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耀大唐-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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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力量,尤其是她日后非常倚重的那些娘家侄儿。
其实何止是李显?其他围观众人也都是心中凄恻,暗暗感叹不已,除了在一旁装模作样的流出来几滴眼泪的武后和早已面色煞白、不知所措的武氏族人。
“呜呜,月儿是替本宫死的,本来应该死的是本宫,这该死的贼人,竟然如此卑鄙无耻,投毒杀人,月儿跟尔有何仇恨?本宫跟尔有何仇恨?陛下跟尔有何仇恨?武惟良、武怀运,尔等良心被狗吃了么?本宫承认,本宫对尔等确有偏见,故此将尔等贬至边州为刺史,然则本宫念在与尔等乃血亲,不是给了尔等机会了么?更何况本宫还求陛下赐予尔等子侄为千牛背身,尔等竟然仍然心存不轨,谋害陛下,谋害本宫,今日本宫若不再大义灭亲,如何对得起泉下有知的月儿?”
武后的双眼死死盯着武惟良和武怀运,立刻下令道:“百骑听令,将武惟良、武怀运及其府中所有人等一概擒拿,打入死牢,听候处置。”
“啊?皇后殿下,臣等冤枉啊,想臣等乃是殿下堂兄,与殿下乃是骨肉至亲,如何能做出这等事来?更何况,微臣有几个胆子,敢做出毒害圣驾之事来?”武惟良见武后翻脸,连忙叩头,急着为自己辩解,见武后竟然不听解释,这才知道定然是武后定计,不由得心中暗骂其狠毒,连忙向高宗叩头,一边叩头还一边哭喊道:“陛下,陛下,臣等冤枉啊,臣等相信此案定有别情,陛下须详查,勿要冤枉了好人啊。”
这时候听得一旁的李贤上前,猛地将武惟良踹倒,咬牙说道:“武惟良,尔还有何冤枉的?这是在尔府上,做菜的是尔之疱人,给月姐姐端上食物的亦是尔之奴仆,这里人证物证俱在,我等又都不瞎,容不得尔等狡辩。”
李贤平素不受武后待见,却与贺兰敏之兄妹平素最为交好,如今看到贺兰敏月身死,自然是心如刀绞,本就想着杀了武氏兄弟为贺兰敏月报仇,如今见这老家伙竟然无耻的口称冤枉,自然是忍耐不住,立马就上前为贺兰敏月出头。
高宗这时候的情绪也稍稍稳定了,也是十分认同妻子和儿子的话,随即阴沉着脸喝道:“武惟良、武怀运,怀君恩而不知报,置至亲而不认,蓄意谋害朕躬与皇后,却因魏国夫人误食而令朕与皇后侥幸得脱,此等贼子心怀谋逆,罪在不赦,着有司堪问,三日内务须结案。百骑何在?皇后之言尔等没听见耶?还不将此等狂徒押入死牢,更待何时?”
“诺。”听到皇帝亲自下令,如狼似虎的百骑卫士齐声答应,立刻便将呆若木鸡的武惟良、武怀运和一干武氏子侄全都擒下,然后押进了死牢之中。
“然则二贼之家眷当如何处置?还请陛下圣裁,毕竟这都是一些女眷,又是儿之舅母、表姐妹……”李显见高宗欲走,却并不准备放过这些人,连忙请示道。
“这,唉,毕竟都是一些妇人,罪不及妻孥,要不还是……”
却见武后走上前来,打断了高宗的话,断然说道:“启禀陛下,虽然此等人皆是臣妾之亲人,然则国有国法,臣妾不敢徇私,故此臣妾认为,这些妇孺,亦要全部擒拿,没入掖庭之中为奴,否则何以正国法君威?”
“既如此,那便准皇后所奏,将二贼家中妇孺尽皆擒拿,没入掖庭之中为奴,朕有些累了,未尽之事,由皇后酌情处置吧。”
说完之后,高宗黯然的叹了一口气,又依依不舍的看了贺兰敏月的尸首一眼,这才缓缓返回。
可是等高宗刚刚走到门口,却见武后突然放声大哭,然后跪倒在地,对其喊道:“陛下,臣妾有罪,一切都是臣妾之罪,今日臣妾家中出了这两个败类,竟然蓄意谋害陛下,险些给我家族带来灭门之祸,事已至此,臣妾还有何话可说?唯请陛下赐予臣妾一死,向陛下谢罪。”
武后一边说,一边膝行至高宗面前,泪流满面,楚楚如梨花带雨,令高宗不由得心软,轻轻扶起武后,柔声安慰道:“此皆是二贼之过,与皇后何干?皇后不必为此愧疚,快快起来吧,唉,今日折腾了这半夜,皇后亦是受了不少委屈,若是无事,便随朕一起回銮吧。”
之后高宗便轻轻挽起武后的胳膊,然后神思不宁的返回了行宫之中。
“唉,月儿,汝之名怎的这般苦啊?朕本来期待着能够与汝鸾凤和鸣,天长地久呢,却没想到汝今日竟然就这样撒手尘寰,狠心离我而去。尔可知道尔一离去,朕之心中已是无有了寄托乎?天也,天也,朕贵为天子,却无法得到上天同情,连一个小小女子都保不住,做这天子又有何趣味可言?”
