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治得了你-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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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她饰演樊梨花手下一名女侍卫，跟着樊梨花一起上山剿匪。她所扮演的角色负责用箭射杀匪徒，有半分钟的露脸机会。
　　这个机会于她这种没经验的替身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恩宠。有人做了十几年替身，也未必会有这个待遇。
　　剧组的拍摄地点，在厦川一座有几百年历史的道观上。顾霜霜拍完剿匪这场戏，已经是晚上八点。
　　她在等陆怀瑾间隙，饿得前胸贴后背，跑去道观的小卖部跟老道士聊了会天，买了点零食果腹。
　　她捧着零食回到片场，坐在小板凳上一边欣赏秦衍和唐岚飙戏，一边往自己嘴里塞辣条，塞薯片。
　　这些垃圾食品，无疑是她的最爱。小时候好些没吃过，没吃够，现在有了条件，自然是要吃个够。
　　等主角对手戏拍完，过来休息时，她捧着零食跑过去找秦衍。分别往他跟唐岚怀里各自塞了一包两块五一包的辣条。
　　收到辣条，两位大明星面面相觑。皆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她。
　　唐岚将廉价的辣条攥在手里端详，一脸好笑问道：“顾小姐，你该不会是拿这东西给我吃的吧？”
　　秦衍也拿着辣条打量。
　　由于他背着灯光，一张英俊的脸沉在暗影里，神情不知道是怎样。
　　他坐在椅子上，抬起下巴打量她。
　　一边的唐岚倒是直接。当着顾霜霜的面，随手把辣条扔进垃圾桶。随后低头让助理给修指甲。
　　这种东西，秦衍当然也不会吃，也随手扔进垃圾桶，跟化妆师一起进入休息间卸妆。
　　顾霜霜看着秦衍离开的方向，明显有点失落。
　　唐岚见秦衍离开，看着自己漂亮的指甲，跟助理说：“有些人，以为拿个露脸的角色，就能一炮而红？做梦，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张脸。导演不过是借着当下这股风，捆绑炒作罢了，这种划算买卖，换是我，我也做。可有些人，就是只野鸡，还把自己当凤凰？”
　　唐岚对她的态度，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她明白唐岚说的是她。可她不懂，为什么她好心好意请她吃东西，她却这样说自己？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手心出了细微的汗，指尖冰凉。
　　她站在灯下，调整好情绪。好一会才咧开嘴笑笑，语气轻松：“你们不喜欢吃也不要浪费嘛。在我们村里，这种东西是很难买到的。”她转过身去翻垃圾桶，把刚才唐岚和秦衍扔掉的东西从垃圾桶翻出来，掏出纸巾，仔细擦擦包装袋。
　　唐岚和其助理看怪物似得看着她。
　　因为眼前这个替身意外走红，又意外在剧组冒出头。跑了几年龙套才慢慢红起来的女主演唐岚，打心眼嫉妒。
　　许多人努力几年，才能拿到一个在电影里露脸的机会，偏偏这个连龙套都算不上的小姑娘，却能轻易拿到一个露脸的角色？
　　唐岚讥讽：“我看你啊，倒不适合演射箭替身，你的气质演村姑还挺合适。下次让导演给你安排一个村姑的角色，应该挺适合你。”她叹了声气，故意停顿，扭过头对助理说：“野鸡一只，想变什么凤凰？”
　　顾霜霜听她语气仍旧这样咄咄逼人，有点不高兴：“唐姐姐，我喜欢你长得漂亮，也敬佩你演戏演得好。可你说话能不能别这样？被你这样说，我挺难过的。”
　　唐岚和助理对视一眼，觉得有点搞笑：“你搞清楚，我对你说话过分吗？我有辱骂你吗？”
　　顾霜霜攥紧手中从垃圾桶里翻出的辣条，咬着嘴唇，松了口气：“你说我是野鸡。”她忽然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在山村。野鸡这种词汇，是最低俗的骂人方式。让人不齿。
　　她攥紧小拳头，深吸一口气。
　　唐岚看着她的拳头，笑道：“怎么？打狮女孩想打人了？你从垃圾桶翻吃的，叫你‘垃圾桶女孩’也不为过吧？”
　　“你人好看，但是真没教养！”顾霜霜拧着小眉头说道。
　　唐岚显然被她一句“没教养”激怒，嗤笑一声：“你有教养？有娘生，没爹养吧？”
　　前几天“打狮女孩”新闻一出来，刘峰在剧组四处宣扬霜霜是他妹子。并且还跟人感慨霜霜身世可怜，没爹没娘。
　　刘峰的话，唐岚自然也听了一耳朵。
　　像唐岚这种女明星，对其它稍微有点名气的三四线演员是不敢这么说话。但对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网红，她说话倒是没什么顾及。
　　“垃圾桶女孩”这个称呼的确有点过分，其它演员也听不下去。但碍于唐岚的气焰，大伙儿又不敢过来劝。
　　那句‘有娘生，没爹养’的话触及她的底线，彻底激怒顾霜霜。她咬着嘴唇，拿着两包辣条砸在唐岚脸上。
　　她这一动手，再有理也变得没理。
　　唐岚被她扔过来的辣条包装袋砸到眼睛。本来是没什么大碍，可她却捂着眼睛大叫起来，嚷嚷着要去医院。
