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花共眠-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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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锦上添花,乃是相得益彰的大好事,但若是出言拒绝,林沉舟虽然不至于翻脸,但……毕竟是差了一层了。
何况是林沉舟亲自开口,恩师决定的事,自然是不许他不答应的意思了。而林明慧也并不是令人讨厌的那种女子,又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小唐究竟也说不清自己此刻到底在想什么了。
两个人在亭子内如此情形,旁边百米开外,凌景深同敏丽相对站着,凌景深看着这一幕,笑道:“好像说的并不如何好……”
敏丽觑着他淡色的笑,阳光下的轮廓更显俊雅,也随着笑着低头道:“只怕哥哥的心不在明慧姐姐身上。”说了这句,自知失言,一时红透了脸颊。
凌景深闻言回头看她,饶有兴趣地问道:“哦?莫非他有了意中人?我怎么不知?”
敏丽正无地自容,见凌景深只是问,似并没留意她一个闺中女儿竟如此胡言乱语,才稍微心安,只小声说:“并不曾有……只是我胡说呢。”
凌景深看着她低着头,几分害羞窘迫的模样,心里明白,便只笑说:“好罢,我便当敏丽是‘童言无忌’罢了,放心……我是这边耳朵听了,这边耳朵出来,即刻忘了的。”
敏丽听他说笑,不由也笑,然而细想,又觉着是他体贴之意。
敏丽情不自禁又抬头看向凌景深,正对上他闪烁的双眸,心竟怦然大乱,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紧张地绞着帕子。
凌景深却又看向那边,道:“咦……好像说完了?”
原来那边,林明慧回过身来,不知对小唐说了几句什么,说完之后,竟也不等小唐开口,便一拽披风,迈步往这边来了。
敏丽心慌抬头,正好儿也见了这幕,她很想趁着这机会再跟凌景深说几句话,偏偏嘴笨的竟连张也张不开,正心火焦急,却见凌景深撇开自己,往前走了几步。
此刻正好林明慧急匆匆地过来,见了他,便扔下一句道:“回府。”再也不看他一眼,只向敏丽说了告辞,便又往前急行。
凌景深挑挑眉,只好对着小唐张口做了个“我走了”的口型,又回头对敏丽道:“改日我再来看望敏丽妹妹。”
又是冲她微微一笑,把披风往旁边一挑,迈步跟上林明慧去了。
两人去了之后,敏丽兀自站在原地,无法回神,满心满脑竟都是方才凌景深那个笑……正发呆中,却听耳畔有人问:“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岂不是冻坏了?”
敏丽慌慌张张抬头,才见是小唐走了过来。她左右一看,见凌景深已经不见了踪影,心中怅然,想到那俊美笑容,又微泛出甜意来,却因看见小唐面色淡淡,便咳嗽了声,问道:“哥哥,方才明慧姐姐对你说什么了?”
小唐一笑道:“没什么。”
敏丽停了停,终于问道:“哥哥,你回来后,当真会跟明慧姐姐定亲?”
小唐无言,片刻后才说:“若无意外,应该是了。”
敏丽听了,幽幽地说:“也罢。”
小唐见她脸上发红,又有些神不守舍,怕她冷着,便陪着她缓步回房去了。
且说林明慧匆匆往外,因心中仍是有些意乱,从廊下转过的时候被一株斜出的梅花勾住了披风,拽的她往后仰倒,幸好凌景深紧跟在后,见状抢上前来,将她拦腰抱住。
林明慧站稳脚,兀自惊魂未定,忽然看见凌景深抱着自己,顿时想也不想,举起手来,“啪”地一个耳光打了下去。
凌景深正缓缓松手,不妨脸上吃了一记,那雪白的脸颊上顿时浮出淡红色指印。
林明慧一掌打下,手也微微发麻,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打人,不由也怔了。
两人四目相对,林明慧只见凌景深双眸乌黑微冷,正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凌景深却后退一步,低头垂眉道:“是我失礼了。”
林明慧见他如此,才也整了整神情,转开头冷道:“下次不必了。”心里愤恨,便又踢了一脚那梅枝,才往前去了。
☆、第 53 章
年底事多,今年京内诸事尤其繁杂。
科考放榜之后,郭建仪赫然中了一甲第二名的榜眼,皇帝知他家是大司农的后代,想到郭司农为民操劳一生、积劳成疾,格外叹息了一番,且见郭建仪生得这样金玉之质,便把对忠诚老臣的一腔念顾加在他的身上,竟直接便挑了他去工部,担任屯田主事一职,也算是让他继承先祖之志,继续为朝廷效力之意。
因此这几日郭建仪亦忙的不可开交,许许多多新旧亲戚,自来京后交往的众人争相延请,个个想与他交往。
其实郭建仪在未中举面圣之前,人面已经极广了,凡是见过他的众人,无不爱他温和的性情,恭谨的为人,虽然是大家子弟,却毫无骄奢傲慢之态,总是一派的谦和周到,因此人人乐于结交。
如今更加中了举,得了皇上青眼,顿时之间更是锦上添花、炙手可热起来。
这一日郭建仪自外头回来,先去见过了他母亲郭夫人,正好见郭夫人在同他的妹子郭白露在炕上对坐着,做针线说话,见他进来,郭夫人便放下手中针线,问道:“今日又去了哪里?”
