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乞活-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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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县。
和这地方真他娘的有缘,算上刚遇到邢红娘,还又朱存彪捣乱那次,如今宋青书也算三进宫了,此时他亦是气的牙根直痒痒,大堂之上,他被按跪在了地上,另一头阴仄仄笑着的赵员外父子却是站着的。
早知道这俩货头顶流脓,脚底抹疮,是坏透腔了,宋青书也打算好撕破脸之后收拾了他们,没想到这俩货发难的却如此是时候,还真是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三通升堂鼓响,还是上次那个灾星不认识的肥嘟嘟县官晃晃悠悠上了堂,这货居然又是打了个酒嗝,这才在太师椅上坐安稳了,敲着惊堂木装腔作势就是一声吆喝。
“下面所跪何人?所为何事?”
说实话,到现在宋青书也是一头雾水呢,他上哪儿知道自己为啥被抓来?只见对面的赵能,阴的一逼的赵公子瞅着他冷笑了几声,阴仄仄的抱拳说道:“大人,我等今日要告这个叛奴宋青书,卖身于我酒楼,却背主向外,透露我机密不说,还把我酒楼的秘方香皂给盗卖出去,请大老爷做主!”
“这是那宋青书的卖身契!”
看着赵能把一张契约抵了上去,宋青书差不点没气乐了,还是盯着自己香皂来的!这几个伪君子还真敢扯!
迷糊的看了两眼所谓卖身契,那长安县又是慌着脑袋一拍惊堂木:“大胆叛奴宋青书,背主求荣事实却着,你还有何话要说?”
哼的一声冷笑,晃了晃手腕上的“银手镯”,宋青书不屑的说道:“一派胡言!”
“宋某自己也经营起了偌大的酒楼,又岂会卖身给他们这两个虚伪小人,当初签订的契约也仅仅是教授他们西番菜的做法,何来卖身一说,某家还有契约为证!还有,他赵家说香皂的秘方是他的,那就让他说说,秘方是什么?”
这话问的赵家两父子都是噎住了,要早知道秘方是什么,他们还用诬告?可这时候,什么叫明末官场黑暗,宋青书算是彻底见识到了,打了个酒嗝,那糊涂县官居然根本没听自己的辩驳,连取证据都没让,直接是一排惊堂木:“胡说八道!”
“秘方启是能轻易说出来的?并且赵家世代良民,赵公子又在三边总督大人麾下为官,岂会说谎,来人,把这个刁奴重打四十大板!”
宋青书真是气的差点没跳起来打人,他算看出来了,这根本不是讲理的地方,拼的就是个银子,拼的就是个后台!看明白了他就也没客气,张口就要把最硬的后台秦王世子还有阚公公给搬出来,可这时候,门外又是传来一声大吼。
“住手!”
看着从大堂门口冲进来的两人,宋青书的话倒是咽了回去,眼看着一个黑矮子还有个娘气书生闯自己的公堂,长安县也是气的一逼,本来就喝酒喝红的酒糟鼻更是红的滴血,猛地一拍惊堂木就吼道:“大胆那蛮子,竟敢闯本县公堂!要造反吗?”
一句蛮子出口,宋青书是差不点没笑出声来,北方人嘲笑南方人黑小,就叩外号蛮子,袁崇焕都被崇祯皇帝叫成袁蛮子过,不过那也得分谁叫,皇帝叫,袁督师是乐呵呵听着,你一小小七品芝麻官叫,那特么就叫大不敬。
洪承畴那张本来就黑的脸顿时变得更是黑的跟墨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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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叫你玩不起
什么叫装逼?
啪的官印从腰上解下来往桌子上一拍,阴沉着脸继续的报着家门,那话语跟连珠炮一样冲,噗噗噗噗的就喷了出来。
“本官乃是陕西左参政属理府院道抚名知事洪承畴,本官过来旁听,毛县令你是说本官要造反?”
洪承畴一番抢白听的那肥县令酒都下醒了,目瞪口呆的模样那叫一个精彩,这逼装的,宋青书都差点没拍案叫绝了!
左参政看着不起眼,实际上也是正五品,山西布政使的副手之一,虽然布政使如今都排老四了,前面还有三边总督,巡抚,更有个**oss秦王,可那也不是小小一个长安县七品官所能媲美的,更何况洪承畴如今职权还真有一部分管着他,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大了还不止一级。
“哎呦,不知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啊!那个谁?没长眼睛吗?还不给洪大人还有这位先生搬两把椅子!”
真是坐都坐不住了,那肥县令汗如雨下,连跑带颠的跑下了堂,如果不是朝廷法度,他恨不得把县令宝座都让出来了。
可惜,已经惹了一肚子气的洪承畴哪儿还有心思给他面子,直接冷着脸哼道:“今个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顺道过来瞅瞅,就这么站着就行,长安县!贵官还是赶紧继续审案啊!”
