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兴华夏-第4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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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廷家的后宅乱成一团,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叫箨秋的小女孩,面色苍白无比惊惧的看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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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有消息么?”
看到张佩纶气喘吁吁的跑来,李鸿藻迫不及待的上前,焦急的问道。
“竹坡说是给抓进园子里去了,恭王爷派神机营动的手,说是奉了圣母皇太后的懿旨。”张佩纶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喘着气说道。
“圣母皇太后的旨意?到底是因为何事啊?”李鸿藻听了张佩纶的回答,更是五内俱焚,“他竹坡这阵子,也没说过什么吧?”
“听说是妄言后宫之事,引得两宫皇太后震怒……”张佩纶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只是尚未见着竹坡折子所言,是何等情事。”
“妄言后宫?”听到张佩纶的这句回答,李鸿藻吃了一惊,顿足叹息道,“这……这不是作死么?”
“竹坡到底说了什么,现在尚不得而知,学生正着人多方打探消息,一有音讯,便会即刻告知老师,老师切不可过于忧虑,伤了身子。”张佩纶安慰李鸿藻道。
“若是知晓竹坡因何事触怒两宫,我等便可上书解救了。”黄体芳在一旁叹息道。
“不会是又和那林义哲有关?”一直没有说话的张之洞突然说道。
“和林义哲有关?”张佩纶一愣,“孝达因何而言?”
“幼樵,你应该记得,上次竹坡便是因为参劾林义哲于海外娶鬼类为妻,触怒两宫,给打了五十大板的。”张之洞提醒张佩纶道,“竹坡引为平生之辱,切齿深恨林义哲,许是这一回他又寻题目参劾林义哲,再次忤怒两宫,得以如此。”
“参劾林义哲?这一回能有什么题目好做?”张佩纶想了想,摇头道,“能用者,无非铁路、轮船、洋学等题目,此数端皆已见国是诏,断然不可更改,他竹坡又能寻到什么好的题目?”
“此事和宫里头有关,难道会是……”张之洞看着张佩纶,终于还是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听到张之洞说了半截子的话,张佩纶和黄体芳都有些奇怪,正要再问,恰好这时一位李鸿藻府中的侍女上前给他们几人斟茶,张之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转了几转,然后又转向张佩纶,点了点头。
张佩纶立刻明白了张之洞的意思,心中不由得一凛。
张之洞的意思,是指宝廷寻的题目,很可能是宫内的男女之事!
“不对不对!那林义哲在外虽传有好色之名,然观其行止,颇有君子之风,陶士那里也曾说林义哲有古君子之风,虽喜好女色,乃是少年心性,其人并不荒淫,于家中侍婢亦以礼相待,断不至此!”张佩纶摇头道。
听了张佩纶的分析,对林义哲原本就印象甚好的张之洞也觉得有些荒谬,且事涉宫禁,还是不要多言的好,是以他便不再说了。
就在宝廷的这些个清流同道忧心忡忡一筹莫展之际,宝廷已经被送到了圆明园里。
张之洞不会想到,其实他刚才,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只是他不可能知道,宝廷的命运,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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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廷!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慈禧太后看完了宝廷的奏稿,只觉腹内肝气上升,阵痛不已,她怒气冲冲的看着宝廷,将宝廷的奏稿摔进了李莲英的怀里。
“姐姐也看看吧,看看他这折子里头,都把宫里边说成什么样儿了!”
慈安太后接过李莲英呈过的折子看了起来,只看了一会儿,她的身子便开始发起抖来。
“来啊!给他掌嘴!”
宝廷一惊,正欲争辩,两名太监已然过来,擒住他的胳膊,将他牢牢按住,跪在了地上。另一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上前,使劲儿抡起了巴掌。
“啪!啪!”
两声脆响,两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了宝廷白嫩的脸上,立刻现出了五个指印。
这两个耳光打得又狠又重,宝廷的脸立时红肿起来。
“真是越来越不会办差了!哪有用手打的?用家伙!”慈安太后显然怒极,大声喝令道,“着实打!别打死了就成!”
看到一名太监手持一根短竹板走上前来,宝廷几乎要晕过去——他当然认得,这是专门用来掌嘴的刑具!
先前的那名太监接过竹板,一下又一下,左右开弓的搧在宝廷的嘴边,发出一下一下清脆的声音。
因为那名太监用足了劲道,噼里啪啦毫不留情地搧在宝廷脸上,伴随着横飞的血点,发出一连串好似正在燃烧的爆竹般的脆响。
宝廷一开始只觉满口剧痛,随着竹板的击打越来越快,他的嘴巴渐渐的麻木了,头也感到阵阵的晕眩。
五十下竹板掌嘴打过,宝廷已然是满脸血迹,险些晕绝,看到他要晕倒,另一名小太监端过水盆,给他迎头浇下,宝廷打了一个激灵,立时清醒过来。
这一清醒不要紧,嘴巴再次传来了难忍的剧痛。他忍不住一口血水吐了出来,七八颗牙混着血水散落在地上。
“这五十下嘴巴,是给你长个记性,不要你再胡言乱语!”慈禧太后怒瞪着宝廷,厉声道,“若不是念你是爱新觉罗家的宗室,早砍了你的脑袋!”
