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兴华夏-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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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刑的太监放开了那个小太监,又将他嘴里的布掏了出来。
此时小太监的后屁股上全是斑斑血迹,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大伙儿,想要站起来,但试了几次,都摔在了那儿。
“今儿个打了你,是给你长个记性,为的你好!你也别记恨我和大伙儿……”刘诚印望着眼前这个满面戚容的小太监,起身上前扶起了他。
小太监微微一怔,转瞬间便已是涕泪纵横,他猛地向地上一跪:“奴才王德环谢大总管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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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陕甘总督行辕。
“林姓竖子!想汝祖林文忠尚且对我推崇备至,尔安敢如此对我!”左宗棠怒目圆睁,狠狠的将林义哲参他的奏折抄本摔在了一上,一时间气得发须乱抖。
他万万没有想到,林义哲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一记重击。
刚刚他已接到了中枢的谕旨,再向东南五省摊派协饷,已然不大可能了。
“大人,此时不是发怒的时候。”师爷孔德洪上前,提醒他道,“朝廷可是派了曾九帅前来清查军费支出细项的啊!户部的查帐的人也要到了!”
左宗棠喘了几口粗气,平静了下来。
“曾九好办,量他就是查到了什么,也是不敢说的。”左宗棠冷笑连连,“他不怕自己的那些个龌龊事让人给捅出来,我怕甚么?”
孔德洪听得奇怪,但他熟知左宗棠的脾性,知道有些东西不该问的绝不要问,便没有再接口。
“这姓林的小竖子,再不弄倒他,将来必为我心腹之患。”左宗棠看着地上的折子抄本,恨恨的道。
左宗棠虽然切齿深恨林义哲,但是他知道,想要一下击倒这个年轻人,并不那么容易!
何况,林义哲还是他左宗棠名义上的老师林则徐的后人!
“此人有沈葆桢及曾李师徒相护,急切扳他不倒的。”孔德洪在一旁说道,“他这一次上的这道折子,对大人为害极大,属下以为,当下要紧的,是设法别让他再行生事,坏了大计。”
“怎么个不让他再行生事法?”左宗棠瞪了瞪眼睛,问道。
“这姓林的既然如此热衷于洋务,就让他专心去办洋务好了。”孔德洪想不到自己的随口之言左宗棠还当真了,他脑筋急转,计上心来,“此次法兰西国主献还国宝,皇太后皇上大悦,预备遣使至法兰西国都答谢,以示亲好。大人何不设法,让中枢派这姓林的小子去?他这一去,没个一年半载,怕是回不来的。”
“好!好!这‘鬼使’一职,就让他去好了!省得总在国内给老夫生事!”左宗棠听了孔德洪的献计,不由得抚掌大赞。
“此前他便因私通法酋被劾,已不见容于士林,是以被罚十年不得参考,这次出使外夷,更坐实了其事夷之事,即便回来,想要升迁也是绝难。”孔德洪又道,“其身在海外,曾李沈等便护不得他了。稍有逾越之事,便可寻个由头灭了他。”
“就这么办吧!你这便去京里一趟,专办这事。”左宗棠说道,“还有,你即刻通知胡雪岩,最近这一笔洋债,先缓一缓,让他带人过来一趟。”左宗棠说道,“户部查帐的那帮人,还得他来应付。”
“是。属下这就去办。”
师爷走后,左宗棠看了地面上的折子一会儿,突然上前,用脚一阵狠碾,仿佛碾压的,是林义哲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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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同龢日记》:“……晴,读稍振,巳初二退,午初一来,正二入,看摺时神极散,虽竭力鼓舞,终倦于思索,馀亦草草,申初多始退。……上谕下,罢大理寺少卿王家璧,以其谏阻海外华商报效园工事忤西宫也。闻上言西宫怒极,恭邸在侧,亦不敢有一语。奈何!”
福州,马尾,船政衙署。
“这一次这道弹劾的折子上去了,便等于是和左氏公开为敌了。”林义哲看着邸报,对徐润说道,“朝廷已经派曾九帅去查西征军费支项如何了。户部也派员前往清查帐目。只是估计用处不大,查不出什么来。”
“大人所言甚是,以左胡之能,这些个事儿,都可以轻松的应付过去。”徐润轻摇折扇,笑着说道,“这一次上折子的目的,关键不在要查他,而是要他今后不得随意摊派协饷,他的日子从此便难过了。”
“是啊!朝廷已经下了谕旨,再向外省摊派,得报请户部允准。”林义哲想到左宗棠此刻大概正在那里吹胡子瞪眼,“这等于断了他一半的财路。先生的神机妙算,果然非同一般。”
“呵呵,还是大人多方搜证,分析得妙,老朽只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徐润笑道。
听到徐润的夸奖,林义哲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叹息。
事实上,饶是他历史知识丰富,但对于左宗棠高息借洋债的目的,他也是在通过对历次相关邸报上各省官员的奏折内容所表达的信息,搜集整理后分析出来的。
在后世,受所谓“主流史观”的影响,左宗棠的形象一直是“伟光正”的,对于左宗棠西征收复新疆,无论是书媒还是互联网,大都充斥着溢美之词。而历史的真相,反而湮灭无闻了。
而林义哲在这个时代,从朝廷的邸报和廷寄当中得到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和数据,经过他的多方对比分析后,才最终了解了事实真相。
历史的真相,一经揭开,那些披着“伟光正”外衣的高大形象,其真实的面目,有时不但狰狞,而且丑陋!