在返回行宫之后,高宗并未立刻休息,脑中不断的回想着贺兰敏月那倩丽的身影,越是想象,越是心痛,眼泪也是越蓄越多,一时之间竟如瀑布一般流淌不绝。
可即便是这样,上天好像也不打算放过他,就在他伤心欲绝的时候,忽然听得内侍程力士尖着嗓子喊道:“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没有用的奴才,这大半夜的吵得朕心神不宁,说,若是无事,小心尔之狗头。”
由于被打断了自己的哀愁,高宗自是不免不快,对着程大力大声喝斥道。
“如若无事,奴婢亦不敢打扰陛下。”程大力连忙跪下,哽咽着说道:“启奏陛下,大事不好了,韩国夫人,韩国夫人她……”
“啊?韩国夫人她怎样了?尔这狗才快说啊。”高宗听了程大力所言,心中更加急躁,连忙揪住程大力的领子,大声喝道,由于用力过猛,竟然脸都扭曲了。
“这,这,陛下节哀,韩国夫人因为心伤魏国夫人之死,投缳自尽了……”
“尔说甚?大姐,我的好大姐啊,怎的连你都离我而去了?呜呜呜……”惊闻消息的高宗闻讯,本来已经停止的哭泣又再度续接了起来,顿时号啕大哭起来。
“陛下,陛下节哀啊,陛下,保重龙体啊,再这样下去,恐怕你这幅身体吃不消啊。”看到高宗这样,程大力也是流泪不已,连忙轻拍高宗的背,然后轻轻的安慰着。
哪知道他越劝,高宗竟然哭的越伤心,到了后来竟然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就此人事不省了。
第55章斩草除根(一)
“陛下,陛下,来人啊,陛下晕倒了,快去传御医。”看到高宗吐血晕倒,程大力顿时吓了一跳,立刻拼命的喊了起来。
好在殿外到处都是执勤的卫士,他们听到殿中皇帝晕倒,连忙手忙脚乱的帮忙把皇帝扶到榻上,同时还有人飞奔着前去传召御医、告知皇后、太子等人。
片刻之后,武后、太子等人全都赶到了行宫之中,这时尚药局侍医秦鸣鹤也闻讯匆匆赶来,在简单的行礼过后,便立刻对高宗的病情展开了诊疗。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兀自见秦鸣鹤眉头紧锁,默然不语。
“秦侍医,陛下的病情如何?”看到秦鸣鹤这副模样,武后不由得心中一沉,但还是开口问道。
只见秦鸣鹤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回禀皇后,陛下由于忧伤过度,气结于内,致令昏厥,此事倒也不难,只要施以药饵,安心静养,自可痊愈,只是,只是……”
“只是个甚?有话说来便是,不必吞吞吐吐。”武后闻言颇有不耐,冷着脸说道。
“诺,只是此病乃是由心而发,若要根除,还需心药来疗,如今陛下心中忧伤,急需一桩大喜事调剂,如此方能水火相济,否则的话,一旦气结于内,微臣恐会引发陛下宿疾,到了彼时,只怕大罗金仙,亦难以令陛下龙体康复矣。”
“大胆!”武后见对方如此说,忍不住拍案大怒,惊得那侍医连忙叩头认罪。不过武后也知道那侍医所言属实,也没有去怪罪,默默思索了一会,然后说道:“只是不知当此之时,能有何喜事为陛下调剂哉?”
就在这时,忽然有韩国夫人宫中侍女禀报道:“启奏皇后娘娘,奴婢有喜事禀报。”
却听得武后怒道:“汝家主人刚刚身死,汝竟然面有喜色,而且还说有甚喜事,实在可恨,来人,与本宫拉下去,杖杀。”
“啊?娘娘,饶命啊,奴婢真有喜事相报,请娘娘允许奴婢说完,我家主人她活过来了……”
“且慢。”一旁的李贤见状,连忙阻止住欲要行刑的内侍,匆忙来到武后面前,躬身说道:“母亲,这狗奴才诈言姨娘复活,不知是真是假,不若让孩儿前去探望,若是有假,再将此狗奴才杖杀亦不迟,若天幸是真的,岂不是一桩喜事?岂非圣上因此事而病情缓解之良机乎?”
“是啊母亲,六弟所言有理,若是姨娘果真活过来了,岂不是一桩大喜事?想必圣上得知,定然会调剂心伤,病情因此而大大缓解,甚至完全康复亦未可知,还望母亲容这奴才苟活片刻,查探清楚可也。”
太子李弘自然也不希望皇帝出什么问题,否则以他现在的实力断难与那武后抗衡,所以也是非常自然的希望那侍女所言是真,这样便等于给皇帝打上一针强心针,由此而令皇帝病情得到缓解甚至康复。
见到两位兄长全都站了出来,李显这才缓缓站出来,同样也是将两位兄长的话重复了一遍。
虽然同样是重复,但这并不代表李显对高宗的关心便落后于李弘和李贤。
其实李显是在这次事件中同武后一样的获利者,只不过双方的认识却是不同,武后认为她借此除去了贺兰敏月,解除了对自己的威胁,同时又除去了武惟良和武怀运两位碍事的家伙,还让高宗病倒,自己更可以以此为借口抓住权力,真可谓一石三鸟。
而李显的获利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因为他把目光放得更长远,试图以此为契机将武氏子弟一网打尽,以便剪除武后将来的羽翼,而且他已经提前做好了周密准备,相信这一次在押的这些武氏子弟绝对会在劫难逃,甚至还有可能将所有武氏子弟斩草除根。除此之外,他还成功握住了一项重要的证据,相信以后随时都可以指证武后谋害魏国夫人贺兰敏月。
这不能不怪李显为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