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有孟来-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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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苏想,君子莞尔一笑说的就应该是他这种。他放下了篮球,快步的走向前来,喊了孟国山一声爸爸,之后就转到孟苏面前,伸出他那只骨节分明的玉手。
他的眼睛和孟归宁非常相似,但眼神却完全不一样。
孟归宁的眼神很直接,毫不遮掩的就表示出了她的抗拒。
但孟归承不一样,他淡淡的笑着,笑得风朗月清,平静祥和。
但他的笑却未达眼底,笑意背后的梳理和反感,在场的除了孟苏一人,其他人都没有看出来。
“孟苏,欢迎回家,我是你表哥孟归承。”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和他人一样看上去很俊雅,像清泉一样叮咚。
孟苏只好尴尬的擦了擦手,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那双手很冷,没有一丝温度,和他的外在非常不符合,她马上抽出了手,轻缓的说了句:“表哥,你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与他初见
这会儿子,突然孟苏面前冒出一张脸,那是一张非常阳光帅气的脸,很干净的眉眼,他看她的眼神没有伪装的善意也没有明显的恶意。
只是单纯的打量而已,她有些不好意思,缩了缩头,突然他伸出手拉了拉她黝黑的脸颊。
“咦?这黑娃子是你哪门子的表妹?”
话语虽然不好听,但孟苏知道他大概天性直来直往,没有恶意,只是好奇而已。
“陈禄,她是你南姑姑的女儿。”
孟国山面对陈禄非常头疼,因为整个大院都知道这孩子缺根筋,从来都是想什么说什么,但好在是个简单的孩子,没多少歪心思。
“南姑姑?孟江南?我勒个去啊,我女神的女儿怎么长这幅德行,我的小心肝碎了。”
他看她的眼神非常诧异,本想继续再说什么,被孟归承扯了扯衣袖,他也不是傻子,看到孟国山脸都黑了,只好作罢,把一肚子疑问全部吞下。
孟苏刚想松口气,脸突然被一只手抬起来,他与她四目相对。
霎时孟苏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就像种子一样马上就要破土而出,她难耐的做了吞咽状。
那是怎样一张脸啊,就算之前见过俊秀清朗的孟归承和阳光帅气的陈禄,她都难以接受少年面貌给她的冲击。
她一向对长相没有太多概念,对于之前两个帅哥感觉是很好看的两个男孩子,但见到他,她却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心情,应该是非常非常稀罕,很稀罕很稀罕的那种。
他头发有些长,刘海几乎遮住了眼睛,但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仿佛全世界所有的色彩都归纳其中,浓密睫毛如蝶翅一般上下煽动着。
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她的血液几乎要逆流。脸已经在发热了,好在她脸黑看不出多少红晕。
他离她非常近,近到她能闻见他身上的奶香,非常温暖的味道,有凝神静心的感觉,她想这辈子约摸都见不到能与他媲美的人了。
有一种人的好看是,大家会说,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但另一种人的好看是,大家会说,再也不会见到能比你还好看的人。
一个是绝以往,另一个却是绝未来,而眼前的少年就是后一种,绝未来。
孟苏心想,这是得有多好看才能长成这样啊。
“呵,原来是你。”少年轻笑了一声,跟孟家大人说了声再见就拉着陈禄离开。
可怜的陈禄还在哀嚎着要留下来吃饭,少年就这样背着光离开了孟苏的视线。
但她心跳久久却不能恢复正常,一下子满心满眼心里全是那个人的身影,心里还在琢磨这为什么他会说那句话,“原来是你。”
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徐晴很快就拉着孟苏坐到客厅的饭桌上,喊吴妈开饭,不一会儿,饭菜全都上齐了。
看着这些山珍海味,她一点胃口都没有。本来就紧张的情绪,在见到刚刚那个少年之后,一下子紧张的情绪就被推到了最高点。
几乎坐立不安,如坐针毡,她坐在孟归承和孟归宁之间,孟归承大方的给她夹了几次菜,温润而有礼。
除了姜红英和孟归宁不待见她,其他的人都热络的给她夹菜,其中最热情的莫过于她的舅妈徐晴了。
她总是温声细语的问候她,让她更加的难耐和不安,饭间总是不断的说谢谢,局促得不知手脚往哪里放,筷子都拿不稳。
孟归宁还不时的碰她的右手,让她好几次饭菜都掉到桌子上。
最难堪的莫过于,一个不知是什么做的丸子她没夹住,滚到了地上。她二话没说就蹲下去用手拿起来拍了拍灰尘,准备往嘴放。
