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婿-第8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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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长宁沉吟了一阵,冷笑道“看来百济人是千方百计想赢得这场战争啊,如此一来,本帅到有一个妙计。”
金德曼美目一亮,吩咐郎退下之后,这才问道“不知是何妙计?”
余长宁看了杜禹英一眼,笑问道“军师,本帅欲演一场诈死之计,你看如何?”
一句平平淡淡的“军师”,然而杜禹英心里面却如同小鹿般一阵乱撞,收拾慌乱的心情一番思忖,她恍然醒悟,笑问道“元帅是想用诈死之计吸引百济大军来攻?”
“不错!”余长宁点头正色道“我意,即可传出本帅重伤不治已经身亡的消息,其后军师故意当面与王争吵一通,然后率军归去返回大唐,当然这一走并非真走,而是登楼船另选他处等待,得知我军愤然离开,百济必定会再次来攻,届时我军偷偷折回,与新罗大军合围百济,百济军队一定会为之大败。”
金德曼不谙军事,听到余长宁讲的是头头是道,立即出言问道“此计谋,妥当么?”
杜禹英心念思索,正色说道“现在眼见元帅安然无恙的并没有几人,如果女王能够封锁消息,成功的把握应该很大,说不定真能一战击溃百济。”
金德曼蹙眉一阵沉吟,猛然点头道“既然你们觉得可行,那按照此计行事。”
“不过现在唯有一点可虑。”余长宁皱眉补充道,“既然已经战死,那我一定不能露面走漏消息,最好的办法,便是找个隐秘之地藏起来。
“藏在军如何?”苏紫若立即出言提议。
余长宁摇头道“不行,军一定是百济重点监视的地方,难保某些利益小人面对敌人金钱诱惑,出不会卖本帅,此法不可取也!”
杜禹英默默颔首,问道“若是不藏身军,那你准备躲在什么地方?难道在金城之内?“说到后面,俏脸已是微微变色。
“对,金城的确是最好的藏身之所,况且本帅身处金城,也能及时了解战局变化。”
苏紫若那肯愿意让余长宁一个人留下冒险,正色道“如果元帅坚持要留在金城,那务必让紫若陪伴在你的身旁。”
余长宁笑着摇了摇手道“你乃本帅亲卫,若是你不知所踪,别人一定会产生怀疑的,你跟随军师离开。”
“不行,我不同意!”还未等苏紫若开口,杜禹英已是出言反对,她正色说道“如果实行此计要让元帅承担这么大的风险,那只能弃之不用。”
余长宁轻叹一声,肃然说道“最危险之地便是最安全之所,有女王殿下保护,我相信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你们按照计划行事便可。”
杜禹英怀疑的目光在金德曼身游走了一圈,摇头道“连王城被死士潜入也不得而知,禹英如何能够放心元帅单独留下?”
霎那间,金德曼面颊通红,却找不到丝毫语言来反驳杜禹英,的确,今番正因为自己的失职,才让余长宁深陷刺杀并刀负伤,杜禹英不相信自己也是正常。
心念及此,金德曼以手指天肃然立誓道“杜军师放心,本王已为元帅思得一处非常安全的藏身之地,如果元帅有任何损伤,金德曼愿意自刎谢罪!”
杜禹英尚在沉吟,余长宁长吁一口气道“不用多作思量了,此计正当其所,军师,紫若,按照本帅所说行事。”
杜禹英终是点了点头,然依旧觉得放心不下,问道“不知女王准备将元帅藏于何处?”
金德曼正容道“藏于本王寝宫之。”
话音落点,闻言的三人皆是瞪大了双目,杜禹英和苏紫若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眼眸流露出森森然的戒备之色。
眼见他们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金德曼面颊犹如火烧一般滚烫,耳根也是红成了一片,羞涩之余继续补充道“本王寝宫之内建有一间密室,这段时间元帅可以藏身其,相信一定无人能够发觉。”
两女同时松了一口气,却听见余长宁笑问道“藏身在女王寝宫内,只怕会对女王名声有所影响吧?”