“来人啊!把这折子烧了。”慈安太后看到宝廷已然满口是血,说不出话来,但仍用不舍的目光看着那份奏稿,怒气再次升腾起来,大声的命令道。
李莲英应了一声,赶紧亲手端过一个铜火盆,将宝廷的奏稿放入火盆当中点燃。
看到火盆腾起了火苗,宝廷猛地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唔唔”的叫声,一双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几乎要跳出眼眶。
眼看着自己针对林义哲致死的一击付诸流水,他已然神智颠狂,他想要破口大骂,却因为舌头已然在刚才的竹板击打中和牙齿撞得烂了,根本发不出声来。
看到宝廷的样子,慈禧太后和慈安太后方才觉得出了一口胸中的恶气。
“来人!将他发往宗人府圈禁!召礼王进宫!”
“嗻!”
李莲英安排人将宝廷带出,又差人去召担任宗人府宗令的礼亲王世铎进宫,一切安排完毕之后,他瞅得空闲,快步的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取过纸笔,急急的写了一封短信,封好之后,便安排人送出宫去,交人用电报的形式发往福州。
因为林义哲的关系,李莲英也顺应时代潮流,玩起了电报这种先进的通讯工具。
想到自己的那位“拜弟”林义哲接到自己的电报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李莲英禁不住有些得意。
林义哲当然不会想到,他对自己这一次所遭遇的可怕危机,一丝一毫都不知情,能如此快速的化险为夷,全仗着朝中的这些人的“配合默契”!
“二总管,礼王爷说,他病了,这会子起不了身,过不来了。”派去礼亲王府的小太监回报道。
“这个油浸的老枇杷!就知道他会来这一手!”李莲英象是早就料到礼亲王世铎会如此,禁不住暗骂了一声。
第四百六十八章深刻反思
李莲英知道,世铎之所以如此,不光是他这个宗人府宗令出于本能的想保宝廷这个爱新觉罗家的宗室,还有就是对上次林义哲弄的那个“四民皆为国之柱石”的理论让他坐了一回瘸腿椅子摔了个大跟头的仇恨。
在当下大清帝国的这几位亲王中,若论位望之尊,恭、醇、惇三王均要瞠乎礼王之后——恭亲王能进亲王爵位乃是道光皇帝在传位诏书上御笔钦点,其实等于是道光皇帝对于这个聪颖干练却在储位之争中败给了乃兄咸丰皇帝的六阿哥的一种补偿;而醇亲王由郡王而至亲王则是因为他在身份上既是咸丰皇帝和恭亲王两人的同胞兄弟,又是慈禧太后的妹夫,在政务上除在“辛酉政变”中站对了队外,更以“七爷”的身份成为了慈禧太后钳制恭亲王的头号王牌;而惇亲王则本来是最有机会成为皇帝的,只是奈何生得稍晚了些,与帝位擦肩而过。他能得封亲王,也是慈禧太后钳制恭亲王的关系。
而礼亲王则是大清开国时由太宗皇太极御笔亲封的八大********之首,太祖二子和硕礼烈亲王代善嫡系子孙,其头上这顶“世袭罔替”的铁帽子已经传承了二百余年,其尊贵程度自然不是恭、醇、惇这样的新贵所能比拟的。
但若抛开了身份地位这一层,单论学识才智,则礼亲王世铎在四位亲王中就只能忝陪末座。他其既没有恭亲王的精明强干,亦没有醇王的谨慎自持,即便是和那位以憨直闻名的惇亲王相比,在行政能力上也要逊色许多。
但在李莲英看来,这个在无数人的眼中只是个“泥雕木塑”的尸位素餐之徒却是个绝对的聪明人,人生最难者莫过于“明进退,知荣辱”,礼亲王的过人之处就在于对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心知肚明,对于自己在这个亲王位置上的意义和该有怎样的表现更是摸得门儿清。
“为人修得乌龟法,得缩头时且缩头”,这位于乌龟缩头功颇有心得的宗人府宗令是个绝对不会主动惹事的角色。所以,尽管他也有些恨林义哲,但他是绝对不会象宝廷一样,一门子要和林义哲死磕到底。
李莲英立刻前去回报慈禧太后,称宗人府宗令礼亲王世铎“抱病”,“起身不得”,不来园子觐见了。
“他病的还真是巧啊!”慈禧太后立刻便明白了礼亲王世铎不肯前来是什么意思,冷笑道,“李莲英,你再著人告诉他,今儿个,他就是爬,也要给我爬到园子来!”
李莲英得了旨意,心中暗喜,便立刻安排人再去礼亲王府。
果然不出李莲英所料,在又派人去宣礼亲王世铎入宫之后,礼亲王未敢有一刻停留,而是急匆匆的跑到皇城根火车站,上了小火车。只是因为他刚才“有恙”的话已然说出,收不回去,不得已让仆人抬着肩舆,送到了车站,好一通折腾上了火车,下车的时候也是拄了拐杖由人搀着一步步往前走。
到了“天地一家春”大雅斋,慈禧太后见他装出一副病容来,心中更怒,当即毫不客气的训斥了他一番,将掌嘴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