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都之路-第2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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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骑马走在前面的李必达并没有回答他半个字,所以他感到恼恨和畏惧,下意识地摸了摸马鞍与衣服,可恶的是,虽然被俘后的待遇很优渥,但武器却全被收缴了,奥图亚伦斯将军本以为投降后,就能够波澜不惊地重新效忠法老,再度当上军队指挥官,但谁想到这群根本不安分的黑皮肤贱民,第二瀑布那边丛林里生活的猴子,雇佣他们来当兵真是历史性的错误,只会连累我!
这时,在风刮动的灌木丛里,李必达跑到了海布里达的弹压百人队当中,他们正在此处点着火把,到处抓捕逃逸出来的战俘,按照海布里达在李必达马前的汇报,局势已经被控制住了,反叛哗变的主要是来自库西(古努比亚王国)的麦德捷人。大约三四百人。他们在夜晚突然发起营啸。整个俘虏营地都骚动起来,然后这批人在名叫阿尔普的下级军官带领下,破坏了木栅,并填平了壕沟,朝着海边跑动而去。
“我以营帐队为单位,在山谷、树林里搜捕这些家伙,当地百姓不敢收留这些肤色迥异的黑色猴子,我们已经抓捕到一半的人了。其余的人在天明时刻都将被哥钉上十字架!”海布里达挂着刚刚之前在佩鲁西姆之战里获得的金挂链,得意洋洋地朝亲家兼最高指挥官夸耀道。
李必达点点头说辛苦了,而后嘱咐说“十三军团首席百夫长,不得杀害任何逃逸出的俘虏,另外派人去营地安抚其他人的情绪,把要塞里的面包、啤酒和亚麻籽取出分发给所有人,特别是要抓到阿尔普,我要活的!”
“如您所愿,您一定是要在所有的俘虏前公开处决这混蛋!”海布里达发出嗜血的声音,行礼完毕后就带着自己所在的营帐队。打着火把朝更深处的地区走去。
而李必达就骑着白马,在刚刚来临的晨风里等着。
大概上午第二个白日刻时。海布里达的营帐队,用两根木棍做成个临时的担架,把一个强壮无比的黑人捆在上面,周围的兵士居然还有受伤的,互相搀扶着,抬着这位来到了李必达的面前,海布里达就像头凶悍的猎犬,能嗅到任何战利品与俘虏的味道,“这就是阿尔普,他逃到了海边的一处渔村里,但当地人根本不敢收留他,诱骗他进屋吃饭,把他关在里面——可算被我们抓捕到了。这家伙是头黑色的野兽,居然还能用房屋里的木叉和渔网做成简易弓箭,射伤了哥的两个部下。”下面海布里达狞笑着拔出短剑,他身后的兵士则开始准备十字架、长钉和铁锤等物件了。
不过总司令官却阻止了他们,抬手示意让几个兵士继续把阿尔普抬着,跟着他一起走入俘虏营地里就行。
“可是我们大队要不要跟着进去?”这下轮到海布里达摸不着头脑了。
李必达摇摇头,示意所有人就留在这里就行。
在亲家莫名其妙的目光里,身骑白马的李必达,迎着晨曦与炊烟,仅仅带着萨博凯穆斯、奥图亚伦斯,还有几名步行抬着担架的兵士,就走入了佩鲁西姆要塞的俘虏军营里,在塔楼和木栅前如临大敌的看守兵士,看到总司令官这副样子,都是莫名惊诧,而在烈日下密密麻麻席地而坐的黑色兵士们,带着绳索和镣铐,在抓着麦饭和亚麻籽油,整个营地里都是锒铛不已的声音,许多努比亚黑人还用惊恐不安的眼神边吃边看着罗马军团的指挥官,也许这就是把他们杀死处决前的最后一顿饱饭吧?
李必达第一步,就将几名掌秤官找来,厉声问道“这些天都是这种伙食吗?刚才从要塞运来的面包与啤酒为什么不分发下去!”
一会儿功夫后,这些黑人面前的吃食换成了精细的面包和啤酒,很多人都不敢相信,因为之前在奥图亚伦斯手下服役时,也没见过这些吃食,有些人开始哭泣起来,这看来是真正的最后的餐点了,马上这些小个子拉丁人,就在眼前这位黄皮肤将军的指挥下,把我们全钉上十字架的。
当着所有人的面,几名兵士将阿尔普的担架竖起,这样这位被反绑在上面的黑人青年就以站立的姿态,在复辟军司令官的对面,而后李必达慢慢抽出锋利的斗剑,“我敢打赌,阿尔普,还有所有的麦德捷人,都得死。”这时,俘虏中间几位会希腊语的下层军官在对着所有人反复说着这句话。
一声轻响,李必达乌斯的剑,割开了阿尔普的绳索,两根木材当啷砸在了地上,整个营地满是惊讶的静穆。
而后,旗标与阳伞下的李必达又是一声轻响,利索地收剑入鞘,随即让许多人更加讶异的是,他开始用流利的希腊语开始公布对于这个事件的处理:
“我打听到了,你们之所以会在营地里发起骚动,完全是因为不少兵士的家眷现在还被困在某座孤岛上,但又畏惧说出来后,我的军队会去扫荡那个地方,如果为家人能让已经手无寸铁的你们,迸发出视死如归的勇气,那么我不得不说,我欣赏你们,特别是你,阿尔普,所以我因为你的果敢和气概,宽赦你们的过错,包括所有的麦德捷人,也包括这座营地里所有的俘虏。另外,我马上会面呈法老陛下,授予你同样的‘神勇金章’。”
第20章麦德捷卫队(上)
“国之战士,骁雄必选。子父传业,遂穷兵术。”——玄奘《大唐西域记》对天竺禁卫军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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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下目瞪口呆的阿尔普,李必达便转身,向所有的俘虏说,“我是法老的前线最高指挥官,有临机处事的权力,现在我有三条道路给你们选择,如果有人希望回到上努比亚的库西地区,我们分发遣散路费;第二条,我马上就派出船队去塞皮岛将家眷接出,绝不侵犯他们的自由和财产,并将佩鲁西姆周围无主的土地分配;第三条,当然也是我最希望的,你们能踊跃参加我们的军团——我知道,库西的黑人们,在千年前就开始为法老服务,是埃及当中最善战的军人,如果我给予你们同等的白面包、啤酒和辣子鱼,并配备给你们同等精良的装具,你们有信心发挥和对方荷尔马希军团一样的战斗力吗?”
