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山河-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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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看穿了梅尚书心中的疑惑,小王爷笑着问道,“你提审了这般久,可知道你提审的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这还能是谁?梅尚书被这没头没脑地一问问得有些懵,“他不是吏部林尚书家的徐州旁系子弟,林甫吗?”
“梅大人下属那位方才这般大的官威,梅大人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要逼迫我就犯,却是连我的底细都不明了,不该啊。”
林甫微笑着看向不明所以的梅尚书,自己这位哥哥竟然比叔父来得还要快,其中少不得有其他内幕,这京都水实在比自己想得要深不少。
“还未自报家门,就如梅大人所知,我是徐州学子,但梅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自己若要重新捡起父母亲当年的关系,这个时机再好不过了,因而小王爷递了话,林甫便不再遮掩,不去想殿试的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而是堂而皇之的自报家门道,“学生姓林名甫,字庆之,自徐州叶王府来,父母早逝,承蒙叶王爷不嫌弃,客居一十七年。学有小成,便回这京都来,想为陛下尽一份心力,愿如家父家母一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一路考来皆是头名,科场之上考取的功名,每一个那都是清清白白。今日里梅尚书要说学生舞弊,结党营私,学生不敢自辩,却还请梅大人拿出证据来,也好言之有物。”
“否则,恐怕大人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吧?”,这话说得委婉,却已经带上森森寒意。
他林甫入京之后一心只想升官发财,接触当年秘密,从未有过排挤陷害他人的心思。
可人不找事,事情却找上门来。先生做了清流反被罢官,自己上门拜访却被拘捕,险些被屈打。
这倒也罢了,听完先生所说的内情,这些桥段都在林甫的意料之中。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堂堂一部尚书竟这般不要脸,豁出脸皮来也要讹诈自己,污自己的名声,这让他很是生气。
越生气,这话里反而是风平浪静,滴水不漏。
一旁的小王爷听了也极为诧异,没有想到这个胆大包天的弟弟说话这是讲究。先给自己戴上一顶高帽,将自己回京赶考和当年父母亲的赫赫功劳相提并论。
再装上一番委屈,说自己不敢自辩,但话到了末了却是一个翻转,意思是你若是拿不出证据,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最后这句威胁也算是略有水平,小王爷见着梅尚书吃瘪的样子,心头暗暗一笑,这几年不见,变化倒是不小。
眼前这位小王爷可是自家主子都想要拉拢的人物,这林小子竟然不知怎地能和这等人物交情颇深。
而且寻常人若是能和这位爷称兄道弟,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也好让自己这等为主子打工的小的们不至于招惹到。
偏偏这位林小子,自己孤身一人去看榜,这权贵子弟家的哪有谁自己一个人去的啊!若不是知道他是吏部尚书林家的偏支,还以为他只是寻常寒门学子呢!
梅尚书眉头紧皱,这次本只是自己主子看不惯这位外来人在科场中左右逢源,既能走通门路还能逃过春闱案。
这梅尚书站队的可是当朝三皇子,皇储的有力竞争者之一,这位安插进科场的棋子都被统统抹了去,哪里看得惯一个刚来的徐州小族偏支如此春风得意?
只是谁也没想到他和小王爷会有这么亲密的关系,虽说昔日林家和叶王府关系极其亲密,可那一脉都已经去了十七年了,林盎这一支这些年也没见得和叶王府有什么联络来往,久而久之大家就忘了昔日两家的亲密之处。
谁能想到昔年林将军家那位如今竟然还活着?
那年林盎这一支在外,林将军家遭遇惊天血案,小林公子为避风波悄无声息地去了徐州叶城,以当年两家的关系好似完全说得通!
完了完了,这位如果当真是林将军留下来的儿子的话,自己这回可就真的是倒了大霉了。
想到这里,虽然眼前这位小王爷根本是不搭理自己,梅尚书还是堆起了一脸笑,一张老脸皱成了一朵极惹人厌的菊花,悻悻地走下堂来凑到小王爷旁边,“刑部虽是想要帮忙,但的确是逾越了,不如小王爷将他带走自行处置可好?”
小王爷听着这话心中大是好笑,怎么着,刚才还要给我扣帽子让我好生审讯定有公允判决,现在回过味来了,知道我这弟弟也不是一般身份,就想扔了这烫手山芋把我们兄弟二人打发走?
想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他倒是聪明。
可自己却也不是蠢人,这山芋扔出来自己怎么可能接?
他虽是直爽果断之人,但政治上的事情别的不说,在太子身边耳濡目染,却也不至于太差,此刻心里大是不快,哪里肯让这位如意?
所以根本是不接这话,“哪里哪里,梅尚书要为陛下分忧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我怎能阻拦你的一番心意,不如梅尚书继续审着,我只作客旁听如何?”