“是,是!大人教训的即是!”听说洪承畴是顺路来的,肥县令又是松了口气,抹着汗水好不容易回到座位上时候,他又差不点没哭了,刚才喝迷糊了没看清,现在才看到宋青书穿着九品官服!这年头也就新郎官和九品官能穿这衣服,之前收钱的时候赵员外可说的清清楚楚的,对方就是个小商人,这么一说,洪承畴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这朋友是谁,可就不言而喻了。
有了洪承畴撑腰,宋青书待在下面也就不再言语,歪着脑袋冷笑着看着旁边惊愕的赵家父子,台上,肥县令的汗珠子又跟小溪一样流淌下,颤巍巍的手拿着惊堂木半天都没落下来,还是洪承畴不耐烦了,冷冷的说道。
“长安县不还刚刚要打人犯四十大板吗?怎么不打了?”
“对,对,大人说的是,来人……”
没等这火签扔出去,洪承畴下一句话又差不点没把肥县令给噎死。
“不过贵县不容辩驳,滥用私刑,屈打成招的事儿,本官会如实向刑部发文汇报的!”
俺的爷爷,那你想怎么审,你说啊!肥县令心里真是眼泪汪汪了,老子收点银子容易吗?还得上下大点!越想越憋屈的长安县干脆给赵员外狠狠一个眼神,拿腔作势的问道:“赵大郎,你说被告窃取你的香皂秘方,可还有什么证据?”
那眼神的意思却是,你丫说对方无权无势,这回蹦出个大神来,你自己解决!
赵员外那张老伪君子脸也是一抽搐,赶紧捅了下他儿子,这赵能也不知道当个八品官是不是当傻了,这会却还是那么嚣张跋扈,傲慢的瞄了洪承畴那张黑脸,昂这脑袋对着西面就拱了拱拳:“我赵家的德行方圆十里哪个会不知道?就连三边总督大人也是相信我赵家的,今日,就是总督大人发火签,派的衙役帮我赵家拿住的这个叛奴!”
赵能那表情足可以气死人,可他这一忽悠,还真把洪承畴给唬住了,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对洪承畴也是如此,就连杨鹤都亲自发话了,那他为宋青书出头值不值得,他可就的掂量一下了。
到底在各色人中打滚快一年了,宋青书如何看不出洪承畴的犹豫,赶忙在一旁急促的诉说道:“洪大人,还记得前些日子曾和你说过,冒宋某手艺送糕点给杨大人那一对父子吗?就是这赵家!”
这一说,洪承畴心头顿时就跟明镜了一般,这事儿还有他的缘故呢,他和杨嗣昌得到宋青书推理的清军入关,然后杨嗣昌向杨鹤推荐的宋青书,结果被这赵家给冒领了,事情一解释明白,九成九杨鹤不会再在意赵家,帮了宋青书说不定还有自己好处!
这洪承畴立马跟加足了油的战斗机一般,不屑的冷笑一声:“杨鹤大人清明廉洁,又岂会毫无证据妄信小人,简直一派胡言!”
抬出杨鹤都没压下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赵家父子还真没了招了,只能忐忑而仇恨的怒视着洪承畴,洪承畴这会那还会理会他俩,直接给宋青书一个眼神,会意的宋青书亦是立马从怀里掏出了当初与赵家签订的契约,往旁边一递,高声叫嚷着。
“小民冤枉,这儿有当初签订的契约一封,请大人明鉴!”
这话语气可一点儿也不客气了,那契约一上去,长安县的眼睛也是直了,宋青书的契约可是后世那种规范契约,某年某月某日,什么事儿,甲乙双方写的清清楚楚,双方签名,还按的手印,可赵家提供的所谓卖身契根本什么都没有,仿照宋青书的签名还是繁体字,跟宋青书的简体字截然不同。
这谁有理可就一目了然了,看着长安县脸上的难色,洪承畴在底下再一次阴冷的催促起来:“长安县,还没判定完吗?”
“这,这!”脑门上冷汗更是哗啦啦的流,作为被告能把县官逼成这样,宋青书也是没谁了!不过到底收了赵家的银子,对方后头还站着三边总督更得罪不起,磕磕巴巴了半天,长安县干脆无奈的当起了合事佬来,满是陪笑的放下了两份契约。
“洪大人,两份契约都很规范,他们双方又没个见证人,本官也是无法判定清究竟谁是谁非,不然,就让他们两家自己去私了得了?您看?”
“不行!”
没等洪承畴答应,宋青书已经恼火的叫嚷了起来,今个什么日子,洞房花烛!被这俩混蛋搅和了,宋青书要是能咽的下这口气他就成王八了!
洪承畴微微不悦了下,可是看着宋青书一身新郎官衣服,他又是猛地明白过来,这事儿换谁也不能轻易松口,帮人帮到底,他也是阴沉下脸来,冷笑着说道:“《大明律》规定,诬陷他人者,反坐之!如此大罪,贵县如此轻易放过,莫不是要本官再弹劾你个玩忽职守?”
这下可把长安县给逼到绝路上来了,实在无路可退的肥县令亦是光棍起来,同样阴沉着脸叫嚷道:“可凭着契约已经无法断定谁是谁非了,洪大人可有何办法?”
这年头就这点不好,没有公证处,当官的咬定契约无效,你也得干瞪眼,宋青书还真是为难了下,不过这时候倒是傅山脑袋快,猛地想到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