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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千山寻亿-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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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人放下筷子,很不悦,“这么说你是在说我管理家无方了?难道是堂儿——说了什么?”
  看着她那凌厉如鹰眼的眼神望来,蒋堂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但还是理直气壮的回到:“我什么事都没做,爹自己有公断。而且你把持着账务,独断那么久了,其中的问题说不定还不止这些。”
  大夫人放下碗,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不懂就别乱说!”淡漠如冰的神情掩藏着熊熊烈火,光是眼睛就窥见一斑。
  又一声碗碰撞桌面的脆响,这次是蒋权,他离席,没有说一句话。
  “还没吃完吧——再多吃一点吧。”大夫人急忙喊道,而蒋权则是连房都没回,跨上大马,直接哒哒哒的出了家。
  “真是跟你们吃饭都没有好事情。”大夫人嘴里嘟囔着,擦了擦嘴巴,站起来,也走远了。
  老爷冷哼道:“都什么人呐这是——”
  而一直在旁没有说话的二夫人也急忙安稳着他的情绪。
  宛兰默默的算算这前段时间来,就这今年,饭桌上嘴角不合就有二十多次,突然离席不吃的也有十八次,打翻桌子闹不和的也有五次,把人打残下不来塌的就是大夫人做假账的那次。似乎此次都与这大夫人脱不了干系,几乎饭都还没吃完,人已经气饱了。
  大夫人走后,饭才吃得香一点,这是历次总结的经验。
  回到房间,蒋堂就不停的抱怨早上他和大夫人吵架的情形,“说到后面都开始翻脸了,东西都砸了好些了。”
  宛兰真心反感这些,每次在府上,不是小吵就是打人,吃饭都吃不安宁。有时候,她都感到精力交瘁了,不是跟这个人吵,就是和另外的人吵,每天换着花样的吵。这样挺没劲,但是不得不板着脸继续吵。
  蒋堂又继续说起他吵架的缘故,“我不过是向大娘讨教下做账的事情,而她急忙将账目都统统藏到身后,问我是不是要掌控整那个家。我真是气愤莫名,就跟大娘理论,哪里知道这个人就是这样,根本讲不通道理的。”
  宛兰低沉着脸,突然感到呆在这个家突然很没劲,一种很无力的感觉盈满于心。她很明白蒋权为什么总是饭没吃完就去军营,为什么那么喜欢杀人了,还不都是被这个家气得没办法发泄。如此一个精致得如同蜡像的人,都能悲愤的离家,而她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物,为什么不能日后离开家呢。
  “素儿,你怎么了?”蒋堂摇着她的肩膀问道。
  “哦,我在替你感到不值,大娘多么可恶啊。”宛兰立马胡扯解释道,心中洋溢着是否要离家出走。
  “你说一说,对付大娘这种人,我们该怎么办。你一向聪明,说一说你的看法吧。”蒋堂期颐的看着她。
  她毫无兴趣,敷衍道:“算了吧,大娘这样,跟狗一样,你做的太绝,小心她咬你。”
  *
  第二天的时候,宛兰还是大清早的去番禹,给闻人上药。
  至于闻人的事情,她不知要不要跟他们说。如果昨天大家能心平气和的吃饭,她早就说了。现在想来,如果说了,这些人除了增加虚假的悲情之外,还能干什么呢。
  猜也知道,大夫人一定会尖牙利嘴的嘲讽,“来的真是不早不迟,也是个孬种。”
  算了,还是自己一个先照顾着,然后等他好了,再给点钱让他自谋生路吧。
  到了那家小店,店家立马拦住,“上面那位是你朋友吧,他在我这里买了十壶上等的酒,你得给我酒钱。”
  宛兰脸上的黑线慢慢暴起,无奈都一一忍住,拿出钱放在店家手上,然后上楼,打开了房门——
  “我勒个去,这满屋子的酒壶是闹哪样啊?这么臭的酒气不怕熏得慌啊?明明受伤了,还敢喝那么多的酒,这是玩命啊还是什么啊?”
  满目都是酒壶,少说也有二十几个,地板还有一些是没喝完就浪费的了,而且二十多壶,牌子真的是琳琅满目,全番禹所有的酒类都在这群英荟萃。而那个被酒环绕着的人,真在其中,左右两只手各抱着一只酒壶,躺得四仰八叉的。
  宛兰真想将这人给一脚踹飞到天上,但还是一一忍了下来——居然还是忍了下来,将地上的酒壶一一收拾好,就已经累得够呛了。然后找来抹布,弄干净地板。此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累得跟头牛。她没好气的用脚踢了踢这个熟睡的人,“给我醒醒——快醒醒——”
  “来——再喝一壶……就一杯……”
  这混蛋,做梦都在想着喝酒,真是彻底的佩服啊!