“左氏此次必然恨极了大人,大人以后须当时时提防。左氏及其朋党,一举一动都须小心在意。”徐润提醒他道,“左氏一日不倒,大人便不可一日轻忽。”
“呵呵,小心归小心,但也用不着夜不安枕。”林义哲朗声一笑,“倒显得我们让他吓到了。”
看着眼前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年轻人,徐润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赞叹不已。
“第一号铁肋木壳轮船将要完工,先生若是无事,陪我去看看如何?”林义哲想起了正在船台上建造的“威远”舰,不由得一跃而起,对徐润道。
“大人的心思,总是在这造船之上。”徐润看到林义哲一提到船便精神一振,笑着起身道,“放眼天下,如大人这般爱船者,能有几人欤?”
“以后会越来越多的。”林义哲望向窗外的海天一色,信心十足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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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礼节的麻烦
北京,紫禁城,养心殿,西暖阁。
今天,慈禧太后一如既往的在批阅着奏章。
“刘诚印,船政的折子,今儿个有没有?”慈禧太后问道。
听到慈禧太后的话,同治皇帝不由得抬起头,小心地看了母亲一眼。
“回皇太后的话,有一份,奴才这就给皇太后找出来。”刘诚印说着,将一份奏本抽了出来,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慈禧。
慈禧太后接过便打开看了起来,果然不出所料,是林义哲来的。
“为船工将竣,谨筹善后事宜,请旨定夺事,窃惟船政之设,原约造百五十匹马力轮船十一只、八十匹马力轮船五只、嗣督臣英桂议改一百五十匹马力运船六只,一百五十马力侦报舰五只,二百五十马力炮船二只,据该监督估计工料繁巨,较一百五十匹马力,增一倍有零,请以一号抵作两号,经臣文煜等奏明在案,共应大小成船一十三只,除第九号以上,业经迭次奏明出洋外,本年八月初六日,第十号之‘海镜’试洋,八月二十八日,第十号之‘琛航’试洋,均一时以八十里为率,轮机之灵捷,船身之坚固,与‘永保’等船,大略相同,九月十九日,第十一号之‘大雅’下水,计年内可以出洋,第十二号轮船年内亦可下水,惟第十三号须待明春,然中国匠徒,能放手自造,与遣散洋匠,两无妨碍,五年之计划,三年半功成,此船工将竣之实在情形也,此后如为节省经费起见,则停止造船,除修船养船而外,一切皆可节省,惟既绝难续,不免尽弃前功,而鹊巢鸠居,异族之垂涎,尤为可虑,若岁仍造船两号,则已成之绪,不致中乖,而洋人辛工,岁可省十余万,然中国员匠,能就已成之绪而熟之,断不能拓未竟之绪而精之,虽则岁告成船,究竟毫无进境,与我皇上力图自强之旨,回不侔矣,臣窃以为欲日起而有功,在循序而渐进,将窥其精微之奥,宜置之庄岳之闲,前学堂习法国语言文字者也,当选其学生之天资异,学有根抵者,仍赴法国,深究其造船之方,及其推陈出新之理,后学堂习英国语言文字者也,当选其学生之天资异,学有根柢者,仍赴英国,深究其驶船之方,及其练兵制胜之理,速则三年,迟则五年,必事半而功倍,盖以升堂者求其入室,异于不得其门者矣,其学生中有学问优长,而身体荏弱,不胜入厂上船之任者,应令在学堂接充教习,伸指授后进天文地舆算学等书,三年五年后,有由外国学成而归者,则以学堂后进之可造者补之,斯人才源源而来,朝廷不乏于用,倘以前赴外国学习为可行,则数万里长途,骤试者不无疑惧,臣奉旨后,尚须与日意格及生童人等,坚明约束详议章程,必事事得理之所安,而后人人于心有所恃。臣不揣冒昧,恭折附驿驰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裁。”
“船政洋员达士博,加特林,哈乞开司三人诚心用事,倾慕王化,情愿入大清国籍,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慈禧太后看完了林义哲的折子,合上后略略思忖了一会儿,便吩咐道:“刘诚印,去请六爷过来。”
刘诚印应声急步而去,不多时,恭亲王便随着他来了。
“臣叩见皇太后。”
“六爷起来吧。来呀,刘诚印,给六爷看座。”
刘诚印给恭亲王搬过一个绣墩,恭亲王谢过后坐了,慈禧便要刘诚印将林义哲的折子交给了恭亲王。
“六爷想是已经看过这折子了,出洋留学这事,六爷觉得如何?”慈禧问道。
“此议甚好,臣觉得可行。”恭亲王恭声道,“此不失为长久之计。”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