这会儿,俘虏里通晓希腊语的下层军官,早已逐句把李必达的说话传达给所有的基层兵士,绝大部分黑人(除了少部分还难以置信的)沸腾起来,李必达说的三条道路其实根本无用多做考虑:他们从几代前就离开故园,库西对他们而言只是家乡地名,仅此而已,就算现在回去,还要穿越贝奈尼基军队控制的地区,不是被重新拉丁。就是会惨遭处决;另外。若是这位罗马人的指挥官愿意保护某些官兵在塞皮岛家眷的安全。并且给分配要塞田地的话,那么耕作也是家人的事情,对自己来说当兵吃饷就是额外的收入,这笔账谁都会计算——既然能获得与那些皮肤白皙的兵士相同的待遇与军饷,能继续效忠正牌的法老,这当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司令官,我想你先解锁,才能让行为吻合语言。”这时。站在李必达背后的阿尔普也用流利的希腊语建议道,这位其实算是麦德捷人的青年贵族,否则怎么会有如此高的威信,鼓动族人兵士叛乱呢?当然李必达显然也探知了这点,所以才用剑将他的绳索割开,来邀买所有战俘的人心。
三天后,李必达乌斯言出必行,庞杂的船队在涨潮后,抵达了塞皮岛,这儿本是埃及古代军队一处海军堡垒。后来渐渐废弃,成为家眷的避难所。三面环海,只有一处通往陆地,而且每当退潮时才可以供人马通过,这时所有黑人战俘,都解去了镣铐,密密麻麻地站在滩头上,当他们看到还带着惊恐和疲倦表情的家人、牲口,坐在甲板上,在人群里互相寻找、对视和欢呼时,“雷克斯。李乌斯的后裔,努马王的后裔李必达乌斯万岁!”所有人都含着热泪,发出了如此的欢呼。
那个跟在李必达后面的将军奥图亚伦斯,很快他位于佩鲁西姆的财产遭到清算——上万优格的土地,种植着亚麻、小麦、香料,还有多处设施完善的鱼塘、水渠,本来是供养这位马其顿将军优裕奢华的生活,外带他多达八百名的勤务与奴仆,现在全被分配给努比亚的兵士。作为回报,两千名战俘当中,除了三百多名伤残的人员被安置在要塞里干些杂活,并能获得相当的薪俸,其余的人全部编入复辟军,李必达不断地重申:“释放和优待你们,其实并非是我个人的独断,而是法老的仁善所致,陛下已经厌倦了继续放纵那些权贵与祭司了,他们需要的是你们这些凡人的协助,并代表塞拉匹斯、宙斯和阿蒙神,对已分配给大家的利益绝不收回!”
最后,那个失去财产和权势的奥图亚伦斯,被李必达很和善地唤到面前,“奥图亚伦斯将军,您知道反抗法老的罪过吗?”
“不清楚。”这是带着发抖的声音。
“不,我想你应该清楚,那就是托勒密陛下会用带着钉头的权标,深深砸入你的脑袋,而后把它割下,悬挂在要塞塔楼上风干。”
“司令官阁下,我不知道这是,这是,这是为什么!”这是混合不解、愤怒和惊恐的声音。
李必达和旁边的安东尼嘻嘻笑起来,而后李必达起身,按了下安东尼肩膀,就表示自己要去巡营,这儿的事情就交给你,反正也是军事护民官的职责。
于是护民官阁下对着仍在对面坐着彷徨的败军之将,叹了口气,而后叉着双手,将双腿翘在桌子上,用一种极度玩世不恭的态度和语气,“这事儿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我好奇的是,除了要塞的田产外,你还有多少资产?”
呆子也知道安东尼所指,奥图亚伦斯咬咬牙,说大约还有五十塔伦特。
安东尼扑哧下笑了起来,随后指了指对方,说“三日之内,凑齐一百给我。还有,这件事是我俩人间的小秘密,就算是李必达乌斯将军也没必要知道,我想你一定会信守承诺的,是不是?”说完,他走到垂头丧气的败军之将面前,和善而亲昵地打了打他的腮帮,就像对待家中关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