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圆时-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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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田大惊,家里莫不是进了强盗?她弯下身子打算悄悄溜走,寻个帮手再回来看看,屋里忽然走出个男人,恰好撞她个正着她想跑都来不及了。
这人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青布长衫,整个人看起来斯文持重,倒不像是寻常强盗匪寇。这人两三步就走到桑田面前,颇为彬彬有礼向她一揖身,“敢问可是纪姑娘?”
桑田没答话,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目光落在不远处那条昏死的狗上。
那男人顺她目光看过去,不紧不慢的解释道,“纪姑娘放心,那狗只是被下了蒙汗药而已,不待片刻就能醒过来。”
“你们到底是谁?凭什么擅闯我家,还迷昏了我的狗?”
“凭什么?”屋里又出来一个公子,这公子眉目清秀,唇红齿白,举手投足自有一般灵毓风采。只是她扬着下巴,手拿一把阖起的折扇,一下一下的在手掌心敲打着,“我温良玉做什么需要告诉你为什么么?”
温良玉……这个名字纪桑田是听过的,正是那日她到处打听的那个温当家……
“怎么,你不敢相信?”温良玉停在离桑田半米之处上下打量她,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生的算不得好,但却是让人过目不忘的长相。“我还以为是我父亲多出来了个女儿,不过,我这横看竖看,怎么都不觉得你身上有半分我们温家人的影子。”
这人说话语气轻佻,话尾声调微扬,一双凤目虚眯着,眼里尽显鄙夷。
纪桑田心想,难道是因为自己冒充和这温当家相熟,所以这温当家找她来算账了?可是想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她也没有以此行骗作恶,为何对方如此较真儿?
温良玉转身进屋,那个三十岁左右的仆从对桑田略微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明明是她家,如今反倒显得她是客人了。
温良玉嫌这破屋简陋,连个值得落座的地方也没有,索性就叉着手站着。桑田心里七上八下,面上却强撑镇定,率先开口解释说,“如果温当家是为了我冒充和您相熟之事前来找我算账,那我可以和您好好解释。”
“不必。”温良玉耐心似乎已经用完,“打着我温某旗号坑蒙拐骗的人并不在少数,我只问你一句,你和兽玉令的主人是什么关系?他现在人在何处?”
桑田不懂温良玉的意思,温良玉厉声问道,“我是说谢元修,你是不是认识他?快告诉我他的下落!”
温良玉疾言厉色,桑田吓了一跳。看这温良玉目露凶光、神情急迫的样子,总感觉这人找谢元修没有好事情。如果谢元修希望自己被对方找到,那么以对方的名号,事后再将这事告知谢元修请他裁夺也来得及。可是如果谢元修不希望见到这人,自己多嘴说不定还会为谢元修惹来麻烦。
纪桑田深呼了一口气,略微沉吟了一下,对上温良玉焦急的眼神,用平静的不夹一丝波澜的声音开口道,“你说的人我不认识。”
温良玉经过多方查探,得知谢元修曾经在东栾大街的文房铺露过面,还为眼前这黄毛丫头恐吓了那个掌柜的一顿,那谢元修肯定是和这丫头相识的,桑田在卖砚石时曾经和那掌柜的签下字据,上面有她纪桑田的大名,顺着这条线索查下来,温良玉这才摸到纪桑田家。
温良玉早就在心里认定谢元修和这黄毛丫头脱不开关系,怎知道这丫头会出口装傻否认。温良玉一气之下上前抓住纪桑田的衣领,稍一用力就把纪桑田整个人都提起来了。
桑田眼神无波,平静的回视着温良玉气恼的眼神,没有丝毫心虚害怕之意,气的温良玉牙根痒痒,“你说!是不是谢元修教你撒谎的?是不是他故意躲着我?他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他?”
仆从在一旁默默叹息,却不敢支语半句。他们家小姐在外人眼里是精明莫测,可是只要遇上了和谢元修有关的事,小儿女情态就立时显现,丝毫不加收敛。
“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桑田!”身后传来纪声言的声音,他手里拿着扫把,眼见着就要向温良玉冲过来。
温良玉一松手,纪桑田没站稳就摔在了地上,她还来不及吃痛,忙爬过去抱住纪声言的大腿。
桑田抱得紧,纪声言动弹不得,趁这功夫才稍稍恢复了理智。他想起把闺女扶起来,这才恨恨的瞪着温良玉主仆二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温良玉用帕子仔细的擦了擦手,每一根手指头都擦的分外干净。温良玉这个动作让桑田想起了谢元修,他也是那么的爱干净,碰到什么他以为的脏东西,都会这样仔仔细细的将手擦一遍。
温良玉又恢复了那不可一世的冷静表情,讽刺纪声言道,“我的名讳你也配知道?”话一说完,温良玉甩甩袖子,正眼都不愿多看纪桑田一眼,临走时撂下一句话,“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再来问你谢元修的下落。我这人向来赏罚分明,做生意也是如此。你若是老实交待,我赏你荣华富贵,你若是冥顽不灵,我让你们全家尸骨无存。”
温良玉前脚出门,那仆从有几分歉意的对纪家父女弯了弯身子,又好心提醒道,“小姑娘莫犯傻,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当家的一向说到做到。”
纪声言刚要破口大骂,桑田捂住他的嘴巴,过了一会儿才敢放开手。
“闺女,这到底怎么回事?”
