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妻嫁到-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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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顾莲池,她心思就单纯得多,所以一向不轻易近人的儿子,现在竟然和宝儿在一起,顾修的心底是有些焦灼的。进了顾莲池的院子,一个小厮正在石阶上面提灯,屋里有两三人影,一眼就能看出林宝铮的模样。
顾修上前,小厮连忙敲门。
很快,喜童过来打开了房门,男人负手走进,一眼就看见桌边的小姑娘。
也不知道她眉飞色舞着说了什么,顾莲池在旁侧耳细听,嘴角边全是笑意,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吃了一半的甜品。
他的儿子,在对着宝儿笑。
喜童嗯嗯了一声,少年少女都抬起头来,顾莲池看见顾修似乎怔了下,不过很快就若无其事地别过了脸去,知道他们父子关系不好,宝儿却是先站了起来:“大叔,刚好遇见,我在莲池哥哥这蹭了顿饭,他待我很好的。”
顾修点头:“日后你们也是兄妹,他待你好才对。”
喜童拿了水来,宝儿伸手洗了手,又漱了口:“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小二呆被关进了笼子里,她提在手上,又是回头。
顾莲池抬眸看着她,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她对顾修告辞,又对少年挥手:“莲池哥哥我走啦,从前过往就当从未有过,你高兴点!”
说着单手在唇边做了一个让他学着勾唇的动作。
少女亭亭玉立,神情既娇憨又可爱。
她尖尖的小脸,直让冰冷的肝脏肺腑都暖软起来,应该让她日日高兴,应该让她时时开心,应该让她……再多吃点好吃的,长点肉,否则,当真让人心疼。
顾莲池轻嗯了声,勾唇:“好,从前过往就当从未有过。”
他似乎找到了一个能和她和平共处的办法,脸色缓和许多。
林宝铮吃饱喝的,提着小二呆走了。
顾修看着她的背影,却是若有所思,喜东早已退去做事,喜童向来最怵他,在顾莲池面前,他可以嬉闹玩笑,在他爹面前,借来十二个胆子也不敢造次。
招呼外面的小厮进来收拾了桌子,喜童连忙给顾修倒茶。
父子间从未有过温馨时刻,本来随着年纪的增长觉得可以更方便沟通,结果还是这般。此时少年起身,走了榻前,他坐了上去,一伸手在矮桌上拿过了九连环。顾修也转过身来,仔细看着少年。
他心中一动,莫名地渐起恼意:“顾莲池,你想干什么?”
顾莲池手上的动作一缓,九连环哗啦一声:“我想干什么?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喜童赶紧拦在少年身前,捧着茶想遮住他小主子的身影:“王爷,喝茶。”
可惜,即使他挺胸抬头就他这个个头,也遮不住少年冰冷的眸色,顾修的目光透过喜童的头顶,和少年的目光撞在一起,他皱眉,一种不详的预感强烈地冲击着他的眼睛。
他当下便怒:“之前你三番两次伤了宝儿,便是憎恨朝宁,不愿她进郡王府的大门,现在突然和宝儿亲厚起来,你当我不知你那点弯弯道道?”
顾莲池和林宝铮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心思都在心里。
不同的是,宝儿可以化开,他只添戾气。
少年赫然起身,一把推开了面前的喜童:“我心里什么弯弯道道,你真的知道?”
二人之间多年疏离,岂是一朝能解得开的,顾修额角一跳,强忍怒意:“你什么样我心里清楚得很,看看你刚才的样子,故意对宝儿好,你在干什么?如果你敢故意蛊惑她,借此让我和朝宁蒙羞破坏婚事,定饶不了你!”
若讲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顾莲池不敢说。
他也曾破罐子破摔真的这样想过,但是现在,看着父亲冰冷的目光,直凉到了他的心里去。
四目相对,少年不避分毫:“我什么样父亲大人真的清楚吗?我心里的弯弯道道父亲大人真的知道吗?父亲大人你真的想知道吗?”
他连问了三个父亲大人,又是落寞下来:“不,你对我一无所知。”
第九十九章
笃笃笃,笃笃笃。
林宝铮在睡梦当中惊醒。
起初她以为是风声,翻个身继续睡了。
可笃笃的声音还在继续,她坐起身来,看了见漆黑的外间。
紫玉胆子很小,睡觉的时候还不敢点着灯,要是她抬眼看见窗户上映着个人影,还不吓个半死。宝儿使劲眨着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再三地看,还是能看见窗户上模糊的影子,那分明是个人。
笃笃笃,笃笃笃。
夹杂着风声,还有雨声。
宝儿穿鞋下地,大概也到了半夜时候,平时她睡着之后轻易都不会醒过来。
此时看着那个人影,她回手在床边拿了一截长棍,是她小时候常用的那根。
轻轻走到窗边,笃笃的声音还在敲,宝儿一把掀开了窗户,提棍在手:“谁在那里?”