　　助理忙不迭叫车，送唐岚去医院。
　　之后赶过来的导演和其它工作人员，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们过来时，正好看见唐岚捂着眼睛吆喝，上了车。看情况，似乎很严重。
　　有人七嘴八舌说着刚才发生的事，不免有些断章取义，愣是把顾霜霜说成一个不讲理又暴力的形象。
　　这会剧组正在收工，围观的人逐渐多起来。
　　顾霜霜被剧组的人指指点点。都说，脾气怎么这么冲？这么火爆？谁都敢砸？
　　她一时觉得委屈，但又不知道怎么跟众人解释。
　　但现在这种情况，她怎么解释都没用吧？毕竟是她先动手，是她的错，是她冲动。
　　遇到这种情况，她显然手足无措的很。她捂着脸冲出人群，刚好撞见来接她的陆怀瑾。
　　陆怀瑾刚到，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顾霜霜觉得自己做了这样的坏事，没脸见陆怀瑾，看了他一眼，就朝山下跑去。
　　他看着往山下跑的顾霜霜，并不急着去追，而是拉着导演问了一下情况。导演当时也不在现场，只是听人断章取义讲了一些。他说：“刚才她跟唐岚吵起来，她拿了什么东西砸在唐岚脸上，现在唐岚眼睛好像出了点问题，被送去了医院。陆少，您是来看秦衍的吧？他在化妆间。”
　　陆怀瑾眉头一蹙：“放屁。”他们家村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明显是被冤枉。
　　被他这么一吼，导演不知所云：“陆少，你这是？”
　　陆怀瑾掏出手机打电话，让助理安琪过来处理这个事情。收起电话，去山下追顾霜霜。
　　山路乌漆麻黑。陆怀瑾开车，很快追上她。
　　他追上她的时候，她蹲在路边捂着脸哭。陆怀瑾把车靠边停下，一把甩上车门，走到他跟前，拽住她的胳膊，将她给提起来：“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顾霜霜被他一把扯起来，哭声嘎然而止。
　　她以为陆怀瑾是来质问她，咬着嘴皮，低着脑袋回答：“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她说我有娘生没爹养，我就……我就用辣条砸……砸过去了。陆大哥，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是我不对，我现在就去跟她道歉。跪着道歉。”
　　“你是不是有病？”陆怀瑾瞪着她，“你还跪着道歉？要不要躺着道歉啊？要不要坐在她脸上道歉？哈？”
　　车灯照得周围一片亮堂，她怔怔看着陆怀瑾。
　　这件事显然没这么简单。
　　唐岚这个女演员，陆怀瑾有点印象。曾经在一个聚会上，这女人想搭讪他。虽然没有搭讪成功，但是第二天，他和唐岚的名字就被绑在一起，送上热门。
　　这个女演员，很会捆绑炒作。只是这个唐岚脾气再怎么差，也不会无缘无故跟一个小角色杠上。明显是想借着顾霜霜最近的名气，捆绑炒作。
　　他怒道：“你当时怎么不直接用拳头砸？打伤了老子给医药费！打残了老子给你摆平！”
　　“……会被……警察……”她没想到陆怀瑾比她还要愤怒。
　　陆怀瑾把她摁进怀里，摸着她的脑袋，就跟安慰一条小狗似得。
　　他说：“大不了被警察吊起来摸！天大的事有你陆大哥顶着，你怕什么？”
　　顾霜霜的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里，喘气都好困难。她瓮瓮地声音传进陆怀瑾耳中：“那……陆大哥……接下来咋办啊？导演会不会不要我啊？我要不要去道歉啊？”
　　陆怀瑾的下巴在她蘑菇头上蹭了蹭，语气有点傲娇：“道什么歉？道歉也是她来道！一包辣条多大分量？我就不信能把她眼睛给砸凹下去？”
　　顾霜霜：“可是……不道歉，是不是显得我……太坏了？”
　　“你陆大哥就不是好人，你当什么好人？”陆怀瑾抱着她越来越紧。
　　顾霜霜快憋死了：“陆大哥……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没事了，你不用安慰我了。”？

☆、第２５章　

？　　陆怀瑾松开她，把她塞进车里，替她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回到驾驶位。
　　车内灯光柔和。小姑娘眼睛肿胀，鼻子被揉的直泛红，不停地吸着鼻涕。陆怀瑾扯了纸巾，俯身过来，用纸巾包住她的鼻子，给她擦鼻涕。
　　顾霜霜看了他一眼，很配合地把鼻涕擤出来。陆怀瑾把纸巾扔进垃圾袋里，扭过头发现她直勾勾瞪着自己，眼眶里包着泪花花，感觉又要哭出来。
　　他急了：“怎么了这是？怎么又要哭？还难过？要不要陆大哥现在开车带你去医院，揍那女人一顿？给你解解气？”　
　　顾霜霜摇头，声音瓮瓮地：“不是，我小时候二叔也给我擤过鼻涕。陆大哥，你不嫌我脏啊？”
　　陆怀瑾装模作样抬起手，在她衣服上擦擦，“咦，真恶心。”
　　顾霜霜见他这样，“噗嗤”一声笑开，“陆大哥，你送我回去吧，明天一早我还有场戏要拍。”
　　“不去道歉了？”陆怀瑾看着她。
　　她摇头：“不去了，不道歉。明明是她欺负我，我凭什么道歉？”
　　陆怀瑾发动汽车，缓缓开下山路，点头说：“是。这里不比你们山村，你们那里人少，简单。这剧组也不比其它地方，那些演员，个个人心复杂，他们想的什么，你