  宛兰将他手里紧紧夹住的酒壶扯开,还扯不动,两只手拉拔河一般才将一个酒壶扯开。“这力气这么大,做苦力都能得好多钱,唉——就会在这里浪费光阴。”
  结果这个人还是没醒,“算了,不管他了,直接上药,上完药我就走人。”嘟嘟囔囔的找来药,不停的抱怨道。
  打开他那被酒熏得臭哄哄的衣服,露出他那结实的肌肉——额,不管看多少次,确实很迷人。
  上面那大大的剑痕,好像有一些恶化的趋势,不知是不是发炎了。宛兰赶紧上药,涂在伤口上。
  “啊——什么东西——”
  闻人终于醒了,被药的刺激性给疼醒了,一起来就大喊大叫,手不停的挥动。等他清醒了,才发觉面前有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怒气冲冲的人,还有那人的衣服上,全是药桨。
  “原来是你啊——呵呵,进来也不说一声。”闻人挠挠头,瞥向一边,讪讪的笑着。
  “我刚穿的衣服啊——你居然了我一身——”宛兰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气,站起身来,拳打脚踢各种伺候。
  闻人不停的喊冤,“我刚醒,什么都不知道——我错了还不行吗?”
  她粉拳如同雨点一般打着,不停的批评他斑斑劣迹,“你说说看,你不好好养伤,还喝什么酒啊!喝酒就算了,你还喝了二十多壶,你一晚上就能喝二十多壶!”
  他那放荡不羁的眼睛刹那间感觉有淡淡的雾气,似有千般心情涌上心头。不过片刻,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道,“实在闷得慌啊!别打——我错了,还不行吗?再打就不好了。”
  一阵恍惚,刚刚那个是他吗?那样的忧伤,似乎心里压着千金的大石,沉甸甸的。
  不过现在也打累了,不停的喘气,然后看看身上那药桨,嘟囔道:“这个叫我怎么办啊,回去肯定没好事了。”
  “大不了我帮你洗吧。”闻人油嘴滑舌。
  她朝着他的头拍过去,“就你还洗衣服,你自己都多少年不洗澡了吧。到头来还不是我照顾你。”
  这时,他的肚子如同打雷一般咕咕直叫,讪笑道:“昨晚还没吃东西,现在好饿……”
  宛兰看着那些酒壶,算是整明白了,“哦——你该不会是拿这些钱买酒了吧,然后还赊账。唉——到头来是我纵容你犯罪了啊。”
  “呵呵呵——”闻人一脸呆萌的笑着。
  宛兰只得跟他去吃点早餐。闻人这是多久没吃东西了,一上来就不管不顾的吃,胡吃海喝的咽,连吃五大碗才勉强说,“刚刚够饱了……”
  宛兰脸上的黑线不知暴起了第几次了,“我这是来干什么的,我来管这个人的闲事是做什么的,拿这个时间我不如规划怎么逃出蒋府,用这个时间我早就在路上找到千亿了。苍天大地啊,为什么让我和这个渣男在一起啊!”
  “我忘记你没吃哦,大不了我请你。”他看了看,然后呵呵的笑道:“我没带钱,改天请你。”
  宛兰撑住额头,悲凉的说道:“你忘记一个前提了,你的钱两,是我赞助的……”
  他似乎没有在听,而是要了,第七碗。
  “我想问你个很无聊的问题啊。”宛兰打发下无聊的时间,“我记忆中,你不喝酒的啊。闻人府上,一个酒壶都没看到。你什么时候染上这个怪病的。”
  “我啊——我爹死后,府被官兵查封,我就一路走一路逃,然后晚上无聊,就喝酒。现在无酒不欢了。”闻人一边大快朵颐的吃着,一边悠悠的说着。
  宛兰心里不禁一紧,也就是说闻人其实在夜夜买醉,逃避那段悲惨的经历。她又急忙问道:“你府上什么时候被封查的,来到南越大概多久了。”
  闻人侧过脸,依然不停的吃着,用着极其模糊的声音说着,“半年前……我来到这里是半个月前……”
  闻人对这个问题躲躲闪闪,遮掩不断,再加上他那侧过去的脸,更是无法知道的悲情存在。到底他那嘻嘻哈哈的表皮下,夜夜买醉的行为下,掩盖了多大的悲伤。
  *
  其后三四天,宛兰都会来到番禹,进到这家小店给他上药。
  不过,还得帮他擦身子。
  “行了,赶紧起来了,多少年没洗澡了,每次给你上药都被你臭死了。”宛兰插着腰指责道。
  “没觉得啊。要不你帮我洗吧。”闻人坐起来,拿过旁边的酒壶又咕咚咕咚的喝上一大口。
  宛兰一把扯过酒壶,放在一旁,“别喝了,喝多了伤胃。”
  他侧过脸,淡淡的说道:“不喝酒我能干啥。”
  “去给你爹讨回公道。”宛兰脱口而出,但又觉得似乎在揭人家的伤疤,“我是说,你可以去给人家跑堂,或者卖艺,或者做点粗活,你总得养家糊口吧——哦,不是,你总得照顾好自己吧。”
  “说的也是哈哈。”闻人抱一个嘻嘻哈哈的笑容,完全不当一回事,只是他的心里一定很介怀吧。
  这段时间,一提到他府上被陷害的事情,他就打马虎眼,嘻嘻哈哈的带过去了。人的悲伤岂是只有放声大哭,或许这是最好的办法,而最糟糕的,就是如他这样。
  宛兰找来布,“算了,我先给你擦擦身子吧,晚上你自己记得洗澡,哦,对了,伤口千万千万别碰到水。”
  “还是你对我最好。”他握着宛兰的手,万分油舌的说道。
  “别贫嘴了,还好你遇到我这样的,要是其他姑娘,早抓你进居室关着。你这性子,得好好改改。”宛兰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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