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择路-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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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小刘团长就是与师弟商议如何补充这部分损失的骑兵。骑兵不比步卒，只要有人，就能扩军。骑兵扩军必须还要有马匹。而战马繁衍，更是有不少问题。母马虽然情期较长，三到六月都在情，方便配种，但怀孕期足有十个月。故此适龄的母马，年也就能产匹小马驹。
而且母马产期也得提前算好，尽量不要让母马秋季生产。秋季牧草渐渐枯黄，即便以威北营之力，也很难弄到足够的草料喂养战马。威北营即便舍得花钱加料喂养战马，也不可能跟突辽人样，全用粮食，人还得吃呢。所以威北营的战马到了冬季，往往会偏瘦。这样来，由于草料不足，导致秋季下生的小马驹体重普遍较小而且成活率低很难熬过头个冬天，即便熬过这头个冬天，断奶重和之后的生长育也明显较差。
这么算，其实每年能给母马配种的时间，并没有多久。旦配种失败，不好意思，你明年请早吧。
这次作战，守备团的战马也有不少损伤，这战马的数量不足，就成了妨碍骑兵补充的大问题。战马繁育不行，损伤起来却很容易。匹雄壮的战马，全身完好，就个蹄子伤了，不好意思，直接病退吧，这辈子再也不能上战场，只能当做种马使唤。
而且守备团现在马场看着挺大，但分跟谁比。上晋李寺乃家，有数个大马场，养着十数万匹的良马。突辽人更不必说了，整个草原都是他们的马场，马匹数以百万计，更别提还有野马可捕。与这两家相比，守备团这数千匹马的马场，简直是袖珍型的。另外两家都是彪形大汉，守备团马场就是个嗷嗷哭的奶娃娃。
对战马不足这个问题，目前真没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守备团马场刚成立没几年，每年还繁衍不出多少小马驹。再说小马驹长大到可以骑乘，至少也得三年。总不能让守备团骑兵三年之后再补充扩军吧，即便李得同意，紧密的战事也不允许。
眼下天下大乱，想通过贸易买来马匹，那是千难万难，定北县地处西北的犄角旮旯，偏远之极，寻常哪里有商家肯到这里贩卖马匹。既然贸易不行，短时间内自己也养不出来多少，那就剩下个办法了，从敌人那里“借”，这个“借”当然是有借无还。守备团决定这么做，主要根子还在李得身上，只因他脑子里没事儿总冒这么两句词儿，“没有枪，没有砲，敌人给我们造。”所以李得对于从突辽人那里“借”战马，是非常热衷。
守备团的骑兵能有今天这个规模，还要多谢当初李家飞虎营“慷慨相赠”。但李家毕竟是师哥的岳家，你不能总让人家“慷慨相赠”不是。好歹是亲戚，总这么搞，等以后见了面，脸上挂不住啊。
最终师兄弟俩商量来，商量去，这战马，还得从突辽人那里想想办法。商议到这儿，李得鬼使神差地哼哼出脑子里那句：“没有枪，没有砲，敌人给我们造。”
小刘团长就在旁边，听得清楚。笑道：“枪咱们现在自己能造，就不必麻烦敌人咯。至于这砲么，眼下咱们没有熟悉的匠人，暂且造不出来，从突辽人哪里抢也不行啦，都让咱们给毁了。”
李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哼哼这么句，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杂乱记忆甩到边，张嘴说道：“哎，这次咱们这水攻太狠，突辽骑兵不光人都被淹死了，马也没活下来多少。战后咱们拼命寻摸，也就找回五百多匹，根本不够咱使的。”
小刘团长也是犯了愁，琢磨了半响，说道：“要不这样，你先挑选部分步卒，让他们先练着，算作骑兵的后备。这样等什么时候咱们搞来足够的战马，他们立即就能变成骑兵。”
听师哥这么说，李得也觉得眼下只能先这样，点了点头，略琢磨，说道：“师哥，俺想教这批新的骑兵识字。反正咱们现在没有足够的战马，也不能天天让他们骑马训练。俺刚才估计了下，咱们现有的空闲马匹都算上，若是训练三千骑兵，他们三人才能分得匹驽马用于训练。这样来，他们势必不能天天骑马训练，那些闲下来的工夫，俺就教他们认认字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具体这些事儿，你自己安排。负责训练他们的威北营老兵，你也自己去说。我就不管了。咱们待会儿吃了晌饭，块儿去师父那儿，商议出兵的事儿。既然要从敌人那里搞战马，就必须跟师父商议，出兵作战事关重大，不能就咱俩人草率决定。”小刘团长说完，径自忙自己那摊子去了。
李得出去把自己那摊子事儿稍微忙活，吃过了晌饭，就赶去师父的院子。走到门口，正好遇上师哥，俩人起进了院儿，来到师父屋中。
