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兴华夏-第3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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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洋器素未究心,零星分招,各不相下,亦恐未能临敌。尊虑乏统将一语,极为中肯。涤师与弟治军十余年,皆先选统将,而后募营。其营哨须由统将自择,呼应较灵,未知尊意果何所属?若请鲍春翁统率,则营将未必尽如意,而春翁亦未必肯小就也。”
“至宝山、吴淞虽系苏、松门户,先须取道上海。鄙人敢保上海无事。苏、常必欲办防,似江阴口最要,福山、刘河等处次之。初六曾详复振轩,未知果见纳否?苏、松腹地,无一处可屯扎二十营者。骤调全军南去,未免骇人听闻。弟已饬吴宏洛五营,先行过江,交振轩调遣,余俟子务到济后,再议进止。计该军除吴宏洛五营外,仅步队十二营,无论援助何处,尚可自当一路。若再分拆,两无裨益。目下局势未定,尤不可专下呆着,致多滞碍。津沽兵力亦非甚足,有台而炮位甚缺,明知不足当大敌,而不敢不强为镇静,亦尽其力所能为而已。所不能者,听之天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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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紫禁城,养心殿。
“啪!”的一声,一个价值连城的珐琅彩瓷杯从同治皇帝瘦削苍白地手上飞出,撞在养心殿内的金砖地面上,顷刻间便化作了一堆一文不名的破碎瓷片,而养心殿内的一群太监宫女则被吓得人人呆若木鸡手脚发软,其中几个胆小两腿一软,便直接就跪了下去。
坐在皇帝下首处绣龙瓷墩上的翁同龢立时将目光垂的更低,只见皇帝已经起身离了养心殿正中雍正帝御笔亲书的“中正仁和”匾下的御座。步伐急促地踱起步来,只听得驼色江绸衫下一双青缎凉里皂靴在金砖地上橐橐作响,已是全然把慈禧太后平日里最看重的守成持重的帝王风范丢到了九霄云外!
“混账!混……账……”同治皇帝涨红了脸,连鼻息都激动得调息不匀,显然内心已经愤怒到了极处,“日本葺尔小国,胆敢炮轰厦门!视我****如无物一般!”
“福建临近日本,海防重地,竟然一无布置,督臣巡抚都是干什么吃的!?”
“林义哲不是上了折子,说全歼了日舰的吗?这厦门怎么又被轰了?”
同治皇帝此时已经踱回了御案旁。他一眼就望见了摆放在预案上那由军机处送过来的报文。不由得更觉愤懑,竟直接伸出手在御案上重重的拍了下去!
“如此欺瞒,简直是目无君父!”同治皇帝大力的拍击着御案,兀自怒骂不止。“本朝立国二百余年,何曾出过如此狂悖之臣?”见皇帝已经出离愤怒,养心殿内那几个还站着的太监宫女齐齐打了个寒颤,随即便如同被同一根看不见的丝线拉扯着一般,一起跪了下去。
翁同龢眸中微微一亮,但眉宇间也添上了几分忧色——自同治元年奉旨在毓庆宫行走以来,他已经给眼前这个皇帝当了十二年的师傅,对皇帝的性情可说是知之甚深。
早在皇帝还是个懵懂少年时,他便已知晓——皇帝虽然在太后面前一向都是个恭谨乖巧的百依百顺模样,但骨子却是个暴躁易怒的性子。虽然看上去文弱,但只要臣下还有内侍稍有忤逆,皇帝便会激动暴怒,早在皇帝亲政后的第一年,便有数名大臣向太后上奏称:“皇上天性,无人敢拦……”
以皇帝这个雷霆雨露均无一定,暴烈地近乎乖戾的性子,见到林义哲如此“谎报军情”,又怎能按捺得住?
同治皇帝对于林义哲本来是甚为倚重的,而这一次得知厦门被日舰炮轰,便立刻翻脸比脱裤子还快,也令翁同龢心有戚戚,生出“伴君如伴虎”的感慨来。
“翁师傅!”在一阵近乎歇斯底里的大发作之后,同治皇帝的情绪终于略微平复下来,而他的注意力也随即转向了仍呆坐在绣龙瓷墩上的翁同龢。
听到皇帝的招呼,翁同龢便立即依“坐听立回”的规矩,自绣龙瓷墩上站了起来——虽然他是皇帝的授业恩师,但归根到底,他还只是眼前这个皇帝的臣子。
“老臣在。”翁同龢神色恭谨的对着同治皇帝道。
“翁师傅,”同治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他伸手一指御案上的纸笔,对翁同龢道,“你现在就给朕拟旨意,发给林义哲,让他接旨后立刻上表自劾!”
“皇上……”听到皇帝的吩咐,翁同龢眼中一黯,他没想到皇帝暴怒之下,竟然只是让林义哲“上表自劾”,真是枉费了他一番心机。
皇帝行事之颠倒,可见一般!
“如此……只怕不妥……”
“嗯?”同治皇帝将双手负在身后,向着翁同龢转过了身来,狐疑又闪着火光地眸子也随之盯向了翁同龢:“翁师傅此话怎讲?”
翁同龢的念头转得飞快,立时有了“把火烧大”的主意,恭声道,“回皇上!此事还需听听林义哲自己的说法。”
第三百五十四章宫中强援
“叫他上表自劾,不也是给他说话的机会了吗?”同治皇帝问道。
“皇上说的是,但让其上表自劾,他自知皇上怪罪,在折子里定会极力为自己开脱,甚至诿过他人,所言便不尽不实。”翁同龢道,“莫不如不加斥责,只下旨命其详禀个中缘由,交内外臣工公议为好。”
“翁师傅此言甚是!”同治皇帝点了点头,又转了几圈,叹道,“所谓君明才能臣贤,昔年圣祖高宗在位时,朝堂上可曾有过如此欺君罔上之徒?”
