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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化妆品公司PR-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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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玩笑似的一挑眉,继续说下去,“小喆2岁8个月大时被确诊患有自闭症,薛彤一直陪着他进行康复治疗,直到有一天他对着我叫出了‘爸爸’……”战逸非停下来,转脸看着滕云,“他不是我儿子,他是我侄子。”

滕云大感惊讶。虽然他认识战逸非的时候,战逸文已经死了,可他多少听过那个男人的故事,知道他留学海外,年轻有为,知道他不甘于接班家族产业,力排众议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同样的,他也知道他的爱情也如童话般令人欣羡叹惋,英年早逝的模范丈夫,独留下美丽的妻子与年幼的女儿。

说话间,司机已把车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外。滕云下了车,还没走出几步,听见身后的战逸非喊了自己:“滕医生!”

他回过脸,看见战逸非面带笑容地说:

“无论你是否回心转意,觅雅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这地方不是他与许见欧的家,这个时间到这儿来,是许妈想见儿子了,特意叫他俩一起回来吃个饭。

本来该是一桌欢笑喧哗的团圆饭,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给搞砸了:许妈从自己昔日的同事嘴里,得知自己的“半子”居然辞职了!

许妈一直不喜欢滕云,倒不是因为顽固不化,接受不了同性相恋。她早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而且,当初她和许爸也十分认可方馥浓。许妈不喜欢滕云只有一个原因,自诩城市人的她对“恶山恶水出叼民”一说深信不疑,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个出身穷乡僻壤的清华学子。

滕许二人将恋情向长辈公开之后,滕许两家曾约在一起见过面。那次滕云家里来了不少人,包括父母、叔婶、舅父舅母在内的十余口人,这点让许妈很不满意。更让许妈不满意的是,滕云的婶婶东摸西蹭的时候,竟还打碎了她珍藏已久的一只医学界的奖杯!她嫌他们的穿着毫无品味,嫌他们说话时带着的浓重乡音,嫌他们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不上台面,所以从头到尾都没给好脸色,也让滕云一直低埋着脸,尴尬得发不出一点声音。一场本该热热闹闹的家庭聚会不欢而散,滕云的父母老实本分了一辈子,本来就没法理解自己的儿子爱上了一个男人,滕云的母亲更是气火攻心,当场从厨房里取出一把长刀,以死相逼俩人分手。

滕云始终一言不发,直到母亲挥刀要砍自己之时,才突然伸手阻拦——刀刃深深嵌进掌心,如果滕云再用点力,没准能直接削掉半个手掌。

滕云的母亲只想吓唬儿子,没想到却被儿子隔空一棒,吓唬得不轻。

“妈,不可能的,死也不可能的。”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夸夸其谈、花言巧语,他仅是重复了两遍“不可能”来阐述自己的决心,还流下滴滴答答一手的血。

许见欧到底不是石头做的骨肉心肠,这一幕让他震惊不已,也让他大为感动。后来他一边替滕云处理伤口一边说,老实说我本来没打算这一生都和你在一起,你太闷了,太没劲,可就是刚才,我改主意了。

尽管如愿以偿抱美而归,可滕云仍然时不时地想起自己十岁时随父母离开家乡的场景。那时候他的内心有什么东西破壁离开了,一直也没回来。

他不爱北京,北京的宏伟庄严令人自惭形秽,他也不爱上海,上海遍地都是装逼犯。他最近常常怀念起自己出生的地方,那里山明水秀,云高天阔,使他魂牵梦萦,也使他每一次想起都自内心深处离染得净。

饭桌上的许妈宁可放下筷子,也不肯停下数落自己的“半子”:“你的领导以前都是我的同事,我可以去和你的主任打声招呼,那点事情完全可以瞒掉,可你居然一声不吭地就辞职了……”

和两家人碰面的情形相似,滕云感到十分尴尬。他知道如果许见欧的母亲介入,这件事情不至于会闹得不可开交,想当初他留院的时候,许妈就出过不少力。可他怎么也无法再向对方求助。

从目睹了那个吻开始,他就变得一团糟。他的记忆在事后发生了偏差,他慢慢竟想不起来自己是否缝合了病人的伤口,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有没有看见过那张凝血功能化验单,他好像是被人坑了,好像又是咎由自取。科室大主任暗自下令,科室里谁也不准和他说话,每个人都用同情又嘲讽的眼光看着他,剐着他,没人会站出来,为他解释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院方告诉滕云,如果他坚持要走法律程序,那么一旦被鉴定为医疗事故,他就一定会被开除留档;但如果他自动离职,档案上就不会被记上这么不光彩的一笔。思考挣扎了整整一宿,最后,滕云提出了辞职。

“妈!这鱼这么新鲜,都堵不住你的嘴么?!”许见欧阻止了母亲的喋喋不休,尽管对于辞职一事,他也被情人瞒得死死的。

“前些天我在路上恰巧看见了方馥浓,看他开的车是奔驰,这些年生意应该是做得不错吧……”许见欧当年很喜欢方馥浓,许妈只知道他们分了手,却对其间的爱恨纠葛知之甚少。她一直认定聪明洒脱的方馥浓与自己的儿子是将将合适,所以一提及他就赞不绝口,又不露痕迹地瞥了滕云一眼,“他非要请我吃饭,我正好赶时间,他又买了礼物送我……那时候我就觉得他会来事儿,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

滕云有一辆奥迪,但买车的大头是许见欧付的。

滕云低头吃饭,不再说话。这些年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始终压在他的肩头,没有捶,没有搡,只是那么压着,压得他渐渐不堪负重。

这件事许见欧也很生气,回家的路上两人互不作声,还没迈进家门时,他终于按耐不住地喊了起来:

“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辞职呢!这事儿摆明了是冯威玩你!辞职是你一个人的事吗?你至少该跟我说一声!”