师兄弟俩把话对师父说，孙老医官琢磨了阵，道：“眼下往南是李家，刚得了他家不少便宜，实不宜再去。往北是草原夷族，这些年咱们这附近的那些小部落，早就被咱们扫荡空，大点儿的，也都搬去了东面，归附了突辽国。咱们若是想往草原上出兵，不走出上千里，恐怕都遇不到什么人。咱们的兵卒刚经历场大战，此时不宜劳师远征。”
孙老医官话说到这儿，倒了口茶，端起来喝了口，润润嗓子。小刘团长则是满脸的惊讶，坐那儿有些愣。孙老医官看自己的大徒弟有点不大对劲，问道：“怎么？可是为师所说有何不妥？”
“没，师弟在洛都城下曾与我说过，说是战后何不趁机攻打石麦州。我当时认为他不过是异想天开，突辽六万骑兵都在眼前没打过，还想着战后打石麦州竿子，因此并未当成事儿。不想师父也是有意拿石麦州开刀。”小刘团长见师父相询，就把自己所想全说了出来。往南，往北都不行，往西荒无人烟，那可不只能往东找石麦州的麻烦。
孙老医官定这话，顿时来了兴趣，看着自己的小徒弟，笑眯眯问道：“把你的想法说来与为师听听。”
李得挠了挠头，说道：“俺当时也没想太多，就是觉着他石麦州这两年不行了，不比当年他厉害的那时候。咱们这两年没少接到军报，说石麦州手下大将接连叛变，自立，或者听调不听宣。俺当时就寻思，洛都城下那仗打突辽人即便打赢了，咱守备团肯定也损失不小，总得啃口肥的补补。俺找来找去，就又找着石麦州了。”
孙老医官听了小徒弟这番话，愣了下，忽然就哈哈大笑起来，直到把李得笑得满脸通红，才停了下来。李得不满道：“师父，俺刚才说的话有这么可笑？”
孙老医官连忙摇头道：“为师这是高兴，高兴。怪不得当初为师专门为你起星辰图，却推算出你切自有机缘。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你这孩子，这些年说话做事，每每出人意料，最后却能总达到惊人的效果。别的不说，就说那个钢铁学堂，为师活了这么大岁数，都未曾见过，可你硬是搞得有声有色，甚至没过多久，就造出了甲胄，真是让为师大开了眼界。如今咱们使得刀枪，甲，都是这钢铁学堂出产。你当初脑门灵光现搞出来的东西，没想到却是如此厉害。”
话说到这儿，孙老医官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接着说道：“为师这些年来，刻意不曾教你系统的兵法谋略，切都任由你自己去悟，去琢磨。平时你若不问，为师也不说，只给你讲些陈年战事，希望你从中悟到自己的东西。谁能想到，真如星辰图所示，你果然天生就该走这条路。现在看着你谋划起事情来，着三不着两，甚至完全不按照套路来，却往往能语中的，切中要害。就如天马行空般，不拘格，却又每每出人意料，直指关键所在。好哇，好哇，哈哈哈……”
被师父这么通夸，李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道：“俺真有那么厉害？俺咋都不知道？师哥，俺真的那么厉害？！”
小刘团长被师弟这没脸没皮的问，直接给噎在那儿，半响，咳嗽声道：“少废话，不厉害能让你当副团长？你当师父是闭着眼任人唯亲么？”小刘团长话没说完，李得就美得蹦了高，哈哈笑道：“原来俺这么厉害，哈哈，俺也算是个能人了，哈哈哈……”
小刘团长和孙老医官面面相觑，瞅着李得高兴地那样，小刘团长道：“师父，师弟这不会是高兴傻了吧？”孙老医官佯怒道：“别胡说，你师弟向有三分傻气。直就有些傻，倒不必担心他会高兴傻了。不过倒是有可能变得更傻。”你真是他师父么？哪有说自己徒弟傻的？
“师父，你刚才还夸俺厉害来着，怎么转眼又说俺直有三分傻气？！”听了师父这话，李得也不美了，转而不满地囔囔道。你自己听听你这番话，不是有三分傻气，能问出这话来？
小刘团长在心里暗道：“坏咯，师弟是这么个带着三分傻气的货，以后挑这守备团的担子，我岂不是要活活累死。”
孙老医官眼瞅着事情要遭，赶紧改口道：“咱们接着商议出兵攻打石麦州的大事，这些小事，以后再说。”李得还要争辩：“俺有些傻就是小事了？师父你……”孙老医官把眼瞪：“混账！”李得立即吓得噤了声。
旁边小刘团长看了，心说：“还好，幸亏还能唬得住他。”
孙老医官咳嗽声，正色道：“如今咱们的兵士刚经历场大战，即便要攻打石麦州，也得让兵士歇上两月，重新养足了体力才行。再说打了这数月的仗，家里也积压下好多事物，你们也要抓紧拾掇出来才行。行了，都散了吧，各忙个的去，别都在为师这里干耗着。”
小刘团长扭头就走，李得还紧紧把着桌子，瞪着眼睛问道：“师父，你说俺到底哪儿傻？”最后，孙老医官只能无奈道：“为师戏谑言尔，何必当真？难道为师就不能拿你这个小徒弟开心开心？”囧，李得当时脸上的表情，就是这个。
李得憋着小脸，无语地离开了师父的院子，路低着头，也不说话。走了半道，李得忽然想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