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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长生劫-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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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彬忽于此时喝道:“你敢不服下解药,我担保让姓江的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倔强骄傲如林烟翠,听了此言,竟而张开嘴来。她咽下马太平弹进口中的半枚解药,眼眶中却滑下两行泪水,无声地坠落于尘埃。 
   
  江浪胡奔乱行一阵,脚步渐渐越来越慢,心中越来越不安。朱厚照明明要从他身上得到三宝,何以就这么任他离去?是不是皇帝自有他必然会转回去的把握?那把握又是什么?他突然心头抽紧,一声大叫,返身奔往府衙。 
  夜色已至,衙门口灯笼透亮,神色沉沉的马太平瞧着疾奔而来的江浪,忽然叹了口气,道:“你果然回来了。听说过太湖碧螺岛么?”江浪知其言必有意,按下焦躁之情,沉声道:“这碧螺岛柳家以精研毒药闻名江湖,与蜀中唐门之毒有齐名之势。” 
  马太平微微点头,道:“其实我不姓马,而姓柳,柳太平,原是碧螺岛一名不得志的子弟,少年时年轻气盛,在一次同门争胜中一怒而去,发誓要出人头地。然而江湖渺渺,浪荡多年,依然默默无闻,直到认识了香香的母亲——我想给她一份稳定的生活,这才安下心来做了捕快。我早已不求闻达,汲汲多年,却也混上了金陵捕头的位子,原以为此生已矣,没想到人世变幻,潮起潮落,今日竟能擢升指挥使,当真是皇恩浩荡,令人感念。”说到此处,双手拱起,作遥拜之状。 
  江浪淡淡一笑,道:“马大人原来大有来历,此前能得享神捕之名果非幸致,想必当年捆搏在狂蟒鞭下的,也有不少是给碧螺岛的成名之物拿下来的吧。”他意含讥刺,马太平不以为意,道:“遇上特别难缠的硬爪子,我确实用上了柳家之物。当初下在你豆浆里的迷药,便是碧螺岛的十香软筋散,不仅无色无嗅,效用更远胜寻常迷药,可延绵数日。今日林姑娘本欲带走贵妃遗体却反而被擒,正是中了我碧螺岛九大剧毒之一的碧螺春。” 
  江浪本是突然直觉到林烟翠在府衙中遭了暗算,这才飞奔回来,听他言明,心中焦躁反而渐平,目光一锐,冷冷道:“那便如何?”马太平沉沉如水的双目深处隐含得意,道:“你也知道了,此前我并未擒住林姑娘,但我既知她心性为人,料想她放不下俞贵妃,定会来灵前一祭。我向皇上禀明缘由,原想事先便在娘娘遗体上下毒,可是皇上仁慈,不忍毁坏娘娘遗体,我便献上碧螺春,恳请皇上相机行事。林姑娘花容月貌,我本来暗自担心皇上未必舍得下手,可笑我糊涂,皇上一代天骄,自有英明决断,借着与贵妃话别之机,将药粉撒上了。那碧螺春极为特异,虽然性子猛烈,却不立即致命,只是其痛如万蚁钻心,胜于身受千刀万剐之刑。林姑娘勇毅过人,怕连累了你,竟生生忍住了没让你瞧出来。她服下了半枚解药,虽未丧命,其痛不减,这时已经煎熬得不成样子了。” 
  他从容平静地娓娓道来,江浪心头已欲滴血,真想将其嘴脸一掌击烂,勉强忍耐,一双手不住颤抖。马太平见他双目喷火,想起他武功卓绝,暗自一惊,又道:“解药我已尽数献给了皇上,林姑娘是死是活,全凭圣意裁处。”其实他身上自有解药,怕江浪威迫,这才谎称已尽数献给了皇帝。 
  江浪哪里知情,深深呼吸,收摄心神,喝道:“带我去见皇上!”马太平伸出右手,掌中叮叮当当,抓着一副黑沉沉的镣铐,道:“这是咱们班房有名的锁骨铐,你可愿戴上?”锁骨铐乃是专门对付顽凶悍犯所用,一经铐上,机关中便会弹出两截利刃,一前一后牢牢钉刺在腕骨上,受铐之人双手双臂再不敢动弹,稍有牵扯,便剧痛难忍。马太平话间虽是问询,哪里又有江浪选择的余地? 
  江浪知道对方忌惮自己武功了得,若不戴上这锁骨铐,九九生死难料,想到她身受之苦,也不觉得这铐子可怕,哼了一声,伸出双手。马太平自然毫不客气给他铐上,铐子一合,霎时利刃刺骨,鲜血迸流。他虽熬惯痛楚,仍是痛得咯咯咬牙,面容歪扭。马太平目中闪过一丝莫测高深之气,似是佩服,又似鄙夷。 
   
  灵堂西侧有座揖月轩,朱厚照一身便袍,正在轩中独饮。曹、沈二太监侍立左右,曹太监修为深湛,与江浪苦战后已经如常,沈太监脸色微白,掌伤一时难愈。朱厚照席地而坐,面前一个大水晶托盘盛满了时令鲜果,灯光下晶莹鲜亮,十分悦目。他忽然伸左手拿起一小串紫亮饱满的葡萄,半弯下腰,将葡萄垂在脚边人唇上挨擦。江浪被马太平领入揖月轩时正见此情景,肺中一炸,怒喝道:“住手!” 
