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有孟来-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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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苏径直的跪了下来,头微垂着,沙哑着嗓子喊了声舅舅。那句对不起她尚未出口,孟国山就一棍子下来打在她背上,孟苏一下子被打趴在地,没有挣扎。
他下手很重,一棍子打在她背上,孟苏忍不住发了一声闷哼,她感觉胸腔里的五张六腑似乎一下子移了位,但也没有求饶,只是隐忍着不吭一声。
她刚刚没有仔细去看,孟国山走了两步之后,她才惊觉他竟然瘸了腿,打她的那根棍子是他的拐杖。
之前孟归承只说他腿受了伤,并没有告诉她到底多严重,原来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她咬着牙红了眼,心里冒出酸气,并不是为自己,而是感叹舅舅尚还健壮却遭遇如此巨变。
“孟苏,你该下跪的不是我,而是你外婆,年经轻轻就不知好歹,不听大人劝告,如今一步错,满盘皆输,害得亲人陪葬,你可知错!”
孟国山一阵狂吼,室内霎时收了声,皆被他骇人的气场震慑住。他因为情绪激动,面部隐隐发红,脖子上的青筋突兀,气得猛地咳嗽了两声。
在场的刚刚都没反应过来,孟国山从来没有打过孩子,倏然来这么这一下,大家自然没有立马反应过来。
回过神后,离孟苏最近的孟归承弯下腰正想去把孟苏扶起来,那一根别说打在孟苏身上了,就是打在一个大男人身上估计也没人扛得住。
他颇为疼惜的想要去扶起孟苏,料想爸爸出气也该够了,手正要摸到孟苏时,孟国山一拐杖打下了他的手,他一声怒斥。
“都不许给我扶,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孟国山继续高喊了一声,气势如虹,威慑力不容小觑。
孟归承只好收了手,深吸一口气,倒不是怕违抗父命,而是他了解爸爸,不能逆着他跟他硬来,自己越帮孟苏反倒是害了她。
他心里默了个哀,从前以后,他始终都没办法好好照顾妹妹,秦子今天的那声嘱托,他是完成不了了。
吴妈哪管这些,按辈分她最大,自然不怕孟国山,老人三不做两步跑到孟苏跟前急忙要去把她扶起来,刚刚那一棍子打得她心都颤了,孟苏这么较弱的一个闺女怎么吃得住这样一下子。
“孟苏,是不是后背疼,没事的,我们马上去医院看看啊。”老人泪眼婆娑,满眼都是心疼。
脸色已经发白的孟苏,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张了张嘴巴想说没事,最后还是没发出声。
孟国山哪会不心疼,可他积攒了七年的气今天不发泄怎能忍下,孟苏是个倔性子,今天不打醒她,以后就更打不醒了。
“吴姐,你别掺和,我教育晚辈,归宁带她出去转转。”孟国山冷着脸说话。
别说孟归宁这会儿不想走,吴妈更不会走。
“国山啊,她只是个孩子,已经坐了牢接受了惩罚,你就别再下狠手了,骂两句可以,不要动手。”
吴妈哪会听孟国山的话,梗着脖子回答。
孟国山就知道老人家心软,可全家要是都心软,这样纵容孟苏,她今天敢为秦子杀人,以后指不定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孩子不打不成器,她要不是犯下了这样的弥天大错,他怎会忍心下手。
“吴姐,你别拦着我,今天我要是不打她,怎么对得起妈的在天之灵,你们今天谁都别拦我!”
孟国山说话的同时,直接拉起了孟苏往书房那里走,他步子快,孟苏也没有挣扎,自动跟着他走。
众人还没来得及阻拦,书房的门就被关上了,孟国山从里面打上了反锁。这里的钥匙除了他有,其他人都没有。
外面叫喊声不断,室内气氛却很压抑沉郁。孟苏背部刚刚被打的那一块现在疼得像一千根针在扎,她全身已经被汗湿透,整个人像是脱了水,狼狈又可怜。
孟国山哪会不心疼,总归是他的外甥女,孟江南的女儿。孟江南当年犯了错,好歹也是自己失了性命,不像孟苏,一下子害了两条人命,伤透了家人的心。
他这次倒没有二话不说接着往下打,只是开始发问,逼她认错回答。
“你知不知错,杀人是犯法的,即使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该为他去杀人,你杀了顾宜好,有没有想过她不单单是秦子的后母还有一个几岁的孩子,你从小就没有妈妈,怎么忍心杀害别人的妈妈!你后不后悔!”
孟国山自然不会说什么好话,他言语犀利,语调激进,就是为了刺激孟苏,让她悔改。
可惜孟苏是后悔过很多事,却未曾后悔杀过顾宜好,她坐牢期间曾经想了很多,当年的顾宜好对秦子的威胁太大,以她当时的能力,除了能杀掉她,没有第二个能帮秦子解决掉这个毒瘤的办法。
即使以身犯险,她也在所不惜。
“不,我从不后悔,她死有余辜。”孟苏抬起脸,眼眸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没有一丝退却,与当年和孟国山对峙的时候如出一辙。
孟国山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然还不知悔改,气得他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除了打她,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抒发心中的怒气。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孟苏就是这样一个性子,谁好,她就千百倍扩大记在心头,谁不好,她也不会忘记,全文中性格偏激的,孟苏算一个了。
就是这样一个孟苏,没有太善良,没有太聪明,不会撒娇,不会说谎,有的只有一颗对秦子不变的心。
☆、打得好惨
空气一下子焦灼起来,明明已经到了初秋,但室内温度却似沸腾的开水,直烫得人掉一层皮,孟国山骂了句,“畜生!”