“梅尚书尽可放心审讯,只要不做出刑讯逼供这等违背条律的事件我一概不会多嘴。若是有什么证据该打的尽请打得。”他梅尚书见势不妙想脱身,哪有那么容易?
小王爷先是回扣了帽子,接下来的话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可若是你拿不出什么证据,也审不出什么东西,那我可就要上报天听治你公报私仇滥用私刑的罪名了!”
第五十七章 终入局(下)
梅尚书满脸铁青,这不是废话吗?
要是有证据还审个什么?自己先前不知道这层关系,要是有证据早就直接动手把他下了大狱了!之所以在此浪费口舌,滥用私刑,这不就是因为手头里什么证据都没,没事在找事嘛!
这林小子本就滑不溜手话里带刺的,胆大包天,当堂就夺下杀威棒打晕了一个官差,如今你小王爷又气势汹汹冲进刑部大堂来,这还审个什么!就是有罪他也敢把黑的说成白的!
林甫笑吟吟地看着这位梅尚书,脸上的表情格外可恶欠打,“梅大人恐怕最近公务缠身,需要审讯的人还有许多,若是已经没有问题要问学生,学生这便告辞了。”
“没有了没有了。”梅尚书此刻心中想的皆是小王爷会不会回击自己,还有就是,若这位小林公子如果真的如他所说乃是林将军的后人,自己背后的三皇子到底会不会保自己,哪里还敢审讯什么。
这等情况就算他咬牙坚持到底也已经毫无意义,这打也打不得,什么都审不出来也就罢了,还要惹得这两位的极度不快。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位轻描淡写地施施然离开这阴森的刑部大堂。
只是他当真有些不明白,这层关系如此了不得,为何他直到即将被用刑的时候仍旧忍着不说?宁可犯下当堂殴打官差的罪名也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世,难道他就如此自信小王爷会在这个时候赶来解围?
这只要他说出了这层身世和叶王府这等亲密的关系,除了陛下还有谁敢用刑打他?就算是他犯了什么大罪,也只能上报陛下定夺,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哪有惩治这等人物的胆量?
京城里前些年斗了一阵子,后面不知怎地平静了下来,这么过了三五年,梅尚书也少了点危机意识,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刚刚入京的年轻学子竟是这等人物。
京中怕是要出事啊。。。。
想到这里梅尚书心里一阵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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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了刑部,尚未来得及寒暄,林甫便单刀直入,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我相识十几年,我对你也算是了解,你绝对不是会派人跟着我的人,如今来的如此及时不知道是哪方面传来的消息?”
小王爷李彻哈哈大笑,“前些日子在国子监诗会上和一位兄长见着了你的有趣行径,他要我将你介绍给他,我没有答应。后面我这位兄长也关注了春闱案,春闱案发之后他说必然有人会找你麻烦,便派了人暗中关注你,因而早早地传来了消息,我这才算是及时赶到了。”
“兄长?”林甫想起那天的随性行为,觉着有些不好意思,这小王爷是叶王府的独子,那么他口中的兄长必然就是京中的皇子无误了,“不知是承蒙哪位皇子的厚爱,小弟我才能逃过此劫?”
小王爷止住了笑,说实在的,这件事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是二皇子,也是太子。”
林甫听了之后半晌没有说什么,这位太子在春闱案中实在太活跃了一点。那么早就摸清了陛下的思路,盯上了先生的位置。如今又不知怎地还有心思操心自己的事。
他林甫方才被带去刑部不到半个时辰,太子的人就联系上了自己的旧时,搬动救兵前来捞自己。
心中暗暗叹息,自己还没得以入仕就屡屡卷入政治漩涡里。这若是和皇子们之间的斗争沾上了边。。。。。。。。这春闱可就算是毛毛雨了。
如今皇储的形势,最最有可能在陛下百年之后继承大统的这三位。
太子自然不必多说,为长子,且已稳坐东宫接近二十载年从未有大过失,颇有才干,几次代陛下执行国务的表现都可圈可点,是一位贤明的皇储。
而今次暗中指使梅尚书出头想要教训林甫的这位三皇子,则是皇后的二儿子。
从祖制上说,若嫡长子就是最大的儿子这是最稳当的事情,可偏偏嫡长子不愿参与这件事,那么余下的几位当中则是需要考校一番,择贤明者为太子。
比之另一位有力竞争者,如今后宫最得宠爱的淑贵妃的儿子七皇子,前面这两位不论从地位上,年龄上,还是力量的积累上,都比这第三位要强上一些,可以说不是一个等级层面的竞争对手。
如果是公平竞争,那七皇子当然是没有机会的。
可说破天说破地,这立太子的事情还是要看皇帝乐不乐意,倘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