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生物游戏-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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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件掉在了地上，微弱的响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在这个只有灯光没有日光的实验室里，傍晚的时刻，两个男人背对着彼此，忙碌着手里的事情，面带微笑，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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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小小的孩子摇摇晃晃的跑出门去拿车里的火腿肉，房间里的男子嘴角挂着笑，将饭菜摆上桌的女人回头，“阳，你在笑什么？”
　　龙阳回身，凝望妻子甜美的容颜，“水漾，咱们结婚几年了？”
　　“快十年了。”李水漾巧笑倩兮，“怎么，嫌我老？”
　　“哪能，你还和十八岁刚进大学校门的时候一样漂亮，没变。”龙阳眨眨眼。
　　“去，我都过三十了，若还像十八岁的时候，岂不成妖怪啦？”李水漾显然很高兴丈夫夸自己年轻，“你还没告诉我刚才你在笑什么？”
　　“我只是感叹现在的日子很幸福。”龙阳深深吸了一口气，“水漾，小周的公司目前也已经在国内站稳脚跟三四年了，他自己在法国那边搞的事业也平稳起步，咱们开发的东西也很顺利。一转眼连龙龙明天眼看就8岁了，这十年里咱们不是没苦过，可是想想今天这么幸福的日子，我总以为是我在做梦。”
　　“你放宽心，确实不是做梦，不然你掐自己一下。”李水漾掩嘴笑，“阳，其实我也有你的感想，我相信以后咱们家的日子还能越来越好。你瞧，十年前咱们两个还租房住，可现在咱们不仅有自己的小家，还有孩子，吃饱穿暖，日子一天好过一天，你还不放心什么呢？”
　　“如果那群老家伙不逼我参加那些计划，我觉得咱们家的日子一定更好。”龙阳耸耸肩。
　　听闻丈夫这样讲，李水漾的脸上也消失了刚才的笑容，“你没拒绝吗？”
　　“我不想参加也不好拒绝，小周之前还在和对方谈，你知道，小周的压力也很大，他这次帮我顶了不少麻烦。而且我担心一旦小周谈下来了，盛阳科技集团的活路也顺带葬送了。”
　　“我不会同情他。”李水漾抿抿嘴。
　　“水漾，这事不怪小周，他毕竟从商，不搞研究，他已经是个合格的商人了。”龙阳的语气似乎是在劝妻子。
　　李水漾用力摇摇头，“商人又怎么了？商人就可以不顾人命关天吗！？”
　　“那次是……意外。”
　　“意外？！”李水漾的声调有些高了，“阳，那如果是意外，那什么不是意外呢？他们追求利益最大化，可他们不搞研究，明明害了别人的性命，却依然只想着赚钱。”
　　“水漾，我知道这些年你生小周的气，他也一直不敢和你多说话。以前的事情再记恨小周也无济于事，况且那次我和你也有责任。这次小周的压力很大，你应当清楚。”龙阳叹气。
　　“我知道……”李水漾的声音有些哽咽，“树大招风，让他拒绝这样的事情，他顶的压力不小，而且把巨大的利益和盛阳的前途推在门外，那些人也不是好惹的……可是他做到这个份上，我依旧不能完全原谅他，他打乱了我们原本的生活……”
　　“即使小周不打乱，我们能维持多久？”龙阳扬起一抹无奈的笑，凝望着妻子，“水漾，结婚之前，我们不是早就明白了吗？我们陪不了彼此多久，或许这一次，如果小周成功了，我们恐怕更没多少年的活头。”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龙龙还小！”李水漾连忙上前捂住丈夫的嘴，谨慎的看看四周，然后双目望着丈夫的眼睛。
　　“阳，我清楚你想说的，我也早就有觉悟，可是我们不是约好了吗？无论如何，也要想尽办法拖到龙龙长大。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但是孩子太小，我放心不下，如果我注定当不了一位好妈妈，起码要让我看到孩子平安成长。”
　　“我也是，水漾。”龙阳微微笑了。
　　门被推开了，小小的身子抱着罐头跑进来，一瞬间这个家庭又恢复了温暖，几秒钟之前的凝重气氛，消失不见。
　　这对普通的年轻夫妻，围着孩子在餐桌前微笑，给孩子讲着故事，最后哄着孩子入睡。
　　“阳，周盛宇的电话，从巴黎打来的。”李水漾拿着手机来到书房找丈夫。
　　“他戒指买完了？”龙阳笑着接过电话，“我是龙阳，你戒指事情怎么样了？”
　　【我挑了半天头都晕了，明天龙龙丫头过生日？礼物我明天叫秘书送你家去。】
　　“你就是为了说这个特地打电话？”龙阳嗤笑。
　　【龙龙丫头睡了吗？】
　　“睡好几个小时了。”龙阳哼了一声，“这里是杭州，不是巴黎，龙龙明天要上学。”
　　【哦。】电话那头好像有点失望。
　　“这次等你结婚了早点生个孩子，缠你自己孩子去，去了法国还不安宁，总是要等龙龙睡觉才来打电话。”
　　【我都几年没见她了好不好？之前出了那种事，你老婆彻底不让我见龙龙丫头。】
