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都之路-第6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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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那里都不去,这里很好,我就在这儿等着李必达到来。”喀西约静静地叉着腰,站在港湾浅水当中,看着四周狼藉一片的水陆战场,很执拗地回复说。
他说这话的时刻,大祭司李必达乌斯正站在巨大的朱诺神像之下。扶着小桅杆。看着船首劈开两侧白色的浪花。他身后绣着努马王画像的紫色风帆在不断切换着迎风的风向,“逆风,不要管他,甲板上的昔兰尼水手会使用三角帆解决好这一切的,所有的桨手不得停歇下来,用鞭子和大麻来警醒或麻醉他们,我要在今日内抵达卡密洛斯城。”大祭司如此简洁地对盖博吩咐说,接着盖博又打出了旗语。告诫而后紧紧追随的艾丹吉斯指挥的轻型舰队。
鼓点和海浪的咆哮互相有节奏的呼应着,被锁链锁在长凳上的桨手**着全身,手臂上青筋凸出,嘴角和脸面全是海水、酒水和汗水,但也只能不知疲倦地晃动着橹。
就这样,即便是逆风,大祭司的舰队也能保持一个白日刻七罗马里的速度,在傍晚时分,他的旗幡随着密密麻麻盖满海面的舰队,出现在卡密洛斯城下。这样。整个战局已定了,喀西约的两个军团被扔在了城下阵地上。他们在白日的攻势下死伤累累,这时候看到大祭司舰队与后续军队来到后,就全部走了过去扔下武器投降了,并且交出了营地。
喀西约就这样,一直在那里,直到听到了城外的喧哗和欢声,他其实心中都明白:他所属的两个军团,虽然是共和党派们最倚重的战力,但其实在面对生命和信义的抉择当中,大部分人还是会选前者,理念这种东西在演说里曾经让人慷慨激昂,但它早已丧失了实际的土壤,它不是农人脚下的庄稼,不是工匠手里的活计,不是兵士手里的利刃和盾,它只是面色彩看起来比较鲜艳的旗帜罢了。
现在这面仅剩的旗帜也要倒下了,要是布鲁图能早行动起来,不要把宝贵的冬季耗费在伊庇鲁斯荒野里,去与那个什么阿格里帕较劲——算了,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喀西约继续站在水里,将身上的斗篷、铠甲全部给脱了下来,扔在了水中,接着他拔出剑来,说了句,“一切都结束了,既然旗帜已经倒下,旗手也没有理由再活下来,布鲁图、特伦奇娅,不管你们如何,我是绝不会去面对李必达的嘴脸的,就这样好了,我杀死了凯撒,就不会为杀死任何国贼而感到后悔,更不会惧怕。”
接着他将剑柄反转过来,剑刃对着自己的嘴巴,说出了最后一句希腊诗句:
“死亡是痛苦里最好的解脱。”
说完,他就喝下了青铜铸就的刃,直接贯穿了他的嘴巴,到后面的脖子,接着他还在滴下鲜血的水中直立了几秒钟,似乎是想努力地继续站着,给李必达乌斯看到,但这个努力最后也是失败的,他栽倒在水里,血呼啦一下四散着漂浮开来。
而后,喀西约的尸体被送到了下了船只的李必达面前,大祭司观验完毕后,接下了自己身上的蓝色披风,盖在了他尸体的上面,“将喀西约的尸体火化掉,骨灰装入陶瓮里,送到罗马城的他妻子特伦奇娅那里,对了再留下一半,送给雅典城的布鲁图。”
接下来,云雀军团、七军团、十二军团、三十三军团、三十四军团,和卢菲奥的三个军团,在而后的数日里,都以惊人的效率和速度,抵达了罗德岛,这下整个岛屿变为了一座大军营,鉴于此地民众负担过重,李必达便紧急召集了所有将佐,布置下步的战略行动。
其实而今罗德岛重新易手,局势已经变得十分明朗化了,现在人们关心的,无非是共和党到底如何走向覆亡的这个话题。
路线只有三个,一个是大举在伯罗奔尼撒登陆,配合利奥的正面队伍,夹攻雅典;一个是与萨博所占据的赖斯波斯、希俄斯等岛屿的军队会合,同样夹攻雅典;还有一个,是前往小亚上岸,消灭优拉贝拉。
大祭司选择了最后一条,这似乎也是必然的,叫布鲁图的军队被海洋和岛屿封锁住,无用武之地,另外也可以轻取小亚的地区,摄取那里富庶的城市——因为优拉贝拉现在只有一个军团,能自保就不错了,并且还在朝西里西亚行省逃窜,大概是企图与帕提亚的军队靠拢。
“时间我们不用过分担忧,只要尽快将三到四个军团送到以弗所一带就行,反正罗德岛等锁钥都落在我们手里,布鲁图自困到底。至于优拉贝拉,上岸后就精选骑兵加以追袭即可,他会自然溃败的,他的军事才能不足为惧。”大祭司说到,而后他若有所思,“不过这是西塞罗的请求,能留住优拉贝拉的命,那就留下吧。”
第12章推进的战线(下)
在大祭司采取进一步行动前这段日子里,最快乐的就要属罗德岛的民众和贵族了,他们陆续返回了罗德斯城,就在城中的废墟里举办了盛大的庆祝谢神祭,高声感谢李必达乌斯对他们邦国的救亡之恩。