金德曼毫不在意地说道“本王做事全凭公心,何惧他人闲言碎语?元帅毋须忧虑。”
能够藏在寝宫,自己的安全的确是得到了极大的保障,余长宁思忖一番,点头道“那好,拜托王了。”
……
平壤道行军大总管余长宁遇刺身亡的事情,如同飓风一般卷过金城,不管达官贵族,还是贩夫走卒,全都为之震惊了。
驻扎在金城的唐军将士闻之,不少人都翱痛哭,被誉为铮铮男儿的总管刘仁轨更是当场掉了眼泪,勃然大怒下,当即便要领军杀入金城之内,为余元帅报仇雪恨。
新罗自知理亏,四门紧闭不敢放唐军入内,两军之间立即变成了剑拔弩张之势,眼见局面要为之失控。
好在杜禹英及时出城安抚唐军,并告之主帅余长宁是死于百济死士之手,与新罗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尽管如此,刘仁轨还是悲声大作痛哭不止,当即飞马入城祭奠余元帅,并抚摸着余长宁的棺柩,哭晕在了灵堂之。
转醒之后,刘仁轨冷冷一句“大唐元帅不屑呆在此地”,便令将士们将棺柩抬出了金城,并在唐军营设置了灵堂。
新罗女王金德曼百般愧疚,不禁罢朝旬日以作哀悼,更亲自前往灵堂吊唁,一篇悼词还未念完,已经泪如雨下,哽咽不止。
尽管如此,新罗还是没等得到唐军的谅解,唐军军师杜禹英以不忍元帅葬于异乡为由,带领万余唐军徐徐归程,在海边登了楼船,消失在了海天尽头。
唐军一走,百济王扶余毗立即大喜,吩咐大将阶伯重新整顿兵马,准备再攻金城,新罗国都又将被战云所笼罩。
第1139章 研磨作画
八月新罗,已经有了丝丝凉意,就连王宫里那高大的胡杨树,也开始泛出红色,在微风的吹拂下“哗啦哗啦”作响不止。
唐军离去之后,余长宁偷偷在新罗王的寝宫密室安顿了下来。
这间密室位于寝宫书房东墙那面书架之后,四面皆墙没有一扇窗户,呆起来略显憋闷,不过好在墙缝之间有许多用于换气的小洞,倒也可以勉强安生。
每天金德曼忙完事务之后,都会返回寝宫与余长宁闲聊说话,余长宁博闻广见文采斐然,言及大唐风土人情,世间百态,对这位从未离开过新罗的女王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一聊不知觉就到了夜深时刻,倒也印证了那天秉烛夜谈的无心之言。
每当金德曼躺在床榻的时候,时间都已经到了三更,想及余长宁讲述的那些话语,女王心绪飘忽,总难以安然入睡,特别是又想到余长宁在离自己一墙之隔的地方入睡时,金德曼心里面竟是涌出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藏了足足半月,除了伺候女王的贴身宫女知道寝宫藏有大唐元帅外,其他人皆是不得而知,只是御膳房最近感觉女王食欲大增,竟要吃两三人之食,不禁啧啧称奇。
今日,闲来无事,余长宁被勾起了思乡情愁,一副画板,一支画笔,一汪浓墨,一上午的时间,一个美丽的人儿已是出现在了画卷之上。
画上女子身着宫装,云鬓高盘,浅笑莞尔,纤手上拿着一朵雍容牡丹,正在细细嗅闻,就连围绕在女子身旁的蝴蝶看上去都是那么真实,落笔更是线条圆润,勾勒得当,可见画者用心之至。
“她……就是长乐公主殿下?”金德曼望着画卷中的绝色女子,美目中闪烁着不知意味的淡淡光彩。
余长宁愕然回首,当看见是金德曼的时候,露出一个灿烂笑容,招呼道:“咦,女王这么早就下朝了?”
金德曼轻轻点头,原本她应该留在偏殿继续处理国事公务,却不知为何要这么早回来,难道是因为他在这里的缘故么?
想到这里,金德曼陡然一愣,无可名状的情感霎那间弥漫心头,不,他可是大唐驸马,我岂能对他动心?对,一定是我担心他的安危才会如此,德曼,是你想多了。
余长宁却没注意到金德曼复杂的脸色,自顾自地的说道:“我和长乐成亲五年有余,算上真正在一起的时间,恐怕也只有一年多一点,身为夫妻聚多离少,实乃悲哀,我走的时候,她已经生怀六甲,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真是让人牵挂啊!”
看着余长宁深情的眼神,金德曼芳心一阵猛烈跳动,这是多么痴情有义的男儿啊,自己这样一个绝色女子站在他的身边,他脑海中却是自己娘子的倩影,即便是古之柳下惠,只怕也就如此了……
正在她心思复杂地思忖当儿,却见余长宁突然换了一张画纸,深情呼唤道:“我的女王,现在该为你作画了。”
陡然间,金德曼娇躯一震,心头掀起了滔天巨浪,不能置信地问道:“你你你,说什么?”
余长宁愣愣地看了面红耳赤的金德曼半响,恍然笑道:“哦,对不起,我刚才所说的女王,指的是突厥汗王阿史那·甄云。”
“甄云?你也认识她?”金德曼这才知道自己是误会了。
“当然,她可是我的娘子,岂止是认识这么简单?”
“什么!突厥汗王竟是你的娘子?”金德曼小嘴大张,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余长宁面露温柔之色,在研磨作画的同时,轻声道:“是啊,说起来我已经有一年没见过甄云了,漠北乃苦寒之地,她身为汗王统领一国,想必也疲惫不堪,我经常在梦里看到她挽弓射大雕的模样,魂牵梦萦,实在难以忘怀。”
金德曼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面突然涌上了一阵冲动,柔声说道:“余元帅,能够对本王讲一讲你与这突厥汗王的故事么?”
余长宁没想到金德曼竟对自己和甄云的故事感兴趣,不觉有些意外,想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点头笑道:“既然王上有兴趣,那在下就讲述一下吧,不过,故事却是有点长。”
金德曼毫不介意地说道:“无妨,本王耐心甚佳,元帅慢慢讲述便可。”
于是,余长宁在作画的同时,便将自己和甄云的故事一点一滴的讲述了起来。
当听见余长宁离开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