他平常很少骂脏话,在家里说得更少,第一次用这样一个粗鄙的词汇来形容一个人,没想到对象却是孟苏,那个初见如幼兽般怯懦的孩子。
紧接着他又是一棍子下来,这次倒换了个地方,棍子狠狠地砸落在孟苏的手臂上,她再次被打倒在地,碰掉了外婆当年非常喜爱的一个青花瓷瓶,瓶子摔倒在地,摔得四分五裂,仿佛在天之灵的姜红英也在一起震怒。
孟苏这次已经感受不到剧痛了,手上的静脉全部都僵住,似乎是脱臼了。
她紧咬着牙根,尽量忍着没有出声,地上一地的碎渣,孟苏也没有刻意去避开,不少渣子已经刺破了她的手,鲜血丝丝缕缕的渗出来。
门外的一众人只听清孟国山那一句畜生,已经里面的声响声,大家俱是一惊,吴妈以及孟归承孟归宁一起喊孟国山开门,虽说知道孟国山不会真把孟苏打成残疾,但女孩子落得一身伤总归是不好的。
孟国山对外面的喊门声充耳不闻,他气得血气上涌,脸红脖子粗。见孟苏一身伤痕累累,心虽痛惜,但也不会就此罢休。
最关键的那件事他还没有指出来,男人喘着粗气,望了一眼墙上的一副毛笔字,那是姜红英亲手题的字,“宁静致远。”
几个大字悬挂在那里似乎在提醒他静下心来,先别动气。孟国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镇定了些,他俯视着已经挣扎着起来,在地上跪着,摆出一副任你处置我绝无怨言模样的孟苏。
从头至尾她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求过半句饶,对自己狠得都不像个年轻女孩子。
似乎不管怎样,她面上表情总不会起太大波澜,眉眼祥和似隐世的菩萨,明明比谁都狼狈,明明比谁都惨烈,但那副姿态却不输任何人。
孟国山蹙着眉头,怒意收敛了许多,低声叫孟苏抬起头来。孟苏闻声慢慢抬起头来,那双眉眼与孟江南有五分相似,但相似的却也只有外形而已,她眼睛里折射出来的东西和孟江南截然不同。
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呢,有一种全世界被大雪覆盖了的寂静萧素感,又有一种苍茫万物全都渺然消逝的感觉。
这个孩子,眉眼已经单单不能用悲伤来形容了,她整个人都是寂静无声的,像是被谁按下了静止键。
孟国山对她对视的时候,有一种看黑白默片的即视感,明明不过二十出头,却没有半点蓬勃之气。
他咳了咳,肺部有些疼,沉默了半晌才发话,这次没有之前的澎湃怒意,反而平静得很,带有一丝妥协的味道。
“孟苏,刚刚打都打过了,之前的那些事我不想再追究,从今以后你还是孟家的闺女,过些日子就去孟家古董行吧,这是你外婆吩咐过的。”
这句话说完,他又顿了顿,说出了最后的也是最重要必须遵守的条件,“孟苏,从今以后我不想再听见或者看见你跟秦家来往,尤其是秦子。如果这个条件做不到,我们孟家就当没你这个孩子。”
说出这个条件的时候,孟国山其实有些隐隐地害怕的,她怕孟苏跟她母亲一样毅然的选择爱情,而不会再要孟家。
这样的事,他不想再重演一遍,有生之年只盼着几个孩子顺利成家立业,健康安生。
孟苏没有说话,孟国山在还未开始说之前,她就已经猜到接下来的话,不管之前埋下多大的伏笔,坐了多少铺垫,到最后总归只有一句话,远离秦子。
她不明白,不听话的是她,杀人的是她,气死外婆的也是她,可大家却将罪名冠在秦子身上,她的少年,已经背负了弑母的罪名,如今罪加一等,被打入死牢。
从头至尾,他们通过正常途径认识,没偷没抢,没有可蒙拐骗,没有为非作歹,可大家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们,万般阻拦困扰,生生逼得她杀人坐牢,然后大家再来一句,“我就说吧,你们两个不合适。”
孟国山见孟苏半天没有反应,以为她在发呆,他拍了拍桌子,力度不大,却也足以震慑住人。
“就这一条,难道你也做不到吗,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你要这样眼巴巴的喜欢人家!”
这句话他说得非常的快,话一出口才隐隐觉得这样对待孟苏太刻薄。但也按理说一个女孩子被人说到这份上,就算人家秦子再好也该放手了。
但孟苏没有,她无声地笑了笑,嘴唇已经干裂,一张开嘴巴说话,嘴巴上的皮层就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