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圣歌-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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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座下的冲力减退，索隆忽然觉得面部前方一股阴风袭来。
他下意识后仰，下一秒，有一把狼牙棒就擦过他的前胸。
索隆居高临下，胡乱将剑刺进了一个食人魔的身体。却迎来了某个方向像石锤一般大的拳头。
嘭——
一声闷响。
吃痛的同时，索隆猛地感觉身体一沉、重心往后严重倾斜，落马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人捧高，然后再遭受重摔。
“殿下！”
贝林格大吼一声，他向前挥剑的动作果断，迅猛。
但戒灵安格玛巫王的剑更快，他的身影快速一晃而过，使得两个食人妖颈子喷血的节奏，就像时钟上的摆针一样，协调准确。
也正是由于戒灵的快速反应，才使得索隆避免了食人妖的袭击和踩踏。
接下来的几秒钟里，索隆发觉自己几乎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动，牙齿和牙齿，忍不庄发出互相撞击的声音。他两眼无神的看着下起雨点的天空发呆，已不知思绪为何物，也听不见除自己心跳以外任何的声音。
可能这个时候，才是最古井无波的平静。
就像是在等待……就这样让生命错过绽放，归于永恒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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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落马了！”
在索隆落马的瞬间，开头的几秒钟，几乎所有的见习学徒都吃了一惊，远呢不能就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的他们开始害怕起来，脸色刷白……接着，当这种恐惧变为愤怒。
“吾凝视着夜色幽幽，幽暗的月光，锋利的冷芒，被鲜血浸湿的土地，沉睡着战争的狂想。来往于地狱的幽灵啊，请驻足垂怜。吾将以未来无限可能为礼，请听从我的呼唤，用你们恐怖的妖异，炸响残躯，点燃人类内心最可怕的愤怒，以我的鲜血为媒介！让人类对眼前的一切有形之物，都无所畏惧，杀死每一个食人妖的肉和血，皆为献祭。”
关键时刻，索隆动用了一个复杂的精神魔法。它絮乱的魔法元素和召唤难度竟需要用长长的咒语来实现魔法的成功。
当一团团血色的雾气笼罩在头顶，刹那间，每一个见习学徒的眼眶几乎崩裂，泽布伦满脸血污，朝着自己身边的同伴大声狂呼。“杀，杀啊！杀了他们！”
而阿奇里斯，他的吼声，更是让还能站立起来的矮人索林都感到震撼。
已经力竭的见习学徒们，放弃了座下的马，他们满脸的通红，一直蔓延到了耳根，两眼盯住了密密麻麻的食人妖。这边的一双眼睛变得突然闪烁着，又变得漆黑，接着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即便是长剑已被刺进敌人身体里的骨骼卡住，他的双拳依然像弹簧般地猛击在对方的身上。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谁，不要命用尽一切办法的进攻方式。哪怕有人的半张脸已经被抓碎，露出下面的森森白骨。
愤怒，像怪兽一般吞噬着人心，使眼前的每个食人妖都感到惊心动魄。迄今为止，它们还从来没有在战场上遇见过这样的狂暴的人类。不用说还是一群半大的少年。
骑兵队伍早已人仰马翻，但是却直接将一百个食人妖冲的七零八落。即使在接下来的近身搏斗中，陷入魔法影响的他们也不曾后退。
甚至连这堆位于食人妖群体当中，肩背挂着犄角头骨的食人妖首领也当场死亡。
看着这景象，食人妖的白色瞳仁中，普遍填满了恐慌的神色。愤怒的见习学徒在食人妖的眼里，即使断肢残臂，依然狠命劈杀，仿佛不知道疼痛。
失去了首领，食人妖一下子就像掐了头的苍蝇，嗡一声，彻底乱了方向和怎么拿起武器去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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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索隆的目的达到了。
他的魔法激励了见习学徒的士气，甚至额外的附加了狂暴和嗜血。但也付出了一些人生命的代价。
呼————
“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
眩晕只能在脑海里翻腾，战场上不是演电影，没有某一幕狗血的生离死别的慢镜头。
虽然手脚已经僵硬得像是脱离躯体，胸口也是一阵火辣辣的痛。
但是肢体刚刚恢复直觉，索隆就赶紧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随便抓了一把别人落在地上的武器。胸口疼痛沉闷，却还在索隆可以忍受的范围。
回想起来，遭到重拳，从马背仰摔下来，才是最凶险的一幕。好在轻微的脑震荡，并没有影响他的行动能力。
“假如刚才击中自己的不是拳头，而是一把钝器，后果就不会只是如此了。”