回答她的只有风声。
林宝铮一脚踩上椅子,站上了窗台,春风暖暖,冷不防窗外一个人也突然蹿了上来。
四目相对时候,她下意识张口就要惊呼出来,少年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他摇着头,另外一只手在她面前晃着手指,示意她不要叫出声。
宝儿的眼睛当中,映着他俊秀的脸。顾莲池身上竟有酒气,长腿一跨就进了屋里来,啪嗒一下关上了窗户,他跳在了她的面前,慢慢放开了她。
林宝铮身上就穿着中衣裤,目光在他身上也上上下下扫着:“有门不走,为什么要跳窗户?”
少年拽着她的手,就往床边去,他穿着也是单薄,在外面被风吹了快半宿,手脚都冰凉,到了床边,一头扎了床上去抓起了她的被子就裹住了自己。
宝儿手上还有凉意:“你怎么了?”
顾莲池捂着手,坐在她的面前,用被子给自己裹成一个桶形:“你去我那的时候有门不走,为什么要跳窗户?这还用问吗?”
不想走门,自然是不想惊动外间的小厮,两个人之间,其实彼此都懂。
宝儿从小没爹,他从小没娘,有一段时间,看着彼此都觉得彼此可怜,这种疼惜是心知肚明的那点默契。
就像秘密朋友。
她知道他不愿意惊动紫玉,也拉下了床边的幔帐,一头钻了进去。
床里还有褥子,宝儿随手拽了过来盖在自己的双腿上:“顾莲池,你到底怎么了?”
顾莲池额前的发丝还滴着水:“不叫我哥哥了?为了你娘你可是上了心,一口一个哥哥,难道不是故意待我好的吗?”
宝儿笑,说不出骗他的话来。
的确,她是故意的,想让他体会一下有家人的感觉。
少年见她沉默,也是嗤笑出声:“可笑我爹竟然以为是我故意待你好,蛊惑你来着,我蛊惑你……”
他声音很低,蛊惑两个字咬得含糊不清的。
宝儿没有听清:“什么你?”
顾莲池无语地看着她,他酒色微醺,现在对着她的脸,更觉得心跳变得更快了。
她就在眼前,眉毛也漂亮,眼睛也漂亮,尖尖的脸也漂亮。
少年别开眼去,只觉浑身都绷住了:“明明是你在蛊惑我。”
说着一头歪倒,枕着她的枕头闭上了眼睛。
宝儿也将自己裹成了一个春卷:“我听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当然不明白,她能明白什么?
顾莲池腾地又坐起来伸手在她头顶敲了一记,随后再次躺倒:“我爹,就是你现在叫大叔,劝我成为一家人以后将来你也要叫爹的那个人,知道你走了以后他对我说了什么吗?他竟然以为我对你才好了一点,是故意勾引你想要做什么苟且之事,想要让他和你娘蒙羞,借以破坏他们的婚事,听懂了吗?”
听懂了。
宝儿整理了一下思路,抬眸看着他:“什么苟且之事?”
这一问还给顾莲池问住了,他索性翻过身去不理她了。
宝儿自己想了好半天,无师自通:“哦,就是在营地你说的那样啊,那大叔也没说错,你是那样想过。”
少年语塞,拒不开口。
宝儿往他身边凑了凑,伸手来拍他的胳膊:“但是我知道现在你并没有那个意思,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其实你心里也和我一样的吧,还是愿意成为一家人的,就是从不会好好说话,所以你爹才误会你。”
顾莲池微微抬起脸来,回眸:“误会我什么?”
宝儿致力于化解父子两个人的关系,认真想了想:“误会你对我别有用心,其实并没有,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样,想试着接触一下,尝尝家人的感觉,我从小就想有个哥哥,你也没有别的姊妹,以后有了我,不都是两全其美吗?”
她看着他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呵呵笑了,一副我懂你的模样:“所以你就改改你的脾气,不要老是和你爹唱反调,有什么话好好说,解释着说,不好吗?你有到我这来诉苦的空不如好好跟你爹说会话,你说呢?莲池哥哥?”
更心塞了,少年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你说的对,我就不该来。”
说着穿鞋下床,一把将被扔在了她的身上,他快步走了外间门口,想了想又转身回了窗边,踩着椅子仍旧是从窗户走了。林宝铮抱着被子发着呆,所以,他到底来干什么了?
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时候,就不用想。
少女重新铺了褥子,倒头就睡。
一觉再到大天亮,林宝铮洗漱一番到了前堂,李厚已经帮着丫鬟在摆饭了。
他从前就做饭,习惯了动手,徐娅见他动手,也走过来帮忙,李厚按住她的手,让她先坐下来。
李朝宁早在桌边,她屋里的丫鬟彩瑛不知道跟她说着什么,她皱着眉头脸色不怎么好。
宝儿过去坐了徐娅的身边,女人伸手帮她帽子正了正,一家人就开始吃饭了。
徐娅似乎胃口不太好,她吃的不多,话也很少。
她们夫妻在这边也住了几日,也该回去了,李厚要入宫当值,饭后也没有时间送她回去了,刚好林宝铮要巡街,这就叫住了她,让她送徐娅回家。
宝儿和这个嫂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