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朱棣-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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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飘雪阁内】
朱棣等人一入红朝阁顿觉暖意融融,这屋内显然是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摆上了碳盆。烧碳发出来的热气和碳灰味,夹杂着浓浓的胭脂水粉味,闻着十分的刺鼻,将人熏得昏昏欲睡,不禁有些“醉意”。
红朝阁的大堂中央用红木围着一处木廊,几个歌女团团坐在里面调音弄曲轻歌。大堂内的十几处客座都已坐满,不时有一些身着蔓莎、涂脂抹粉的妙龄女在堂上穿梭,有的则陪在客人身边喝酒说笑,叫嚣得十分热闹。
眼见他们进来,便有几个女子贴了上去嘘寒问暖,十分的热情。瞧着他们将大半个身子倚靠到了自己身上,朱能、张武、郑和满脸的不自在,却又束手无策,尴尬地就像吃了死苍蝇似的。
朱棣嘴角抿着笑,却看也不看几个女子,尽自大踏步往里走去。一名四十来岁的老鸨眼尖,早瞧出朱棣是这群人里面里头的,赶紧扭着水蛇腰迎了上来:“哟,公子,怎么这许久了没见您了,还以为已经把我们红朝阁的绮罗姑娘给忘了呢。哎呀,您不知道呀,自打上次您一去不回,我们绮罗姑娘哭得哟,那叫一个雨带梨花啊。”
朱棣听了不禁一愣,自己何曾来过这红朝阁了?扭头看朱能等人,却都正吃惊地上下打量自己,显然是怀疑自己是这里头的常客,不禁又是气又是笑。
“绮罗?哈哈哈,我还真不记得了!”朱棣无奈笑道。
老鸨见他如此,更是来了劲儿,竟然一拳轻轻锤在朱棣胸口,嗔道:“哎哟,冤家,你们男人啊就是没良心。绮罗姑娘将全身的功夫都用来侍候公子你了,呜呜,可你倒好,转身就将人忘得干干净净。我可怜的绮罗啊,你好命苦啊,遇见了这么个负心汉呐”,说着竟然假意低泣起来。
看她如此这般模样儿,朱棣已是呆了,旋即苦笑着摆了摆手:“得了,一进门就听你这许多废话?看这大堂上都坐满了,楼上是有雅座儿罢?!”
听朱棣这么说,身后的朱能、张武、郑和等人相互对望了一眼,更加深信这位燕王曾经来过这红朝阁,说不准还真有那么一个叫绮罗的姑娘,脸上已是说不清的表情,又是无奈,又是哭笑不得,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妥,故而都噤了声巴巴地跟在后面。
红朝阁本是秦淮楼一带最耗银子的宵金窟,能来的一般非福即贵,楼上的雅座的价钱可比大堂要贵了数倍。瞧着朱棣点明要雅座,老鸨顿时笑出了花儿:“哟,公子,嘻嘻嘻,装什么装啊?上次不都在雅座么?哎呀,早给您留着呢。”说着便在身前带路,引着朱棣等人踏上红木楼梯直上二楼。
上了楼上朱棣抬眼扫了扫,但见每间雅座都有一处名牌,或叫“春香居”,或叫“怡心阁”,或叫“销魂窟”什么的,名字各不尽然,意趣不同却都雅致。
“‘飘雪居’给我留着的吧?!我便去‘飘雪居’了!”朱棣忽然似笑非笑地看着老鸨道。
“‘飘雪居’?”老鸨停了步子,面露难色:“这。。。。。。这。。。。。。”
“怎么?‘飘雪居’有人了?你怎么不给我留起?”朱棣语气带着些许调侃又带着些许威压。
老鸨呆了呆,眼珠珠转了转,已是有了主意,忽然耍起泼来:“哎呀,公子您还好意思说呢?啧啧啧,这都多久您没登我们红朝阁的门了?可怜了我们绮罗啊,日日躲在‘飘雪居’发痴,直说公子一定会来找她。我们这些姐妹看着呀,那个心不知多疼啊。好说歹说才将她劝了出去,赶紧便找了客人住了进来。哎,自那以后,我们谁敢让这‘飘雪居’空着呀?只要有客人便将他往这里引,免得绮罗又发疯似地跑进来啊。”
“哎,你个没良心的”,说话间老鸨又轻飘飘地朝朱棣胸口打了一拳。
见这老鸨不住动手动脚,朱能等人其实早已看不过眼,只是朱棣似乎于此间竟然熟识一般,看模样竟真像是什么来过。王子皇孙在这上面胡来本来有的是,只是这位燕王却从不沾惹,此时见他竟然偷偷来过这风月场所,几人心中都暗暗不快,故而只跟着后头,并不言语,更不愿上来制止老鸨。
朱棣听那老鸨兀自没完没了的啰嗦,便沉了脸:“我今日可专门要去‘飘雪居’的,若是有人了,那便请他挪挪地方吧。大不了多给他几个银子便是!”
老鸨越发尴尬,嗫喏着道:“这。。。。。。这。。。。。。若是旁人那还好说。只。。。。。。今日这位爷。。。。。。这位爷。。。。。。怕不好沾惹!”
朱棣双眉一挑,冷笑了几声道:“哦?沾惹不起?哈哈哈,那我还更要去沾惹沾惹才行了。”说着抬脚便走,要去寻那“飘雪居”!