郭建仪一一说了,郭夫人道:“应公府里你二表哥明日就要出京了,你不要忙的忘了,且记得去看看。”
郭建仪便道:“孩儿记得呢,故而下午跟晚上都腾了空出来,必然要去府里走一遭儿的。”
郭夫人点头说道:“你能想到我就放心了,如今你得了官职,你二表哥也被派了这样能实干的官儿,你们又都在工部,以后互相帮携,必然更好办事了。如今皇恩浩荡,若是你争气,再做出一番事业来,重振郭家的声望,以后我去了……也好有颜面见郭家的先人们。”
郭白露在旁听了,便微笑道:“哥哥大好的日子里,母亲怎么竟说那些呢?以哥哥的才学,既然出仕,必然大有一番作为,母亲只管放心就是了。”
郭夫人笑道:“说的也是,不过我是我老了,爱多操心……就说前些日子,我看他也并不怎么专心在读书上头,我还暗暗着急,觉着他不肯上进、不把科考功名放在心上呢,心里不免责怪。竟是做梦也料不到最后他竟然考中了榜眼,争了这么大颜面回来的……”说着,便落下泪来
郭建仪眼圈微微发红,忙奉上帕子劝母亲止泪。
郭白露也劝慰道:“才说着是哥哥的好日子里,怎么又哭了呢?哥哥原本跟那些庸庸碌碌之辈是不一样的,他天资过人,只需拿出三分聪明来便顶用呢,还不是母亲自小教养的好?如今却还来哭,那些考不中的家里可又怎么办呢?”
郭夫人听了这话,这才转了喜色,拭干了泪,笑道:“我这也是喜极而泣了,只是因着咱们娘儿们终于熬出了头来,才一时忍不住,罢了罢了,不说了。”
郭白露见状,就叫小丫头打水上来,给母亲洗脸,自己对郭建仪道:“哥哥你来,我有话跟你说。”
两个人到了里间,郭白露便道:“哥哥可知道我要问你什么?”
郭建仪心中已经猜到,只装不知,反问道:“莫非是看上什么新样儿的头花要我给你买?”
郭白露嗔道:“别又来打混,那件事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总是跟我支支唔唔的,如今各家进宫的人选都陆陆续续出了,怎么我一直都没有信儿呢?如今你更是高中了,从中打听打听,疏通疏通都是便宜的,总不至于一点儿也不知道?”
原来先前宫内选秀,郭家因也是官宦世家,郭白露年纪虽略小些,却也在应选之列,不料眼看日子一天天耽搁了,郭家究竟没接着消息。
郭白露暗暗着急,问过郭建仪数次,郭建仪只说已经报上名去了……只等消息罢了,总是这样说辞,今日郭白露按捺不住,便又来问。
郭建仪听他妹子这样说,半晌无言,郭白露凝视着他,若有所思,问道:“哥哥总不会……瞒着我什么罢?”
郭建仪听了,微微叹了声,说道:“我原本同你说过,那宫内又是什么好去处了?进了宫,步步凶险,谁知会遇上什么?所以我从来不主张你选秀。”
郭白露闻言惊道:“你、你莫非……哥哥,你快跟我说实话!”
郭建仪把心一横,便道:“我并没有给你报名,他们倒是问起来过,我只推说你年纪小,已经给搪塞过去了。”
郭白露听了这话,着实震惊,又是失望,缓缓倒退一步,双眉紧皱,半晌,手拿着帕子掩住口,一转头,眼中便掉下泪来。
郭建仪见她伤心,心里不安,上前去轻声唤道:“妹妹……”
郭白露将他一推,碍于母亲在外不敢高声,只忍着泪道:“哥哥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这点上竟想不通起来,我其实早就料到你必然会在科考上崭露头角,故而我想着要进宫去,将来为妃为嫔,好歹也算是郭家在后宫里有人……以哥哥的才干,再有我相助,将来何愁不青云直上?哥哥如今却这样……叫我说什么!”
郭建仪听了这话,惊心之余,眼中也见了泪,片刻才道:“我也知道你一心想进宫,并非只是为了自己如何,然而你想助我,难道我就眼睁睁地看着唯一的妹子进到那个地方去?你虽有主见,到底年纪还小,虽然聪明,可是比起那些习惯钩心斗角手段狠辣的人,却仍是青涩的很,我怎么能送你入虎口似的?毕竟我是郭家的男人,好歹一切都得我来担着,若真送你去了那里,一家子等闲连面儿都见不上,稍有差池,又叫我置身何地?”
郭白露擦了擦泪,听了这话,过了会儿,才点点头道:“罢了,既然这件事已经是不能成的,又何必再徒增伤心,哥哥既然主意已定,我少不得就听哥哥的。”
郭建仪道:“妹妹可生我的气了?”
郭白露道:“你我是兄妹,至亲骨肉,我心知你如此只是为了我好,哪里会生气呢?”
郭建仪见她露出笑意,看看门口并无人在,才又道:“妹妹,你也别恼我,我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