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天欲雪-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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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楚为鉴拂袖而去,陈渊问太子,“你到底想如何?”
太子心情不错,单字吐出,“杀外贼。”
陈渊想,你不是想杀外贼,你只是想赢罢了,可是他没有说,他看到了南风眼里太多黑色的东西,张牙舞爪的,不带温度。
天赋二十二年六月十七日,水上东溟之船连续五天遭到夜袭,当人发现时,袭击的人早已逃下水面,不见踪影。
六月二十日,东溟大将军樊宇接到消息,东溟南辛王也就是此次东溟主战派得首脑人物被刺杀,性命堪忧。
樊宇一怒之下,誓要把楚为鉴的首级取去慰南辛王平安,恰此时,发现袭击人的身影大约百人举着火把在岸边向里逃去。
樊宇不顾阻劝,连夜上岸追击,追击之时,偶有冷箭,更加激起了樊宇的怒气,加快速度追击。
夜晚,星子坠满了天空。太子白雨迟站在院子中,仰望黑幕点灯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七夏站在他身后,问,“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难道你也不明白我吗?七夏。”
七夏和他一样仰着头,“我是不明白,为何明明早已做好疏散百姓的打算,却任由大家误会。”
他转过头,有些好笑地看着七夏,“我不愿意当圣人,七夏。”
她口中的那个人,他没有那么好。可是她明白,其实一路上来,他早已把附近的地形和民情摸透,知道这里常年受道东溟的骚扰,民不聊生,很多人宁愿躲进山里,也不愿去海边打渔。而他知道,有更适合他们生存的地方。
一场战争不管输赢与否,想要不连累老百姓是不可能的,想要一个人都不死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可是他清楚地知道,有些苦是为了迎接后面的甘甜,所以,想要过上好的生活,有些代价的付出是必不可少的。
“你不是圣人,南风,你就是如风一样的人。”
他目光深邃,却还无温度,“不要叫我南风。我叫……白……雨……迟……”似觉得语气太过凌厉,缓缓,又道,“今后的我都是白雨迟,再无南风,如若明日这一仗赢了,你可还愿跟我回去?”
白雨迟见她沉默着,“如你愿意,你也可以归去,一间瓦房,安度余生。”
“我要回去。”七夏仰视着他的目光,灿若星辰,见他双眼里的疑惑不解,她忽然不在意的笑笑,眼里星眸放出狠光,“我还想看,恶人得到自己应有的下场。”
七夏的幼年,本也是衣食无忧,父亲虽为一个小小的县令,家里还算殷实。却因父亲要查处一个走私的盐商,得罪了盐商背后的贵人,反遭诬陷行贿走私,锒铛入狱,所有家产全部没了。父亲不堪狱中屈辱自杀,母亲重病劳累过度辞世,她不得不卖艺为生,直到遇到他……
这夜的风很大,天空阴沉而闷热,大有要降暴雨之势,这样的天气,白雨迟不由得勾起嘴角。
六月二十一日,云层黑压压的,低沉得压在山头,让人心里不免烦躁几分。
东溟军追至遮天谷,雪国的士兵却消失得无影无踪,霎时间,天地寂静。大约半柱香的无声静默,樊宇察觉不妥,想撤回。却在顷刻间,石破天惊,惊天巨响之后,巨流从山谷上方滚落下来,那一刻,东溟军得眼里只有滔天洪水。
洪水漫过大地,哀鸿遍野。
东溟军往山上爬,却有巨石滚落。下有洪水,上有巨石,无处可去。
樊宇悲叹,南辛王大仇未报,东溟军命困水中,吾之失矣。
是的,的确是他的过失,他没想到楚为鉴会用雪国百姓做赌注,他也没想到刺杀在前,只为后招,他更没想到,这后面除了雪国太子,还有默不作声的楚夕夜。
就像此刻的雪国军内,大家没想到樊宇会轻易中套,不要命的追击,更没想到,一心主站的南辛王遇刺身亡,东溟朝廷内不再给予援兵。所以,樊宇现在只是一颗弃子。
樊宇得知此消息,又是一声仰头悲愤:我樊宇一生为东溟,没想到最后亡我的,也是东溟。
大水漫过平地,向地处流去,冲刷成一条鸿沟,汇入大海。
大水退去后,雪国士兵进行了再一次的搜索杀害行动,尸骸遍地,却找不到樊宇的尸体。
天赋二十二年七月十四日,那一天,朝廷欢庆,锦州哀嚎。就算打赢了东溟,还乘机收复了灵渊道,锦州沧源的百姓生还不多,悲痛之声对于整个雪国来说,如此微弱。就算事后,雪国太子像朝廷请求给予丰厚的补偿,却永远弥补不了失去的家园和亲人。
故而,这一次的战役不仅叫沧源之战,又叫鬼门之战。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我才知道,原来我不会写打仗,哎,根本没有脑细胞。sorry
☆、第七十三章^夏陨
第七十三章
【夏陨】
战胜的消息传到飞雪城,有人欢喜有人忧愁,譬如诸如皇后二皇之一派,不免坐立难安,非要做些什么才能让心里舒坦。
这一日,微风徐徐,日影婆娑。太子同国师一同回飞雪城,楚将军整顿军队完毕后再自行回去。七夏不免感慨,时隔两月,居然不知不觉,又要返回。她依然是稍稍后于南风几步,任马随行。
白雨迟看着七夏面带疲劳之色,有些歉意,“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七夏笑得满不在乎,“我又不是冲锋陷阵,谈不上辛苦,只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这一仗,我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就已经结束了,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哦?你想做些什么?”