纪声言气的身子发抖,想必是被温良玉拿话激到了。桑田还没见过纪声言这么大气性,忙给他顺气,“爹,那人是温良玉,就是与善钱庄的当家。”
温良玉说到做到纪桑田是绝对相信的,如果刚刚她没拦着纪声言,纪声言的大扫把真的挥到了温良玉的身上,那后果才真是不堪设想。
纪声言闻言一愣,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那种人怎么会来他们家?不过,震惊之外,纪声言更多的是余怒未消,“当家怎么了?当家就能欺负我闺女了?谁敢欺负我闺女我就和他拼命!天皇老子我都和他拼命!”
纪桑田看纪声言这副模样,心里有些莫名的感动,但感动过后,更多的却是心惊与胆寒。
三天后……三天后她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的姑娘们~~~你们真是我莫大的安慰~~~
☆、入秋,探望,告密
空山新雨后,秋天忽然就来了。
这两天天气一下子就变凉了,尤其是夜晚,那轻柔的微风无孔不入,顺着人衣服的缝隙直往人骨头里钻。纪桑田刚从自己房间走出来,从门外流进来的风吹的她打了个冷颤,然后又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喷嚏,蹲坐在家门口台阶上的纪声言手一抖,发出“嘶”的一声,紧接着便是金属落地的脆响。
纪桑田下意识的冲到纪声言身前,举着他的手仔细查看,“割破了一道口子,都流血了!爹,都怪我,是我吓到你了吗?”
她只是睡不着,想出来走走而已,却没想到除了她,纪声言也睡不着。
想想也是,摊上这种事,谁能没心没肺的安然入睡呢?
两天前温良玉大闹纪家的事宋玉并不知情,父女俩都十分默契的选择瞒下这事。关于温良玉的来意,桑田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纪声言,纪声言什么话都没说,桑田已经知道了他的选择。
出卖人的事情,纪声言是不会做的,即使是自己吃亏,他也不会对不起别人。如果换成宋玉,那可就不一定了,桑田虽然只和宋玉夫妻相处了两个多月,但这两个人的脾气她是摸透了。如果说纪声言是个老实的圣父,那宋玉就是个正常人,所谓的正常人就是不以自己得利而伤害别人,但若是生死存亡只能二选一之际,自保是当然是第一选择。
桑田自认为自己是个正常人,“谢元修住在村口”,这短短的几个字就能换来荣华富贵,这诱惑力实在太大,尤其是在他们家山穷水尽之时,尤其是对于她这种锦衣玉食了十八年忽然从天堂跌落地狱被迫过苦日子的人来说,如果对方不是谢元修,桑田没有自信自己能把持得住。
桑田嘬了嘬纪声言正在流血的手指头,满嘴的血腥味忽然提醒了她:她究竟是在做什么?
对于她这种有轻度洁癖的人来说,一开始纪声言摸摸她的小脸蛋都会惹来她的嫌弃,而如今她甚至可以为纪声言不自觉的做出这种举动。在这个陌生的异世,他们虽无情感的积累,但是却有相连的骨肉,骨子里流淌的纪家人的血,桑田有时候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个跨世纪的入侵者。
她不知不觉的将纪声言宋玉视为亲生父母,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与她非属于一个时代的谢元修。
以纪桑田的身份。
女儿的关切让纪声言会心一笑,他抱起桑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把自己刻了一半的木雕送给纪桑田。
这个木雕是一个未完工的兔子,目前只差兔子的眼睛就完工了。虽是少了最具神韵的眼睛,但这木雕兔子已经非常形象逼真,如此做工精致的木雕,桑田还是第一次得见。她没想到纪声言还会这门手艺,不由得连连称奇。
“爹的手原来这么巧啊!”桑田把玩着那木雕兔子爱不释手,“想不到我爹还是个雕刻家呢!”
纪声言被她逗乐了,“也不知道你跟谁学的,嘴巴越来越甜,你爹哪是什么雕刻家啊!也就你哄着你爹,小时候我可没为这事少挨打。”
“挨打?”
回忆往事,纪声言并没有多少委屈和难过,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他从不记在心上。不论是光荣或是屈辱,他都选择刻意忘记,也许正是因为这般,宋玉才会总埋怨他没有男子汉的韧劲吧。
“你二伯出生前,你爹我也算是个纪家的掌中宝呢!咱们纪家在村子里也算是个小富户了,可是你祖父日子过得依然清苦,他一件衣裳足足穿了三十年,到死才换上了一套新寿衣。虽是如此,可是从没人叫他守财奴,因为他对自己苛刻,对别人却出奇大方,尤其是我。我小时候嘴馋,爱吃肉,你祖父每次上街肯定会买几斤猪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