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圆时-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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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声言回家和宋玉商量了一下,宋玉也觉得与其过走货这种遭人白眼又赚不到银子的日子,还不如安安稳稳靠一门手艺谋生。这事纪声言没来得及知会纪桑田,第二天就兴冲冲的给老师傅回了话,老师傅一高兴还在石雕上点拨了他几句。
纪声言从来没有雕刻过石头,也从来没想过去尝试。他这小半辈子都是别人叫他如何他就如何,小时候老爷子和薛灵芝告诉他,他要多多担待家里的农务,所以他就勤勤恳恳的种地种田,在他的打理下,他们家每年都比别人多好几分收成,可是老爷子一去,地没有他的份,还被老二变卖了,虽说他很早就偷听到爹娘的对话,知道自己不是纪家亲出,可是说不别扭还是不可能的。
后来他一穷二白的带着老婆孩子离开纪家,找李大嫂借了几两银子盖了农舍。那时候家里没有经济来源,他一时也是六神无主,后来全靠宋玉一双巧手,平日做些绣帕针线交给他拿去镇子上卖,一家人举步艰难的过到了现在。
如今,他再次走到了人生的转折点,这一次为他拿主意的人是他的闺女。是闺女鼓励他去镇子上拜师学手艺的,仔细想想,自己的人生每一次都是听从别人的安排,可是这些安排只有闺女的提议顺了他的心。
眼见着前途一片大好,这可真要感谢闺女。纪声言狠狠心,花了十文钱买了一包琥珀糖,揣在怀里回家带给闺女吃。
不过,纪桑田见了纪声言特地为她带的琥珀糖倒是没几分感动。
“啊——”纪声言捏了一小块琥珀糖,示意闺女张嘴。
她有些木讷的照做了,那糖依然入口即化,可是却没有上次吃的那么甜了。
她有些想哭,又有些委屈,一瞬间就泪眼汪汪的,只能假装风沙迷了眼。纪声言还要帮她吹吹,她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推辞说不用了,说完就抱着糖回了屋。
纪声言哪里知道自己这个早熟的闺女心里的女儿心事,他看的见女儿的汪汪泪眼,还以为闺女是被自己感动哭的。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做事做活儿,将来给女儿更好地生活,女儿也就不会为了一包糖大惊小怪了。
纪声言知道闺女想要他雕一块砚石,所以他白天做好了老师傅交待他的活计,其他时间就在学着如何雕刻石头。等他真正上了手,他发现雕刻石头和雕刻木头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雕刻石头所用的工具更多一些,工序也更繁杂。不过,这些都难不倒他,力度、石质纹理的把握对纪声言而言丝毫没有问题,这不,短短半个月,纪声言就把一块看似普通的石头雕刻成砚石的模样。
这块寿型砚台是老师傅设计的,纪桑田本以为纪声言要学习一段时间,没想到仅仅半个月纪声言就制成这方砚台,这砚台样式虽然简简单单,但是这砚品工精形妙,刻工精细,古雅中别具精致之美,纪桑田在心中连连赞叹,她这个爹在某些方面还真是不容小觑呢。
纪声言对如今安贫乐道的生活很满足,可是纪桑田则不然,她坚信这只是纪家奔赴小康之路的开始,而不是结束。
~~
纪桑田为了赶在严冬来临山上溪水结冰前多捡一些石材,这些日子总往金雀山跑。
这段时间家里收入稳定,纪声言偶尔会在卖肉铺收摊时买一些剩下的大骨头回来,这些骨头是有钱人家不吃不要的,可是对于他们这种一年四季见不得荤的人来说,这些骨头能让人问问肉味就不错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骨头汤的功效,桑田这几个月个儿头窜的飞快,以前她的头顶勉强到宋玉的肩膀,如今已经可以蹭到宋玉的下巴了。
个子长了,肉自然也长了。
一般姑娘只想竖着长不想横着长,可是对于如今的纪桑田来说她可是求之不得。她之前瘦的皮包骨,躺床上都会被自己屁股上的肉硌到,如今身上总算是有了些脂肪,她自己摸着自己的皮肤感觉手感好多了。
宋玉看闺女也没那么瘦弱娇小,对她的管制也就不那么严了。纪桑田如今是想什么时候上山就什么时候上山,只要在天黑之前回来宋玉都不会插手。
冬天的山总是光秃秃的:树叶掉光了;山坡上没有毛草和杂草;山坡上、田坎地边上的草皮被铲了去做清肥,呈现出一片荒良凉的光景。
纪桑田走在遍布枯枝的盲肠小路上,捧着一大兜石头走的举步维艰,实在累得不行只能靠在一块大石头上稍作休息。
虽然天冷了,可是纪桑田身上却出了一身的汗,山间寂静,只有她累的呼呼喘着粗气。
她休息够了,哈了一口气,空气中的白雾缭绕上升,最后消失不见。她刚要起身,忽然听到身后枯枝细碎的响动,不会是山里的野猴子吧?