七夏摇摇头,她说不上来,这一仗赢得太过轻松?特别是此次返回雪都,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其实不光她这样觉得,陈渊也觉得有些蹊跷,最大的疑点莫过于东溟主战的南辛王突然遇刺身亡。他看了看一旁的白雨迟,这几个月的相处下来,愈发觉得他不似那么简单,和昔日的南风少相比,同一张脸,两个不同的人,“南辛王的事太子是否清楚其中一二。”
被他这样一问,白雨迟明白他觉得是自己派人去刺杀的,可是这件事,他并没有动手,他也觉得奇怪,“我一直与国师一起,作战策略,国师再清楚不过。”
前面是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夏季已深,树叶绿得更浓,绵延山峦,一片生机。白雨迟耳旁一动,他竖起右手,全军停顿下来,只听见他轻飘飘道:“停止前进,全军稍作休息,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尔后他带着七夏和陈渊进了树林,行至树林中央,他停住,一派闲适,“出来吧,跟了这么久不累吗?”
深紫色衣角落于前方,陈渊看清前面的人,大为震惊,“楚夕夜!”
白雨迟对着眼前的不为所动,神情依旧傲然冷漠的楚夕夜,缓慢轻笑,“不知大名鼎鼎的暗夜流星找本太子有何事?”
楚夕夜看着他,虽然早已知道南风就是太子,亲眼所见,神情气质与之前大相径庭的白雨迟,不得不承认,这人真不简单。
“因为有人要杀你。”
白雨迟眼里微光暗动,却表现得毫不在意,“哦?那阁下前来是否是取本太子性命。”稍作停顿,眼神暗眯斜向他,“只是,怕你要不起。”
楚夕夜这阵子跟着他,都是保持一定距离确定不被他发现,只是今日接到消息,有人在暗夜阁下单,暗杀雪国太子白雨迟。所幸那人不知暗夜阁的机密。为了查出对方,他们就趁机接单,故意拉近距离,让他发现。
白雨迟明白,这一战之后,不仅是东溟,还有雪国,想要他命的人不少,只是他没想到,楚夕夜这样毫无顾忌的说出来。见楚夕夜不说话,又道,“暗夜阁这样不顾职业操守,向目标任务透露信息,真的好吗?”
“我说的是有人要你的命,并没有说暗夜阁要你的命。”楚夕夜看着他,也是毫不客气,“太子未免多心了。”
却在一瞬,白雨迟和楚夕夜的脸色同时一凝,就连陈渊,也露出万分警惕的神色。
一切正常,风过,树叶哗哗作响,诡异的气氛忽然被吹散。他们却并没有放松戒备,以经验来看,这或许只是为了酿造更大的杀机。
忽然,树叶无风却剧烈响动,哗哗哗……一股浓厚的杀气从四面八方袭来。
嗖、嗖、嗖
几支利箭带着强大的劲道直奔太子,四个方向,四支利箭,都带着不可抵抗的强大劲道。
白雨迟、陈渊、楚夕夜,同时聚起十二分精神,全神贯注地感受箭的准确位置,而此时,他们的心中的焦点都在白雨迟身上,却忽视了在白雨迟后面不远的七夏。
七夏只会简单的防身功夫,对于这样紧张的气氛毫无知觉,但却能感觉到大家的异样,故而她的目光却只紧紧锁住眼前之人,那个她最在乎的人。
当所有人都关注在箭上,一人截住一支,另外一支白雨迟可以勉强避过,大家是这样想的,当他们侧耳,起身,一手翻转,旋身,一切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们的身体,也向前冲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
而七夏看见那第四支箭迅疾的直向白雨迟而来时,她想也没想,便奋不顾身,以身挡箭。
‘扑兹’
利器没入血肉的声音,那么刺耳,白雨迟顿时脸色大变,眼眶放大,想也没想丢掉手中的箭,向七夏冲过来。
“七夏……”
他接住那快要被强大的劲道冲击向前扑去的身躯,双目猩红,声音嘶哑。
林外的士兵听见这声撕心裂肺的吼声,几名职位较高的将领冲进林去,就看见他们的太子,白衣染血,抱着的七夏姑娘。七夏胸前汩/汩冒着黑色的血。
而他们的太子,脸上的表情,已经是极度震惊后的痴/呆样,他双目呆呆地看向前方。
而七夏却很想说话,因为她害怕,以后再也没机会说了,“南……风……”不想她一张嘴就冒出大口大口的血,她沾满血迹的手伸向那抬高的下巴,那不肯低下的如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