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零二-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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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现成的老板,又能赚大笔银子。
“现在怎么办,再使手段逼这个新来的家伙吗?”黄金荣翻着肿眼泡,询问着陈三林。
“那也不费什么事儿。”陈三林拍着胸脯打包票,“在这法租界,他一个外来户,怎么敢跟师父作对?我去找他说明白,这戏园子是您看好的,给点小钱打发他滚蛋。”
“嗯,嗯,这事儿就交给你了。”黄金荣脸色稍霁,重新坐回榻上。
黄金荣这个家伙呢,本来就心粗气浮,凭蛮力、狠劲闯天下,要说素养与计谋,那是在以后的生涯中慢慢磨练出来的。而他娶了林桂生,算得上是人生的一个新起步,因为林桂生家比较有势力背景,人也很精明,可以说是黄金荣与的智囊和参谋。
而黄金荣现在还远不是几十年后如日中天时那么老练,从他开山堂收徒便能看出来。虽然他早就与帮会人物勾结在一起,比如“签子福生”陈世昌,“打不死阿三”等等。而且黄金荣早年在上海衙门做捕快,不久又入法捕房做巡捕,以至于到现在升为华捕探长,这些都是能压住人的差事,所以帮会里的人并不因为他不入帮就不和他来往。
但他自觉“老子天下第一”,不愿去入帮,更不愿屈就人下来叩头拜师,却自称青帮,开山收徒,实际上却是犯了江湖大忌。实际上,这个错误确实让他付出了代价,不过是在历史上几十年后的事情。可现在,陈文强等人却利用了这一点,给他下了套儿,而他却还不知晓。
当然,黄金荣也有些骄横的资本。一是在法国人跟前很受宠,华捕探长也是权势极大;第二是他的势力发展很快,虽然还未达到历史上的全盛(码头上“三十六股党”、租界里“八股党”、手下“一百零八将”),可也够他嚣张了。
另外,原在上海英租界经营鸦x片的潮州土商,因为频遭打击,转行的转行,蜇伏的蜇伏,但也有几家不甘心放弃这发财之路,暗中托人与黄金荣联系,希望能转到法租界继续经营。无疑,这将给黄金荣带来一笔巨大的财源,也成了他更加狂妄的本钱。
陈三林作为黄金荣的亲信徒弟,办事儿还是痛快利索的,可回报也快得很。很简单,也很意外,接手戏园的张姓老板不吃硬,仗着自己是青帮中人,竟然不卖黄金荣的面子。
“娘x的,一个不入流的小赤佬,在爷的地头也敢狂妄。”黄金荣怒了,根本不顾及什么位属同门,反正他靠青帮也只是私心作祟,心里也根本没把自己真的当成青帮中人。
“师父放心,这事包在徒弟身上,定要这小赤佬跪着来求师父,乖乖把戏园子双手奉上。”陈三林也觉得很丢脸,咬牙切齿地发狠,“给脸不要脸,敢说什么宁肯戏园子不开张,也不轻易予人。什么东西,也不打听打听,在法租界师父您就是天。”
“今天你人手太单,明日我再加五个,三林,这事就由你负责了。尽管放手去做,出了事我兜着。”黄金荣麻脸泛红,被陈三林撩拔得火气更旺。
…………
第十三章乐极生悲
不管是帮派,还是团体,总要有一定的规章制度来约束。青帮也是如此,有十大帮规,十戒,十禁等等,包括对违犯帮规者、忤逆双亲者、不遵师训者、不敬长上者等,都有处置办法,表面看来,也似乎是惩恶扬善。
尽管青帮多数已经堕落成欺行霸市、欺压良善的恶势力,但如同窃贼、强盗不会把偷抢顶在头上一样,坏事照干,可门面还要装,幌子还要顶。谁也不会脑子进水,把“老子就是流氓,老子就是恶霸,老子就敲诈勒索”这样的宗旨宣之于外。
而且帮规是帮规,在帮中的地位,以及社会上的地位,也并不是按照辈份来排,而是按照个人的能力和权势。黄金荣觉得看透了青帮的孱弱,就算他是个倥子,仗着自己的势力,也没人敢管他。但事无绝对,青帮在江湖上立足扩张,在重要的时候还是要顾及脸面的。也就是说,默认是默认,对黄金荣的不满是肯定的,只是没郁积到爆发的程度。
而把黄金荣和青帮分开处置,个个击破,或者挑拔其互斗,确实是陈文强的思路。塞进来一个张姓青帮,就是给黄金荣下套,别看这个姓张的只是青帮的小人物,但什么叫炒做,什么叫扩大事态,陈文强比谁都明白。
事情正象陈文强等人谋划的一样,黄金荣气焰嚣张,根本没有一个青帮小人物放在眼里。陈三林带着几个人赶到戏园子,一通打砸,更把张阿宝揍了个半死。直到张阿宝连声求饶,声称明日便去聚宝茶楼向黄老板磕头请罪,再将戏园子双手奉上,陈三林等人才放过了他。
得到回报,黄金荣才算稍微解了点恨,笑骂道:“真是贱骨头,不称称自己的斤两,便敢跑到爷的地头上撒野耍硬。”
“师父说得是,这贱骨头就是欠打。”陈三林陪着笑道。
“这事干得不错。”黄金荣的麻脸上泛着光,赞赏地拍拍陈三林的肩膀,“等戏园子重新开张,就由你抱台柱吧!”
