……”
89。 又一张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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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阵大笑,虽然战事一阵紧似一阵,守土之责任,国破之压力,如硝烟般袭来,可孙军长还是被大伙的笑声感染了,露出了少有的笑容。杜团副问道:“孙军长,这么说姓林这小子不在咱们这?”孙军长说道:“一点没差,当时卫兵把他押出去了。不过,那小子做说客好像不是唯一目的,说他往外走时左顾右盼好像强盗踩点一样。”
王参谋长补充说道:“昨天,翻上西厢房的偷袭的人中,据有哨兵说,好像就有那天来做说客的那小子。”李顾问说道:“如此说来,那晚偷袭,是那个姓林的领着来的,而且至今没返回去……”查副军长说道:“王参谋,给荣发绸缎庄那面打电话,叫警卫团一营张营副和那天在场的人,过来一下……”
不一会儿,张营副领着几个官兵来到,他们进了司令部立正敬礼后,站成一排。查副军长说道:“张营副,我来问你,昨天偷袭咱们的鬼子,从西厢房跳下墙去,谁看着跳到陷阱里去了?”没等张营副说话,扬程排长一指那几个士兵,说道:“王保国,你们不是一直在那看着吗,由你来向长官们说一下,你们看到的情形。”
士兵王保国说道:“是。各位长官,我们班是三排六班,我是班长,那天晚上,营里命令我们到西跨院为军医院执勤并帮忙打理后勤。西跨院的阳沟坍塌了一小块块,我们站岗的地方,刚好能低下身从那里看到外面。待我们一营其他士兵在西厢房外挖完陷阱,又往里灌大粪时,寻着臭味,我们一直往外看。由于天很黑,那几个鬼子啥时到得那里,又翻上墙去,我们没看着。鬼子怎么扔的烟幕弹弹,也没看清,但是房上的鬼子被子弹打得往下跳,我们看清喽。”
众位长官听他一口湖南话,说得形象又滴水不漏,就都议论了一番。查副军长又说道:“王保国,你接着说。”王保国说道:“是。我们看见喽,那几个鬼子,刚跳到地上,就没入了地下,开始还能听到他们脚踩粪汤汤的声音吆。我们怕他们爬上来,就从阳沟爬过去,老远得看着。谁知张营副带人赶过去以后,他们在那么短的时间,却挖了个洞洞,全都钻洞洞里去喽。”
杜团副听完王保国的话后,对孙军长说道:“如此说来,这个姓林的,姓井的,还有小岛什么的,都钻土洞去了,还死无对证了。”韩处长听到这说道:“我有个想法,特务团截获这个鬼子,要见的这几个人,可能不都钻进土洞里去了。你看他们领事馆往外送的草图都不是一张,那么城外进来搞袭击的也不可能是一拨。他要见三个人,可能是三拨,最少也是两拨。而且这家伙说要见这三个人,实际上说不定是他的一个手腕,他也在拖延时间。”
他这一分析,一语点醒梦中人。孙军长摆着手说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这个姓林的,当时介绍他是通辽日军的什么参谋,还是这赤峰领事馆的什么官。对了,是这小子领来的城外日军袭击咱们的。看来,领事馆和大岛私浪真没闲着,先放着他,等着,有给他算总账的时候。”
这时,王一仑通过秘密渠道,转来一个消息,说茂木第四旅团的一个联队,向南开进,一边呼应被缠在哈拉朴杜的小矶国昭,一边增兵赤峰城东南各处。这一行动,他们完全占领了觊觎已久的位于赤峰城东南的元宝山矿区,所有的公司和设施,都沦为日寇控制了。不过这个联队大部,一直在山水坡一带逗留,好像好多官兵都在频繁向山水坡阵地跪下祷告。
孙军长忙命令杜团副,回去把那个特务给枪毙了,省得麻烦了。接着大伙开始研究鬼子向南开进的联队的动向。
有士兵进来报告:“报告,在三道街,抓着一个人,身上搜出一章草图……”大伙不约而同的张得了嘴,都“啊!”了一声。有人不禁说出口:“怎么又一张草图,还有完没完?”
原来楚镇虎3月2日进了赤峰城,他这个红枪会敢死队往那一站,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市民们和守军官兵都为他们的英雄之举感染,守军各部官兵觉得热河民众抗日热情都如此高涨,自己抗敌的行动也应更加英勇。而民众支前的,临时帮忙的,几乎所有的人吧,都变得更加热血沸腾,做起贡献不遗余力。
可他们这支拼凑的队伍,要帮守军的忙,守军一时还用不着他们。支前去吧,一时也用不着。他们只得学着守军的样子,做些操练。几十人的队伍,“操典”还分两样,有人跟着楚镇虎练摔跤……练举枪瞄准什么的……也有人跟着李茂田练符咒。李茂田练符咒,是轻车熟路,楚镇虎练操典却是现学现卖。他这里正让兄弟们这么走,有围观的人说:“嗨。练差了,胳膊是一前一后的扭……他听了,虽表情不露,却也赶紧让人改过来。
就在他们训练时,曾在古都河主动翻译日语后跟着参加红枪会敢死队的青年洪进财,碰巧在人群中认出本村邻居王连元。王连元一直在赤峰城里做买卖,两人也是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洪进财一看到他,就想起前天夜里浪人闹事的事。就说道:“大哥,你不知道吧,你大姨家出了点事。”王连元一听便着急地问:“我大姨家出了什么事?”
洪进财便把那晚发生在古都河村的事,简单告诉了王连元。王连元听到大姨一家虚惊一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