他似乎在对着翁同龢,又似乎在自语:“而偏偏是朕的同治朝出了这样的逆臣……说到底,怕还是要怪朕德行有亏啊!”
听到同治皇帝这番意有所指的话,翁同龢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事实上,他现在不就在做着这样的事么?
半晌,翁同龢才开口劝慰同治皇帝道:“皇上此言,未免太过苛责已身了!”
“圣祖爷一代雄杰,朝中英才济济,却仍有索额图和明珠这般佞臣,而高宗皇帝文治武功,却也免不了有和绅这等天字第一号的贪官在……正如民间俚语所言:人心隔肚皮,可见主上再贤德,在选拔人才时却也难以做到一个万全啊……”
“翁师傅……”听着翁同龢的话,同治皇帝清秀的脸上现出明显的感动神色,“还是翁师傅说的好,朕以后当时时自省,不可偏听偏信,亦不可妄自菲薄。”
听到同治皇帝说出这么一句前不搭后语意不通的话来,翁同龢禁不住在心里暗暗叹息。
尽管已经“大政亲裁”了,可自己的这个皇帝学生的学问,还是没有多少长进!
不过,皇帝能时时听自己的进言,自己也就满足了……
在旨意拟定之后,同治皇帝命令发往军机处。待到今日的折子批复完毕,同治皇帝见天色尚早,面露喜色,很快便离了养心殿,前往皇后阿鲁特氏居住的储秀宫。
到了储秀宫,同治皇帝有些不耐烦的屏退跟从的太监宫女,直奔阿鲁特氏所居的香阁,排门而入,却见那阁内并无一人。
此时阁内四周罗幔垂落,遍地软毯滑绫,缕缕暗香侵人,没一处不是华丽非常。
同治皇帝没有大步的走动,而是立在那里,偷偷把眼张望,忽见阁廊上,一名女子背向着这边,凭栏而立,手中拿着一卷书,虽是一袭云纹白裳,毫无华贵之态,但却一副清丽秀美之姿,宛若仙子降临,叫人看在眼里,心神不禁为之一荡。
同治皇帝悠然吟道:“妩媚一临满园春,才贯古今一佳人,倚栏未动心已动,不意今日双飞时。”
阿鲁特氏听到同治皇帝吟的这首诗,掩口吃吃一笑,“皇上的这首诗做得极好,只是未免失之轻亵了。”
听到皇后夸赞自己的诗做得好,同治皇帝极是高兴,正要上前,阿鲁特氏回身相迎,脚下却不知怎么绊了一下,站立不住,就要软倒,同治皇帝旋身而上,从阁廊上眨眼就到了她身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阿鲁特氏凝眸一瞧,只见那同治皇帝头上用一个黄锦绣龙圆便冠束着,正中镶一块白玉,发墨如漆,面如美玉,一双眸子清清澈澈,宛似那夜空里的亮星。
同治皇帝只有在看着心爱的皇后的时候,眼睛才会有如此的光芒。
奇怪的是,不知怎么,同治皇帝的这双眼睛,竟然令阿鲁特氏想起林义哲来!
自从上次见面之后,林义哲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长久来一直令他魂萦梦绕,不能自己。
她也说不上,为什么会对这个只见了一面的人,有这样的感觉。
“皇上怎地不叫婢子知会臣妾一声,臣妾好预备接驾,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皇上啊……”阿鲁特氏觉察出了同治皇帝眼中的火焰,有些害羞地垂下了头,低声说道。
同治皇帝望着这鲜艳妩媚、风流袅娜的美人儿,笑得温温柔柔的,从怀里掏出一条紫花汗巾,在鼻尖嗅了嗅,笑道:“你瞧瞧,这是谁的?”
阿鲁特氏满面羞红,伸手欲夺,娇嚷道:“皇上快还我。”
汗巾却被同治皇帝收起了,他看着满面娇羞的皇后,笑道:“这巾儿已被我施了秘法,今儿正要让皇后见识一下里。”
阿鲁特氏一听,心里发酥,耳根也红了,娇哼道:“只不过是一件巾儿,有什么可见识的?”
同治皇帝俯首在她耳畔轻吻,柔声道:“此中妙处,皇后一会儿便知……”
阿鲁特氏嗅到了汗巾上面发出的淡淡清香,一时间如痴如醉的,竟脱口而出:“那皇上就快让臣妾见识这当中的妙处吧……”
同治皇帝看着娇婉可人的皇后,一时间情难自禁,他身边多少绝色宫女,也不知为他临幸了多少,却不知因何,仍是对这个皇后心动不已,生出一种与别人不同的情意。
他轻轻勾起怀内玉人那小巧的下巴,凝视着慢慢亲吻了下去……
见到同治皇帝白日里公然示爱,尽管周围并无一人,但阿鲁特氏仍不免慌乱,迷乱的念头霎间在芳心内转了千百转,待朱唇被侵,顿象小女儿的初吻时似的浑身发颤起来,闭上美眸,娇怯怯的任由皇帝品尝、抚慰。
同治皇帝感觉到臂弯内的玉人仿佛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正一分一寸的酥软下去,她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