孟归承很快就拍掉了她的手,那一掌,力气非常大,她的手背都被拍红了。
“掉了的东西不准吃!”孟归承没好气的说。
伪善的面孔一下子就破裂了,那一纵而逝的厌恶比之孟归宁有过之而不及。他黑色的瞳仁里清晰的倒印着她局促而慌张的面孔。
那一刻,她突然后悔写了那封信。
至少在大山里,阮家一家人的嫌恶从来都是直接的,浮于表面的,恶毒的话语割破划伤的都只是她的表面。
但在这里,她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被鄙视被嫌弃,被身处高位的社会指导层施舍。而她又不得不感恩戴德的接受他们或真诚或虚伪的好意。
在大山里她可以放肆大哭,大不了挨一顿打。但在这里她不能哭,只能隐忍,委曲求全。
她从一生出来就被到处寄养,没人比她更清楚寄人篱下是什么样的感觉。
“孟苏,掉了东西不可以捡起来吃,以后不要这样了。”
孟国山安慰性的说了几句,随后又给她夹了一口菜。她只好点点头,说了句对不起,但没人回她一句没关系。
其实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跟着阮梅的时候,虽然日子不算太好,但吃得饱穿的暖,阮梅一直告诉她,说她是贵家小姐的女儿,也是贵家小姐,要知礼仪。所以她从来不吃掉在地上的东西。
但到了阮家,她要是东西掉了不捡起来吃点会被骂浪费,败家玩意儿,赔钱货。六年来的奴役让她已经习惯要立马捡起掉在地上的脏东西。
一顿饭就这样慌慌张张的吃完了,她勉强吃了一碗饭,吴妈说要再帮她盛一碗,她立马拒绝了。
这顿饭吃得如鲠在喉,她觉得胃在翻腾倒海。只好用手指拼命的掐自己,告诉自己千万别吐,不然又要丢人了。
从来没有这么恨过那个全无印象的母亲,为什么她要生下她,却又不给她一个家,让她像足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
吃完饭后,吴妈领着她来到了二楼,那个房间很大,里面被打扫得非常干净整洁。
一张粉色柔软的大床,蕾丝蚊帐,圆木书桌,一个红木大衣柜。
吴妈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给她,那是一件鹅黄色的羽绒服,很漂亮的款式,看上去九成新,和她的身量差不多。
她有多久没穿过没有补丁的衣服了,她也不知道。吴妈又拿了一套崭新的保暖内衣给她。
“因为之前也不知道你到底有多高,所以就没买新衣服,这件羽绒服是归宁去年的过年衣,你穿着应该刚刚好。赶紧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这一路上肯定累了。”
吴妈推着孟苏来到了房间里的浴室,那个浴室也很大,设备齐全,吴妈教了她用法以后就出去了,说待会儿来看她。
孟苏在吴妈走后立马跑到马桶里去吐了,吐得眼泪都出来了。
然后她开始脱掉棉服洗澡,热水打在身上很舒服。甘肃那边缺水,一般她都是一个星期才洗澡一次。每次洗澡都不敢用太多热水,怕李招娣骂她败家。
这个澡她洗了很久,从头到脚都洗了一遍,仿佛这样她身上的污垢全部去掉,大家就会接纳她。
出来的时候她穿着保暖内衣和羽绒服,一出来就发现了床边坐着个人,是孟归宁。
此刻没有外人在,她看她的眼神越发的恶毒。孟苏几乎下意识的要护住头,感觉她马上就要来打她了。
“你身上那件是我不要的,你这么黑,穿这种黄色显得更黑,真难看,真土气。”
女孩刻意而执拗的去伤害她,但孟苏几乎对她的敌意习惯了。
孟苏想,只要不打我,不把我赶出去,怎么样都行吧。孟归宁见她没什么反应,越发的生气。
“真是个又蠢又木的傻逼。”
孟苏不太懂傻逼是什么意思,但直觉不是个好词汇。
她没有搭理她,拿着干毛巾开始擦拭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才学会的做封面,做得有些丑,请见谅!
☆、表妹警告
“你今天看到秦子的时候眼睛都直了,还以为乡下人老实,不过是个骚*货。”孟归宁对于她最喜欢的秦子被人觊觎非常不爽。
她知道很多人喜欢秦子,但一想到这个难看又土气却又和她有些密切血缘关系的孟苏喜欢秦子她就忍受不了。就像是看到一个猥琐的男人觊觎一个冰清玉洁的美女一样。
“秦子?”
孟苏估摸她是在说今天那个非常好看的少年,原来他叫这个名字。
“哼,你不要脸,不准你喜欢他!不准!”
孟归宁气得脸蛋红扑扑的,像是个固执守着自己玩具的孩子。
“我是稀罕他,但他不会稀罕我的,你不用担心。”
孟苏不太明白喜欢一词,在她眼里只有稀罕不稀罕。
而她确实非常稀罕那个叫做秦子的少年,她大胆的承认了。
她不怕被人知道,她稀罕他,就像是以前过年稀罕一件过年衣,杀猪吃的时候稀罕一片瘦肉。
很久之后,孟苏才知道,她确实很稀罕秦子,稀罕了一辈子。
“你,你,你这个没人要的垃圾!”
孟归宁见她大方承认,气得发抖,恨不得将自己毕生会的所有骂人的话全部赠送给她。
孟苏擦头发的手突然僵住了,对,她是没人要,哪怕是现在,好吃好穿依旧还是没人要。
但她不能就这样在孟归宁面前输掉仅剩的那一点自尊,“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