朱能等人见那老鸨模样儿,不禁暗暗偷笑,可是说起来几人心中其实也都觉得诧异:这位燕王曾经可是个克己微言的主,最是能隐忍、不动声色,也绝不出头挑事,可自从就藩北平,这位燕王心性却似变了不少,变得越发的霸道自信,有时甚至不可违拗。
几人紧紧跟着朱棣身后,转角果见一处雅间,上面写着“飘雪居”三字,朱棣冷冷一笑,眼也不抬便推门而入。
“飘雪居”内并不算宽敞,可是推窗见雪,是景致和意趣都极好的一间雅间。雅间内正坐着一名凤目蚕眉、面容白皙姣好的青年,青年十**岁的模样,既不戴冠也不束发,一件白色的窄袖袍的领头已经打开,露出结实却有些白嫩的胸膛来,十分放浪形骸。
只见他一只脚踏在椅子上,一手搂着一个姑娘,一手持杯要饮,不妨闯进几个不速之客,不禁横眉扫了过来,错愕间已是动了怒气。
第九章 【纨绔子弟】
朱棣一行人强闯飘雪居,令阁中男子一愣,横眉已是一挑,已是“豁”得站了起来,眼见是动了怒气。老鸨此时也慌得赶紧了几步闯进来打圆场:“哟,纪公子,您别动气,别动气。误会,误会啊,呵呵呵呵。”
纪姓男子显然从没遇到这种打上门来的事,看了看朱棣等人衣着富贵、气度不凡,心中也暗暗觉得诧异,便紧盯着老鸨,双手握拳,眼中泛着不容侵犯的煞气,似乎只等一言不合便要上来动武。
老鸨脸色吓得煞白,舔了舔干涉的嘴唇,暗暗吞了吞唾沫,强自定了定心神,这才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故作轻松地指了指朱棣道:“嘻嘻嘻,这位老爷呀,是我们红朝阁的熟客。他呀,就喜欢我们这儿的绮罗姑娘。今儿来啊,也是冲着绮罗来的,嘻嘻嘻,可是个痴情种子呢。”
说着扭头朝朱棣嗔道:“瞧,我便说罢:绮罗今儿不在飘雪居,您偏不信。如今你也瞧见了,没有罢?!绮罗绮罗,成天便知道念叨绮罗,其他的姑娘都死绝了么?咱们赶紧走罢?还愣着做什么?别再扰了纪公子的酒兴。走。。。。。。走。。。。。。走!”
说着老鸨便作势要走,只朱棣却纹丝不动,冷峻的脸上闪着轻轻的笑意,也正上下打量着这位兀自凝视自己、怒气冲冲的纪姓青年。
青年似乎觉得受到了挑衅,俏脸上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慢慢地踱了上去:“哼哼,我瞧着他们不像是冲着绮罗来的,倒像是冲着我来的罢?!”
朱能等人见来者不善,都在一旁暗暗警戒,心里却也拿不准朱棣为何要硬闯这飘雪居,又是否真的就是冲着这青年来的?
朱棣稳稳地站在当地,觑着那已然像斗牛一样的青年,冷冷道:“我并不知你姓甚名谁,更不是冲你来。而且。。。。。。哼哼,你也不够格!”
青年被这霸道的话语激得一愣,那老鸨也是呆住了。原以为朱棣等人必会服软,找个台阶便退了出来,不想这人骨头竟如此硬挺,且有几分沉稳霸气,一时也拿不准朱棣等人的来历。可这老鸨毕竟是在龙蛇混杂的风月之地厮混多年的老人了,情知苗头不对,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劝解,谁让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呢?
“哟,说来二位也是不打不相识呢,嘻嘻嘻。我这做惯了红娘的人呀都忘了给爷们介绍了”,老鸨一声拦在了二人中间,指着青年男子朝朱棣道:“爷,这位可是原苏州首富纪廷兰的公子,姓纪名纲。这位纪公子呀,如今在我们应天府那可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呢”。
纪廷兰原是江浙一带的大户,因资助张士诚军粮有功,被封为参军,当时也算小有名气。后来张士诚被如今的洪武皇帝所灭,纪廷兰全家便失了踪,传闻说是已经死于战乱,纪家的家产也被明军抢的抢,偷的偷,剩下的也都被充了公,家道也就此败落下来。
这些事朱棣都曾耳闻,只没想到纪廷兰还留下这么一个儿子在应天府厮混,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做派。
只思忖间纪纲已是一把推开老鸨:“打都没打呢,哪儿来的不打不相识?老妈妈一边去,这儿没你的事儿,免得伤了你。”
说话间纪纲揉身攻了过去,使的竟然是少林寺的外家功夫“伏魔掌”。一旁的朱能早就在戒备,见状也迎了上去,左手伸手去隔纪纲当头劈来的硬掌,右手化掌为拳,凶狠地朝纪纲胸口便打了过去。不想纪纲那一掌乃是虚招,不待触及朱能便顺势而下,化掌为钳,正好拿住朱能右手手腕,往后便是一拉,竟将朱能甩到了身后。
电光火石间看得张武也是一愣,万不料以朱能的身手竟然一招之间便被甩开,忙上前一步却不主动攻击,只稳稳站定下盘等着纪纲来攻。不想纪纲轻蔑地一笑,骂了句“莽夫”,身子一倾,双手在地上一撑起,双脚竟直攻张武的下盘。
张武天生神力,臂力惊人,下盘自也十分扎实,见纪纲要攻下盘,慢猛心一口真气沉下丹田,心头并不畏惧。但那纪纲似乎在这瞬间已瞧出张武下盘出众,难以撼动,立时双脚一并,从张武胯间穿了过去。
张武也没料到此人变招如此之快,慢一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