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择路-第3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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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部落贵人共同议事之时,只有范国师坐在突辽大汗右手边,其他贵人则只能站着。
那场谈话的内容无人知晓,只知道范国师对外宣称要闭修半年,突辽大汗更是宣布亲自为其守门。
在范国师闭关之后没过多久,南面平周朝堂内忽然平地吹起骤风,一股无形的暗流,开始在安静太平的表面之下流动。原本那些对狄大帅独占塞外贸易不满的豪门权贵,在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动下,居然渐渐联合起来。
天知道,平周朝数百年下来,这些豪门大族彼此之间盘根节,但也仇怨深深,有些更是有化不开的血仇。就如王壮彪的王家,那还是平周朝开国三十六功臣之一,平周朝顶级的将门豪阀,不也被仇家陷害,满门灭绝,仅剩王壮彪这一个独苗苗,躲在定北县。
能让这些盘根节的世家大族联合起来,一致对付狄大帅,那支隐藏在潜流下的毒蛇,究竟许给他们什么样的泼天好处?又动用什么雷霆手段?这才使他们能放下数百年恩恩怨怨,联手对敌!
随后,参奏狄大帅蓄养私兵,把持财源,独揽兵饷,意图不轨的折子,开始经由数个监察御史之手出现在御案之上。随之更多的地方官员,开始冒死密报狄再青的种种不法之处。连所骑战马是龙种,都被当成了罪过。龙马只能皇帝骑,你一个小小的边军将领,就敢骑龙马,这还不是意图不轨?!
半年之后,平周朝狄大帅蒙冤,被皇帝剥夺军权,调入中神城,形同囚禁。而范国师,在狄大帅返京三个月后,也终于重新出现在突辽人眼前。与此同时,京中吴王窦醇极府上,一位高深莫测,数月来备受王爷信任,被王爷倚为争夺皇位左膀右臂的贾先生,忽然间不见了踪影。
这一次在草原现身在众人眼前,多年来一向不近女色的范国师,身边忽然多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平周女子,顿时引来无数突辽贵女的瞩目。这女子说其貌不扬,都是褒奖,简直跟个憔悴衰老的突辽女跪奴差不多样貌。
范国师身量修长,剑眉星目,相貌儒雅,兼之本领高强,身居高位,也不知是多少突辽贵女的梦中人。
这些年来,前后加起来,得有上百位突辽贵女,按照草原上的风俗,趁着夜色主动走入范国师歇息的帐篷,想要献身侍奉。但每次范国师好似都未卜先知一般,不在帐内,这让众多突辽贵女失望之余,也不禁心中纳闷。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在这位风姿倜傥的范国师心中情根深种?使他能放弃自己这些样貌出众的贵女,多年一如既往为其守身如玉?
当载着这位女子的马车来到突辽人当中时,顿时引发了草原上盛况空前的围观。就连突辽大汉的阏氏,也忍不住出来想要一睹这位让范国师多年以来心心牵挂的女子,到底是何等的样貌。
然后在一众突辽贵女的殷切注视下,范国师轻身地从马上下来,来到这马车前面,挥手为车中的女子撩开帘门。范国师就这一个举动,车中女子还未下车,已经引来无数嫉妒的目光,恨不能立刻穿透这马车,看看车中到底是何等美丽的女子。
下一刻,这车中女子露出真容,却让在场所有女子齐声哀叹苍天何其不公。为什么,一个如此样貌平平,甚至面庞看着有些衰老的女子,能得到范国师这样优秀的夫君,甚至于让其多年来念念不忘。
就连一众突辽贵人都不明所以,但范国师对这个女子尊重异常,甚至连阿史那大汗,也用隆重的礼节将这位女子迎入金帐招待,更是当众宣布将其封为尊贵的‘羌女’,意为如宝珠般尊贵无比的女子。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那个当初不管范国师如何落魄,始终不离不弃,甚至卖掉最后的傍身银簪,也要助其外出闯荡的平凡妻子。正是那个不管丈夫如何落魄不得志,始终对丈夫笑脸以对,给其鼓舞与支持的平凡妻子。正是那个丈夫一别多年了无音讯,她在家中食不果腹艰难度日,却毫无怨言的糟糠妻。
这些年来,范国师帮着阿史那大汗东征西讨,终于统一草原各部,他自己也获得了崇高的地位,以及享用不尽的财富。所以趁着这次潜回平周的机会,范国师顺路把自己的结发妻子,接来草原享福。
他的发妻,如今终于可以高身端坐,享受着丈夫给自己带来的荣耀和优渥的生活。这一切,都是这个受尽苦难,却始终不离不弃,卖掉最后一支银簪,也要支持丈夫外出拼搏的妻子所应得的,她受之无愧。