“谢谢师父,徒弟一定好好干,给您大把地赚银子。”陈三林大喜,在黄金荣的众徒弟中,他还是第一个能独当一面,赚钱还在其次,随着黄金荣水涨船高,他岂不是比别人更有发达的机会?
“有这个心就好,师父是不会亏待你的。”黄金荣笑得和蔼,又勉励了几句,才打发走了陈三林。
坐回靠背椅,品着香茶,黄金荣打量着幽室,觉得这座茶楼也是囊中之物,要想把它攫取到自己手中,只要“装榫头”,不愁那个姓史的家伙不老老实实地把茶楼献出来。
所谓的“装榫头”,在“青帮”流氓的相架切口中又叫“软胡子”,也就是移花接木,把没有证据的事硬说成有凭有据,是流氓白相人向对方敲诈勒索和强取豪夺的一个手段。
这种“软胡子”的手法,通常有三种:“移尸入门”,把人家的死人搬到你家里来,栽赃害人;“栽赃入室”,把盗窃来的赃物放在你家里,然后到官府报案;最后一种是“勾奸买奸”,内外勾连。
“青帮”流氓要使用这种“软胡子”,其对象一般都是殷实富户和客商大贾。这种“榫头”一旦装在你门上,你就得服服贴贴地依他条件,任其敲诈。如若不依,顿时横祸飞来,顷刻遭殃,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
黄金荣为了要史老板心甘情愿把聚宝茶楼双手供奉于他,当然要先给他来装个“榫头”。到那时史老板就不得不俯首就范。况且,黄金荣既有黑道势力,自己又是华捕探长,不仅有的是“榫头”可装,如何处置也握在他手中。
想到得意处,黄金荣不禁笑得开心,颗颗麻子鼓起,得意地哼起小曲来。
…………
有句话叫乐极生悲。虽然有时候不是悲,而是抓狂,而是暴怒,但转折的意思却不受影响。
第二天,黄金荣又来到聚宝茶楼,往幽室里一坐,和狐朋狗友品茶聊天,吞云吐雾,就等着张阿宝前来叩头请罪,再把房契地契一齐奉上。
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非但如此,连陈三林也不见人影。按理说,黄金荣那些亲信徒弟几乎每天都来聚宝茶楼请示汇报,没事儿也殷勤地来露个头儿、问个安,来显示徒弟的恭敬。
“九龄,你去昌和戏园看看,把那个小瘪三给爷带来。”黄金荣有些心浮气躁,阴着脸命令徒弟金九龄。
“师父别急,徒弟这就去。”金九龄见师父脸色不好,也不废话,转身便走。
“再派个人去找三林。”黄金荣沉声补充了一句。
“知道了,师父。”金九龄回身拱手抱拳,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黄金荣的脸愈发阴沉,皱着眉头,不发一言。其他人见势不妙,喧闹之声也低了下去。
其实等的时间并不长,可黄金荣怒火中烧,就觉得每一秒都那么难过,恨不得金九龄马上出现,旁边还有痛哭求饶的小瘪三。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黄金荣马上抬头望向房门,闯进来的不是金九龄,而是他的另一个徒弟鲁锦臣。
“师父,出事儿了。”鲁锦臣一脸的惶急,喘着气说道:“三林,三林——”
“三林怎么了?”黄金荣急着追问道。
“三林,三林让人杀了。”鲁锦臣喘了两口大气,接着说道:“尸体扔进垃圾堆里,我的手下刚刚发现。”
屋子里立刻鸦雀无声,黄金荣也是大吃一惊,瞪大着眼睛,好半晌才吼道:“谁,是谁干的?”
鲁锦臣咬了咬牙,说道:“八成是青帮。三林兄弟的胸口上有定香烧的‘犯规’二字,这是青帮行家法的标记。”
青帮在处置触犯帮规者时,通常在斥革或处死时,要用定香在胸前、臂上烧上所犯的罪名。比如“犯规”、“不孝”、“不敬”、“强夺”等。
“青帮?”黄金荣有些疑惑,他也自称青帮呀,怎么会向他下手呢?
正在这时,金九龄也匆匆返回,对黄金荣说道:“师父,昌和戏园子关着门,弟子砸开闯了进去,一个人也没有,只是有一封信钉在柱子上。”
“信上说什么?”黄金荣没好气地问道。
金九龄犹豫了一下,说道:“信上,信上说师父您强霸帮中兄弟财产,不仁不义,触犯了帮规,这事儿,这事儿没完。”
触犯帮规,犯规,这下子可对上了。黄金荣怒火中烧,咣的一脚踹翻了椅子,厉声叫道:“青帮,青帮,给老子查,是哪个帮派干的,老子要杀他个鸡犬不留。”
………………
第十四章冲突起(祝朋友们端午节安康)
虽然与黄金荣的交锋争斗因为提前而有些出乎意料,但新观念、新手段对传统、陈旧的帮派,还是显出了威力。
张阿宝,不过是经常混迹赌场,号称“吃得做得打得死得”的“四得”地痞。行为与天津的混星子比较类似,靠无赖麻缠从赌场抽头。
龙兴堂通过拐弯抹角的关系找到他,让他冒充青帮人物,只说是这样在法租界好混。这样的话,即便出了事,也追究不到兴义堂或龙兴堂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