　　“谁叫你脑子热，缩短我和水漾陪女儿的时间。”龙阳笑了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龙阳握着手机，也没有说话。
　　【龙阳，你恨我吗？】
　　龙阳仿佛已经猜到对方会说什么似的，“小周，你说呢？”
　　【你从来没有正面回答我。】
　　“你就那么期望我恨你？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龙阳苦笑，“小周，你还记得几年前，你问过我为什么要给龙龙取名叫龙魄的事情吗？”
　　【记得，我到现在还想问，她不适合这个名字，她是女孩。】
　　“如果我不追求利益的话，我活不了多久，你说过我固执、我清高，我也明白这样的我抓着技术不肯卖又不肯为国效力，早晚有一天会害死我自己。”龙阳说完看了一下电脑屏幕，“小周，准备什么的，我和水漾早就做好了，我们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孩子。如果说我还有愿望的话，那么就是让我和水漾的孩子好好的活下去，不要与自己的父母走上一样的道路。孩子，是我的魂魄，我可以死，因为他们就是我的继承，就是我和水漾的重生，是我们生命的延续。如果说我们的幸福不剩几年的话，剩下的岁月，剩下的幸福，让孩子替我们活。”
　　【龙阳，你是说——】
　　“死亡早晚都会有，我和水漾的希望，都寄托在孩子身上，血脉可以延续，我已经知足了。传承，是我给孩子取名的本意。我和水漾的一颗心，完全放在孩子身上，那就是我们的灵魂的全部了，其他的，别无所求。”
　　电话那头的周盛宇听到这些，已经有些愣了。
　　【从孩子出生之前，你们两个就已经算准自己未来了吗……？】
　　龙阳右手操作着电脑，将所有的文件打包压缩，左手握着手机。
　　“小周，高处永远不胜寒，寒的不仅是孤独，还有心，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如果你觉得你对不起我和水漾，那么以后就好好补偿龙龙吧，这一次，我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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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之上，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门是白的，玻璃是凉的，来来往往的人是忙碌的，惨白的墙壁，惨白的地板，还有他此刻惨白的心。
　　周盛宇背靠在冰凉的墙上，十几米之外，就是急救室，门上的灯，已经灭了。
　　他木然的盯着自己的衬衫袖口，那里还有褶皱。
　　几分钟之前，那个唯一生还的女人抓着他的袖子，已经快要疯了的她在断断续续的哭诉了一切之后，精神彻底崩溃。
　　她变得不认识任何人，只重复着一句话——死了，都死了。
　　那是他的未婚妻，他订了戒指就要与之结婚的未婚妻，他与她，和龙阳与李水漾，无论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是最要好的朋友。
　　龙阳几年前就催着他订婚戒，李水漾则在爆炸来临之前，将唯一的生路留给了他最爱的人。
　　他们救了他，也救了他最爱的人，这恩情他一辈子也还不起。
　　可救了他们的人，自己却永远没有回来。
　　周盛宇看着自己的手，他想到了龙阳每次看见他，那张挂着笑容的脸，想到了李水漾看着他时，她隐忍着悲伤的眼光几乎把他的灵魂穿透。
　　护士说，李水漾抢救无效之前，在她还有意识的时候，唯一的遗嘱就是让他照顾孩子，因为这是他欠龙阳的。
　　如果不是因为李水漾的这句话，如果不是他的未婚妻还活着，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一死了之，他承着自己好友莫大的恩情，根本还不起。
　　【孩子，是我的魂魄，我可以死，因为他们就是我的继承，就是我和水漾的重生，我们生命的延续，如果说我们的幸福不剩几年的话，剩下的岁月，剩下的幸福，让孩子替我们活。】
　　那就是龙阳所要说的，留下孩子平安，他和妻子就等于还活着。
　　那是他们的魂魄。
　　周盛宇深吸一口气，拿着自己的西装外套，默默的离开医院。
　　不久以后，他注销了盛阳科技集团；
　　他回了定居六年的法国，将办了不久的洗化用品公司疯狂的扩张经营；
　　赚钱、再赚钱，他要在商场上有着绝对的优势，他还要取得政治上的优势；
　　他变得更有力量，他用各种手段，抽丝剥茧去理清思路，寻找曾经埋在废墟下的真相；
　　后来，他变成一个人到中年，事业有成，却有着一头黑色长发的男人，他的一头长发保养得让女人都羡慕，甚至代言自己公司的美发产品。有媒体记者说他的头发是欧洲身价最高的头发；
　　他却说——因为我还没有遇见值得我剪发的人；
　　于是欧洲社交界的名媛淑女之中不乏有人争相试试自己是否是那个值得他剪发的人；
　　有一天，他的手机响了，却隐藏了号码，对方找上他，说打算订做一样很奇怪的东西。他问对方怎么称呼，对方却用着深刻到几乎寒冷的语气告诉他——我姓龙；
　　后来，他打了一个电话，那个年迈的声音在另一头说——她搬出去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