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天欲雪-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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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一遍遍的击打岩石的声音,让人的心里好像受了雷击一样,压沉的黑云让整个天地都失了色。
像是为了应景似的,轰隆隆几声想响,才刚亮的天际又迎来了墨色,一道闪电划破,响起了雷鸣的声音。
哗啦啦,倾盆大雨开始从天河泻/了下来。外界的声音让整个山洞显得那么寂静,然而,那条蟒蛇还在用命撞击山体,让人分不清,这声音是雷声还是撞击声。更多的岩石垮落下来,一堆堆砸在它身上。
在楚夕夜强行抱着赖小天想要从洞顶飞出去时,那大蟒的蛇尾一扫,把三人卷在身上,不让他们出去。
赖小天用手颤巍巍地抚摸蛇身表面那一层薄薄的血,一滴液体滴落在蛇血里面,消失不见。蟒蛇嚎叫了几声,好似在回应它的抚摸。片刻,继续用身体不停地撞石壁。这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它是想撞破墙壁,破山而出。
楚为鉴心里很是震撼,他看着赖小天,看着她为那些动物心疼的模样,如亲身经历般,人与动物之间如此深的感情,他还是第一次见。
如果她真是那个孩子,那他们所遭受的这一切,或许,都是因他而起。
“何必到这种地步,人虚占了深情二字。都是动物是没有感情的,大概动物才是最深情的吧。”
岩浆漫出坑,所到之处,一切生命尽数焚毁。
耳边传来哗啦啦的雨声愈加清晰响亮,一丝微弱的光线透进来,大蟒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山体砸出一个大洞。蛇身卷着三人冲出山洞,冰凉的雨水浇在身上,进行一场盛大的洗礼。
而那条大蟒,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身体开始不受控制摇摆,最终,没了生气。
南风等人站在山脚下,感觉到地动山摇的声响,循声望去。只见大雨滂沱之中,雨雾腾飞之间。巨大的蟒蛇宛若九天游龙,从天而降。那巨大的身躯一个翻转,便极速坠落下来。
定眼一看,见一红点坠落下来,不假思索。他一跃而起,鹤冲九天,一袭白衣在大雨中翩然而起,如雨中飞燕,姿态优美。
而就在此时,秦烬桃等人又看见上方一个黑点也朝着红点的方向极速追下。眼见三/点快要重合在一起,黑点突然停住,而白点一个急掠,将红点揽进自己怀里,往回飞来。
仍然还在大蟒身上的楚为鉴,在它快要落地时,离开了蟒身。巨大的蛇身砸在山谷,空谷回响。就算他非得再快,那斜扫下来的尾巴还是就要光顾自己的身上。楚夕夜飞速来到他身边,将他带离危险区域,却还是不幸被扫来的力量砸到半个身躯。体内传来闷响声,各个器官开始揪扯着难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在了楚夕夜身上,他虚弱地道:“夜儿,爹对不起你……”
山谷内,断木残枝一片狼藉,像是经历了狂风暴雨的摧残。沿着山体的石壁,缓缓流下红色的岩浆,冷雨落在里面,嗤嗤白气。
秦沐等人也已从山路上跑了下来,所有的人全部会合。佑安侯道:“泣红山庄已经瓦解。所有的人赶快离开,等山体内岩浆迸裂出来,很是危险。”
赖小天还是处于呆傻的状态,机械性地离开南风的怀抱。雨水沿着苍白的脸颊流下,整个弱小的身子犹如那些经受不住暴风雨的小树,瑟瑟发抖,单薄得令人心疼,双/腿颤巍巍欲跌倒的模样。她顾不得满地泥泞,朝着火鬼山石壁的方向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闪电划破黑云,苍穹之上风云变幻,雷鸣之声响彻整个大地,雨水不停的泼下来。遍体鳞伤,心力交瘁的她,寒气在体内汹涌不安。她终于承受不住,最后一个响头就这样栽倒在泥水里。
无视众人的惊讶,陈渊冲过去抱起她,一声不响地向前走,所有人开始策马像城中疾奔而去。
再大的风雨,再难走的路,都已经算不得什么,所有的人都只想往回赶。
“夜儿,走吧。”
“我还有事。”
见他一脸坚持拒绝的摸样,楚为鉴也不好说什么,带着亲卫离去。
他们走之后不久,楚夕夜一人站在那里,孑立在滂沱大雨中,直到,山上走下来一群黑衣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大蛇王,小时候看得泪流满脸,所以我心中一直有一股蟒蛇与人的情结。
我不知道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很不和谐,但是这就是我想要的。
{这一章是写得最卡的一章,久久写不顺,结果还是差强人意,没能写出我心中所想,希望大家多多包涵,鞠躬。}
☆、第三十四章^好自为之
第三十四章
【好自为之】
这是侯爷在芜城的一处别院,平日里很清闲的仆人们,今日显得非常忙碌。从国师陈渊抱着一个遍体鳞伤的姑娘回来开始,整个院落的气氛就如那黑沉沉的天空,让人透不过气来。
谢清裳一人在房间为她换好衣物,处理身上的伤痕。众人聚在门外,或坐或站,各怀心事。
大家只看着,丫鬟端着热水忙进忙出,那些沾了血污的破碎衣物,那些混着血迹的热水,看到更是让心里压抑得难受。
直到华灯初上,才见谢青裳开门出来,她把卷着的袖子放下来,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众人一脸紧张地看着她,想要冲进去看个究竟。
“如何?醒来吗?”