山里是有野猴子的,虽然纪桑田上山这么多次都没有见过。桑田天生是个乐天派,遇到什么事情总是情不自禁的往好的方面想,这要换成敏感点的女孩,准要以为自己遇上了什么山贼强盗。
不过,桑田听着听着就不对了,这野猴子怎么还有呼吸?而且……怎么会发出像人一样的……呻/吟?
“咳——”
那片枯枝里似乎躺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虽然极力忍耐,但是最后仍然止不住的发出一声轻咳。
“是谁?谁在那里?”
桑田将装着石头的包裹放下,从里面拿出了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把在手里,蹑手蹑脚的往那声音来源的方向走。
正在这个时候,从那片枯枝中飞出一块小石子,恰好打在桑田的左膝上。只不过这人出力不够,石头打在纪桑田身上已经没什么力道了。
还敢对她扔暗器?桑田这下子更不能放走他,一个箭步上前拨弄开那对枯枝烂叶,只见枯枝的掩盖下藏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
“你是?萧家三公子?”
这人没有答话,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桑田想去扶他起来,对方虽无力挣扎,口中却不住的说着“滚”这个字,只是他声音沙哑,叫她滚都是有气无力的。
隔着那层薄薄的衣服,桑田已经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这体温烫的她不自觉的将手缩回来。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自己手上都是血,她的视线下移,落在萧狄身上。他穿着夜行黑衣,桑田只是定睛打量一眼,就可看到他身上遍布的血肉模糊的伤口。
桑田上辈子晕血,这辈子换了身体虽然没有这怪毛病,但是还是有不能逾越的心理障碍。她看了这黑红黑红的一片,腿一下子就软了,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倒在地上。捂着嘴半天都说不出来一个字,想赶快逃离这是非之地都没有力气。
还是萧狄神志不清时的那一声“娘”唤回了纪桑田的意识,她慢慢地爬过去,将耳朵贴近萧狄,用颤巍巍的声音问他,“你想说什么,你说……”
也许是她真的被吓到了,吓的四肢发软、头脑发懵,她的声音听起来柔和无力,却带有一种温柔的力量。萧狄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人用耳朵对着他,他举起手使出最大的力气推开她,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这么一推,桑田猝不及防的摔了一跤,双手胡乱抓着,手也被地上那些枯枝划出许多细小的口子,这下可好,她的手上不光是萧狄的血,还有她自己的血。
“你——”桑田感受到了身上的痛感,脑子也清醒了大半,她指着躺在地上那个没良心的,刚要破口大骂,却发现那人已经昏过去了。她盯着萧狄的胸口,看了半天都感受不到他胸口的起伏……
他,不会是死了吧?
桑田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拿枯枝把他的人盖住,不能让别人发现他。她呢,连滚带爬的下了山,朝那谢家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赶在今天末班车更新~~~
我整齐的更新时间就这么没了……
☆、救他,争执,担心
“救他。”
纪桑田将那盖在萧狄身上的枯枝扒开,跪坐在地上一脸殷切的对谢元修说。
自从上一次温良玉离开,她便再也没有来找过他。碧溪村的住户总共就二三十来口,村子那么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即使不是有意相见,意外遇上总不是一件难事。可不知道说是凑巧还是不巧,他确实三个月没有看见她了,如果不是她有意躲避,他实在找不出别的理由。
你问他想她不想,他肯定干脆利落的否定,可是如果不想,他为何没事便往那金雀山跑呢?大冬天的,山里都是枯枝烂叶,他完全没有必要时时上山采药,更何况还有金洪在,使唤他一声他便颠颠的去了,何必亲自来呢?难道就是因为纪家在上山的必经之路上么?如果不想见到她,为何每次路过纪家院落时都要故意放缓脚步?
还不是为了见她一面?
为什么想要见她一面?这丫头不过是个十岁的丫头片子,既不知书达理,又不美貌动人,且不拿她和京城那些大家闺秀相比,就拿秋雨秋香两个姐妹来论吧!论上,她不如秋雨温婉乖顺、明理识义,论下,她不如秋香嘴甜讨巧、娇憨活泼。这么想来,这丫头还真是一无是处,还爱闹脾气、耍小性子、还莫名其妙。
他谢元修是什么人?谢府的丫头小姐哪个不是对他客客气气、服服帖帖的?也就有个温良玉喜欢找他的麻烦,他念在对方是他的表姐不理他就是了,可是眼前这丫头是什么人?左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山野丫头,对他使性子,莫不是真等着他哄她不成?
哄她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她也不能总等着他去哄。他见她走进文房铺,还以为她是想念书,问她的时候她答应得好好的,谁知道她真的是为了换银子?这下倒好,她说不来就不来了,她不来,他却不能撒手不管,每天还得耐着性子教秋香秋雨念书。虽说他起初教她念书也是目的不纯,想着多和这丫头相处看看她的脾性,顺便试药,但内心也是怜悯她的家境。现在倒好,她做了甩手掌柜,指不定还因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