执法官克利尔库斯,坚持要犒劳所有的兵士,他不但打开了邦国的金库,馈赠了官兵每人三百塞斯退斯的钱财,而且女人、肉食和酒水简直是刮地皮般地供应,私下里克利尔库斯悄声对前来表示忧虑的长老们说:
“这便是罗德岛的生存之道,坚持、投资和一掷千金,现在只要取悦李必达乌斯父子就行,别的一概不问。我们的钱财是从海上流过来的,是靠做埃及、希腊和小亚的中转贸易发达的,但是钱只是钱,只是堆黄橙橙的好看的圆形金属,俗人才会对它们感兴趣,即便这次把邦国资产荡尽了,只要李必达将海洋贸易的权柄继续授予我们,十年后我们的岛屿和城市依旧富可敌国。”
克利尔库斯之所以能数十年,领导罗德岛,在米特拉达梯战争、罗马数次内战里屹立不倒,靠得就是这份与利古里亚城邦执法官伊塔索斯相同的见识和眼光。
果然,李必达在罗德斯岛的市政厅里很快宣布,此后罗德岛船只,有昔兰尼货物运输三分之一的船位权,迎接他的是所有人的暴雷般欢呼。
“哦,我亲爱的克利尔库斯,你无需对将来的战事再付出什么了。罗德岛在先前的战争里损失以及极为惨重了。”接下来欢腾的宴会里。李必达与克利尔库斯站在了较为僻静的一处走廊拐角处。代表共和国向他们的邦国表示由衷的感激。
“不,喀西约被俘的船只虽然有很多破损,而我们邦国的海军几近覆灭,但我依旧可以在很短时间内,为大祭司阁下提供一支不下于三十艘带甲板与撞角的舰队。”克利尔库斯的这个保证承诺,让大祭司很感兴趣,急忙询问对方会怎么做,于是执法官不慌不忙。“罗德岛人既是优秀的水手,也是出色的船工匠师,相信我,整个海洋没有比他们更为优秀的了——我们可以在接下来几天里,急速将喀西约受损船只上依旧堪用的甲板、铁钉、部件和武器拆下来,安装在其他的船只上,这样只要重新组合过,一支规模缩小的新舰队就产生了。”
大祭司对他的想法极为激赏,而克利尔库斯表示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后李必达请求将卢菲奥军队其中的一个军团留驻在罗德斯城。来把守这个海洋当中的锁钥之地,分割此岸的布鲁图。和彼岸的优拉贝拉之用,也被克利尔库斯很爽快地答应了,“此军团驻屯其间的谷物和军饷花销,我们邦国愿意承担一半!”
“很好,我可以将缴获喀西约两个军团的器械、船只和武器全部赠送给你们。”
当李必达的舰队,在安排妥当后,浩浩荡荡地从罗德斯城海域外那道独立的防波堤两侧,朝着小亚进发时,飞旋的海鸥,和海边白色的积云之下,李必达忽然看到,罗德岛人在城市灯塔前,设立了个巨大的熔炉,开始排着队伍,朝里面输送着武器——这些刀剑盾牌,正好是他许诺送给他们的,喀西约军团的武器。
“听说罗德岛人要用这些锻炼成个巨大的铜像,矗立在港口之上,而那个铜像,就是阁下您的模样,并且融合了您先祖战神李乌斯的形象,手持着箭塔和三叉戟,俯视着脚下进进出出的船只。”见到大祭司眉头有点紧缩,有些困惑的模样,马提亚立即走到前解释说。
怪不得,李必达当年在小加图担当塞浦路斯临时总督时,曾因要帮着吹笛者托勒密复位,曾来到罗德斯城过,在那时他还疑惑,为什么城市的港口没有西方世界的七大奇迹——大青铜像在其上,李必达还一度怀疑那是历史书籍上的虚拟夸大,但现在他明白了——铜像还是会有的,但是时间线和逻辑线都已变得和昔日的记载不同。
而在雅典这座白色的城市里,布鲁图瘫坐在椅子上,在他的眼前,是李必达派来的蒙着黑色丧服斗篷的兵士,带头的百夫长手中捧着喀西约的骨灰瓮。
周围的贺拉斯、维吉尔等人,也是想被雷电击打到了一样,不久前他们在比雷埃夫斯港口互相高呼“光荣捐躯”时,他们心中只有热血的翻腾,和为共和献身的崇高理念,他们见识过战阵,但没有见识过凄惨的失败。
现在他们见识到了,喀西约——共和党仅存的支柱将军,布鲁图的妹夫,曾经在军事指挥上游刃有余的人物,先前还是个踌躇满志的出征者,现在却化为了冰冷惨白的骨殖,被送了回来。
看着那个兵士手中捧着的骨灰瓮,最为年轻的贺拉斯,额头上开始流汗,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害怕了,怕得要死。他自认自己在军队里,没有任何能比得上喀西约的地方,既然喀西约都是如此的下场,那自己还能做什么?胜利,是一年前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但现在他几乎是缄默不语了,再也不愿意提及这个词汇。
“你们的大祭司去往何处了?”良久,布鲁图就这样大剌剌地询问送骨灰瓮的使节。
“大祭司马上要指挥军团,前去平定小亚了,要捆缚优拉贝拉。”更让人吃惊的是,李必达派来的百夫长,也丝毫不避讳己方的军事动向,也许临行前大祭司根本就没准备叫他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