“小天怎么样了?”
……
大家急切问道,谢清裳挡在他们前面,被声音吵得有些头泛晕。
“你们安静点,让谢姑娘说。”秦沐沉声道。
众人安静下来,期盼地眼神看着她,她摇摇头,“先别去吵她,让她休息会儿。”
“小裳,小天她没事吧?”南风问道。
她无奈地看着他,“我尽力了,只能暂时保住性命,她的身体目前内寒外热,只能暂时给她抓些降温退烧的药,这样下去,恐怕……”
谢清裳一整天没吃饭,有些晕乎晕乎站不稳,南风连忙扶住她,不忍道:“你先把自己的身子顾好……”
“快去叫人为谢姑娘准备饭菜。”秦沐吩咐身边的侍卫。
目前的情况,也只有等她吃了饭再说。
而另一边,花止容来到花随意的住所,花随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的好妹妹,你舍得来看我了。”他玩味似地看着她,那赤足随着移动留下一个个水印,“你的脚,不冷吗?”
花止容抱着琴,站在厅中,态度漠然,“妹妹二字,真让人恶心。”她眼神飘向他,“花随意,做你的妹妹,真恶心。”
花随意眼里闪过一丝阴冷,忽又转为满不在乎,声音略带笑意,魅惑勾人,“哦?做你的哥哥,我可是很荣幸。”
“我来这里,不是和你说废话的。”花止容一步步走向他,看着他的眼睛,讽刺道,“花随意,这件事,是你策划的吧,你才是背后最大的收益者。”
“哦?那你说说,对我有何益处。”
花止容最看不惯他这副摸样,一副明明就是他做的,却一副毫不关己的样子,“这次楚将军回去,怕是免不了失势的吧。”
“与我何干。”
“你不要说,这件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花随意轻笑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我了?”
“我是不想你再做让花家蒙羞的事。”她的声音满含怒气和恨意,其实她现在真的很想,打他。
花随意倏然起身,居高临下,眼神逼视着她,“你也说了,既然已经蒙羞一次,又何怕再?”
“不要以为爹去世了,你就可以任意妄为。”
“别忘了,你现在已不是花家人,没资格说这些。别以为我叫你一声妹妹,就会对你客气,让你胡言乱语。”
花随意眼含冷意,语气阴狠,花止容绝对相信,他的不客气是真的。一个可以算计自己父亲和兄弟的人,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她知道,花随意的童年过得不快乐,被人冷落被人欺负,于是孤僻起来,养成了现在这样的性格。可是这些却与她无关,她就是不喜欢他,从小就不喜欢。
花止容冷冷地看着他,“不管我是不是花家人,也不管你有什么阴谋,总之随想哥哥的死,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花随意一甩手,背转身去,“随你,既然音域那么闲,你乐意查就查,好走不送。”
“好自为之。”
花止容望着他透着强大拒人气息的背影,也转身离去,她还要回音域复命,很多事,必须暂且放下。
她一走,花随意的眼里透出危险的气息,却在一瞬,又消失全无。这些事、这些人,他一点也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一件事,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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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当大家都睡去的时候,守着赖小天的侍女也在灯下打瞌睡。
一道黑影从门外轻轻进来,点了那侍女的睡穴。
昏暗的灯光下,一袭暗紫色长袍,神情肃然。他慢慢走近,静静地看着那眉眼,眼里是漆黑夜空一样的深邃,明明灭灭。
那熟悉的眉眼,清晰的容颜,勾勒出昔日的音容笑貌。
楚夕夜的胸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一样,深沉的难受。眼前还会浮现她浑身失血的摸样,苍白的小/脸、弱小的身躯显得那么羸弱,想要纳入怀中,给她一片安宁的天下。然而她的那些伤害,都是他带来的。
他不发沉重,内心渴望,步履艰难。最终这样静静地立在她的床前。
一直以来,他独来独往,不想欠人半分。却不想,她的奋不顾身,早已让他这一生也难以还清。
手伸入怀中,拿出那根五彩丝带,他坐在床头,好像害怕触及的视线会破碎眼前的容颜,视线温和柔软,一刻也舍不得移开。
此刻,他多想她能睁开眼看着她,那双像盛满了星星一样的眼。还记得七夕佳节,银河之下,她取下树上的彩带,为他系上,当时,他还很嫌弃。
他拉起她的手,慢慢地为她系上。她的手很凉,凉得他心里一个寒颤,赖小天,你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