  原来,朱厚照脚畔之人正是林烟翠,她饱受碧螺春之毒的折磨,半个时辰之间已经憔悴虚弱得宛如枯花,更被封了全身多处要穴,蜷缩于地只是发颤,神志几乎完全丧失,于朱厚照的轻薄毫无抗拒之能。 
  江浪心如刀绞,怒喝之下往前一扑,双腕间剧痛钻心,却是被眼疾手快的马太平扯住了铐间铁链,一时急痛交加,双泪迸落。 
  曹太监身形一晃,扬手一掌重重击在他脸上,喝道:“御驾之前,由得你这般大呼小叫么!”江浪心情狂乱之下挨了他一掌,半边脸应手肿起,脑中嗡嗡作响,大怒间抬脚踢去,曹太监身法如电,早已退回了皇帝身侧。 
  朱厚照右手握着一弯新月形的利刃,正是林烟翠的斩月刀。他用刀尖刺破葡萄,让汁水滴落在林烟翠脸上,再以刀尖拨弄她脸上果汁,也不抬头,笑道:“朕从来只知爱惜美人脸蛋,倘若亲手割坏这么一张脸,想必十分新鲜有趣。”江浪血为之凝,哑声道:“好,我告诉你三宝所在,但我必须先见一个人!” 
  朱厚照仍不抬头,道:“自打朕封你将军以来,爱惜你勇武,也体谅你不懂礼仪规矩,由得你跟朕爱跪不跪,朕虽不计较,可是此时此刻,你还敢站着跟朕说话么?” 
  江浪素来不屑于他,佯装不识礼仪,绝少向其跪拜,这时只得双膝落地,闷声道:“请皇上让江浪见马惜香一面。”朱厚照嘻嘻一笑,掷刀于地,道:“这就对了。马惜香是什么人啊?听名字倒像是个美人儿。”曹太监道:“回皇上,这马姑娘便是马大人的千金。”朱厚照大感兴味,笑道:“马指挥原来也会金屋藏娇啊。”马太平听皇帝言语不正,微微尴尬,道:“这江浪诡计多端,皇上——”“朕也想见见令嫒呢。”朱厚照摆手打断。 
  马太平无奈,出得轩去,吩咐韩威速将马惜香接来。马家距此地本就不远,韩威快马往返,不一刻便将马惜香带到。 
  她甫一进门,就听父亲马太平低喝道:“快快参见皇上!”她大是慌张,忙跪下磕头,直起身时听得一声苦涩的轻唤——“香香”,眼光转动,这才见到跪于旁侧、手带镣铐的江浪。眼见他双腕渗血、苦楚困顿之状,顿时忘了一切,站起身来瞪着马太平,叫道:“爹,你怎能这样对他!”江浪曾在她面前一番做作,此时她见此情状,自然想起他曾说过,担心其父会杀人灭口的话来。 
  马太平哪里知道女儿心中所想,沉声道:“江浪私窃皇上宝物,乃是朝廷要犯,难道还将他奉若上宾不成?”马惜香盯着父亲,眼光中又是伤心又是失望。马太平大是不快,低斥道:“没规矩的死丫头!” 
  马惜香强忍眼泪,欲言又止,转过头来,泪眼模糊中,只见江浪神色惨然道:“香香,我不怪你爹,能再见你一面,我死而无憾了。”她既愧且痛,泪水夺眶而出。 
  马太平大手一探,捉住了女儿一臂,内力潜运,令她挣扎不脱,向皇帝道:“皇上,小女无知,让皇上见笑了。”朱厚照笑道:“香香姑娘是梨花一枝春带雨,可怜,可爱。”马太平怕女儿不识进退,将她一把推出门去,低喝道:“给我回家呆着去!” 
  夜风如水,吹得马惜香两颊生凉,她也不理睬走近前来的韩威,流着泪怔怔而立。只听身后父亲的声音喝道:“江浪,人你也见过了,还不如实招来么!”铁链声响处,江浪一声惨叫,想是父亲扯动了他铐间铁链。她自然识得那是锁骨铐,知道其间的厉害,江浪的惨叫就像一把刀,狠狠插进了她心口。但听父亲冷冷道:“江浪,你可知锁骨铐的尖刃上涂了什么?便是我家传洗脉水!此药随血而行,只要一运真气,药性便随真气流遍全身经脉,数刻之间,经脉便会急剧收缩,虽然未必便死,却能让你变成站不得行不得的滚地葫芦。这一回你还想逃脱,那是难于登天!” 
  锁骨铐本已极其歹毒,而马太平只是以其为饵,真正的杀着却在洗脉水上,心机之深之毒,真非常人能料想。江浪空自武功卓绝,在他面前,却是处处受制,幸而他还有马惜香这颗棋! 
  马惜香突然返身冲了进去,尖叫道:“江浪明明已将长生不老的三宝交给了爹,爹怎么还能这样折磨他、陷害他?”她本来是有所顾虑的,虽然她对江浪钟情,马太平毕竟是疼她爱她的亲爹,可是他对江浪的一再摧迫终于令她冲口而出。 
  这句话当真有石破天惊之威,轩外江彬、许泰等四将,屋中曹、沈二太监霎时身形展动,将一个宛如泥塑木雕的马太平合围在中。马惜香见了这阵势,心中已是寒了,张大了嘴,一时也是呆住。 
  朱厚照冷笑道:“马太平,你亲生女儿的话,你怎么说?”他听了马惜香说出“长生不老”四字,心下已自信了大半,这两句问话中充满杀机。 
  马太平一凛,心念极速转动,眼见江浪嘴边隐含冷笑,情知是他使计欺骗了女儿,可是这时候要想分辩清楚,那才真是难于登天。他蝇营狗苟大半生,这才爬到了指挥使的高位,刚品尝到权势滋味,患得患失之心尤其深重,略一权衡后,翻身跪倒,大声道:“皇上,是微臣教女无方,这死丫头一直暗恋江浪,常跟我说非他不嫁,这时候恋奸情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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