过了一年之后,范国师的第一个儿子平安出生。但由于他的发妻多年来夜以继日的操劳,以及孤独在家等待丈夫归来的煎熬,身体早已濒临垮塌,生下这一个孩子,就几乎要了她的命。
这位妻子从昏迷中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劝丈夫以子嗣为重,多纳些女子。但范国师丝毫不为所动,最好的药物,流水一般供来,只为给自己的发妻调养身体。
范国师学究天人,连医理也有很深造诣,在其努力之下,其妻子居然渐渐康复,终于又平安为其生下第二个儿子。
往事如烟,不可追。一转眼范国师襁褓中的儿子都皆已长大成人。
二百九十七章 一切不过是场喜剧
这次范国师坐在地毯上与皇帝陛下商讨国事,正如许多年前那次一样。恍惚间,旧日的情形虽历历在目,却已过去多年,而这些突辽帝国也蒸蒸日上,不再是以前那个濒临灭族的小部落。
“国师何以教朕?”突辽皇帝一句问话,把范国师从回忆中惊醒。
“请恕臣方才失礼。”
“国师不必如此。”
“陛下,如今咱们已经占有半壁江山,但突辽人总共不过百万,全族能战的男丁,也不过三十万。想要统治这平周朝广袤的土地,单凭我们突辽人,是不够的。为了巩固对已经占据土地的统治,臣提出笼络平周的地方士绅豪强,还有那些割据的军阀势力,让其为咱们效命。”范国师正襟危坐,与突辽皇帝说着国事。
“此事朕已经听从,并下旨实施。确如国师当初所说,接纳降卒之后,有不少势力开始主动归附我突辽国,并甘愿为朕效命。”突辽皇帝应道。
“但此事也在突辽贵人当中,引起极大反弹。反对臣此举者,大有人在。”范国师忧心忡忡说道。
“国师不必担忧此事,族中反对此事那些人皆是些目光短浅的无能之辈,地位虽高,却不足为虑。”突辽皇帝把手一挥,充满霸气地说道。
皇帝这么说,虽说这事儿不解决始终是个隐患,但范国师也只好另起话头。
“陛下,眼下咱们最大的敌人,乃是占据西京洛都的李家,其他皆不足为虑。就如伐树,皆是直断其根,哪有枝枝而伐,叶叶而摘者?那定北守备团,臣已派密探侦察清楚,其前身正是早已衰败的威北大营。虽然继承了这个名号,但实力尚不及当年百一。精锐战兵不过两万,而且仅仅占据着定北县这个地处西北弹丸大小的县城,穷乡僻壤尔,实不足为虑。”范国师说到这儿,略停顿了一下,看到皇帝还没有发怒的迹象,这才继续往下说。
“那定北守备团兵虽少,却有一员超凡境猛将压阵。若是只派兵马过去,恐怕还难以将其击败,必须臣亲自过去才行。”范国师说出自己所了解的情况。
“哦!小小一个定北县,居然有如此猛将?!怪不得几次三番,能挫败我突辽国的精锐金狼骑兵。那员猛将居然是超凡境,岂不是与国师同一境界?!”突辽皇帝显然才刚得知这一情况,顿时态度就有些松动。他深知范国师的本事有多厉害,因此听说要击败此人必须范国师亲自出马,马上就有些迟疑。眼下这十数万大军,可离不开范国师坐镇。
范国师侍奉这位突辽皇帝多年,深知他的秉性。这位突辽皇帝可以说是英明神武,而且心胸宽广,颇能容人。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位突辽皇帝心幕平周文化,愿意跟他学习。但其也难脱突辽人饿狼一样贪婪的习性,对于财富和权势,异常渴望。刚才自己故意把定北县说成穷乡僻壤,又说其有猛将坐镇,是块难啃却又没肉的硬骨头,果然就把这位皇帝说的有些回心转意。
范国师趁热打铁道:“更何况那定北县地处极西北之地,地处偏远,若要征伐,必然是劳师远征。如此一来,于陛下的大业误矣!陛下再看我们眼前那洛都城。洛都乃六百年平周之西京,其繁华,仅次于中神城。其城之富庶,丁口之多,更是难以估量。若是攻下此城,陛下将能得到大批的粮食,财富,丁壮。到时候,北面这半壁天下就再无一人能威胁陛下。”
一番话把突辽皇帝说的两眼直放光。突辽皇帝听了之后,忍不住心中激荡,直接站起来,在大帐中走了一圈,这才再次坐下,拍着胸脯说道:“若不是有国师在,朕几误大事!还请国师不计前嫌,助朕攻下这洛都城。”
范国师一听火候到了,又添了最后一把柴火,说道:“更何况,臣的密探来报,李家正在洛都城筹备登基称帝!咱们大军压境,那李家家主李寺乃居然选在这时称帝,必然是有所依仗!若臣所料不差,他必然是得到了那平周朝的传国紫金鼎!有了正朔依仗,才敢僭越称帝,妄称得天之命。若让其顺利登基称帝,那些本来还守望两端的地方豪阀,必然会彻底投靠李家。如此一来,对陛下一统天下的大业,将造成极大阻碍。”
突辽皇帝一听,心中立马分出哪个轻哪个重。即便打下那个定北县,也不过消灭一个对手而已,自己什么都得不到,还会损失些实力。而李家必然会趁机称帝,借机笼络一大批豪阀,实力大增。到时候自己再想挥师南下,攻破洛都城,将比现在付出更大的代价。
两厢一比较,突辽皇帝很快做出判断,“必须坚持原计划不变,迅速西进,早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