“你让我怎么说……”眼镜后的一双眼睛泛出了血色,他已精疲力尽,几乎是以央求的声音对自己情人说,“你妈本就不认可我,我怎么还能一次次舔着脸去求她……”

“什么叫‘舔着脸’?我妈难道不是你妈吗?!”没看见情人眼里的疲态与痛苦,许见欧自顾自生着气,忍不住又拔高了音量,“你这人就爱自讨苦吃,如果你像方馥浓——”

“够了!别再提方馥浓了!”滕云甩手一记重推,许见欧一步不稳,险些跌在地上。

这个男人从未这样吼过自己,许见欧震惊不已,就连滕云自己也愣了。他一言不发,转身就出了门。




第三十四章 事后一支烟(上)

酒后之后的第二天,方馥浓没去公司,他本就散漫惯了,何况起床之时已是正午,头疼欲裂,胃也不舒服。第三天方馥浓准时准点露了面,反正是周五,大多数人这一天的工作状态都很懈怠,何况之后还有三天的清明假期。

还没将自己办公室的皮椅坐热,Amy就来了通知,老板要见他。

没有令行禁止,公关先生刻意拖沓了几分钟,才走进总裁办公室。对于自己的年轻老板,如果还有别人在场,他就恭恭敬敬克己复礼,如果只是他们两个,他便剑履上殿,像个揽权的将军。

“酒醒了?”

“还好,胃还有点疼。”半拖着音调,完全缓过来的方馥浓坐在了战逸非身前,一脸博取同情的不精神。

“你还记得你那天对我说了什么吗?”战逸非除了对唐厄可以掏肝沥血,对待别的和自己上过床的人,一概拔屌无情,翻脸不认。唯独对这个几次没让他上成的方馥浓还算客气,大约是吃不着的永远存在念想。

大约也是想了起来,那天这人摸自己的脸,亲自己的眼睛,还说,我更喜欢你。

倒是这边方馥浓吓了一跳,微眯眼睛,仰抬下巴想了一下——那时候喝得云里雾里,一觉睡醒除了记得自己被这家伙全身摸遍还咬了咬,别的基本忘了干净。他担心当时思维不清,对战逸非说出自己负债累累的现状以及来觅雅坑蒙拐骗的终极目的,便故作无所谓地解释,“说‘酒后吐真言’的那都是没醉过,那种头疼脑热的情形下,只能吐出戏言、瞎话,所以不管我说了什么,你千万别放心里。”

“哦,是吗?”战逸非睫毛一低,脸色一沉,失望与不甘心的神情一闪而逝,马上又恢复了一张冰雕玉琢般冷酷的脸。他说,“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计较那天的事,产品上线前公司事务太多,我可能这次去不了荷兰。夏伟铭的团队会先我们一步出发,觅雅也不能不派人跟进,所以我打算让你去。”

迅速把这话在心里过了一遍,方馥浓微微皱眉:“这是唐厄的意思?”

“为了替觅雅拍摄广告大片,唐厄不等伤愈就要出国,还跟剧组多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国内各方面需要托尼打点,所以他提议让你担任他的临时经纪人……”

“等等……打住。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你想让我端茶送水鞍前马后,你想让我去伺候老板娘。”

“没错,直截了当点说,就是这个意思。”对方问得不客气,战逸非倒大方承认。扔了一粒薄荷糖进嘴里,一双狭长凤眼冷冷指了过去,“怎么?有问题?”

“没有问题,哪儿敢啊。”掩去心头不爽,方馥浓伸出舌头轻轻舔过嘴角,别有深意地望着对方,“那粒小糖片卡了我一晚上,第二天撒尿的时候还隐隐作疼。”

嘴里的薄荷糖忽然甜得教人起腻,就连舌头上的粘膜都马上怀念起了那隐秘肌肤上的味道。虽然把薄荷糖顶入对方的尿口算是扳回一城,战逸非此刻仍感悔,方馥浓酒醉不假,自己明明清醒,完全就该趁人之危上了他,这样舔舔摸摸不止不尽兴,根本连气势都输了一截。这样想着,嘴里的甜味越发可疑,自己吮吸那根粗长性器的画面怎么也挥不去了,战逸非不自然地避开方馥浓直视自己的眼睛,嘴里轻声念着,“你活该。”

这一点点心思没藏住,脸就微微红了,白皙颊上浮起的那片淡红,仿似临近傍晚的云霞,还真是好看。

藏不住的心思自然也瞒不住方馥浓的眼睛。这小子皮肤白且薄,如果不装腔作势地板住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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