索隆在此刻体会颇深。
身体不够坚韧，没有战士类的中级职业，这一拳就已经让他的身体不好承受，即便是隔着一层皮甲。
严格地说，一群见习骑兵，他们的作用不是杀人，而是冲击和震慑。
环顾四周，索隆看见每个被魔法影响的见习学徒，都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被愤怒和仇恨吞噬了理智，眼中只剩下了杀死食人妖这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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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胜利
当战场上最后一个食人妖倒了下去。
由于面部中剑，让它的整个头部几乎失去了知觉，有几颗牙齿掉进了喉咙里，呼吸困难的同时，满嘴都在向外冒出大量的血沫。
可能是牙齿和血液卡在了喉咙里，当安格玛巫王了结它最后的痛苦，喉咙中呜咽嘶吼的食人妖，只能张着半张嘴躺着用力往下吞，身体抽搐突然一阵僵硬，满嘴的血液被喷了出来，断裂的两颗獠牙也终被连带着吐了出来。
“我们赢得了胜利，我们赢了！”
顿时，见习学徒中响起一片欢呼声。
血战之后，许多人抑制不住狂喜，跪在地上，亲吻手上沾染着血迹的武器。
而那些受伤的人，则用剑杵地或者靠着树杆，整个身子好像一棵刚刚挨过寒冬的小草正在享受春天微风的吹拂。半边身子颤巍巍地抖动着，嘴边不停地念叨，“我们胜利了……”
索隆接过贝林格找回来的剑，收回了剑鞘。
他艰难地左移了两步，虽然胸口并不好受，剧烈的疼痛从牙龈刺激到大脑，但索隆没有发出半点痛哼。
沉静对待和接受这一切，索隆的耳边听着戒灵的战果统计，“杀死食人妖97个。除了有十几个食人妖逃散，这样战绩还算辉煌。”
从戒灵的语气索隆能听出来，说是辉煌真的很勉强。
矮人索林的脸上，显示出胜利后所兴奋的样子。可是，他的笑容却掩饰不住那一双已微微湿润的眼睛。“8个矮人死了，但他们死得其所。通过今天，让我知道，龙庭林地拥有了一位合格的领主！”
索林不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他内心此时的感受。
只能用迟来效忠，来言明自己的坚定立场。“矮人索林，从此愿意效忠在你的麾下。”
矮人无法脱离黑山城在绿荫地肚子生存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无论矮人的骄傲之心有多么顽固，在这样的境遇里，他们并不排斥有一个人类领主，前提是他合格。
抹了抹嘴角不只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血迹，索隆点点头，他的两只眼睛来回在地上扫量，虽然战果辉煌，但他丝毫没有半点欣喜的样子。
他的脸色苍白，如果细看，便不难发现，此时此刻，那是一双极不平静的眼神沉淀。
“见习学徒阵亡了9人，受伤的也有6个。”
听到戒灵的统计，索隆叹息，“如果没有矮人的牺牲，我们不可能赢。如果是一群职业者，消灭一群下等食人妖根本毫不费力。……今天，除了8个矮人勇士，我们还永远的失去了9名学徒。”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中，索隆还想说什么，但他嘴角却不规则抖动了一下，却又听不见一丝的声音。
这时，有一名见习学徒，来到索隆的面前，他除了手上全是血污，那双微微沁出泪花的眼里满是激动。
“大人，克雷格死了。而且、……而且，艾伯丁也快不行了。”
艾伯丁，见习学徒中的一员，是一个勇敢的少年。
当索隆亲眼目睹艾伯丁的伤势，他的血就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让身边几个想尽力捂住他伤口的矮人措手不及，鲜血象箭一般喷涌而出。
随后经过认真的救治和伤口包扎，他的血仍然一滴一滴的在不停流失！
看着亚索，艾伯丁留下了他最后的遗言，“将我的尸体留在我浴血奋战的地方吧，战死在何处，何处便是我的归宿。此生，我艾伯丁最大的荣幸，就是加入了白掌，洒干鲜血，脚踏一片鲜红。从此，——永不后退！”
当索隆亲口问道，“我的扈从与袍泽，艾伯丁，你还有何遗愿？”
艾伯丁摇摇头，到最后，他的嘴角只是勾勒出一丝凄凉的幽默，“可惜没有吃饱。”
艾伯丁说完，鲜血立刻染红了他破碎的衣甲。
窒息中，艾伯丁闭上了双眼。强烈的悲伤让西塞莉瘫痪一般的站不起身，使名地抓住索隆的衣角不肯放手。说起来，这还是西塞莉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伙伴同时死去。
……第一次看到有同龄人流干了鲜血。
……第一次在一场大战中战后余生，用勇气和实力证明自己。
虽然她没有像许多见习学徒一样阵亡，但像战后余生的许多人一样，西塞莉并不感到庆幸。索隆能够感觉到，她甚至有一点责怪她自己，责怪她自己没有陪着诸多的伙伴一起捐躯……
“西塞莉，这些伙伴的牺牲，是为了这个集体，他们牺牲自己是为了我们能够活着。”
一直的沉默，到这一刻，西塞莉依然拼命想忍住，她紧闭着双唇，跟孩子似的把呜咽哽咽下去。可是听了索隆的安慰，她的眼泪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亮晶晶地挤在眼圈边上，只是一会儿功夫，两颗泪珠离开眼睛顺着两颊流了下来。到最后痛哭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